第十二章：山雨欲来
“啥？开饭了？”
你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林间从车上翻身而下，入目皆是青翠之景，成片的竹林立在道路两旁，晚风抚过，飒飒作响。
“林哥儿你呀，八成是那饕餮变得，一听见吃就来精神。”有汉子打趣道。
商队寻了一大块儿平地，停了下来，周围的脚夫相互吆喝，扎营的扎营，生火的生火，被打趣的林间也不恼，一边动手解开老牛的束缚，一边回应道：“能吃是福嘛！”
周围的汉子皆是哈哈大笑，林间则是坐在解了货车的老牛身上，指挥着老牛上一边儿空地吃草去了。
“哎呀，老牛啊老牛，还是你活得舒服啊。”林间躺在老牛背上，宛若对牛弹琴一样说道：“一辈子埋头下苦力就行了，饿了就低头吃两口，渴了也有人管。”
“哞～”
身下的老牛不知是在抗议还是赞同。
“小哥儿，开饭了！”远处的罗泉大喊着招呼了一声。
“行了，牛师傅，你吃饱了，该我去吃了，走吧。”林间拍拍牛屁股，身下的老牛调转牛头，向营地走去。
回到营地后，给老牛套上绳索，又屁颠屁颠的跑去火堆旁和众人围成一圈，吃的只是些粗粮杂食，不过众人也吃得满意，出门在外，有个饱就行了。
林间一向对吃的没什么概念，只要不是难以下咽，一般都是埋头干饭的主儿，一碗糊糊配上一个面饼，虽然口感不是很好，但大半月下来也已经习惯了。
“泉哥儿，这离遵化城还有多远啊。”林间随意开口问道。
罗泉闭上眼回忆了一下，道：“不远了，过了这野竹林，在过两座山，按照现在的行进速度，只要不遇上刮风下雨，最多再有三日便能到了。”
罗泉也有些纳闷儿，按理来说以往跟过的商队去边关行商走的可不是这条路，但是这次的商队却是一路从通州到蓟州再到遵化，变相绕了一大段路。
这一绕不知要多耗多少银子，这对于那些抠门儿的商人们显然是不划算的，不过罗泉他们也不在意，反正他们的工钱是管够了的，也许大老爷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吧。
“林哥儿，掌柜的叫你。”正说着，一个镖师向众人走来，招呼起了林间。
“好勒，这就去。”林间站起身拍拍灰，与众人打了声招呼便赶了过去。
林间走到镖师近前被他拉住，镖师递了一个油纸包在他手里。
“镖头刚才打了点野味儿，我不爱吃，林哥儿你拿着吃吧。”
随后不待林间开口回话便摆手跑远了。
这小镖师正是他救下来的那个，高达百米的落差，若不是最后关头林间抓住了他，说不定得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那之后这小伙便对他感恩戴德，时不时的便送些肉食过来给他。
“这小伙子…”林间看着他跑远，笑着摇头，打开了油纸包，里面是一只鸡腿，烤得外焦里嫩，虽然只洒了点粗盐，但是显然是用了心弄的。
正好改善下伙食，边吃边向王承恩的帐篷处走去。
“掌柜的，你叫我？”林间掀开帐篷，开口道。
一抬头，发现屋子里有不少人都看着他，有其它商行的掌柜，也有镖局的，连脚夫的头头都在里面。
王承恩招手示意林间过去，林间看到后立马朝王承恩坐的地方走去，然后站到他身后低下头默不作声。
“邱镖头，开始吧。”众多掌柜中，一个大肚圆头的掌柜开口了。
“咳，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吧。”镖头邱巍清了清嗓子，站出来开始解释召集大家过来的原因。
“我们距离遵化城已经很近了，出了这野竹林，再过两座山头就到遵化了。”
“但是现在有个严重的问题，野竹林后面的猫猫山今年来了一伙流寇，占领了这里。”
“官府虽然派兵围剿过几次，但猫猫山的地势险峻，数次围剿都是无功而返，只是杀了些小喽啰。”
“我接到了前面兄弟的传信，上面说最近这伙流寇又开始下山劫道，最近行商的已经有好几个运气不好的倒霉蛋被劫了。”
“现在的问题是，明日我们就会进入猫猫山地界，若是运气不好的话，很可能会遇上他们下山劫道。”
邱镖头神色凝重的说道，山贼劫道，多有发生，再加上他们运送的都是粮食，若是遇上了势必会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有多少人清楚吗？”人群中有掌柜问道。
“这个倒是知道！”邱巍回忆了一下信上的消息：“据官府的消息称，这伙流寇刚来的时候浩浩荡荡约有千余人。”
