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炮灰
林康虽说较为跳脱，但人善良也热情，属实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别说这竹篓他都没见过，更别说在山林里找吃的了。
林渊看了看钟明玉和唐霜，又看看其余人。
“林子里会有人监督，但凡有人偷跑，那你也别再回学院了。”
言下之意便是偷跑的学子将被白鹭学院直接除名。
顿时不少学子不情不愿的背起竹篓，其余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也拿起竹篓，一边嫌弃，一边又一副迫不得已的背好。
见所有人都朝着树林走，林渊便转身直接下山了。
“玉哥，你刚才也太过积极了吧？”
林康等林渊下山才有胆子问钟明玉。
钟明玉一愣，旋即道；
“夫子既然这么要求，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即便他不知，但他从不怕在树林里找吃的，因为这里从不缺吃食。
林康皱眉。
“这打猎我倒是会，可我没带弓箭，也不会弄啊——”
闻言，钟明玉笑了，旁边的唐霜也抿唇憋笑。
“你们笑什么？”
林康挠头，转身看见晏殊好似也笑了——
“其实这山林里除了打猎，还有不少野果也是可以食用的，只是你不认得而已，其实夫子对我们还是很仁慈的，没有把我们扔到荒郊野外找吃的。”
“真的？我怎么没看见？”
林康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眼里除了花草树木就是鸟雀。
晏殊好笑的拍了一下林康的肩膀。
“走吧——”
“你不会以为那些吃食会自个跑进你的背篓吧？”
唐霜带头进入树林。
“我常进山林采药，跟我走吧。”
林康顿时想起唐霜跟他们不同，他出生医药世家，从小就混迹山野采摘草药，对山林定然是很熟悉的，当即喜笑颜开的跟在唐霜屁股后头。
“我差点忘了你——”
林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面上笑嘻嘻的。
“今日我们就跟着你大饱口福了。”
唐霜觉得钟明玉应该也能找到吃食，不然他不会那么果断背起竹篓。
他们四个虽说交情不错，但毕竟出身不同，有时候他也能感觉自己并没有完全融入这个小集体。
钟明玉这是在帮他。
他很感激。
一路上，林康时不时的大呼小叫，抱着一株草问唐霜‘这是什么？’‘能不能吃？’，就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钟明玉慢慢走到最后。
这时，荣钰也踱步到他身后，心思一转，不着痕迹的和钟明玉并肩而行。
“阿玉也认识那些东西的吧？”
他一早就注意到面对唐霜介绍那些野草野果的时候，钟明玉一直很平静，眼神中丝毫不见一丝惊讶之色。
显然，那些都是他认识的。
钟明玉也没有刻意掩饰，被人看出也不觉奇怪。
“认得不认得有那么重要吗？”
“早听说玉公子不但学识广博，心胸也十分宽广，最是古道心肠，乐于助人，今日本公子算是亲眼见识了。”
荣钰面带笑容的调笑。
“学院里的李夫子上个月才找回的公子，听说就是阿玉从拐子手里解救的，巧的是这位小公子正好是李夫子好友之子，幼时被拐，一直下落不明，要不是拖你出手相救，来日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不知有多惨！”
“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他能得到另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呢？”
钟明玉摇头，不赞同道。
这话令荣钰一阵好笑，他望着前面几人的背影，凑近钟明玉耳边小声道。
“可像你这般不管不顾站出来相信一个小童的人又有多少呢？据我所知，当时街上可有不少人，那拐子又以小童父亲自居，且还反咬是小童不听话。”
“街上的行人又有多少人信了他的话，我不甚清楚，但事实就是，除你之外，没有人敢站出来帮他。”
闻言，钟明玉默然。
“世人都知落入拐子之手的人，就没那么容易逃脱的，否则，那位小公子也不会直到遇见你方才被你救下。”
“或许将来会有另一个伸出援手之人出现，但几率很低，更大的可能是那位小公子被卖至楚南馆，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见钟明玉不说话，荣钰微微一笑。
“唐霜也是如此，虽说我们这群人没人轻视于他，但于旁人的排挤之中还敢主动与其交友，就只有阿玉一人，所以，你是不同的。”
钟明玉疑惑的侧头。
“不同？荣兄何出此言？”
