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寒鸦
劳伦斯很少会长久地沉浸在忧郁当中，哪怕是妻子逝去那段时间，他只用了一周不到便恢复正常。正如他那外号一般，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冷血、情感缺失的怪物。
他回想起事务官对自己说过的话：“劳伦斯大人，如果你想完成夙愿的话，就必须去救这个叫雷文的男人。”
真是可笑，他在暴风雪的恶劣天气中翱翔，向着圣布雷尼亚的方向疾驰。
在外人面前，他不过是女教皇陛下的一条忠实的狗，必要时则会化身为带来灾厄的死神，这样的他，甚至连敢于直视自己的人都寥寥无几。然而现在却被一个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年轻人洞悉地一清二楚，青年甚至还变相要挟自己去做他要求的事。
就当是奖励吧，作为对维克那敏锐直觉的馈赠，劳伦斯正从海上火速赶往林德加德裁判所，他那撕裂天际的速度在海面上掀起了狂风巨浪。
但实际上，他并不抱多大希望。
多年来他一直在找能够除掉女教皇的手段，但别说伤害她，任何靠近露西亚·阿涅塔的人，连不爱上她都很难做到，哪怕强如劳伦斯自己，也得靠对她，以及对女儿的憎恨才能维持自我。相比之下，那个雷文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这个名字倒是引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老太婆告诉他神域的那天，他还猜测过“渡鸦”是不是什么意象，现在看来，答案真是简单易懂。
“会有两人前来取走你的性命.....”
可惜自己的事务官不知道这层，不然绝对不会傻乎乎地喊自己前去找他。
不过整件事本身已经够荒唐的了：让至高督军去营救一个被送进裁判所的人，而回报是让他能有机会杀掉女教皇。
初次听到两人的请求时，劳伦斯甚至都有些哭笑不得。
维克，还有芙蕾德莉卡，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两人都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行，特别是他那侄女。出奇的是，他并不觉得愤怒，反而觉得这两人的行为相当合自己的心意。
“真的是这样吗？”他体内的魔人发出了咯咯的嘲笑声。
“你被小瞧了，劳伦斯。”拉默那令人不快的语调在耳边萦绕。“他们明显觉得，你就算摆脱了束缚，也杀不了露西亚。”
“也许吧。”劳伦斯干巴巴地回应对方，长时间的相处下他早就已经适应搭档那贱贱的说话风格。“说不定他们是对的。”
他的目光穿透远方，已能隐约看到那座城邦的轮廓，黑雾从他身体涌出，劳伦斯化作一只黑色乌鸦，这是他最常采用的形态，随后飞越了城墙。
黑色的鸦影斡旋在灰色裁判所的上空，劳伦斯稳稳落在了地上，随后又变为了人形。
与城市另一端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这里陷入了一种墓地般的寂静。
“感觉到了吗？”拉默不再油腔滑调，而是变得极为严肃。
“嗯，”劳伦斯打了个哈欠，“我的两个同事刚刚好像殉职了。”
他轻拍着黑色长袍，将衣服上的冰晶抖落至地，与地上的厚雪融为一体。
“没人关心这个，”搭档严厉地打断自己，“里面有人打开了虚空，正在从中汲取力量。”
“加尔文会很兴奋的，他一辈子都在捣鼓那些。”至高督军依旧保持着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但在魔人的迫使下，他不得不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好吧好吧，我去打断他就是了。”
劳伦斯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门后立刻扑面而来一阵刺鼻的尸臭和浓重的血腥气。裁判所内景象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他每走几步都会踩到了断裂的肢体和四处散落的器官。
在走到一层审判室时，室内的异象引起了他的好奇，于是顺路拐了进去查看侏儒的惨状。
特里·安德烈斯分散在房间的各处，除了那颗已经消失无踪的头颅，这倒是和他哥哥一个下场，劳伦斯不禁点评了起来。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拉默的语气透露出深深的厌恶，“只有一个家伙会做这么没品的事，你遇到同类了，劳伦斯。”
“我想也是，”督军点点头，“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反而会被吓一跳呢，这是对方的能力吗？”
他指向了审判室内一处正在扭曲、坍缩的空间，和艾蕾茵那玩伴的稚嫩能力不同，这是真正被强行切开，链接了虚空的坐标。
“就我所知没有，亚蒙向来只是个单纯的肌肉怪物，”拉默辛辣地讽刺着，“这个叫雷文的家伙显然有很多秘密。”
督军内心少有地欢呼起来，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情绪了，如果维克真的没弄错的话......
