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邪侠恶仁榜 » 第四章:黄道吉日

第四章:黄道吉日

    丁老二一怔,回头张望,但见东首一块巨石后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坤道。这坤道自然就是余赛男了,她性情直率粗犷,最看不惯恃强凌弱,以众暴寡。

    狂风寨人众中,一个瘦削的年轻弟子率先站出来喝道:“哪来的牛鼻子,少管闲事啊。”

    余赛男脸色一沉,脚尖在地下一搓,一颗石子登时激射而出,啪的一声,正中那瘦汉右边脸颊。

    瘦汉惨叫一声,摸着痛处叫道:“你敢打我?”余赛男甚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打你怎么了?”

    那瘦汉自知技不如人,不敢大肆发作,咕哝了几句后退了回去。

    成炳丰实在不想多惹事端,喊道:“余师妹,别惹事。”

    余赛男道:“我也不想,只是他们欺——人——太——甚。”最后四字一字一顿,声如洪钟,显然是说给丁老二听的。

    成炳丰深知这个师妹的脾性,一旦认准一个理,除了几位师尊,其他人是极难劝动的。可眼下师尊不在身边,只能向伶牙俐齿的方小琬求援:“方师妹,你去劝劝……”刚开口,才发现身旁哪有什么方小琬,赶忙问魏云:“方师妹呢?”

    魏云似乎没听到成炳丰的问话,反站出来朝丁老二道:“这位费前辈都已经声明了身上没有荒冥玉,丁老前辈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又一个狂风寨弟子站出来叫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喝斥我们寨……”

    丁老二手一扬,那弟子立即闭上了嘴巴,他见石林中突然冒出来三个后生小辈,不禁心下生疑,担心对方也是前来夺取荒冥玉,警惕地望着三人道:“几位有何指教?”

    成炳丰忙道:“我们纯属路过,别无他意,搅扰了各位的正事,还请见谅,我们这就离去。”拱了拱手后,拉过余赛男和魏云就准备离去。

    余赛男铁了心要抱打不平,一把甩开成炳丰的手,神色郑重道:“成师兄,我们习武难道不就是为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说完,向着丁老二等走上几步,朗声道:“今日这事,我是管定了。”

    丁老二细细打量了一遍眼前三人,瞧装扮应该都是会武之人,而冲在最前面的这个坤道神气傲然,感觉有恃无恐。他沉吟片刻后,决定先摸清对方底细,于是笑吟吟地拱手道:“不知三位师出何门啊?”

    余赛男道:“好说,师出峨眉山紫云宫。”

    丁老二暗吃一惊,心中直骂:“丁老二你老糊涂了,这里是峨眉山地界,这三个小鬼自然是峨眉派弟子了。”

    一想到峨眉派,丁老二的眉头又多了一层阴云,心下一时踌躇不定:“峨眉派是江湖上名门大派,派中高手甚多,实没必要去招惹他们。可是这三个小鬼目睹了今天的过程,不消几日,整个武林都会获悉我丁老二得了荒冥玉。如此一来,我今日即使得到了宝玉,也难以守住。螳螂捕蝉……”想到这里,突然眉头紧皱,跟着向身旁弟子问道:“螳螂捕蝉,什么在后来着?”

    “黄鼠狼在后。”

    “放屁,怎么会是黄鼠狼呢,有点常识好不好,黄鼠狼吃鸡的,螳螂那点肉屑,塞牙缝都不够。螳螂捕蝉,黄鹤在后。”

    “不是黄鹤,是麻雀。”

    “也不是麻雀,是喜鹊。”

    “不对,是孔雀。”

    “都不对,应该是扁鹊。”

    ……

    狂风寨这伙人打家劫舍有些本事,文墨方面那是一窍不通。众人各执己见,谁也不服谁。你一言我一语,辩论的好不热闹,到后来,从唇枪舌战到了推推搡搡,就差拔刀相向了。

    众多答案,却无一正解,丁老二被吵得烦了,手一挥,叫道:“别吵了,一群废物,平时多看两本书会死啊?”