“除去老弱妇孺，这群人能够拿得出手的壮力应该不过四五百。再加上官府围剿的这几次，他们应该还剩下三百余人。”
“按照我们的推断，若是他们下山劫道，最多拿出百来号人，剩下的得留在寨子里防卫。”
“我们呢？”那大肚圆头的掌柜问了一句。
邱巍掰了会儿指头，盘算了一下回答道：“我们现在还有镖师93人，再加上各位掌柜的帮手，二十余人，最后脚夫的人虽然多，但能拿得出手的连十人都不到，若是真打起来我们怕是还得分出人手来照看他们。”
“所以我们拢共能拿出手的也就一百二十人。”
“虽然那些流寇实力不怎么样，但人数一旦超过一百五，或者他们发了疯倾巢而出，那我们就只有跑的份儿。”
“所以，目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按原路行进，但是有可能会遇上流寇。另一条则是走水路，野竹林出去之后有条水路可以绕过猫猫山，直通遵化。”
“若是走这条路那便需要传信到遵化，让那边儿派船来接我们，但这一来一去，耗费的时间起码翻一倍之多。”
“此事，还请诸位掌柜定夺吧。”邱巍拱拱手，将皮球踢给了众人，他是押镖的，拿了钱就是前面有刀子他也得顶上去，所以倒是没多说话。
在座的掌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犯起了愁。
王承恩眉头皱了一下，他们出来已经大半个月了，若是再耽误，只怕是不能按时到边关。
走原路虽有可能遇到流寇劫道，但是王承恩却没当回事儿，镖师里有一半的人是宫里出来的，个顶个的都是好手，真打起来不说以一挡十，但一人打两三个流寇还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剩下的镖师这些人，没理由弄不死一群流寇。
再说此行意义非凡，容不得有疏漏，当即打定主意，抬起头，给其中两个掌柜使了个眼色。
收到信号的掌柜不再犹豫，当即开口道：“依我看还是走原路吧，走水路太费事，咱们交货的时间可不能耽误了。再说了，咱们运气也许没那么坏，说不定那流寇遇不上咱们呢！”
“对啊对啊，咱们商人重誉，若是延误了交货，怕是以后也没人跟咱们做生意了啊！”另一个掌柜也开口帮腔。
经二人这么一说，剩下还在犹豫的掌柜也被说动了，纷纷同意了二人的提议。
邱巍见罢也没有劝说，只是嘱咐众人提高警惕，这个会便草草散场了。
待到众人都走完后，帐内也只剩下王承恩和林间二人。
“先生，从明日起到遵化前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王承恩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交给林间。
“先生，这手弩你贴身藏好，此弩乃是陛下所赐，整个皇宫也没有几把。”
林间接过，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这手弩异常小巧，看得出来做工很精细。
“这手弩装有利箭5只，前两只的箭头均是精铁打造，十步之内力能破甲，二十步内也有一定的杀伤力。”
“后面三只箭均是带了毒的箭头，毒性猛烈，见血封喉，先生一定要妥善使用。”
王承恩神色严肃的叮嘱林间。林间点点头，但是没怎么在意，见血封喉多少有些夸张了，不过得不到会救治死得痛苦倒是真的。
“先生休息的时候也不要离咱家的营帐太远，若是有什么事，咱家也好有个照应。”末了王承恩又慎重的叮嘱了一次。
林间将手弩收进袖口，发现刚好可以卡在手臂上，将袖口放下来，看着也不明显。
“知道了，王公公你也注意安全。”林间拱拱手告别了王承恩随后出了营帐。
回到牛车旁的林间发现脚夫们早已撑好帐篷，且大多都已经睡下了。
说是帐篷，其实也就是一大块儿布用杆子撑起来挡个雨而已，其实前后左右都是露空的，林间找了个离老牛近的地方躺下，头枕着双手，将脚抵在老牛肚子上。
看着外边的天空，天色黑压压的，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搞不好今晚会下雨。”林间心里想到。“算了，睡觉！”将眼睛闭上，在心里默数起了羊。
“喜羊羊，美羊羊…”
“牛师傅，尾巴别打到我的脚了！”
“哞～”