在即将离开审判室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张奇迹般地完好无损、却被鲜血染红的纸张，它正被压在一堆碎木屑之下。
他用魔力将那张纸吸了过来，对着审判室微弱的光线下查看内容。
上面赫然写着：威尔特·阿涅塔·维奥莱特。
劳伦斯突然发出一阵震天响的笑声，他笑得如此之狂，以至于整个人瘫倒在地，紧紧捂住肚子，眼泪也随之流了出来。
“你疯了吗！”拉默惊叫起来，魔人从未见过劳伦斯表现出如此的异状。
“对不起，”劳伦斯深吸了口气，试图平息笑意，“我想到了一些往事，命运真是奇妙，看来那老太婆没有骗我。”
他重新站了起来，整个人完全恢复正常。
那家伙去了加尔文的实验室，劳伦斯感知不到对方的魔力，但顺着尸体的路标指引，他还是猜到了敌人的位置。
我好像是要救他来着？他想起此行的目的，对比起眼前尸横遍地的景象，不由得笑出了声。
还好莱恩哈特这次自作聪明，阴差阳错之下将这家伙送到了自己面前，没被露西亚发现他的存在，不然劳伦斯实在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通道内那些栅栏和橡木门已经变得粉碎，劳伦斯沿着石阶往下，一步，两步，三步，终于在通道的尽头，他看到了对方。
两年来加尔文精心布置的那些防卫措施似乎起了作用，加尔文精心设置的防御措施似乎发挥了作用，红发的魔人被堵在了实验室门口，正与大学士的被虚空侵蚀的实验体们激烈战斗着。
那是通过莱因哈特他们从瑟姆斯带回来的成果，运用在结社的执行者候补中所诞生出来的产物，比如那位侏儒。
每个实验体都具有惊人的力量，那个名叫雷文的家伙仍能牢牢占据上风，不断割断敌人的喉咙，但——
劳伦斯看着对方拙劣的表现，内心涌起了深深的失望。
就这？
看来今天不是我的死期。他感知了一下四周，也没有那个所谓魔女的踪迹。
可一码归一码，虽然失望，劳伦斯还是不得不收拾残局，加尔文大概已经通过秘密通道逃了出去，而裁判所内发生的事很快就会传到女教皇那边去。
好在对付这家伙，用不了一分钟。
执行者是一支素质参差不齐的队伍，但这堆臭鱼烂虾当中，还是有超过一只手的人能杀掉眼前的魔人，更别提劳伦斯自己了。
“让我来吧，”拉默跃跃欲试，“我正好和那家伙算算旧账。”
劳伦斯白了搭档一眼，没有理会拉默的请求，“让你来的话时间就要拖很久了，还是算了吧。”
拉默虽然生气，但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同于亚蒙那个连魔人化都控制不了的宿主，祂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屈服于劳伦斯的武力之下，并为对方服务至今。
亚蒙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发出怒吼，她积蓄起从虚空中吸来的力量，对劳伦斯发起了猛攻。
“不好意思，”劳伦斯的语气比通道内骤降的温度还要寒冷，“我要请你先睡上一觉。”
*******
劳伦斯最终还是没能赶在加尔文之前到达大圣堂，并非出于对方的难缠，而是为了测试雷文的再生能力，花费了额外的时间，而他终于明白了维克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对此很满意，非常满意。
至高督军走进了萤火之厅，这是大圣堂内举办各种典礼，授勋仪式的地方。
教团骑士们齐齐跪下，他们银色的铠甲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露西亚和艾蕾茵正在远处台阶的高处，金色的披风飘扬在女儿背后，她单膝跪地，接受女教皇陛下为其授予勋章。