“我们之中，多数系出官宦之家，少数也是世家子弟，唯有唐霜乃是医师之子，于我们之中，身份最低，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虽说我是第一个与其交谈，也只是心中怜悯他罢了。”
“林康他们大抵如是。”
“或许——还有些是看不惯其余人的做派惨杂其中。”
钟明玉皱眉，想出言打断，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便继续倾听。
“只有你，才是真心与唐霜平等相交。”
“荣兄过誉了，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好。”
“与人为善，不管是心中怜悯还是诚心交友，这都没有什么可指摘的，荣兄实不必妄自菲薄。”
见钟明玉似乎不适被人这般称赞，荣钰便没再说了。
在唐霜的带领下，钟明玉一行人满载而归，背篓里的野果野菜当做午膳是绰绰有余。
“这么多，应该够了，我们回去吧？”
林康看了几人都快满溢的背篓，欢喜极了。
夫子让他们采摘的，不过一顿午膳罢了，而他们现在背篓里的东西就算是一个成年壮劳力吃也尽够了。
众人收获满满，心情极好的下山。
没走多久，便撞上其余人。
其余人瞧见他们满载而归的背篓，齐齐错愕极了。
“你们在哪摘得？这些都能吃吗？”
少年扒拉着唐霜背篓里的东西，眼中满是好奇。
他的锦衣边角沾染了不少草汁和泥土，看上去颇为狼狈。
林康笑呵呵的凑近少年，看着装了几根草的背篓偷笑。
“都是唐霜领我们采摘的，要是没有他，我们还不知道那些野果野菜都是可以吃的呢！”
少年闻言，惊异的看向唐霜，旋即面色恍然，他已经想起唐霜出身医师之家，平日没少上山采药。
“那个——唐兄，能不能请你教我——”
少年结结巴巴的，很是不好意思。
这个少年是刘家小公子刘珺，本性不坏，就是没啥主见，也从未做过对唐霜不好之事，只是在唐霜被人排挤之时，顺波逐流旁观而已。
这不，见唐霜能找到吃的，便想请他帮忙，只心中尚存一丝羞耻，想起自己过往的冷漠旁观，便有些没脸开口。
唐霜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见刘珺脸都涨红了，便笑了笑，从卸下背篓，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给刘珺讲解其作用。
林渊看了看钟明玉和唐霜，又看看其余人。
“林子里会有人监督，但凡有人偷跑，那你也别再回学院了。”
言下之意便是偷跑的学子将被白鹭学院直接除名。
顿时不少学子不情不愿的背起竹篓，其余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也拿起竹篓，一边嫌弃，一边又一副迫不得已的背好。
见所有人都朝着树林走，林渊便转身直接下山了。
“玉哥，你刚才也太过积极了吧？”
林康等林渊下山才有胆子问钟明玉。
钟明玉一愣，旋即道；
“夫子既然这么要求，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即便他不知，但他从不怕在树林里找吃的，因为这里从不缺吃食。
林康皱眉。
“这打猎我倒是会，可我没带弓箭，也不会弄啊——”
闻言，钟明玉笑了，旁边的唐霜也抿唇憋笑。
“你们笑什么？”
林康挠头，转身看见晏殊好似也笑了——
“其实这山林里除了打猎，还有不少野果也是可以食用的，只是你不认得而已，其实夫子对我们还是很仁慈的，没有把我们扔到荒郊野外找吃的。”
“真的？我怎么没看见？”
林康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眼里除了花草树木就是鸟雀。
晏殊好笑的拍了一下林康的肩膀。
“走吧——”
“你不会以为那些吃食会自个跑进你的背篓吧？”
唐霜带头进入树林。
“我常进山林采药，跟我走吧。”
林康顿时想起唐霜跟他们不同，他出生医药世家，从小就混迹山野采摘草药，对山林定然是很熟悉的，当即喜笑颜开的跟在唐霜屁股后头。
“我差点忘了你——”
林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面上笑嘻嘻的。
“今日我们就跟着你大饱口福了。”
唐霜觉得钟明玉应该也能找到吃食，不然他不会那么果断背起竹篓。
他们四个虽说交情不错，但毕竟出身不同，有时候他也能感觉自己并没有完全融入这个小集体。
钟明玉这是在帮他。
他很感激。
一路上，林康时不时的大呼小叫，抱着一株草问唐霜‘这是什么？’‘能不能吃？’，就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钟明玉慢慢走到最后。
