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大办
“旨意：
隋王为久，知兵、有勇略，自出征以来，屡立功勋。达原之战，率三万虎士，亲冒矢石、浴血奋战，破贼军十万之众，擒斩六万，复地八百里，奇功当赏。今立王长子芄为隋王世子，赐钱八万贯、绢五万匹……”
隆冬时节，宣京隋王府中隋兴殿上，一个宦官捧着一份圣旨，高声宣读着，隋王府中自王妃萧妼卿以下，近二百人，全都跪在下首听着。
领旨谢恩、送走了宣旨的宦官，萧妼卿抱着刚刚两岁多的儿子，坐上了殿中王位，由老总管钟祥领着阖府下人参拜。
参拜完，钟祥又道：“册立王世子的庆典该如何安排，请娘娘示下。”
萧妼卿微蹙秀眉，看了看坐在两侧下首的侧妃虞姒和卫华荣，还有站在两人身旁的劝书和听砚，撇撇嘴道：“你们依照礼制安排便是，只是尽量从简，如今大王正在和雀贼厮杀，我日夜悬心，实在无心宴客。”
“唉……”
虞姒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夫君最后一封家书已有一月，就是这达原之战，听说也是二十多日前的事，也不知如今怎样了。”
卫华荣笑道：“两位姐姐勿须太过担忧，夫君天纵神武，又是真龙血脉，有诸神庇佑，定会安然无恙。达原一战，军报上只是寥寥数语，但如今京中各处瓦舍书场都在说这一战呢。我昨日刚在南市听过，其中虽有夸大之处，但也比那军报说的详细多了，你们可想听听？”
萧妼卿等几人顿时来了兴趣，都看向她。萧妼卿问道：“如何说的？”
卫华荣转头对站在下首的内府总管小林子道：“林总管，你定然也听过吧？你口齿伶俐，你来说说。”
小林子笑嘻嘻的答应一声，上前两步，就说了起来：“听那说书人讲，达原一战，大王原本只是率军辗转，要迂回到东丰城东面去，然后与左熊枭卫的霜礼霜大将军合兵破城，本不是故意去寻那帮雀狗晦气，却偏偏就在达原碰上了，所以才会兵比雀狗少了许多。
军报上说咱家大王率兵三万，雀狗有十万，可那说书的却说，咱家大王当时只有两万兵，雀狗有整整二十万，是咱家大王的十倍！”
“十倍！”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劝书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小林子继续说道：“雀狗不光人多，统兵的还是他们的猛将大典扬。这狗雀贼红皮蓝毛、身长两丈、双眼如灯，嘴边还长着一尺多长的獠牙，听说是他娘和野猪野合所生，浑身红皮便如野猪皮一般，刀枪不入。
使一柄一百零八斤重的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自雀狗入寇以来，他一直就是先锋大将，杀了我朝不知多少人。左虎翼卫偏将军胡川，原也是我大宣军中有名的猛将，去年在定东城下与这狗贼碰上，战不十合，便连人带马被一棒砸成了肉泥！”
“这还是人吗！”虞姒蹙眉惊叹道，“这分明就是个妖魔啊！”
“娘娘说的是，野猪的种，岂能是人？这狗贼就是个猪妖。可任他是什么妖魔鬼怪，碰上咱家大王，那也是他合该！”
小林子道：“若是其他将领碰上这猪妖，兵又只有人家一成，那只有死路一条了。可咱家大王是谁啊？话说当时，大王头顶龙首盔、身披紫金甲、手提九龙开边方天戟，一催胯下踏风火龙驹，便迎了上去。那猪妖不知死活，竟然也舞着狼牙棒，催动乌魔马，便来迎战咱家大王。娘娘猜怎的？”
“怎的了？”萧妼卿身体前倾、问道。
小林子嘿嘿一笑，道：“话说当时在场军卒都以为大王和那猪妖定要战个千百合，杀得天昏地暗才能分胜负。可谁能想到，交马只一合，咱家大王便一戟将那猪妖带马劈成了两半！”
萧妼卿等几个女人，还有殿上的诸多下人，其中不少也都听过这段书，可这时再听，听到这里，还是都各自暗暗舒了一口气。
小林子继续说道：“不过那猪妖虽死，却还在作怪，妖血溅了方圆百丈，但凡被溅到的，不管是咱们的军卒，还是雀狗，尽都立时化作脓血。咱家大王亲手斩他、离他最近，更是被妖血溅了个满身！”
“啊！”
虞姒一声惊呼：“那……那大王如何了？”
“娘娘放心，咱家大王乃真龙血脉，岂是区区妖血能伤的，自然无恙。反倒是因大王浑身浴血，模样骇人，将雀狗全都吓破了胆。大王一声令下，麾下将士无不以一当百，所以才凭着区区两万人，便将二十万雀狗杀得片甲不留，又乘胜追击，不光光复了东丰城，更是复地八百里，才有了这场达原大捷！”
