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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何恙不已 憨僧西来

    孙惕若离了祠堂,满头黑线的往家走,这才十五六的年纪,被张老头说成了肾虚,这以后还怎么娶亲?再说,我年轻力壮,哪儿就肾虚了?

    正往回走着,迎面周管家过来了,远远的招手,很是欢喜的道:“少爷,夫人醒了,唤你过去呢。”

    孙惕若精神一振,虽然知道这个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对方一片拳拳慈母之心也很让他感动,不由得加快脚步往回走去。老周年纪大了,渐渐地落在了后边。

    走出没多远,孙惕若停下了脚步,路边一只小黑狗正直愣愣的看着他,孙惕若走过去,抱起小狗,小狗讨好似的舔了舔他的手,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又伸手翻开小狗的嘴,见牙齿长的挺整齐,孙惕若点点头,抱着小狗就走。

    路边一个小孩,吸溜着鼻涕,看着他抱走小狗也不敢说话,眼眶就开始红了,周管家跟过来,拍了拍小孩的头,问道:“药儿,这狗是你家的?什么时候抱来的啊?”药儿长吸了一下鼻涕:“刚捡的……还没玩……”

    周管家笑了:“那爷爷给你两个大钱,你去买糖吃好不好?”药儿眼眶也不红了,想要点头,又想着不该要,正纠结着,周管家掏出几个铜钱拍在了他手上,哈哈的笑着就走了。

    回到府中,孙惕若将狗往捣药手里一塞,叮嘱道:“仔细照顾好,一会我要用。”

    捣药挺惊喜:“哪儿来的小狗,好可爱啊。”说罢也不理孙惕若,抱着狗进去跟常曦俩玩去了。

    孙惕若赶忙去了孙夫人的房间,孙夫人半倚着床头,额头还搭了一块湿巾,孙惕若心中吐槽“又不是发烧,这古人还真没有啥高明的办法了。”

    孙夫人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道:“若儿过来,大夫说我心火太盛,现在自己都感觉脸上烫,这才叫人拿了块温毛巾,搭在额头上也凉快点。”

    孙惕若这才知道,有些惭愧,回道:“知道了,母亲。”

    孙夫人又接着道:“若儿不必介怀,许多事你都忘记了,这个是为娘没照顾好,唉,你走失以后,为娘真想就这么去了,就怕你爹回来问我孩子哪儿去了,我可怎么交代啊。”说着又掉下眼泪来。

    孙惕若赶忙劝慰:“孩儿这不回来了么,母亲不必为此事心伤,若再忧思成疾,倒是孩儿的不是了。”

    孙夫人含着泪笑道:“若儿懂事了,便是我这病好不了,等你爹回来,看到你,也算是我对他有个交代了。”

    孙惕若皱眉道:“母亲,何病不已?”

    孙母一愣,接着展颜道:“我的若儿确实懂事了,懂的拿史记的故事劝我了,是是是,不必为了这点小病忧虑。”

    孙惕若也笑了起来,两人又聊了会儿家常,孙惕若便想着该不该将祠堂的事告诉母亲。孙母看着他有些心事,便开口问道:“若儿可是在想怎么处理祠堂那些小辈?”

    孙惕若点点头,将中午在祠堂的事说了一遍。连自己猜想宋教头的事也没瞒着。

    孙母摇摇头,道:“若儿,你不必猜疑老宋,他是原辅国将军宋诚的嫡长子,现在他二弟还在九边大同任总镇,他自幼天资聪颖,文才武艺都是顶尖的人物,本来指望着他光大宋家门楣的,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京里来了个游方道士,也不知怎么地,老宋就迷了心窍,跟着道士就走了,只留了一封信,说是跟着道士修仙去了,那时候把宋大伯气的好几天都没吃饭。”

    孙惕若惊奇道:“那宋教头为什么会来咱家了?”

    孙母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又气又笑,还有些羞涩,道:“还不是你爹,自从有了你,你爹一年在家都待不了一个月,天天四处游玩,有一次游历到昆仑山,恰巧遇到了你宋叔,两人本来交谈甚欢,颇为投契,还结拜了兄弟,因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有一天突然吵起来了,还打了个赌,后来是你宋叔输了,就带着你爹的信,来到咱们家,说是替你爹守护家园,好让他在外放心的游历。当时见了你宋叔,还以为……后来看了你爹的信才明白,你爹这一去十年杳无音讯,多亏了你宋叔,他是最疼你的了,是以他不会害你的。对了,你宋叔叫宋安国的,你怕是也忘了。”

