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雏鹰
码头上。
人头攒动。
熙熙攘攘的壮汉，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与胸膛，穿着短打的汗衫，在这个四月初春风料峭的日子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继续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在这段时间里，像这些力工，不存在基本工资一说。
或者说，基本工资少的可怜。
四月初，北境的河冰初化。
南来北往的行商，都在赶时间。
与其提高点基本工资，只为了节省一部分基础的费用；还不如按搬运量给提成，一方面能加快搬运的速度，一方面也能节省宝贵的时间。
卖货卖货，就是在卖缺！
哪里缺少什么，就在哪里贩卖什么！
就算挣不到大钱，也绝对不会赔本！
所以，在贯通南北的大周运河总算是解封后，面对北境如此庞大的市场，对于商人来讲，这个时候的时间，真的比金钱还要贵重！
但贵重归贵重。
没人会把自己的钱拿来打水漂玩。
这不，早就有几十个账房和商铺的掌柜来到了这个码头上，其中的一部分在打点着货物，另一部分，则在处理大事小情以及人手的调动。
而就在其中一个码头的分叉口上，正在分派事务的永安当铺老掌柜，却意外的看到了三个不速之客。
看着眼前能有自己大半个身子高的白发孩童，以及孩童身后的那两个侍女，永安当铺老掌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忍不住询问道：
“不知这位小公子可否是走错了？”
“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这里是码头，风浪大，很危险。”
“若是想找好吃的好玩的，可以去北安城的西市；出了这个码头，直接左拐，在经过两个路口后，在第三个路口处右拐，就算是进入西市了。”
不怪老者如此耐心与细心。
单单陈鼎的这身行头，就值不少钱，更别说在陈鼎身后，还站着两个姿色不俗的侍女。
人，都是见人下菜碟。
从外表看上去，陈鼎就像是豪门世家里出来的子弟，外加上略显敏感的时间段，这位永安当铺的老掌柜如此小心，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万一这位豪门世家的小公子，真的不走运，在他们永安字号包下的这个码头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豪门世家的手段，无孔不入。
弄死他这样一个老头子，轻轻松松。
永安当铺的老掌柜只想安安稳稳。
所以，当注意到了如此年幼的陈鼎带着两个侍女来到了自家码头上后，老人自然是以最快速度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劝说这位豪门世家的小公子。
可惜，老人猜错了。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小公子。
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当然！
也可以是一个天资横溢的天才！
听着面前这个老掌柜眼里言外都在轻视陈鼎的意思，站在陈鼎身后的圆圆脸小侍女终于忍不住了，杏目微瞪，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说什么呢？！”
“我家公子可不是小孩子，不会像一般的小孩子那样奔着好吃的好玩的去，更不会像一般的小孩子一样喜欢看热闹！”
“我家公子可是一位秀才！”
“来这里，自然是有问题要问你的！”
如百灵鸟一样清脆的声音，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中并不显眼，却引得周围的壮汉纷纷侧目。
饱汉不知饿汉饥。
作为良民中的底层，礼貌，并不是他们应该思考的东西，看见了就去追，才是这些壮汉婚姻的真实写照。
毕竟，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狼多肉少。
而在看清是两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后，不少壮汉的眼神，就于陡然之间变的刺骨且炙热了起来。
可在听清这句话后，这些放肆的眼光就立刻的消失不见了。
开什么玩笑！
秀才的丫鬟；谁敢动，谁敢追？
反正他们是不敢的。
如果是童生，众人还要敬其几分。
但也仅仅是“敬”罢了……
但若是秀才，却是要“畏”其几分！
因为秀才的社会地位，相当高。
随随便便找几个朋友或师长，就能轻轻松松的把他们这些小虾米搞的家破人亡，这样的存在，谁敢惹？
年幼确实是个缺点。
但秀才的身份，已经修改了这个缺点！