小林子说完，卫华荣又接过话头，笑道：“几位姐妹都听到了吧，夫君神武，那猪妖都不堪一击，更何况其他雀贼？所以尽管放心，夫君定会再建奇功、安然归来。”
萧妼卿微微点了点头，卫华荣又对下面的下人说道：“其余人都下去吧，几位总管留下议事。”
不一刻，上百下人都出去了，大殿上只剩下了张为久的五位老婆、三个外府总管，以及内府总管小林子。
卫华荣对萧妼卿说道：“姐姐，依我之见，册立世子的庆典不可从简，反而要尽量盛大。”
“为何？”萧妼卿问道。
卫华荣环视一圈众人，道：“紫宸宫大明殿上那宝座，将来就必须得是韩王的吗？”
众人都一愣，一时默然。这事在场之人谁都不可能没想过，只不过敢不敢说出来的区别。
卫华荣又道：“我大宣本已有二百多年不曾打仗，武臣难以晋身，如今开了这场大仗，日后朝中显要武臣，定然大多出自今日的东征行营，咱家大王如今是行营副帅，与将士们浴血同袍。试问，日后这些武臣，是亲韩王，还是亲咱家？”
众人依旧默然。
卫华荣自顾自继续说道：“这点道理，咱们女人家都能想到，韩王或其他叔伯会想不到吗？所以往后他们定会趁着咱家大王不在朝中的机会使坏，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大王在军前厮杀，咱们便该替他清净后方。况且，日后诸多显要武臣亲附咱家，即便咱们不争大位，韩王或者其他叔伯又能放心吗？”
终于有人接话了，听砚说道：“姐姐说的在理，这大位咱们若不争，那便是束手待毙，将来无论韩王或是其他叔伯继位，咱家恐怕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卫华荣对她点头一笑，又道：“所以咱们应该早做打算，摆明姿态，让朝中众臣心里有数，如此一来，自会有人在朝中维护大王，不会任由人使坏。而如何办这场册立世子的庆典，便是咱们的姿态！”
她说完，看向萧妼卿，其余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到了萧妼卿身上。
萧妼卿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大办。”
隋王为久，知兵、有勇略，自出征以来，屡立功勋。达原之战，率三万虎士，亲冒矢石、浴血奋战，破贼军十万之众，擒斩六万，复地八百里，奇功当赏。今立王长子芄为隋王世子，赐钱八万贯、绢五万匹……”
隆冬时节，宣京隋王府中隋兴殿上，一个宦官捧着一份圣旨，高声宣读着，隋王府中自王妃萧妼卿以下，近二百人，全都跪在下首听着。
领旨谢恩、送走了宣旨的宦官，萧妼卿抱着刚刚两岁多的儿子，坐上了殿中王位，由老总管钟祥领着阖府下人参拜。
参拜完，钟祥又道：“册立王世子的庆典该如何安排，请娘娘示下。”
萧妼卿微蹙秀眉，看了看坐在两侧下首的侧妃虞姒和卫华荣，还有站在两人身旁的劝书和听砚，撇撇嘴道：“你们依照礼制安排便是，只是尽量从简，如今大王正在和雀贼厮杀，我日夜悬心，实在无心宴客。”
“唉……”
虞姒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夫君最后一封家书已有一月，就是这达原之战，听说也是二十多日前的事，也不知如今怎样了。”
卫华荣笑道：“两位姐姐勿须太过担忧，夫君天纵神武，又是真龙血脉，有诸神庇佑，定会安然无恙。达原一战，军报上只是寥寥数语，但如今京中各处瓦舍书场都在说这一战呢。我昨日刚在南市听过，其中虽有夸大之处，但也比那军报说的详细多了，你们可想听听？”
萧妼卿等几人顿时来了兴趣，都看向她。萧妼卿问道：“如何说的？”
卫华荣转头对站在下首的内府总管小林子道：“林总管，你定然也听过吧？你口齿伶俐，你来说说。”
小林子笑嘻嘻的答应一声，上前两步，就说了起来：“听那说书人讲，达原一战，大王原本只是率军辗转，要迂回到东丰城东面去，然后与左熊枭卫的霜礼霜大将军合兵破城，本不是故意去寻那帮雀狗晦气，却偏偏就在达原碰上了，所以才会兵比雀狗少了许多。
军报上说咱家大王率兵三万，雀狗有十万，可那说书的却说，咱家大王当时只有两万兵，雀狗有整整二十万，是咱家大王的十倍！”