这时，荣钰也踱步到他身后，心思一转，不着痕迹的和钟明玉并肩而行。
“阿玉也认识那些东西的吧？”
他一早就注意到面对唐霜介绍那些野草野果的时候，钟明玉一直很平静，眼神中丝毫不见一丝惊讶之色。
显然，那些都是他认识的。
钟明玉也没有刻意掩饰，被人看出也不觉奇怪。
“认得不认得有那么重要吗？”
“早听说玉公子不但学识广博，心胸也十分宽广，最是古道心肠，乐于助人，今日本公子算是亲眼见识了。”
荣钰面带笑容的调笑。
“学院里的李夫子上个月才找回的公子，听说就是阿玉从拐子手里解救的，巧的是这位小公子正好是李夫子好友之子，幼时被拐，一直下落不明，要不是拖你出手相救，来日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不知有多惨！”
“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他能得到另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呢？”
钟明玉摇头，不赞同道。
这话令荣钰一阵好笑，他望着前面几人的背影，凑近钟明玉耳边小声道。
“可像你这般不管不顾站出来相信一个小童的人又有多少呢？据我所知，当时街上可有不少人，那拐子又以小童父亲自居，且还反咬是小童不听话。”
“街上的行人又有多少人信了他的话，我不甚清楚，但事实就是，除你之外，没有人敢站出来帮他。”
闻言，钟明玉默然。
“世人都知落入拐子之手的人，就没那么容易逃脱的，否则，那位小公子也不会直到遇见你方才被你救下。”
“或许将来会有另一个伸出援手之人出现，但几率很低，更大的可能是那位小公子被卖至楚南馆，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见钟明玉不说话，荣钰微微一笑。
“唐霜也是如此，虽说我们这群人没人轻视于他，但于旁人的排挤之中还敢主动与其交友，就只有阿玉一人，所以，你是不同的。”
钟明玉疑惑的侧头。
“不同？荣兄何出此言？”
“我们之中，多数系出官宦之家，少数也是世家子弟，唯有唐霜乃是医师之子，于我们之中，身份最低，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虽说我是第一个与其交谈，也只是心中怜悯他罢了。”
“林康他们大抵如是。”
“或许——还有些是看不惯其余人的做派惨杂其中。”
钟明玉皱眉，想出言打断，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便继续倾听。
“只有你，才是真心与唐霜平等相交。”
“荣兄过誉了，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好。”
“与人为善，不管是心中怜悯还是诚心交友，这都没有什么可指摘的，荣兄实不必妄自菲薄。”
见钟明玉似乎不适被人这般称赞，荣钰便没再说了。
在唐霜的带领下，钟明玉一行人满载而归，背篓里的野果野菜当做午膳是绰绰有余。
“这么多，应该够了，我们回去吧？”
林康看了几人都快满溢的背篓，欢喜极了。
夫子让他们采摘的，不过一顿午膳罢了，而他们现在背篓里的东西就算是一个成年壮劳力吃也尽够了。
众人收获满满，心情极好的下山。
没走多久，便撞上其余人。
其余人瞧见他们满载而归的背篓，齐齐错愕极了。
“你们在哪摘得？这些都能吃吗？”
少年扒拉着唐霜背篓里的东西，眼中满是好奇。
他的锦衣边角沾染了不少草汁和泥土，看上去颇为狼狈。
林康笑呵呵的凑近少年，看着装了几根草的背篓偷笑。
“都是唐霜领我们采摘的，要是没有他，我们还不知道那些野果野菜都是可以吃的呢！”
少年闻言，惊异的看向唐霜，旋即面色恍然，他已经想起唐霜出身医师之家，平日没少上山采药。
“那个——唐兄，能不能请你教我——”
少年结结巴巴的，很是不好意思。
这个少年是刘家小公子刘珺，本性不坏，就是没啥主见，也从未做过对唐霜不好之事，只是在唐霜被人排挤之时，顺波逐流旁观而已。
这不，见唐霜能找到吃的，便想请他帮忙，只心中尚存一丝羞耻，想起自己过往的冷漠旁观，便有些没脸开口。
唐霜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见刘珺脸都涨红了，便笑了笑，从卸下背篓，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给刘珺讲解其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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