    孙惕若点点头,心里就有点谱了,貌似宋教头对母亲有点贼心不死,按照动物界的法则,雌性失了幼崽,再失去安身立命的一切,那就不得不跟他走了。这家伙,连动机都有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孙惕若见母亲精神有些疲惫,便服侍她又睡下,唤过周妈来伺候着,溜达着就去了前院。

    前院里,周管家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嘴里巴巴的不停说着,远远的听着好像是,公子又犯痴病啦,大街上不管谁的东西,拿了就走,也不问谁的,也不知道给钱,公子肯定是原来的公子,错不了……

    而听他唠叨的,正是宋教头宋安国,只见他背朝周管家,负着双手,抬头望天,身形修长,风骚的很。

    仿佛知道孙惕若过来了,宋安国背着身对周管家道:“老周,你去看看咱家那些逃奴回来几个了?好生教训一顿,先发去庄子上干几天活,那些没回来的,明日便去县衙告他们一个背主私逃。”周管家点点头:“是该好好治治他们,照我说,那些回来的,也得送去衙门打板子才是,我先去看看,总得用家法惩治一番才是。”说完径直走了,也没注意到背后来的孙惕若。

    宋安国转过身来,冲孙惕若招招手,道:“过来罢,我知道你有事要问我,我也有事要问问你。”

    孙惕若走过去,行了一礼,等着他问话。

    宋安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明明你就是若儿,我也看不出哪里有何异样,可我就是感觉你不是原来的若儿,你还记得什么,都跟我说说罢,不要说谎,我虽无佛门的他心通,但是你所言有任何不实之处,我也能看的出来。”

    孙惕若定了定神,便将那日如何在千佛山醒来,如何被震晕,又在卢玉麟家住了几日,经杨维林帮助才在今日回到家中。

    宋安国听了半晌不语,然后叹了口气道:“我非是不想承认你是若儿,只是我在若儿身上放了一个命牌,此物若离身,立时焚毁,若有危险,也会示警与我,但这个命牌,在那具尸身上有,而你身上缺没有,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

    又看了一眼孙惕若,接着道:“见到那具尸身后,我却也起了不该有的想法,以致道心失守,这几日做了许多糊涂事,现下心思清明,也只有这命牌的事我想不通了。”

    孙惕若道:“宋叔在哪里发现那具尸身?”

    宋安国道:“黄河边上,命牌被紧紧抓在手上……”说到这里,仿佛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长嘘了一口气,道:“想来是你们一起落水,他把你的命牌扯掉了,命牌在水里烧不起来……唉……”

    孙惕若在心里给自己擦了把冷汗,会自己找理由就行,还以为真的有个怀疑自己的了,看来这出戏还能演下去。

    孙惕若清了清嗓子,问道:“宋叔今日去祠堂是为何?”

    宋安国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去祠堂无非就是想让三剩儿闭嘴,是我让他来家里闹的,家仆也是在我默许下走的,你母亲看到那具尸身以后整个人就成了行尸走肉,如果不带她离开这里,怕是活不过今冬明春,她又要守着你父亲的家业,我便跟三剩儿说你父亲已经死了,现下你也没了,让他来家里闹一场,我好带你母亲去师门休养。”

    孙惕若哑然,这宋安国也真会异想天开,这样走了只会让孙夫人更加伤心吧?怕走不出几百里人就没了。

    宋安国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会如此不智?你母亲是我自小长大的好友,如果今日你没来,我这里有涤尘丹,你母亲服用了会昏睡几日,也会忘记一些事情,到昆仑后慢慢休养,总会好起来的。”

    孙惕若道:“你就不怕我父亲去昆仑找你理论?”

    宋安国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寻仙之心太炽,已经差不多走火入魔了,现下在海外不知何处,等他想起你们来,怕是你母亲已经作古了……”

    孙惕若道:“你很了解我父亲?”

    宋安国抬头望着天,道:“十年前,你父亲寻仙到了昆仑山,在山里寻访了大半年,也是我凡心忽动,想要寻一些银丝做麾尘,出来洞府就遇上了你父亲,都做了半年野人了,还是精神的很,他送我银丝,我带他去洞府做客,他有寻仙之心,我就想把他带给师父看,师父却不见他,说他执念太深,这辈子修道无望,我就陪他跪了七天七夜,最后师父无奈,只好让我教他些旁门术数,教到音律的时候,他突然说家中妻子最喜音律,开始我并没在意,后来他掏出了一管长笛,是当年我送给你母亲的,我认了出来,当时我就指责他不该抛下你母亲经年不回,后来我们就吵了起来,你父亲提了一个赌约,谁输了就要回来看顾你母亲二十年,他使诈赢了我,我便辞别了师父,来到了此处。”

    孙惕若奇道:“母亲说你文才武艺都是顶尖的,是什么赌约你会输给我父亲?”