维克和芙蕾德莉卡已经听从他的吩咐前往了裁判所，整个厅内只有他和加尔文浑身是血，这也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劳伦斯猜测雷文肯定给大学士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那原本光秃秃的白发此刻已经一根不剩，后脑勺遍布着老人斑，整个五官被血浆粘稠在了一起。
显然老人已经报告了这件事，但感知到自己前去处理了之后，露西亚还是决定让仪式还是照常举行。
此刻看到劳伦斯进来，加尔文再也按捺不住大声询问:
“你抓住那家伙了吗，劳伦斯？”
但劳伦斯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迎着厅内众人的目光走到了教皇陛下面前，因为两个女人也同样停下了动作，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丈夫或儿子，露西亚？”他向女教皇询问。
大厅内顿时一片哗然，可尽管众人都爱戴她，却没有人敢对劳伦斯出言不敬。
“我并不记得有过这样的对象，劳伦斯大人。”她的回答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为自己的冒犯而感到生气。
“这就怪了，”劳伦斯继续说道，“那个大闹裁判所的犯人自称是‘威尔特·阿涅塔·维奥莱特’，我刚刚已经将他处决了。”
加尔文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显然是为了失去难得的实验对象而难过，而同样失态的，还有自己的女儿。
艾蕾茵险些跌倒在地，好在女教皇及时扶住了她，少女的脸上已经泪如泉涌。
这是演技吗，艾蕾茵。劳伦斯不禁感到一丝好奇，还是说你真的为他感到悲伤？
“感谢你对加尔文大人的帮助，”露西亚明显是想下达逐客令，想要赶紧安慰身旁的少女，“请问还有什么事要报告吗？”
“没有了，”劳伦斯正想转身准备离开，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还是决定礼貌询问上级的意见。
“我的这支执行者队伍今年内损失了不少人，想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你不反对吧。”
女教皇点点头，示意还在哭泣的少女走向自己的父亲，可她的脚步却没有动弹。
此刻，厅内所有人都意识到，教团史上最年轻的执行者即将诞生，包括今天讨伐女巫的授勋仪式在内，都是为此而作的准备，他们安静等待着至高督军宣布那个名字。
“他是维克的表弟，”劳伦斯慵懒的声音在厅内回响，“叫做雷文·卡希尔。”
他回想起事务官对自己说过的话：“劳伦斯大人，如果你想完成夙愿的话，就必须去救这个叫雷文的男人。”
真是可笑，他在暴风雪的恶劣天气中翱翔，向着圣布雷尼亚的方向疾驰。
在外人面前，他不过是女教皇陛下的一条忠实的狗，必要时则会化身为带来灾厄的死神，这样的他，甚至连敢于直视自己的人都寥寥无几。然而现在却被一个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年轻人洞悉地一清二楚，青年甚至还变相要挟自己去做他要求的事。
就当是奖励吧，作为对维克那敏锐直觉的馈赠，劳伦斯正从海上火速赶往林德加德裁判所，他那撕裂天际的速度在海面上掀起了狂风巨浪。
但实际上，他并不抱多大希望。
多年来他一直在找能够除掉女教皇的手段，但别说伤害她，任何靠近露西亚·阿涅塔的人，连不爱上她都很难做到，哪怕强如劳伦斯自己，也得靠对她，以及对女儿的憎恨才能维持自我。相比之下，那个雷文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这个名字倒是引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老太婆告诉他神域的那天，他还猜测过“渡鸦”是不是什么意象，现在看来，答案真是简单易懂。
“会有两人前来取走你的性命.....”
