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濒死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海伦娜·格拉维塔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在侵蚀着她的意识。
周围都是成堆腐烂的尸山和苦臭不堪的脓水，成群的乌鸦和血蝇在上空盘旋，似乎还犹豫着要不要下去饱餐一顿。而她并不比那些死物好到哪里去，整个身体被拦腰切开
她甚至没办法查看自己的惨状，脊柱已经断裂，如果不是少年的血液维持她的意识，和她自己的能力不让肠-子及其他脏器从身体里滑出，海伦娜现在已经成了那些尸腊迷宫的一部分。
已经来不及了，哪怕是威尔特的血液也没有办法拯救她，那终归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少年无意识魔力的结晶，所以海伦娜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了尽头。
她再度搞砸了一切，二十年前她马上就要成为幸福的新娘，但未婚夫牵起又甩开了她的手，随后在她脸上留下了跟随一生的伤疤。
十七年前她想苦劝那个人不要脱离结社，但因为自己那可笑的嫉妒和无聊的自尊心，间接导致了她心仪的男人身首异处，化为了动物们的饵食。
而现在，她眼睁睁看着威尔特离开了自己。那孩子马上要去面对亚丽珊卓，还有那个恐怖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
...
那天晚上，她在火海中大声呼唤着让威尔回来，可是那个孩子一步也没有回头，在誓约的影响结束后海伦娜发了疯一样去寻找着他的身影。
但是威尔特完全消除了自己的踪迹，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很擅长隐藏自己的魔力。如果他打定主意躲着她.....海伦娜这才惊觉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见不到他了，明明已经预想了这种情况，可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还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谢谢你，海伦娜——”
“但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了。”
那个臭小鬼，居然敢这么自以为是。她咒骂着，发誓见了他之后要狠狠揍威尔特一顿。
如果男孩要杀死海伦娜，她会很欣然接受他赐予的死亡，但那个家伙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免除了她所犯下的罪，总是去扮演一副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的模样，想要用死逃避自己的人生，想到这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在科林斯城的据点内，拉尔夫和其他下人正在照顾不省人事的督军，希望他马上起来安抚因袭击事件惊慌失措的民众，可海伦娜却不关心这个。
“找到人了吗？”海伦娜焦急地询问秃子。
“你为什么现在要急着找一个孩子。”拉尔夫被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眼前的女人向来以结社的要务为第一优先事项，但现在的表现和那个铁血恶魔相距甚远。“那孩子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吗？”
“不要问多余的话！”她激动地喊了起来，“回答我找到没有就行了。”
“没有”拉尔夫摘下圆礼帽，露出那反光的后脑勺。“不过我们查到那个叫戴恩的男人的所在地。”
海伦娜一把抢过秃子递出的纸张，力度之大甚至让他的手指都骨折了，随后无视男人的惨叫离开了据点。
如果威尔去找亚丽珊卓的话，那她就要先去找那个和女巫关系匪浅的黑衣男人。
下水道那一刻她就确认了，对方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女巫还要危险，直觉这样告诉她，如果让威尔面对黑衣人的话，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誓。
这是一种毫无根据，荒诞而又不可靠的猜想，亚丽珊卓·德夏忒明明是连她自己也过不了的对手，男子的魔力远不如女巫，可她这一次却选择了这个。
从那男人从郊外的石屋走出的时候，她就一直尾随在身后，内心的声音告诉她，只要一直跟下去，结社就能收获最大的好处，可海伦娜此刻却没有让黑衣人和女巫会合的打算。
她要在这里杀掉对方。
“何必这么心急呢？只要多走几步路，你就能见到女巫。”相当油腻的腔调，让现在的她更加烦躁。
“你和那孩子是什么关系？”这是她现在第二想知道的问题，在那个下水道开始，海伦娜得知了他似乎从威尔与自己相接触的那一天，就已经关注了那孩子。
“我很希望和他建立友好的关系，不过看样子是不大可能了，那孩子看起来好像很讨厌亚丽珊卓，我这个和女巫有过联系的人大概都会被他恨之入骨。”
巧妙的车轱辘话，他把对那孩子的了解和关系搪塞了过去，她并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链刃在她手中挥舞着，随时准备要出手。
“请不必有这个顾虑，我马上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建议你们还是保留力气对付亚丽——那孩子在哪？你扔下他了？”
他变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语调和口吻，而这话也重重刺痛了海伦娜。
是他把我扔下了，海伦娜紧咬着嘴唇，就和那个人一样离开了我，可她心里拒绝承认这一点。
“那孩子比你们结社所有人的价值加起来都要高，你们这群废物，看来长期虚空化严重侵蚀了你们的大脑，以为有了‘魔女’就可以支配一切了吗?”
