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得胜归》
《皇宣国史》载：
崇观二年四月二日，王师复禹州州治南辉城，隋王持剑先登，手刃数百人，生擒雀国十三部主之红雀主赛罕哥，俘斩贼六万余，献俘京师。
因功，王三子茂赐爵高泯乡公。
六月，京城南市瓦舍卿云轩首演《隋王破阵舞乐》，士民皆爱，遂传入宫中，后赞“壮哉”。不及半年，风靡天下，六十三州府勾栏瓦舍竞相争演。
八月，隋王率众七千追铁雀主阿史昆，中伏，为贼五万困于乌亭大漠句徕峡。时值暑天，峡中无水，将士饮人马尿止渴。三日无援，突围。然将士饥渴乏力，为贼所乘，仅王及公孙熊、张备等十余人得免。
十二月，隋王统左虎翼卫、左鹰扬卫二十七万众，与铁雀、蓝雀、白雀三部三十六万贼，会战于乌亭大漠飞石滩。王亲冒矢石冲阵，将士为之振奋。贼溃，赖天降大雪，目不能视，侥幸得脱。
此战王师折损两万四千余众，擒斩贼十六万，阵斩白雀主霜不阿都，为启战以来王师第一大胜。雀贼自此丧胆，见王大纛则远遁，不敢战。
因功，王次子苋赐爵匡远乡公，王夫人冯氏母凭子贵，晋位随王侧妃。
崇观三年二月，隋王统兵四十万，困贼二十六万于丹州定东城。
三月三日，破城，贼军覆没，铁雀主尔单自戕，蓝雀主化一都、石雀主喀彻儿成擒，献俘于京。
至此，贼所陷丹、漠、禹、秦四州地尽皆光复，万民欢欣。
因功，隋王晋位楚王，王长子芄晋位楚王世子，王次子苋晋位匡远县公，王三子茂晋位高泯县公。王次女封乐乡郡主。王长女封福乡郡主，母石氏孺人晋位楚王夫人。
四月，韩王以德才晋位夏王。
九月，以楚王领东征行营大元帅事，统左虎翼卫、左鹰扬卫、右鹰扬卫、左熊枭卫、左豹韬卫，五卫百二十五万众，东出明墟峡，伐罪于雀。
十月，京城南市瓦舍卿云轩首演《楚王开边舞乐》，士民皆爱。传入宫中，后赞“伟烈雄壮，尽显国朝宏量”，帝亦称“天朝气概”。不数月，风靡天下，举国勾栏瓦舍竞相争演。
……
崇观十年十月一日，午后时分，宣京以东三十里外，以夏王张为深及两府宰执为首的数十官员，静立驰道两侧，不时翘首望东。
往日车马如流水的驰道上，早已经净道，不见一车一马，只为静候一人归来——刚刚统兵伐灭雀国的皇四子、楚王、东征行营大元帅张为久。
五十里、四十里、三十里、二十里、十里……不时有骑着快马的驿卒来通报楚王距离。
未末申初时分，一面黑底金字、盘绕着金色蛟龙的“楚”字大纛，首先出现在了翘首者的眼帘中。
“来了！”
“楚王殿下回来了！”
……
人群中出现了或高或低的议论声。
不一刻，一架八匹白马拉着的黑漆绘金色蛟龙王辇出现在了驰道上，王辇后方及两侧跟随着数百仪卫，各自骑着高头大马，队伍齐整、军纪严肃，除了马蹄声和甲胄摩擦的铿锵声，听不到任何其他声响。
又近了些，众人就看到，王辇正中端坐一人，约莫三十模样，身长九尺、肩宽背阔、猿臂蜂腰，面庞微黑、颌下蓄着钢针似的青黑短髯。头戴龙首盔、身披紫金甲、双手杵着身前一柄通体乌黑的四尺长剑！
正是阔别宣京近十年的张为久，比起当年离京时候，他魁梧了不少，脸也黑了不少，还蓄起了胡须，眼中少了些俊逸斯文，多了些刚毅深沉。
如果人群中有修道之人在的话，还能看得出来，张为久身上的气息，也从离京时候的混沌境中期，变成了混沌境巅峰。
相距百步，夏王张为深和宰相杨泽就迎了上去。夏王大声笑道：“四弟，你可回来了！”
王辇停住，张为久起身下车，抱剑拱手道：“有劳兄长、杨相及诸公久候，为久愧不敢当。”
白发苍苍的宰相杨泽躬身抱手道：“下官杨泽见过大王，恭贺大王一战灭雀，为国朝立下不世功勋。”
张为久还礼：“杨相谬赞，此战全凭祖宗英灵庇佑，皇帝仁德感召，以及杨相等诸公鼎力支持，小王岂敢居功。”
“大王过谦了。”
杨泽说着，从身旁一个宦官手中接过一杯酒，捧给张为久，道：“皇帝命下官郊迎大王，为大王献酒，迎贺大王凯旋。”
“谢皇帝、谢杨相。”