“十倍！”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劝书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小林子继续说道：“雀狗不光人多，统兵的还是他们的猛将大典扬。这狗雀贼红皮蓝毛、身长两丈、双眼如灯，嘴边还长着一尺多长的獠牙，听说是他娘和野猪野合所生，浑身红皮便如野猪皮一般，刀枪不入。
使一柄一百零八斤重的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自雀狗入寇以来，他一直就是先锋大将，杀了我朝不知多少人。左虎翼卫偏将军胡川，原也是我大宣军中有名的猛将，去年在定东城下与这狗贼碰上，战不十合，便连人带马被一棒砸成了肉泥！”
“这还是人吗！”虞姒蹙眉惊叹道，“这分明就是个妖魔啊！”
“娘娘说的是，野猪的种，岂能是人？这狗贼就是个猪妖。可任他是什么妖魔鬼怪，碰上咱家大王，那也是他合该！”
小林子道：“若是其他将领碰上这猪妖，兵又只有人家一成，那只有死路一条了。可咱家大王是谁啊？话说当时，大王头顶龙首盔、身披紫金甲、手提九龙开边方天戟，一催胯下踏风火龙驹，便迎了上去。那猪妖不知死活，竟然也舞着狼牙棒，催动乌魔马，便来迎战咱家大王。娘娘猜怎的？”
“怎的了？”萧妼卿身体前倾、问道。
小林子嘿嘿一笑，道：“话说当时在场军卒都以为大王和那猪妖定要战个千百合，杀得天昏地暗才能分胜负。可谁能想到，交马只一合，咱家大王便一戟将那猪妖带马劈成了两半！”
萧妼卿等几个女人，还有殿上的诸多下人，其中不少也都听过这段书，可这时再听，听到这里，还是都各自暗暗舒了一口气。
小林子继续说道：“不过那猪妖虽死，却还在作怪，妖血溅了方圆百丈，但凡被溅到的，不管是咱们的军卒，还是雀狗，尽都立时化作脓血。咱家大王亲手斩他、离他最近，更是被妖血溅了个满身！”
“啊！”
虞姒一声惊呼：“那……那大王如何了？”
“娘娘放心，咱家大王乃真龙血脉，岂是区区妖血能伤的，自然无恙。反倒是因大王浑身浴血，模样骇人，将雀狗全都吓破了胆。大王一声令下，麾下将士无不以一当百，所以才凭着区区两万人，便将二十万雀狗杀得片甲不留，又乘胜追击，不光光复了东丰城，更是复地八百里，才有了这场达原大捷！”
小林子说完，卫华荣又接过话头，笑道：“几位姐妹都听到了吧，夫君神武，那猪妖都不堪一击，更何况其他雀贼？所以尽管放心，夫君定会再建奇功、安然归来。”
萧妼卿微微点了点头，卫华荣又对下面的下人说道：“其余人都下去吧，几位总管留下议事。”
不一刻，上百下人都出去了，大殿上只剩下了张为久的五位老婆、三个外府总管，以及内府总管小林子。
卫华荣对萧妼卿说道：“姐姐，依我之见，册立世子的庆典不可从简，反而要尽量盛大。”
“为何？”萧妼卿问道。
卫华荣环视一圈众人，道：“紫宸宫大明殿上那宝座，将来就必须得是韩王的吗？”
众人都一愣，一时默然。这事在场之人谁都不可能没想过，只不过敢不敢说出来的区别。
卫华荣又道：“我大宣本已有二百多年不曾打仗，武臣难以晋身，如今开了这场大仗，日后朝中显要武臣，定然大多出自今日的东征行营，咱家大王如今是行营副帅，与将士们浴血同袍。试问，日后这些武臣，是亲韩王，还是亲咱家？”
众人依旧默然。
卫华荣自顾自继续说道：“这点道理，咱们女人家都能想到，韩王或其他叔伯会想不到吗？所以往后他们定会趁着咱家大王不在朝中的机会使坏，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大王在军前厮杀，咱们便该替他清净后方。况且，日后诸多显要武臣亲附咱家，即便咱们不争大位，韩王或者其他叔伯又能放心吗？”
终于有人接话了，听砚说道：“姐姐说的在理，这大位咱们若不争，那便是束手待毙，将来无论韩王或是其他叔伯继位，咱家恐怕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卫华荣对她点头一笑，又道：“所以咱们应该早做打算，摆明姿态，让朝中众臣心里有数，如此一来，自会有人在朝中维护大王，不会任由人使坏。而如何办这场册立世子的庆典，便是咱们的姿态！”
她说完，看向萧妼卿，其余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到了萧妼卿身上。
萧妼卿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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