不只是那孩子的能力，他连‘魔女’的存在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海伦娜已经下定决心，她必须要在这里终结了对方，不管是为了结社还是那孩子。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他重新恢复了平静的语气，“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愚蠢的将它浪费了，现在我可没兴趣对着尸体说话。”
随着一声响指，整座密林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封闭迷宫，空间开始褪色，原本的树木纷纷被影空间里出来的腐臭，淡黄色的胶状尸蜡所覆盖。
是领域，她面如死灰，这是魔力掌控达到了高阶度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利用能力同化周围的环境，让这里更适合自己作战，而亚丽珊卓居然能把这么大一块地方都变为了自己的影空间.....
这下不要说她和那孩子了，恐怕得召集结社许多人或者让教团的执行者们出手才可能在这个客场打倒她。
戴恩的声音毫无怜悯，“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海伦娜·格拉维塔。”
“多杀点死徒吧，让那孩子不至于那么辛苦，就是你们称为影子哨兵那玩意。”
迷宫的肉-壁中不断溶解，死徒们从中涌出，他们都是些腐烂了的支离破碎的活物，在亚丽珊卓的暗影指示下进行战斗。
海伦娜第一时间攻向男子，可对方反应速度远超她的想象，在链刃要刺穿前额的一瞬间戴恩拔出一把奇异的，布满了符文的两段变形长刃刀挡住了这下突袭，随后左手掏出火枪朝他射击。
海伦娜抽回了链刃，子弹同样被阻挡了下来，停在了两人的正中央的空气中，但戴恩第二发注入了魔力的子弹打在同样的弹道上，从后推动突破了海伦娜的重力防壁，迫使她进行躲闪。
就在这一个破绽暴露的瞬间，她已经错过了先进行斩首的机会，死徒们团团围着戴恩，不让海伦娜有机会直接威胁操控他们的根源。
想打拉锯战吗？她想法设法想要缩短与对方的距离，可之前男子明显观看过她与瘟疫公的对决，在虚空之境发动的数秒真空期总会有更多的死徒冲上来，反而越来越让她后退不止，而每次在无防备的死角总会涌出新的敌人打乱她的节奏。
怎么回事，她有了一种不妙的熟悉感，男人不可能把握到如此精确的时机正好让她难以招架，除非——
“这个迷宫是个活物？”她喘着气，质问着眼前的男人。
“居然向敌人询问情报”他嘲笑着海伦娜的失态，“不过回答你也无妨，你在结社应该也很熟，这些都是亚丽珊卓十几年虚空实验的残活物，可以的话真不希望让那孩子看到。”
海伦娜脑海中仿佛有根弦断了，她爆发出全身的魔力，将打倒的一个个死徒的白骨用能力聚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骨骸巨龙，而戴恩第一次露出了严峻的神色，拿出一管可疑的试剂并直接注入到身上。
随后一切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海伦娜发了疯一样试图毁灭掉那该死的迷宫，而理应用虚空之境防住的身后却没有成功发动能力，而她就这样被戴恩绕背偷袭，腰斩，倒在了地上。
“果然很可怕，那孩子的能力”戴恩看着倒在地上的她，海伦娜正发动着能力让怀中装着血液的小瓶流到她的口中。
“不过即使是他的血，也无力回天了。”
戴恩并没有因怜悯而终结她，而是离开这个地方，任由剧痛折磨她到人生最后一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伦娜知道自己马上要走到终点了。回忆如走马灯般展开，她看到了人生的每个画面飞快闪现，有父母，结社众人，和那孩子。
她想告诉他不要去找亚丽珊卓，要小心那个黑衣人，想告诉他要好好活下去，海伦娜这才发现她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来得及对他说。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死神拥抱她的时候的怀中并不寒冷，而是充满了温暖，随后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到了她的脸上。
真是个傻瓜，她想这样对他说，想要伸手去擦拭那孩子的眼泪，但最后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海伦娜·格拉维塔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在侵蚀着她的意识。
周围都是成堆腐烂的尸山和苦臭不堪的脓水，成群的乌鸦和血蝇在上空盘旋，似乎还犹豫着要不要下去饱餐一顿。而她并不比那些死物好到哪里去，整个身体被拦腰切开
她甚至没办法查看自己的惨状，脊柱已经断裂，如果不是少年的血液维持她的意识，和她自己的能力不让肠-子及其他脏器从身体里滑出，海伦娜现在已经成了那些尸腊迷宫的一部分。
已经来不及了，哪怕是威尔特的血液也没有办法拯救她，那终归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少年无意识魔力的结晶，所以海伦娜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了尽头。