张为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夏王又递上一杯酒，道：“四弟满饮此杯，母后所赐。”
“多谢母后，母后安好？”
“一切尽好，只是时常思念四弟。母后说了，四弟今日回京，且先回去见过妻子，明日便入宫去相见。”夏王道。
张为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夏王手中又端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张为久，自己端着另一杯，笑道：“你我兄弟饮一杯！”
“多谢兄长。”
两人一饮而尽，随后又是其他官员上前来向张为久道贺，张为久耐着性子草草应付一番，才又各自登车上马，继续向京城行进。
小半个时辰，京城安远门在望，驰道两侧早已经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在一处人群中，张为久看到了波天等几人。波天白净面皮有些潮红，眼中依稀噙着泪光，被军士隔在驰道外，只是对着车架遥遥作拜。
张为久知道这个疯子在想什么——‘他定然是觉得他幻想的人间陀国在望了。’
这十年间，涅槃教在京城传教的事，张为久没怎么管，但是觉道借体的事，却几乎都被张为久否决了，处于一种停滞状态，尽管明天尊似乎已经从世间消失十年了。
涅槃教中颇有些人对此不满，张为久甚至还听说，有人以宝和久不在京为由，提议更换京兆十方使者。不过大约是因为楚王的身份，对于取瑞麟殿异宝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这些提议，最终都仅仅变成了教中的一种流言。
车架来到城门外吊桥边，城头上忽然响起一声号角，紧接着钟鼓丝竹齐鸣，奏响一曲《得胜归》。
崇观二年四月二日，王师复禹州州治南辉城，隋王持剑先登，手刃数百人，生擒雀国十三部主之红雀主赛罕哥，俘斩贼六万余，献俘京师。
因功，王三子茂赐爵高泯乡公。
六月，京城南市瓦舍卿云轩首演《隋王破阵舞乐》，士民皆爱，遂传入宫中，后赞“壮哉”。不及半年，风靡天下，六十三州府勾栏瓦舍竞相争演。
八月，隋王率众七千追铁雀主阿史昆，中伏，为贼五万困于乌亭大漠句徕峡。时值暑天，峡中无水，将士饮人马尿止渴。三日无援，突围。然将士饥渴乏力，为贼所乘，仅王及公孙熊、张备等十余人得免。
十二月，隋王统左虎翼卫、左鹰扬卫二十七万众，与铁雀、蓝雀、白雀三部三十六万贼，会战于乌亭大漠飞石滩。王亲冒矢石冲阵，将士为之振奋。贼溃，赖天降大雪，目不能视，侥幸得脱。
此战王师折损两万四千余众，擒斩贼十六万，阵斩白雀主霜不阿都，为启战以来王师第一大胜。雀贼自此丧胆，见王大纛则远遁，不敢战。
因功，王次子苋赐爵匡远乡公，王夫人冯氏母凭子贵，晋位随王侧妃。
崇观三年二月，隋王统兵四十万，困贼二十六万于丹州定东城。
三月三日，破城，贼军覆没，铁雀主尔单自戕，蓝雀主化一都、石雀主喀彻儿成擒，献俘于京。
至此，贼所陷丹、漠、禹、秦四州地尽皆光复，万民欢欣。
因功，隋王晋位楚王，王长子芄晋位楚王世子，王次子苋晋位匡远县公，王三子茂晋位高泯县公。王次女封乐乡郡主。王长女封福乡郡主，母石氏孺人晋位楚王夫人。
四月，韩王以德才晋位夏王。
九月，以楚王领东征行营大元帅事，统左虎翼卫、左鹰扬卫、右鹰扬卫、左熊枭卫、左豹韬卫，五卫百二十五万众，东出明墟峡，伐罪于雀。
十月，京城南市瓦舍卿云轩首演《楚王开边舞乐》，士民皆爱。传入宫中，后赞“伟烈雄壮，尽显国朝宏量”，帝亦称“天朝气概”。不数月，风靡天下，举国勾栏瓦舍竞相争演。
……
崇观十年十月一日，午后时分，宣京以东三十里外，以夏王张为深及两府宰执为首的数十官员，静立驰道两侧，不时翘首望东。