可惜自己的事务官不知道这层，不然绝对不会傻乎乎地喊自己前去找他。
不过整件事本身已经够荒唐的了：让至高督军去营救一个被送进裁判所的人，而回报是让他能有机会杀掉女教皇。
初次听到两人的请求时，劳伦斯甚至都有些哭笑不得。
维克，还有芙蕾德莉卡，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两人都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行，特别是他那侄女。出奇的是，他并不觉得愤怒，反而觉得这两人的行为相当合自己的心意。
“真的是这样吗？”他体内的魔人发出了咯咯的嘲笑声。
“你被小瞧了，劳伦斯。”拉默那令人不快的语调在耳边萦绕。“他们明显觉得，你就算摆脱了束缚，也杀不了露西亚。”
“也许吧。”劳伦斯干巴巴地回应对方，长时间的相处下他早就已经适应搭档那贱贱的说话风格。“说不定他们是对的。”
他的目光穿透远方，已能隐约看到那座城邦的轮廓，黑雾从他身体涌出，劳伦斯化作一只黑色乌鸦，这是他最常采用的形态，随后飞越了城墙。
黑色的鸦影斡旋在灰色裁判所的上空，劳伦斯稳稳落在了地上，随后又变为了人形。
与城市另一端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这里陷入了一种墓地般的寂静。
“感觉到了吗？”拉默不再油腔滑调，而是变得极为严肃。
“嗯，”劳伦斯打了个哈欠，“我的两个同事刚刚好像殉职了。”
他轻拍着黑色长袍，将衣服上的冰晶抖落至地，与地上的厚雪融为一体。
“没人关心这个，”搭档严厉地打断自己，“里面有人打开了虚空，正在从中汲取力量。”
“加尔文会很兴奋的，他一辈子都在捣鼓那些。”至高督军依旧保持着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但在魔人的迫使下，他不得不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好吧好吧，我去打断他就是了。”
劳伦斯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门后立刻扑面而来一阵刺鼻的尸臭和浓重的血腥气。裁判所内景象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他每走几步都会踩到了断裂的肢体和四处散落的器官。
在走到一层审判室时，室内的异象引起了他的好奇，于是顺路拐了进去查看侏儒的惨状。
特里·安德烈斯分散在房间的各处，除了那颗已经消失无踪的头颅，这倒是和他哥哥一个下场，劳伦斯不禁点评了起来。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拉默的语气透露出深深的厌恶，“只有一个家伙会做这么没品的事，你遇到同类了，劳伦斯。”
“我想也是，”督军点点头，“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反而会被吓一跳呢，这是对方的能力吗？”
他指向了审判室内一处正在扭曲、坍缩的空间，和艾蕾茵那玩伴的稚嫩能力不同，这是真正被强行切开，链接了虚空的坐标。
“就我所知没有，亚蒙向来只是个单纯的肌肉怪物，”拉默辛辣地讽刺着，“这个叫雷文的家伙显然有很多秘密。”
督军内心少有地欢呼起来，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情绪了，如果维克真的没弄错的话......
在即将离开审判室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张奇迹般地完好无损、却被鲜血染红的纸张，它正被压在一堆碎木屑之下。
他用魔力将那张纸吸了过来，对着审判室微弱的光线下查看内容。
上面赫然写着：威尔特·阿涅塔·维奥莱特。
劳伦斯突然发出一阵震天响的笑声，他笑得如此之狂，以至于整个人瘫倒在地，紧紧捂住肚子，眼泪也随之流了出来。
“你疯了吗！”拉默惊叫起来，魔人从未见过劳伦斯表现出如此的异状。
“对不起，”劳伦斯深吸了口气，试图平息笑意，“我想到了一些往事，命运真是奇妙，看来那老太婆没有骗我。”
他重新站了起来，整个人完全恢复正常。
那家伙去了加尔文的实验室，劳伦斯感知不到对方的魔力，但顺着尸体的路标指引，他还是猜到了敌人的位置。
我好像是要救他来着？他想起此行的目的，对比起眼前尸横遍地的景象，不由得笑出了声。
还好莱恩哈特这次自作聪明，阴差阳错之下将这家伙送到了自己面前，没被露西亚发现他的存在，不然劳伦斯实在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通道内那些栅栏和橡木门已经变得粉碎，劳伦斯沿着石阶往下，一步，两步，三步，终于在通道的尽头，他看到了对方。
两年来加尔文精心布置的那些防卫措施似乎起了作用，加尔文精心设置的防御措施似乎发挥了作用，红发的魔人被堵在了实验室门口，正与大学士的被虚空侵蚀的实验体们激烈战斗着。
那是通过莱因哈特他们从瑟姆斯带回来的成果，运用在结社的执行者候补中所诞生出来的产物，比如那位侏儒。
