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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一次进山采药

    说干就干,带上小锄头,背上竹篓,迎着清晨温暖的阳光,朝大山出发。

    一路上与碰见的乡亲们打着招呼,一边观察着姜家塬村的情况。

    山村坐落在秦岭北麓的延伸段,南边小山众多,沟壑林立,靠北边的地形相对平整些,当地人把这种地形都叫塬。

    姜家塬村人口不多,只有两个小队,六队和宁珞石所在的七队。村里大多姓姜和杨,基本上连宗带故,只有少数几户是其他姓氏。村里的房子大多是单边的土坯瓦房,屋顶的青瓦上稀稀拉拉长着杂草,一片老旧,看来光景也不大好。

    不过,村里的路虽然有小坑洼,却很干净。家家户户门前屋后都栽有树,种着菜,显得郁郁葱葱,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忙着夏收的人们个个脸上挂着笑,都乐呵呵的,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

    一路向南,穿过了峪口,绕过几座小山头,大山里的色彩一下子斑斓起来了,红的像火,白的像雪,粉的像霞,蓝的像海,山花烂漫,繁花似锦,令人陶醉。

    远山的苍翠如同一道绿衫,衬着山顶的皑皑白雪,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沿着小道下的小溪溯流而上,慢慢偏离了山间小路,进入人迹罕至的山谷。还未经破坏的山里,草木茂盛,品种繁多。后世的珍稀植物,红豆杉,独叶草,也碰见了几棵,长得郁郁葱葱。

    在一些阴暗潮湿的地方,看见了一簇一簇的木耳和蘑菇,经过仔细辨认,采摘了自己能确认品种的蘑菇和木耳,不敢确认的蘑菇都放弃了。

    宁珞石的主要目标是甘草和半夏。甘草四季可采,根,梢,头皆可入药。半夏挖根,采挖的月份是五六月,正当时。

    也许是附近村庄采挖草药的人不多,入山不久的地方,甘草和半夏就被宁珞石找见,零零散散,数量不少。其它的药材就少见了,车前和五味子挺多,但还未结籽,未到采摘的时间。

    一路走一路挖,慢慢的走得远了。

    觉得有点累了,宁珞石把刚刚挖出来的肉苁蓉,放进已经半满的竹篓,一脸欣慰,意外之喜,有点年头了。

    抬头看看日头,高挂头顶,看看手表,已经晌午了。

    下到小溪里洗净双手,找到一片平坦的草地,坐下歇息。

    带来的水壶里,水已经不多了。抿了一口水,吃了几块红薯,肚子就胀了。四处张望,宁珞石看见了一大片野草莓。

    阳光透过树叶,碎片一般花洒在红彤彤的草莓上,如同一颗颗红宝石镶嵌在绿色的地毯上,熠熠发光。

    上前摘下一棵,个头虽小,味道极佳。酸酸甜甜,让人口舌生津。宁珞石心情一下好起来了,大朵快颐,吃得牙齿都发软了才作罢。

    看着满地的美味,有点可惜。转念一想,又摘了几把,去寻了几张桐树叶子包了起来。

    摘得高兴的宁珞石,忽然看见几只蜜蜂,嗡嗡嗡的飞过来,落在野草莓上。

    嗯?蜜蜂,哪里来的?

    跟随着蜜蜂,走不远,在一棵枣树的枝杈,找到了蜂巢。蜂巢颇大,一群勤劳的蜜蜂嗡嗡嗡地围着,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观察半天,宁珞石确定,这是小中华蜂,老品种,采酿的蜂蜜营养丰富,口感好,是上佳的补品。

    记得队里有几个旧蜂箱,被扔在饲养室的角落里吃土。改天去找杨老爷子要过来,把这一窝蜜蜂收了。

    心里盘算好,观察一下四周地形和标志,记牢了位置。

    也许是野草莓带来了好运,转过一个弯,宁珞石看到了一大片鱼腥草。

    鱼腥草也叫折耳根,既可入药,也可食用。南方人爱吃,尤其是川省人,特别喜欢。宁珞石原本也不习惯鱼腥草的怪味,但出身川省的妻子喜欢吃。

    每次看到妻子吃得津津有味,就忍不住夹两口尝尝。久而久之,也迷恋上这种特殊的味道。

    鱼腥草太多,挖了一半,竹篓就装不下了,就折下柳枝,绑起来提着。

    好了,打道回府,今天就这样了,下次再挖,还能往深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好东西。