往日车马如流水的驰道上，早已经净道，不见一车一马，只为静候一人归来——刚刚统兵伐灭雀国的皇四子、楚王、东征行营大元帅张为久。
五十里、四十里、三十里、二十里、十里……不时有骑着快马的驿卒来通报楚王距离。
未末申初时分，一面黑底金字、盘绕着金色蛟龙的“楚”字大纛，首先出现在了翘首者的眼帘中。
“来了！”
“楚王殿下回来了！”
……
人群中出现了或高或低的议论声。
不一刻，一架八匹白马拉着的黑漆绘金色蛟龙王辇出现在了驰道上，王辇后方及两侧跟随着数百仪卫，各自骑着高头大马，队伍齐整、军纪严肃，除了马蹄声和甲胄摩擦的铿锵声，听不到任何其他声响。
又近了些，众人就看到，王辇正中端坐一人，约莫三十模样，身长九尺、肩宽背阔、猿臂蜂腰，面庞微黑、颌下蓄着钢针似的青黑短髯。头戴龙首盔、身披紫金甲、双手杵着身前一柄通体乌黑的四尺长剑！
正是阔别宣京近十年的张为久，比起当年离京时候，他魁梧了不少，脸也黑了不少，还蓄起了胡须，眼中少了些俊逸斯文，多了些刚毅深沉。
如果人群中有修道之人在的话，还能看得出来，张为久身上的气息，也从离京时候的混沌境中期，变成了混沌境巅峰。
相距百步，夏王张为深和宰相杨泽就迎了上去。夏王大声笑道：“四弟，你可回来了！”
王辇停住，张为久起身下车，抱剑拱手道：“有劳兄长、杨相及诸公久候，为久愧不敢当。”
白发苍苍的宰相杨泽躬身抱手道：“下官杨泽见过大王，恭贺大王一战灭雀，为国朝立下不世功勋。”
张为久还礼：“杨相谬赞，此战全凭祖宗英灵庇佑，皇帝仁德感召，以及杨相等诸公鼎力支持，小王岂敢居功。”
“大王过谦了。”
杨泽说着，从身旁一个宦官手中接过一杯酒，捧给张为久，道：“皇帝命下官郊迎大王，为大王献酒，迎贺大王凯旋。”
“谢皇帝、谢杨相。”
张为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夏王又递上一杯酒，道：“四弟满饮此杯，母后所赐。”
“多谢母后，母后安好？”
“一切尽好，只是时常思念四弟。母后说了，四弟今日回京，且先回去见过妻子，明日便入宫去相见。”夏王道。
张为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夏王手中又端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张为久，自己端着另一杯，笑道：“你我兄弟饮一杯！”
“多谢兄长。”
两人一饮而尽，随后又是其他官员上前来向张为久道贺，张为久耐着性子草草应付一番，才又各自登车上马，继续向京城行进。
小半个时辰，京城安远门在望，驰道两侧早已经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在一处人群中，张为久看到了波天等几人。波天白净面皮有些潮红，眼中依稀噙着泪光，被军士隔在驰道外，只是对着车架遥遥作拜。
张为久知道这个疯子在想什么——‘他定然是觉得他幻想的人间陀国在望了。’
这十年间，涅槃教在京城传教的事，张为久没怎么管，但是觉道借体的事，却几乎都被张为久否决了，处于一种停滞状态，尽管明天尊似乎已经从世间消失十年了。
涅槃教中颇有些人对此不满，张为久甚至还听说，有人以宝和久不在京为由，提议更换京兆十方使者。不过大约是因为楚王的身份，对于取瑞麟殿异宝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这些提议，最终都仅仅变成了教中的一种流言。
车架来到城门外吊桥边，城头上忽然响起一声号角，紧接着钟鼓丝竹齐鸣，奏响一曲《得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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