    宋安国脸色黑了下来:“你父亲奸猾的很,什么赌约?哼,什么赌约他都能耍诈!”

    孙惕若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的道:“母亲失了我,再失了安身立命之所,想来跟你去山里也不会开心的。”

    宋安国道:“什么安身立命,这凡俗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跟我去昆仑,纵不得长生,也比在此蝇营狗苟一生强。”

    孙惕若看着宋安国,突然笑道:“宋叔,您也是一心寻仙访道吧?您和我父亲一样,求得是长生,可是这长生虚无缥缈,您可见过长生久视之人?母亲想的跟你们不一样,她求得是家人团聚,要的是平安喜乐,失了这些东西,她会很快衰弱下去,所以,漫说涤尘丹,便是太上道君的九转金丹,也医不好我母亲的心病。”

    宋安国沉默半晌,叹道:“人各有志,无法强求啊……”又接着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孙惕若点点头:“您既然没打算瞒着我,为何又去祠堂要杀三剩儿呢?”

    宋安国摇头道:“不是我,我没想杀他。”

    孙惕若皱眉道:“可三剩儿确实快被勒死了,最后还被割了舌头,是他还知道什么别的事情吗?还是怕他对母亲乱说?”

    宋安国还是摇头:“我既然这样做了,就没想瞒你母亲,三剩儿惹了不该惹的东西,掉舌头才是第一步,命数到了,晚上你要不怕,我带你去看看吧。”

    孙惕若疑惑的点点头,也没有多问,转身想回后院。宋安国叫住他,问道:“你这两天可是练了什么武艺么?倒是勇猛精进,可是没人指点,手少阴肾经流转滞涩,若不注意,长此以往会伤了肾水,回去按你的心法缓缓梳理,用功一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如果再有不适,便来问我。”

    孙惕若心中一惊,尝试着往手少阴肾经搬运内息,果然略有滞涩,不小心留意却也感觉不出来,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怕会成为一个隐疾,当下不敢怠慢,躬身谢过宋安国后便回房调息去了。

    所幸,虽然耽误了一会晚饭,总算把滞涩的经脉调息顺畅,身边有个高手指点还是好很多。

    用罢晚饭,叫捣药把小黑狗抱过来,又问厨房的老姚有没有猪舌头,老姚为难的道:“少爷,您说的这个是猪下水,咱家向来不备的,您要想吃,赶明儿我去要几副,现下却是没有。”孙惕若想了想,又叫老姚用面做成舌头模样拿过几个来。老姚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等面舌头拿来,孙惕若就逗着小黑狗咬,谁成想晚饭捣药喂的太多,小黑狗懒洋洋的只是舔舔,就是不咬,气的孙惕若掰开小黑狗的嘴放进去自己动手帮它咬了下去,咬完看着面舌头上的茬口,果然跟三剩儿的伤口差不多,孙惕若更疑惑了,祠堂里是不允许牲畜进入的,这三剩儿到底是被谁伤的?现下毫无头绪,只好等宋教头的消息了。

    接着又去看了孙夫人,下午又睡了一会儿明显精神好了许多,两人聊了几句,孙夫人就催他回去休息,大夫晚饭前诊过脉,说孙夫人心结已开,剩下的就是服药将养就好了,孙惕若也实在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就顺势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雅致,中间是小客厅,东边作为书房,西边是卧室,孙惕若略略一观,径直去了书房,书房不大,桌案上整整齐齐,应该是两个丫鬟整理的,案头摆着几本书,应该是经常看的,孙惕若随手翻了翻,四书五经干净整洁,倒是几本奇谈异志卷边蓬松,想来是经常翻看的。游目四顾,一个小书架上摆着些科考用的书籍,另一个大书架却摆满了各种道家典籍山海异志。孙惕若抽了几本看了看,各种笔记心得写的满满当当,看来也是个一心寻仙访道的家伙。

    正看着书,门外恍恍惚惚进来一个人,一身白衣,身材瘦削,灯光昏暗,看不清脸面,进门来却感觉他在喜笑颜开,恍惚间看着他拱手道:“孙公子大喜,且与我一同过府饮宴,庆贺公子无恙归来。”

    孙惕若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来,白衣人伸过手来,就要拉着他出门,刚抓到他的手腕就痛呼一声,仿佛被烫到一般,赶忙松手,倒退几步,恨声道:“贼秃,坏我大事。”

    门外远远的传来宋安国的声音:“大胆狂徒,竟敢来我孙府放肆!”

