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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去公社

    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三天夏收假就结束了,开始上课了。这两天要找队里翻修屋顶,还要去大队,打扫教室,杂七杂八的,事情还不少。

    闲着没事,喜好整洁的宁珞石开始挽起袖子打扫房间,收拾杂物。

    修好柜子门,整理东西时,宁珞石从柜子里翻出来一本书,很旧,封皮破损很多,字迹自己经模糊了。

    书是线装古本,里面是手抄的繁体字。仔细辨认了,应该是一本手写的道德经。

    上一世宁珞石就对道德经感兴趣,特别是在养老院的日子,经常在练字的时候抄写。尤其喜欢第三十九章,其中最后一句“非乎?故至誉无誉,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或许当初自己出生,父母是从这句话里给自己取的名字,希望自己像颗普通但坚硬的石头。

    洗漱完的躺在炕上,没有手机电视打发时间,无所事事的宁珞石又翻看起道德经。粗看了一遍,又翻回第四十四章,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读下去: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声名和生命相比哪一样更为亲切?生命和货利比起来哪一样更为贵重?获取和丢失相比,哪一个更有害?过分的爱名利就必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过于积敛财富,必定会遭致更为惨重的损失。所以说,懂得满足,就不会受到屈辱;懂得适可而止,就不会遇见危险;这样才可以保持住长久的平安。)

    读完良久未动,长长叹了口气。醒悟的太晚了!直到此刻,自己才真正理解了这段话蕴藏的道理。前世的自己,就是不知适可而止,不懂财帛动人心的道理,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平安是福,知足常乐,虽然时时都挂在嘴边,可又哪里放到了心上呢!

    在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自己也沉迷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忘记了生活的真正意义。到最后,被小人算计,辛苦半生的事业一夜崩塌,自己也落得一个绝症。

    思量几日,为了不给家人留下债务和负担,书下绝笔,独自远去,最后在一家偏僻的养老院走完短短余生。

    这一世,就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再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愿自己和家人安好,过好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就行了

    .虽然现在的日子艰难点,没关系,人生就像吃甘草,刚入口是最苦的,熬过去了也就该甜了。

    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宁珞石,看了看日头,简单洗漱了做了点早饭吃了,带上信,背着竹篓准备去公社。

    竹篓里,装了学生们捡来的蝎子、蜈蚣,最多的是知了壳,学名叫蝉蜕,还有自己昨天采摘晾晒好的药材。

    走到村子去公社的路口,看见队上的马车停在路边,赶车的把式杨老爷子看见宁珞石,远远的就边招手边喊:“石头,要去公社啊?”

    “哎,去邮电所。”宁珞石小跑几步,到车跟前。

    杨老爷子不苟言笑,眉梢一扬,“那感情好,顺路,上车,咱爷俩刚好搭个伴,路上说说话。”

    看着宁珞石放下背篓,爬上车坐好,杨老爷子坐在车头,咬着旱烟锅子,猛吸了几口烟,用烟锅子在车辕上敲了两下,抖了抖缰绳,温顺的老马就拉着马车踢踏踢踏的走了。

    杨老爷子大名叫杨得胜,性格耿直,心底善良,是个老车把式,年青时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运输队,在战争中受过伤,腿脚不太方便。在村里面,杨老爷子的威信很高,乡亲们都爱喊他得胜老汉。

    没有儿女,和老伴相依为命的得胜老汉一直照顾着踏实肯干,沉默寡言的宁珞石。刚来插队时,从没干过农活的宁珞石,由于身体单薄,干活又不知道惜力气,经常累得走路都东倒西歪。即使病了,也不肯休息,不愿轻易认输的少年天性,使他咬牙都要强撑着。

    看不下去的得胜老汉劝了几次没用,就和队长姜宝国商量了一下,想到一个办法,找到大队上,提议让高中没有毕业的宁珞石做了姜家塬村的小学代课老师。

    得知内情的宁珞石记下了这份情,心底里一直把得胜老汉老两口当亲人看。平时一有空,就去杨老爷子的家里,帮忙干点活,和二老聊聊家常。

    这两年相处下来,相互间的感情也渐渐深厚了。

    一路上两个人说着家常,空车也走的快,早早就到了公社,看看日头还不到晌午。

    公社所处的地方叫磻溪镇,整个公社就一条街道,大多是平房和瓦房,只有供销社的代销店财大气粗,是二层楼房。宁珞石和杨老爷子打个招呼,约好在生产资料门市部碰头,就朝邮电所走去。

    经过土产门市部的时候,宁珞石拐了进去。进去后,两个妇女在柜台后面打着毛衣聊着天,看见宁珞石进来瞅了一眼,继续聊天。

    宁珞石等了一会,看没人理会,就走近问:“同志,药材收吗?”