年幼的秀才，也是秀才！
而秀才，值得他们敬畏！
这就是一众壮汉浅薄的思想认识。
因为在老掌柜的眼中，年幼，并非是缺点！
反而是优点！
而且是大大的优点！
为什么各个镖局都喜欢培养小孩儿？
因为忠心好培养。
为什么各个商会都喜欢培养学徒？
因为归属感好培养。
在一张白纸上，可以放开了画！
所以，年幼绝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
而这个优点，在这位小公子秀才身份的衬托下，不仅没有起到反作用，反倒是相得益彰！
读书人，越年轻，越有价值。
因为越是年轻的读书人，往上爬的机会越多，而且，就算是熬资历，也比那些三四十岁的老举人强！
三四十岁的老举人，有几年可活？
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来年。
读书人，多智而少寿。
这是这个时代已有条件的限制。
七十多岁，就是高寿了。
八十多岁，死了算喜丧。
九十多岁，皇帝见了都要尊重。
所以，当一个面相不满十岁的秀才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时，永安当铺的老掌柜这才敢相信，某些离谱的故事，说不定还真不是瞎编的。
老掌柜的思维千百转。
但在现实中看上去，这位永安当铺的老掌柜，也只是微微走神了一瞬，随后就非常恭敬的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小公子的称谓，已经没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公子”这种称谓。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称谓，其中，掺加着老掌柜的态度转变。
见此，圆圆脸的小侍女显得很得意，微微扬起头，满是自得的冷哼一声；旋即，就得到了陈鼎的批评：
“不可无理！”
“尊老爱幼，当谨记于心。”
圆圆脸的小侍女委屈巴巴的低下头，轻轻的“哦”了一声，最后乖巧的退回到了陈鼎身后。
永安当铺的老掌柜自是苦笑一声。
旋即，就听面前的白发孩童问他道：
“老掌柜，打听一下；如果我想去东海之畔的临沧城，不知这个码头上，有哪位船家可载我一程？”
“登船的费用，房间的费用，以及吃食的费用，又是怎样的规章制度，能否请您为小子讲一讲呢？”
人头攒动。
熙熙攘攘的壮汉，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与胸膛，穿着短打的汗衫，在这个四月初春风料峭的日子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继续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在这段时间里，像这些力工，不存在基本工资一说。
或者说，基本工资少的可怜。
四月初，北境的河冰初化。
南来北往的行商，都在赶时间。
与其提高点基本工资，只为了节省一部分基础的费用；还不如按搬运量给提成，一方面能加快搬运的速度，一方面也能节省宝贵的时间。
卖货卖货，就是在卖缺！
哪里缺少什么，就在哪里贩卖什么！
就算挣不到大钱，也绝对不会赔本！
所以，在贯通南北的大周运河总算是解封后，面对北境如此庞大的市场，对于商人来讲，这个时候的时间，真的比金钱还要贵重！
但贵重归贵重。
没人会把自己的钱拿来打水漂玩。
这不，早就有几十个账房和商铺的掌柜来到了这个码头上，其中的一部分在打点着货物，另一部分，则在处理大事小情以及人手的调动。
而就在其中一个码头的分叉口上，正在分派事务的永安当铺老掌柜，却意外的看到了三个不速之客。
看着眼前能有自己大半个身子高的白发孩童，以及孩童身后的那两个侍女，永安当铺老掌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忍不住询问道：
“不知这位小公子可否是走错了？”
“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这里是码头，风浪大，很危险。”
“若是想找好吃的好玩的，可以去北安城的西市；出了这个码头，直接左拐，在经过两个路口后，在第三个路口处右拐，就算是进入西市了。”
不怪老者如此耐心与细心。
单单陈鼎的这身行头，就值不少钱，更别说在陈鼎身后，还站着两个姿色不俗的侍女。
人，都是见人下菜碟。
从外表看上去，陈鼎就像是豪门世家里出来的子弟，外加上略显敏感的时间段，这位永安当铺的老掌柜如此小心，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万一这位豪门世家的小公子，真的不走运，在他们永安字号包下的这个码头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豪门世家的手段，无孔不入。