    白衣人急得转了个圈,伸手在笔筒里抓起几支毛笔,转身跑出门去。

    孙惕若打了个冷战,从桌案上抬起头来,竟是黄粱一梦,这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抬手揉了揉眼睛,不经意的看到了手腕上丹增降央大喇嘛送的手串,有些发黑,不像之前那么红了。有些怀疑这究竟是真还是假,想不明白,索性去了前院,想找宋安国问一下,梦里听到他的声音,白天又搞得这么神秘,是不是他能知道点什么。

    来到前院,问了问周管家,才知道宋教头没吃晚饭就出门了。孙惕若摇了摇头,看来真是个梦,宋安国又不在家,怎么会听到他的声音,看看天色,还不到二更,就想回书房再休息一会儿,三更再去祠堂看看宋安国到底搞得什么名堂。

    跟周管家说了两句,刚要转身回去,就听得大门咣咣作响,周管家道:“想必是宋教头回来了,石头,快去开门。”石头应了一声,把大门打开一边,探头看了一眼,对着门外说了几句,回过头来,喊道:“周叔,不是宋教头,是个和尚,说咱家有妖怪,要进来打妖怪。”

    周管家一听有些着急,道:“快撵了去,咱家有什么妖怪,别叫这疯和尚打扰主母休息。”

    石头回头又说了几句,就要关门,那边却推着大门不让他关,两人僵持起来,周管家有些生气,就要亲自过去关门,孙惕若有些好奇,就跟了过去,到了门口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看,鸡冠帽,黄色僧袍,高原红的脸,越看越眼熟,不由得叫出来:“丹增大师?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丹增降央见了孙惕若也是大喜,赶忙抽回手行了一礼,道:“我,小僧,没跟上杨公子,迷路了,到这。”

    孙惕若哈哈大笑,道:“大师您是怎么从XZ到这边来的,竟然还会迷路,您找不到杨大哥,问问路人就好了,快进来,杨大哥的府邸跟我这里可是南辕北辙啊。”

    说着把丹增降央让了进来,引着他到了前厅,吩咐周管家叫人上茶,周管家啧啧称奇,这也是和尚?还跟公子这么熟。一边摇头一边泡茶去了。

    两人落座,孙惕若好奇的问道:“大师这几天都去了哪里?找不到杨大哥,回头再去子蒙兄府上也可以啊?怎么会走到这里?”

    丹增有些赧然,道:“小僧不识方向,看不到就找不到了……”

    孙惕若有些忍俊不禁,这喇嘛还是个路痴,忙道:“大师既然来了我家,就在这里好好住几天,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丹增摇摇头,道:“我,追妖怪的,没追上,好像在你家。”

    这时石头端着茶盘进来了,孙惕若赶忙接过一盏茶递给丹增降央,谁知丹增并不接茶,反而伸手摸了摸他手腕上那串佛珠,孙惕若见他不接茶,就将茶盏放在桌上,又摘下佛珠,递了过去,道:“这串佛珠倒是温润,大师如果有用,就请收回去吧。”

    丹增又摇摇头,道:“珠子颜色暗了,伤到妖怪了。”

    孙惕若特别惊讶:“妖怪?刚刚我做了个梦,有人拉我的手,碰到这串佛珠就像被烫到了一样,然后就跑了。”

    丹增点点头,道:“是梦,不是梦,妖怪被吓跑了,不在这了。”

    孙惕若听了个迷糊,什么是梦不是梦的?明明就是睡了一觉,怎么还吓跑了妖怪?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你小子让妖怪迷住了,差点小命不保,还多亏了这个珠子,不然我还真赶不及。”

    随着声音,宋安国走了进来,见石头茶盘上还有一杯茶,也不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放到桌子上叫石头赶紧再续水,接着转头道:“这位大师,今日多谢你了,不是你这串珠子,我还不知道要费多大功夫去寻他。”

    丹增合十一礼道:“朋友,应当的。”

    孙惕若更纳闷了,问道:“真有妖怪?为什么会来找我?”

    宋安国嘿了一声:“这妖怪道行还不浅,连我的符箓都挡不住它,前一阵它还不敢进府,今日竟然毫无声息的溜进来了。”

    孙惕若奇道:“那宋叔您是去哪了?您在府中它应该不敢来吧?”

    宋安国道:“我中了它的调虎离山计,它甩了个分身在黄河边上,等我追过去才知道上当了。”

    孙惕若脑子已经用不过来了,这里离黄河怕不得有个二三十里?这么远他骂妖怪我能听见?这才多久?这就跑回来了?开车都没这么快吧?

    宋安国见他一脸茫然,道:“别在这胡思乱想了,一会我们去祠堂,今日这妖怪是必杀三剩儿的,一会在那里等它就是了。”

    孙惕若机械式的点点头,坐在那里看着宋安国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心里想:“这跑的快的副作用怕是废水吧?这家伙属夸父的?家里的水够他喝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