她再度搞砸了一切，二十年前她马上就要成为幸福的新娘，但未婚夫牵起又甩开了她的手，随后在她脸上留下了跟随一生的伤疤。
十七年前她想苦劝那个人不要脱离结社，但因为自己那可笑的嫉妒和无聊的自尊心，间接导致了她心仪的男人身首异处，化为了动物们的饵食。
而现在，她眼睁睁看着威尔特离开了自己。那孩子马上要去面对亚丽珊卓，还有那个恐怖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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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在火海中大声呼唤着让威尔回来，可是那个孩子一步也没有回头，在誓约的影响结束后海伦娜发了疯一样去寻找着他的身影。
但是威尔特完全消除了自己的踪迹，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很擅长隐藏自己的魔力。如果他打定主意躲着她.....海伦娜这才惊觉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见不到他了，明明已经预想了这种情况，可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还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谢谢你，海伦娜——”
“但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了。”
那个臭小鬼，居然敢这么自以为是。她咒骂着，发誓见了他之后要狠狠揍威尔特一顿。
如果男孩要杀死海伦娜，她会很欣然接受他赐予的死亡，但那个家伙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免除了她所犯下的罪，总是去扮演一副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的模样，想要用死逃避自己的人生，想到这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在科林斯城的据点内，拉尔夫和其他下人正在照顾不省人事的督军，希望他马上起来安抚因袭击事件惊慌失措的民众，可海伦娜却不关心这个。
“找到人了吗？”海伦娜焦急地询问秃子。
“你为什么现在要急着找一个孩子。”拉尔夫被弄得有些云里雾里，眼前的女人向来以结社的要务为第一优先事项，但现在的表现和那个铁血恶魔相距甚远。“那孩子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吗？”
“不要问多余的话！”她激动地喊了起来，“回答我找到没有就行了。”
“没有”拉尔夫摘下圆礼帽，露出那反光的后脑勺。“不过我们查到那个叫戴恩的男人的所在地。”
海伦娜一把抢过秃子递出的纸张，力度之大甚至让他的手指都骨折了，随后无视男人的惨叫离开了据点。
如果威尔去找亚丽珊卓的话，那她就要先去找那个和女巫关系匪浅的黑衣男人。
下水道那一刻她就确认了，对方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女巫还要危险，直觉这样告诉她，如果让威尔面对黑衣人的话，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誓。
这是一种毫无根据，荒诞而又不可靠的猜想，亚丽珊卓·德夏忒明明是连她自己也过不了的对手，男子的魔力远不如女巫，可她这一次却选择了这个。
从那男人从郊外的石屋走出的时候，她就一直尾随在身后，内心的声音告诉她，只要一直跟下去，结社就能收获最大的好处，可海伦娜此刻却没有让黑衣人和女巫会合的打算。
她要在这里杀掉对方。
“何必这么心急呢？只要多走几步路，你就能见到女巫。”相当油腻的腔调，让现在的她更加烦躁。
“你和那孩子是什么关系？”这是她现在第二想知道的问题，在那个下水道开始，海伦娜得知了他似乎从威尔与自己相接触的那一天，就已经关注了那孩子。
“我很希望和他建立友好的关系，不过看样子是不大可能了，那孩子看起来好像很讨厌亚丽珊卓，我这个和女巫有过联系的人大概都会被他恨之入骨。”
巧妙的车轱辘话，他把对那孩子的了解和关系搪塞了过去，她并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链刃在她手中挥舞着，随时准备要出手。
“请不必有这个顾虑，我马上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建议你们还是保留力气对付亚丽——那孩子在哪？你扔下他了？”
他变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语调和口吻，而这话也重重刺痛了海伦娜。
是他把我扔下了，海伦娜紧咬着嘴唇，就和那个人一样离开了我，可她心里拒绝承认这一点。
“那孩子比你们结社所有人的价值加起来都要高，你们这群废物，看来长期虚空化严重侵蚀了你们的大脑，以为有了‘魔女’就可以支配一切了吗?”