每个实验体都具有惊人的力量，那个名叫雷文的家伙仍能牢牢占据上风，不断割断敌人的喉咙，但——
劳伦斯看着对方拙劣的表现，内心涌起了深深的失望。
就这？
看来今天不是我的死期。他感知了一下四周，也没有那个所谓魔女的踪迹。
可一码归一码，虽然失望，劳伦斯还是不得不收拾残局，加尔文大概已经通过秘密通道逃了出去，而裁判所内发生的事很快就会传到女教皇那边去。
好在对付这家伙，用不了一分钟。
执行者是一支素质参差不齐的队伍，但这堆臭鱼烂虾当中，还是有超过一只手的人能杀掉眼前的魔人，更别提劳伦斯自己了。
“让我来吧，”拉默跃跃欲试，“我正好和那家伙算算旧账。”
劳伦斯白了搭档一眼，没有理会拉默的请求，“让你来的话时间就要拖很久了，还是算了吧。”
拉默虽然生气，但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同于亚蒙那个连魔人化都控制不了的宿主，祂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屈服于劳伦斯的武力之下，并为对方服务至今。
亚蒙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发出怒吼，她积蓄起从虚空中吸来的力量，对劳伦斯发起了猛攻。
“不好意思，”劳伦斯的语气比通道内骤降的温度还要寒冷，“我要请你先睡上一觉。”
*******
劳伦斯最终还是没能赶在加尔文之前到达大圣堂，并非出于对方的难缠，而是为了测试雷文的再生能力，花费了额外的时间，而他终于明白了维克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对此很满意，非常满意。
至高督军走进了萤火之厅，这是大圣堂内举办各种典礼，授勋仪式的地方。
教团骑士们齐齐跪下，他们银色的铠甲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露西亚和艾蕾茵正在远处台阶的高处，金色的披风飘扬在女儿背后，她单膝跪地，接受女教皇陛下为其授予勋章。
维克和芙蕾德莉卡已经听从他的吩咐前往了裁判所，整个厅内只有他和加尔文浑身是血，这也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劳伦斯猜测雷文肯定给大学士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那原本光秃秃的白发此刻已经一根不剩，后脑勺遍布着老人斑，整个五官被血浆粘稠在了一起。
显然老人已经报告了这件事，但感知到自己前去处理了之后，露西亚还是决定让仪式还是照常举行。
此刻看到劳伦斯进来，加尔文再也按捺不住大声询问:
“你抓住那家伙了吗，劳伦斯？”
但劳伦斯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迎着厅内众人的目光走到了教皇陛下面前，因为两个女人也同样停下了动作，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丈夫或儿子，露西亚？”他向女教皇询问。
大厅内顿时一片哗然，可尽管众人都爱戴她，却没有人敢对劳伦斯出言不敬。
“我并不记得有过这样的对象，劳伦斯大人。”她的回答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为自己的冒犯而感到生气。
“这就怪了，”劳伦斯继续说道，“那个大闹裁判所的犯人自称是‘威尔特·阿涅塔·维奥莱特’，我刚刚已经将他处决了。”
加尔文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显然是为了失去难得的实验对象而难过，而同样失态的，还有自己的女儿。
艾蕾茵险些跌倒在地，好在女教皇及时扶住了她，少女的脸上已经泪如泉涌。
这是演技吗，艾蕾茵。劳伦斯不禁感到一丝好奇，还是说你真的为他感到悲伤？
“感谢你对加尔文大人的帮助，”露西亚明显是想下达逐客令，想要赶紧安慰身旁的少女，“请问还有什么事要报告吗？”
“没有了，”劳伦斯正想转身准备离开，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还是决定礼貌询问上级的意见。
“我的这支执行者队伍今年内损失了不少人，想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你不反对吧。”
女教皇点点头，示意还在哭泣的少女走向自己的父亲，可她的脚步却没有动弹。
此刻，厅内所有人都意识到，教团史上最年轻的执行者即将诞生，包括今天讨伐女巫的授勋仪式在内，都是为此而作的准备，他们安静等待着至高督军宣布那个名字。
“他是维克的表弟，”劳伦斯慵懒的声音在厅内回响，“叫做雷文·卡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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