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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故乡,初恋

    北京东城,黄油手胡同。

    铁汁小心地走了进来。

    他突然想到了前人的一句诗,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他小心地走到了一座宅子跟前,这宅子非但没有荒废,反而漆色如新,更加气派了。

    在那宅子气派的正门最上方,手书着两个气派的大字:“阮宅。”

    原本铁汁走进这胡同的时候,感觉两行泪已经在自己的眼眶打转了,可是当他看到这大宅门的时候,那泪水便突然又咽回了肚子里。

    他怔怔地看着这宅子。

    这时,身后,突然有一个人喊自己:“你是?”

    铁汁吓了一跳,慌忙回头。

    他看到的是一个略施粉黛的少妇,面容俊俏,甚至有些熟悉。

    那少妇也看到了铁汁的脸,在那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惊喜,还有担忧的表情。

    那女人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接着小心地道:“那个,这位公子,一定,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吧!”

    铁汁认出了她,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自己7岁时的初恋,小花。

    “啊,是呀!”铁汁应和道。

    那少妇脸上担忧之色更重了,她小心地对铁汁道:“那个,公子。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赶紧走吧。倘若一会儿被人看到了,那可不好了!”

    “哦,好!”铁汁道,接着两人又彼此仔细地看了对方一眼,铁汁便拔腿往外走。

    “那个,公子!”那少妇又道。

    铁汁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

    “我,我,我嫁给了这家的老爷。”小花说着,似乎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公子快离开吧,切莫回来了!”

    铁汁看着她,心中有一丝心疼,道:“好的。”

    接着,铁汁赶忙离开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这京城的大街小巷闲晃。

    他来到了南城,听到了有人在叫骂。

    “你谁呀?你是北京儿人儿吗?”这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

    “我不是北京人怎么了,北京人也不能不讲理啊!”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铁汁循声望去,原来是一辆公交驴车上,两个人因为一个座位发生了争执。

    “你丫臭外地的!你也配坐驴车?你们这些奴才,地上滚着就完了,搁车上起什么哄呀?”

    “你说谁奴才呢?”那男人显然很生气了,提高了嗓音道,“我不是你们北京人,但老子是直隶肃宁人!怎么滴?”

    “我管你哪里人?肃宁人怎么了?了不起啊?出了北京儿都是奴才!”

    此话一出,这辆公交驴车上的人立马肃静了,同时肃静的,还有这整条大街。

    “你你你,你给我下去,你找死别带上这一车人!”那赶驴的声音颤抖着道,接着伸出一脚,奋力将那老娘们踹下了车。

    那女人似乎也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口无遮拦所带来的巨大危机,鬼头鬼脑地四下看了看,接着便缩着脖子,赶忙溜走了。

    目睹了这离奇一幕的铁汁一脸懵,他捅咕了一下身边惊得目瞪口呆的一个大爷,问道:“大爷,这是咋的了?”

    那大爷合了合嘴,才转头神秘兮兮地对铁汁道:“那老娘们不知天高地厚,怕是他的一家子,要被他害得下大狱了!”

    “为啥呀?虽然她没素质,但也不至于吧!”

    “嗨,这大街上没素质的人多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敢骂肃宁人是奴才的!”

    “啊,那为啥呀?”

    那老头似乎有些惊讶,瞅了瞅铁汁道:“你不知道?当今咱的九千岁爷爷,那可是肃宁人呐!”

    “你是说,那魏忠贤?”铁汁脱口而出。

    那老头又像是被吓了一跳,忙躲开了铁汁身边,像是看智障一样看了铁汁一眼,嘴里嘟囔地骂了一句,赶忙走开了。

    铁汁倒不在乎,心里盘算着这些信息,接着便想找到老吕详细问问。

    他有些迫不及待,于是便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施展出自己的绝技蛇皮走位,如一阵风一般,向着日月堂的总舵呼啸而去。

    铁汁刚走进日月堂隐蔽在闹市中的总舵大门,便大声喊道:“老吕,老吕!”

    “您叫我小吕就行,很高兴为您服务!”吕不行微笑着走了出来。

    “帮我查两件事!”

    “您吩咐!”

    “第一件,帮我查一下黄油手胡同甲一号是谁的宅子,应该是姓阮;第二件,帮我查一下那魏忠贤老家的情况,尤其是他在入宫前在做什么,家里原来有哪些人?”

    吕不行小心地记了下来,待铁汁说完,道了句:“您稍等!”

    接着,他便翩翩地走了出去。

    铁汁有些口渴了,于是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想要一饮而尽。

    “啊!”烫嘴!

    铁汁只能耐着性子等这茶凉一凉。

    终于,他估摸着茶温度合适,正好喝了,便端了起来。

    而此时吕不行已经带着那没头没脑的老孙走了进来。

    “查好了!”吕不行微笑着彬彬有礼道。

    “这,这就查好了?”铁汁大为惊讶。

    吕不行礼貌地笑着,对老孙道:“来吧,展示!”

    老孙上前一步,道:“黄油手胡同甲一号,天启七年八月二十八之前是前内阁首辅左光斗的宅子,左光斗被捕入狱死了之后,这宅子便被查封荒废了;天启十五年三月十号,也就是大概一年前,吏部侍郎阮胡子搬了进去,现在是阮胡子的宅子。”

    铁汁紧接着问:“这个阮胡子是什么来历,什么派别?东林党,浙党,还是阉党?”

    “东林六君子死之前,属于是东林党。因为和前内阁首府左光斗是同乡,所以还被认为是左光斗的门生。东林六君子死了之后,他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阉党,现在被人称作魏忠贤的干儿子,阉党五狗之首,沙皮狗!”

    “你是说,他也是安徽桐城人?”铁汁不由得惊讶道。

    “正是!”

    “那,那有没有可能,当年六君子的死,也和他有关,是他出卖了,出卖了左光斗?”铁汁显然有些激动。

    “不排除这种可能,坊间实际上有这种说法!”这次是吕不行道。

    铁汁感觉到胸中有一股热气在激荡,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