    转过一个山谷,蓦然看见几棵藏在山凹处的天麻和何首乌,由于长在山阴处,稀疏的枝头挂着花苞。

    虽然秋季是最佳采挖的时间,但也顾不上了,这几株药的生长时间已经够长了,再长就要老了。小心翼翼的挖出来,揣在怀里。

    一路慢行,竹篓太重,烙得肩膀和脊背都火辣辣的。

    忍着酸痛,出了山,歇了一会,感觉脊背越来越疼。

    远远看去,村子就在前面,鼓了鼓劲,忍痛背上竹篓,提着鱼腥草,继续往回走。

    快到村子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孩子光着屁股,在小溪里玩得正爽。

    领头的是姜小军,七队队长姜宝国家的老二,也是宁珞石带的学生,二年级班长。

    远远看见宁珞石过来,停止了打闹,像个鹌鹑一样,蹲在水里不敢动了。

    “小军,怎么下水玩了,不是告诉你们汛期不要下水吗?”

    小家伙眼珠一转,从身后的石头旁拽出一个网兜,跑到宁珞石跟前。

    “老师,听说你病了,我们就来给你抓鱼。看,好多呢,嘿嘿……”

    挠着头,一脸的傻笑。

    网兜里有几只鲫鱼,还有几只小螃蟹张牙舞爪。

    接过网兜,宁珞石心里有丝暖意流过,“好孩子,谢谢你!不过刚下过雨,水里危险,都上来吧。”

    看着小家伙们都上了岸,穿上衣服。宁珞石又嘱咐几句,提着网兜回了家。

    网兜的鱼虾,找了个旧盆倒点水,扔里面等晚上熬汤喝。

    蘑菇和木耳等野菜山货留下今天吃的,全部放在日头下暴晒。

    采挖的药材,需要专业处理。

    上一世的宁珞石孤儿出身,孤苦伶仃半生,到处漂泊。直到遇见相濡以沫的妻子才安定下来。在药商出身的老丈人熏陶指点下,从小就对中草药感兴趣的宁珞石更是如鱼得水,短短时间就掌握了药材的加工炮制,而且颇有心得。

    处理今天的药材,对宁珞石是小试牛刀。

    甘草用剪刀把根,梢,头分开,半夏留根,找到向阳通风处,摊开晾晒。鱼腥草留了些自己吃,剩余的剪断晾晒......

    等药材粗粗处理完毕,天色将晚,肚子也咕咕叫了。

    鱼腥草去须洗净,切小段,洒盐腌着。再滴几滴香醋,加少许白糖,辣椒油,拌匀了。

    鲫鱼剖肚洗净晾干,锅烧热加少许油,鲫鱼入锅,两面焙熟,加入开水,大火熬煮,再加了几片采来的野姜,浓白的鲫鱼汤已经好了。

    洒少许盐,舀出一碗,一口菜,一口汤,一口红薯,吃得头上都冒出了汗。

    吃完饭,洗净衣服,宁珞石又取出家信,反复看了几遍,心里又挂念起奶奶和妹妹。

    已经快二年了,自己都没有见过她们了,只是偶尔收到她们托人寄来的,报平安的家信,了解家里的近况。

    今天的来信,字里行间,不难感受到家里的困境。

    也不知久病的奶奶现在的背是不是更驼了,额头的皱纹是不是更深了,身体不知还能撑多久。

    长大了两岁的妹妹还是那般瘦弱,那样胆小吗,有没有长高了点,勇敢了些。

    自己的脑海里,只留下自己离家时的最后一幕影像。

    瘦骨嶙峋头发花白的奶奶强作笑脸,苟着腰倚着门,牵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妹妹,依依不舍的挥着手,满眼的怜惜和不舍,看着倔强的自己头也不回的走远。

    逢年过节的时候,每次想起这一幕,都暗恨自己当年的不懂事,倔强的自己时常为当日的一时冲动懊悔,黯然泪下。

    去年过年的时候,别的知青都回家了,自己为了省钱没有回去,一个人猫在房里偷偷落泪,思念着家里的奶奶和妹妹,昏睡了几天。

    要不是好心的杨老爷子来叫他去家里一起吃年夜饭,自己可能会孤独地度过自己十八岁的生日,成年后的第一个除夕。

    回想了一会儿,宁珞石写了一封回信,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近况,告诉奶奶,自己在这里一切都很好,乡亲们对自己很好,没有人欺负自己。

    自己吃得好睡得香,不要再操心了。自己的个子也长高了,裤子啊衣服的都短了。

    奶奶要多休息,吃点好的,不要熬夜做手工活了。妹妹要乖点,要听奶奶的话,暑假他一定早点回去,给妹妹带好吃的。

    接着从积攒大半年的钱里数出30元钱和10斤全国粮票,连同写好的信一起装进信封,准备明天去公社发挂号信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