你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林间从车上翻身而下，入目皆是青翠之景，成片的竹林立在道路两旁，晚风抚过，飒飒作响。
“林哥儿你呀，八成是那饕餮变得，一听见吃就来精神。”有汉子打趣道。
商队寻了一大块儿平地，停了下来，周围的脚夫相互吆喝，扎营的扎营，生火的生火，被打趣的林间也不恼，一边动手解开老牛的束缚，一边回应道：“能吃是福嘛！”
周围的汉子皆是哈哈大笑，林间则是坐在解了货车的老牛身上，指挥着老牛上一边儿空地吃草去了。
“哎呀，老牛啊老牛，还是你活得舒服啊。”林间躺在老牛背上，宛若对牛弹琴一样说道：“一辈子埋头下苦力就行了，饿了就低头吃两口，渴了也有人管。”
“哞～”
身下的老牛不知是在抗议还是赞同。
“小哥儿，开饭了！”远处的罗泉大喊着招呼了一声。
“行了，牛师傅，你吃饱了，该我去吃了，走吧。”林间拍拍牛屁股，身下的老牛调转牛头，向营地走去。
回到营地后，给老牛套上绳索，又屁颠屁颠的跑去火堆旁和众人围成一圈，吃的只是些粗粮杂食，不过众人也吃得满意，出门在外，有个饱就行了。
林间一向对吃的没什么概念，只要不是难以下咽，一般都是埋头干饭的主儿，一碗糊糊配上一个面饼，虽然口感不是很好，但大半月下来也已经习惯了。
“泉哥儿，这离遵化城还有多远啊。”林间随意开口问道。
罗泉闭上眼回忆了一下，道：“不远了，过了这野竹林，在过两座山，按照现在的行进速度，只要不遇上刮风下雨，最多再有三日便能到了。”
罗泉也有些纳闷儿，按理来说以往跟过的商队去边关行商走的可不是这条路，但是这次的商队却是一路从通州到蓟州再到遵化，变相绕了一大段路。
这一绕不知要多耗多少银子，这对于那些抠门儿的商人们显然是不划算的，不过罗泉他们也不在意，反正他们的工钱是管够了的，也许大老爷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吧。
“林哥儿，掌柜的叫你。”正说着，一个镖师向众人走来，招呼起了林间。
“好勒，这就去。”林间站起身拍拍灰，与众人打了声招呼便赶了过去。
林间走到镖师近前被他拉住，镖师递了一个油纸包在他手里。
“镖头刚才打了点野味儿，我不爱吃，林哥儿你拿着吃吧。”
随后不待林间开口回话便摆手跑远了。
这小镖师正是他救下来的那个，高达百米的落差，若不是最后关头林间抓住了他，说不定得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那之后这小伙便对他感恩戴德，时不时的便送些肉食过来给他。
“这小伙子…”林间看着他跑远，笑着摇头，打开了油纸包，里面是一只鸡腿，烤得外焦里嫩，虽然只洒了点粗盐，但是显然是用了心弄的。
正好改善下伙食，边吃边向王承恩的帐篷处走去。
“掌柜的，你叫我？”林间掀开帐篷，开口道。
一抬头，发现屋子里有不少人都看着他，有其它商行的掌柜，也有镖局的，连脚夫的头头都在里面。
王承恩招手示意林间过去，林间看到后立马朝王承恩坐的地方走去，然后站到他身后低下头默不作声。
“邱镖头，开始吧。”众多掌柜中，一个大肚圆头的掌柜开口了。
“咳，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吧。”镖头邱巍清了清嗓子，站出来开始解释召集大家过来的原因。
“我们距离遵化城已经很近了，出了这野竹林，再过两座山头就到遵化了。”
“但是现在有个严重的问题，野竹林后面的猫猫山今年来了一伙流寇，占领了这里。”
“官府虽然派兵围剿过几次，但猫猫山的地势险峻，数次围剿都是无功而返，只是杀了些小喽啰。”
“我接到了前面兄弟的传信，上面说最近这伙流寇又开始下山劫道，最近行商的已经有好几个运气不好的倒霉蛋被劫了。”
“现在的问题是，明日我们就会进入猫猫山地界，若是运气不好的话，很可能会遇上他们下山劫道。”
邱镖头神色凝重的说道，山贼劫道，多有发生，再加上他们运送的都是粮食，若是遇上了势必会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有多少人清楚吗？”人群中有掌柜问道。
“这个倒是知道！”邱巍回忆了一下信上的消息：“据官府的消息称，这伙流寇刚来的时候浩浩荡荡约有千余人。”
“除去老弱妇孺，这群人能够拿得出手的壮力应该不过四五百。再加上官府围剿的这几次，他们应该还剩下三百余人。”