    年级大一些的妇女没理宁珞石,翻了个白眼,嘴里念叨着:“这个老谢,去哪儿了?”扭过头,朝后门大喊:“老谢,收药!”

    “哎,来了”

    接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从后门进来了,看见地上的背篓,开口问:“都是些啥啊?”

    “哦,有知了壳,蝎子,还有甘草,半夏,鱼腥草……”

    “都收哩,有多少?知了壳10个5分,蝎子1个6角……”

    清点半天,一背篓东西才算了27元8角多。太少了吧,宁珞石想了想,没有接老谢开好的单子,从怀里取出了个布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咦,这是天麻和何首乌,真大,还是刚挖的,好东西啊!小伙子,这个算你特等!”

    老谢有点激动了,一把拽过去,把东西哗啦都倒出来了。这些东西收的正是时候,挑最好的,明天不今天晚上就送回县上金副主任家,自己的门市部经理应该没问题了!

    过好秤,算好了账,老谢把布袋子还给宁珞石:“小伙子,再挖下这药,不用去别处,就来找我,我给你都算特等。”

    话说完,就去开了单子,递给那个喊他的妇女。“马会计,你再复核一下,给小伙子把钱结了,一共是67元6角,这是收购单。”

    放下毛衣,接过两张单子,一直在冷眼观望的马会计打量了一下宁珞石,耷拉的脸也挤出一个笑容,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数了一沓钱递给他。

    重新数了一下,把钱装进贴身的口袋,宁珞石道了声谢,给老谢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后面几个人聊上了:“嗳,这个后生不错,又有礼貌,模样还俊……”

    “就是,个子也不低,虽然瘦了点,可看着文气,还能挣钱……”

    “不知道是那个大队的,有没有说下媳妇,哎,老谢,你认得不?”

    “哦,有点面熟,好像是得胜老汉队上的,听人说那娃是个知青……”

    听到这里,宁珞石脚下一滑,这是要给自己保媒拉纤的节奏啊,没想到态度冷淡的大妈还是个热心肠,外冷内热。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下回来了,一定要嘴巴甜点,再给大妈带点水果……

    哎,想多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背篓空了,有钱了,走起来轻松很多,大步流星直奔邮电所。进去一看,没几个人。取出信封,想了一下,把钱抽了出来,又从口袋里取出20元凑在一起。去柜台找人要了一张汇款单,填好后连同信封和钱一起递进窗口:“汇50,还有一个挂号信。”

    “……一共2毛8分。”

    再给钱,咣咣几声,递出来一小片纸和几个钢镚,汇款单的回执,上面盖着戳。

    收好回执,宁珞石长舒一口气,有了这50元钱,奶奶和妹妹最近的日子就好过了,最起码能撑到自己放假。

    至于天麻和何首乌,宁珞石早就盘算过了,是想了解一下这个年月药材的收购情况,新鲜的药材能不能卖,如果能卖,那就卖了给家里多寄点钱。

    从今天卖药材的情况看来,进山采药的收入还不错,在政策没有开放之前,采药卖药还是最好的选择。

    出了邮电所,宁珞石准备先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再去生产资料门市部和杨老爷子碰头。一进代销店,一股酱油、醋、糖果、煤油等混在一起的气息扑面而来。店里面的人挺多,打醋的,买糖的,挑碗碟的,吵吵闹闹的。

    卖布的柜台前,几个女的在挑选布料,摸摸这个,扯扯那个,小声嘀咕着。

    柜台里的售货员,坐在柜台后面,吊着脸,手里拎着尺子,不耐烦地看着几个人把放在柜台上的布料摸来摸去,一脸的鄙夷。

    宁珞石看着这个情景哑然失笑,摇摇头。打了煤油,买了计划的盐、白糖,火柴、电池、肥皂等,最后想了想,又称了点水果糖,买了一盒香烟,打了2斤散酒,灌进大葫芦装着。

    在街上摆摊的地方找到一个卖面粉的,一口气买了20斤白面,20斤玉米面和10斤高粱面。思量了一下,又转了一圈买了点粉条和荞麦面。天气越来越热,荞面可以做凉粉吃。

    经过肉铺的时候,看见挂在架子上的大肉,眼冒绿光。

    唉,没有肉票啊!本能的舔舔嘴唇,掉头就走。

    正走着,一股香味飘来,使劲吸两口,真香啊!忍不住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