不只是那孩子的能力，他连‘魔女’的存在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海伦娜已经下定决心，她必须要在这里终结了对方，不管是为了结社还是那孩子。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他重新恢复了平静的语气，“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愚蠢的将它浪费了，现在我可没兴趣对着尸体说话。”
随着一声响指，整座密林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封闭迷宫，空间开始褪色，原本的树木纷纷被影空间里出来的腐臭，淡黄色的胶状尸蜡所覆盖。
是领域，她面如死灰，这是魔力掌控达到了高阶度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利用能力同化周围的环境，让这里更适合自己作战，而亚丽珊卓居然能把这么大一块地方都变为了自己的影空间.....
这下不要说她和那孩子了，恐怕得召集结社许多人或者让教团的执行者们出手才可能在这个客场打倒她。
戴恩的声音毫无怜悯，“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海伦娜·格拉维塔。”
“多杀点死徒吧，让那孩子不至于那么辛苦，就是你们称为影子哨兵那玩意。”
迷宫的肉-壁中不断溶解，死徒们从中涌出，他们都是些腐烂了的支离破碎的活物，在亚丽珊卓的暗影指示下进行战斗。
海伦娜第一时间攻向男子，可对方反应速度远超她的想象，在链刃要刺穿前额的一瞬间戴恩拔出一把奇异的，布满了符文的两段变形长刃刀挡住了这下突袭，随后左手掏出火枪朝他射击。
海伦娜抽回了链刃，子弹同样被阻挡了下来，停在了两人的正中央的空气中，但戴恩第二发注入了魔力的子弹打在同样的弹道上，从后推动突破了海伦娜的重力防壁，迫使她进行躲闪。
就在这一个破绽暴露的瞬间，她已经错过了先进行斩首的机会，死徒们团团围着戴恩，不让海伦娜有机会直接威胁操控他们的根源。
想打拉锯战吗？她想法设法想要缩短与对方的距离，可之前男子明显观看过她与瘟疫公的对决，在虚空之境发动的数秒真空期总会有更多的死徒冲上来，反而越来越让她后退不止，而每次在无防备的死角总会涌出新的敌人打乱她的节奏。
怎么回事，她有了一种不妙的熟悉感，男人不可能把握到如此精确的时机正好让她难以招架，除非——
“这个迷宫是个活物？”她喘着气，质问着眼前的男人。
“居然向敌人询问情报”他嘲笑着海伦娜的失态，“不过回答你也无妨，你在结社应该也很熟，这些都是亚丽珊卓十几年虚空实验的残活物，可以的话真不希望让那孩子看到。”
海伦娜脑海中仿佛有根弦断了，她爆发出全身的魔力，将打倒的一个个死徒的白骨用能力聚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骨骸巨龙，而戴恩第一次露出了严峻的神色，拿出一管可疑的试剂并直接注入到身上。
随后一切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海伦娜发了疯一样试图毁灭掉那该死的迷宫，而理应用虚空之境防住的身后却没有成功发动能力，而她就这样被戴恩绕背偷袭，腰斩，倒在了地上。
“果然很可怕，那孩子的能力”戴恩看着倒在地上的她，海伦娜正发动着能力让怀中装着血液的小瓶流到她的口中。
“不过即使是他的血，也无力回天了。”
戴恩并没有因怜悯而终结她，而是离开这个地方，任由剧痛折磨她到人生最后一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伦娜知道自己马上要走到终点了。回忆如走马灯般展开，她看到了人生的每个画面飞快闪现，有父母，结社众人，和那孩子。
她想告诉他不要去找亚丽珊卓，要小心那个黑衣人，想告诉他要好好活下去，海伦娜这才发现她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来得及对他说。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死神拥抱她的时候的怀中并不寒冷，而是充满了温暖，随后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到了她的脸上。
真是个傻瓜，她想这样对他说，想要伸手去擦拭那孩子的眼泪，但最后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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