“按照我们的推断，若是他们下山劫道，最多拿出百来号人，剩下的得留在寨子里防卫。”
“我们呢？”那大肚圆头的掌柜问了一句。
邱巍掰了会儿指头，盘算了一下回答道：“我们现在还有镖师93人，再加上各位掌柜的帮手，二十余人，最后脚夫的人虽然多，但能拿得出手的连十人都不到，若是真打起来我们怕是还得分出人手来照看他们。”
“所以我们拢共能拿出手的也就一百二十人。”
“虽然那些流寇实力不怎么样，但人数一旦超过一百五，或者他们发了疯倾巢而出，那我们就只有跑的份儿。”
“所以，目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按原路行进，但是有可能会遇上流寇。另一条则是走水路，野竹林出去之后有条水路可以绕过猫猫山，直通遵化。”
“若是走这条路那便需要传信到遵化，让那边儿派船来接我们，但这一来一去，耗费的时间起码翻一倍之多。”
“此事，还请诸位掌柜定夺吧。”邱巍拱拱手，将皮球踢给了众人，他是押镖的，拿了钱就是前面有刀子他也得顶上去，所以倒是没多说话。
在座的掌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犯起了愁。
王承恩眉头皱了一下，他们出来已经大半个月了，若是再耽误，只怕是不能按时到边关。
走原路虽有可能遇到流寇劫道，但是王承恩却没当回事儿，镖师里有一半的人是宫里出来的，个顶个的都是好手，真打起来不说以一挡十，但一人打两三个流寇还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剩下的镖师这些人，没理由弄不死一群流寇。
再说此行意义非凡，容不得有疏漏，当即打定主意，抬起头，给其中两个掌柜使了个眼色。
收到信号的掌柜不再犹豫，当即开口道：“依我看还是走原路吧，走水路太费事，咱们交货的时间可不能耽误了。再说了，咱们运气也许没那么坏，说不定那流寇遇不上咱们呢！”
“对啊对啊，咱们商人重誉，若是延误了交货，怕是以后也没人跟咱们做生意了啊！”另一个掌柜也开口帮腔。
经二人这么一说，剩下还在犹豫的掌柜也被说动了，纷纷同意了二人的提议。
邱巍见罢也没有劝说，只是嘱咐众人提高警惕，这个会便草草散场了。
待到众人都走完后，帐内也只剩下王承恩和林间二人。
“先生，从明日起到遵化前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王承恩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交给林间。
“先生，这手弩你贴身藏好，此弩乃是陛下所赐，整个皇宫也没有几把。”
林间接过，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这手弩异常小巧，看得出来做工很精细。
“这手弩装有利箭5只，前两只的箭头均是精铁打造，十步之内力能破甲，二十步内也有一定的杀伤力。”
“后面三只箭均是带了毒的箭头，毒性猛烈，见血封喉，先生一定要妥善使用。”
王承恩神色严肃的叮嘱林间。林间点点头，但是没怎么在意，见血封喉多少有些夸张了，不过得不到会救治死得痛苦倒是真的。
“先生休息的时候也不要离咱家的营帐太远，若是有什么事，咱家也好有个照应。”末了王承恩又慎重的叮嘱了一次。
林间将手弩收进袖口，发现刚好可以卡在手臂上，将袖口放下来，看着也不明显。
“知道了，王公公你也注意安全。”林间拱拱手告别了王承恩随后出了营帐。
回到牛车旁的林间发现脚夫们早已撑好帐篷，且大多都已经睡下了。
说是帐篷，其实也就是一大块儿布用杆子撑起来挡个雨而已，其实前后左右都是露空的，林间找了个离老牛近的地方躺下，头枕着双手，将脚抵在老牛肚子上。
看着外边的天空，天色黑压压的，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搞不好今晚会下雨。”林间心里想到。“算了，睡觉！”将眼睛闭上，在心里默数起了羊。
“喜羊羊，美羊羊…”
“牛师傅，尾巴别打到我的脚了！”
“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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