弄死他这样一个老头子，轻轻松松。
永安当铺的老掌柜只想安安稳稳。
所以，当注意到了如此年幼的陈鼎带着两个侍女来到了自家码头上后，老人自然是以最快速度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劝说这位豪门世家的小公子。
可惜，老人猜错了。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小公子。
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当然！
也可以是一个天资横溢的天才！
听着面前这个老掌柜眼里言外都在轻视陈鼎的意思，站在陈鼎身后的圆圆脸小侍女终于忍不住了，杏目微瞪，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说什么呢？！”
“我家公子可不是小孩子，不会像一般的小孩子那样奔着好吃的好玩的去，更不会像一般的小孩子一样喜欢看热闹！”
“我家公子可是一位秀才！”
“来这里，自然是有问题要问你的！”
如百灵鸟一样清脆的声音，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中并不显眼，却引得周围的壮汉纷纷侧目。
饱汉不知饿汉饥。
作为良民中的底层，礼貌，并不是他们应该思考的东西，看见了就去追，才是这些壮汉婚姻的真实写照。
毕竟，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狼多肉少。
而在看清是两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后，不少壮汉的眼神，就于陡然之间变的刺骨且炙热了起来。
可在听清这句话后，这些放肆的眼光就立刻的消失不见了。
开什么玩笑！
秀才的丫鬟；谁敢动，谁敢追？
反正他们是不敢的。
如果是童生，众人还要敬其几分。
但也仅仅是“敬”罢了……
但若是秀才，却是要“畏”其几分！
因为秀才的社会地位，相当高。
随随便便找几个朋友或师长，就能轻轻松松的把他们这些小虾米搞的家破人亡，这样的存在，谁敢惹？
年幼确实是个缺点。
但秀才的身份，已经修改了这个缺点！
年幼的秀才，也是秀才！
而秀才，值得他们敬畏！
这就是一众壮汉浅薄的思想认识。
因为在老掌柜的眼中，年幼，并非是缺点！
反而是优点！
而且是大大的优点！
为什么各个镖局都喜欢培养小孩儿？
因为忠心好培养。
为什么各个商会都喜欢培养学徒？
因为归属感好培养。
在一张白纸上，可以放开了画！
所以，年幼绝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
而这个优点，在这位小公子秀才身份的衬托下，不仅没有起到反作用，反倒是相得益彰！
读书人，越年轻，越有价值。
因为越是年轻的读书人，往上爬的机会越多，而且，就算是熬资历，也比那些三四十岁的老举人强！
三四十岁的老举人，有几年可活？
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来年。
读书人，多智而少寿。
这是这个时代已有条件的限制。
七十多岁，就是高寿了。
八十多岁，死了算喜丧。
九十多岁，皇帝见了都要尊重。
所以，当一个面相不满十岁的秀才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时，永安当铺的老掌柜这才敢相信，某些离谱的故事，说不定还真不是瞎编的。
老掌柜的思维千百转。
但在现实中看上去，这位永安当铺的老掌柜，也只是微微走神了一瞬，随后就非常恭敬的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小公子的称谓，已经没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公子”这种称谓。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称谓，其中，掺加着老掌柜的态度转变。
见此，圆圆脸的小侍女显得很得意，微微扬起头，满是自得的冷哼一声；旋即，就得到了陈鼎的批评：
“不可无理！”
“尊老爱幼，当谨记于心。”
圆圆脸的小侍女委屈巴巴的低下头，轻轻的“哦”了一声，最后乖巧的退回到了陈鼎身后。
永安当铺的老掌柜自是苦笑一声。
旋即，就听面前的白发孩童问他道：
“老掌柜，打听一下；如果我想去东海之畔的临沧城，不知这个码头上，有哪位船家可载我一程？”
“登船的费用，房间的费用，以及吃食的费用，又是怎样的规章制度，能否请您为小子讲一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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