    几个狂风寨弟子委屈巴巴地说道:“寨主,你不是常说只有废物才看书的吗。”

    丁老二一怔,这一句话的确出自他口,当下撇了撇嘴,无言以对。

    余赛男不耐烦了,叫道:“喂,你们絮叨完了没有?絮叨完了赶紧走啊。”

    丁老二清了清嗓门,笑盈盈道:“素闻峨眉派人才辈出,今日一见,果非虚传。”心中却是思量:“只有先杀了这三个小鬼,再作计较了。”当下不露声色地向两边弟子使了个眼色。两边弟子得了指令,从两旁包抄过去,围住了三人。

    狂风寨弟子一动身,成炳丰就瞧出了其中花样,凭他本事,想要避开这包围圈不过是抬抬腿的事,叵耐余赛男与魏云尚且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也不便独自行动。

    余赛男也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她心高气傲,根本没把这群喽啰放在眼里。对方人数固然占优,但她对自己有信心,即使敌不过也有能力脱身,当下不退反进,又走上两步道:“丁老二,你是要将我们三个也一起灭口了?”

    丁老二狞笑道:“傻大个道姑还不算太蠢嘛!”

    余赛男三人挺身相助,费忠感激不已,当下抱拳道:“三位少年才俊奋不顾身,拔刀相助,费某感激不尽,此身若有生还日,必定备上厚礼亲上紫云宫拜谢。不过生死有命,丁老二要对付的是我,三位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而引火上身。”

    丁老二道:“姓费的,你眼神不太好啊,你觉得此时此刻他们还走得了吗?”把手一挥,发布号令道:“弟兄们,给我……”

    “给我上”三个字还没喊出,就被一个粗犷的声音压了下去:“三个小鬼,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敢跟我们狂风寨叫板,老子今儿个就让你们领教领教狂风寨的厉害。”

    这突如其来的一阵谩骂,引得在场众人无不愕然,一水地朝声源望去,只见一个满腮农髯的中年汉子从人群后大步走了出来。

    那大胡子背对着丁老二,光瞧背影,丁老二也认不出是谁来,只觉着这一身轮廓有些熟悉。正自诧异,对面有人叫道:“是周大头。”

    丁老二喝道:“大头,回来,你不是她的对手。”

    周大头头也不回,朗声道:“主辱臣死,这三个小鬼多管闲事不说,竟敢侮辱寨主,骂寨主是乌龟的儿子、王八的侄子。如果只是这样就罢了,更气人的是,他们居然还打算捏造寨主的主公是二郎神的谣言。”

    “为什么要说寨主的主公是二郎神?”

    “你个笨蛋,那是拐着弯骂寨主是哮天犬。”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

    丁老二又是愤怒又是莫名其妙:“大头,他们没这般骂我呀!”

    周大头愤愤道:“他们嘴上是没这么说,但都骂在心里呢,我一瞧他们的面部表情就看出来了。”

    丁老二怒道:“峨眉小鬼胆敢如此无礼……”就要发作,周大头忙道:“老大,不用你出手,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我周大头就能对付了。”说罢,高举砍刀咆哮着向余赛男扑去。

    余赛男双手负于背后,神定气闲,完全没把这个粗汉放在眼里,待周大头奔近,这才右手成掌,轻轻推出。两人之间尚有一丈距离,这毫不起眼的隔空一推,竟让周大头戛然止步,脸上肌肉扭曲成一团,就好似当真打在他胸口一般。

    蓦地里,只见他“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丁老二等看到这一幕,登时都傻眼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半天合拢不来,他们出生至今,还从未见过隔空打牛的掌法。

    周大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拭去嘴边的鲜血,他是个硬汉,不肯如此轻易倒下,只见他忍着痛楚,重新拾起地下的砍刀,一步一顿,勇往向前。

    狂风寨众弟子无不被周大头矢志不渝的精神给感动了,一时间不少人眼中都泛起了泪光,哽咽道:“周大头……”

    刀锋距离余赛男越来越近了,然而她的双手依旧负于背后,连正眼都不瞧一眼,待周大头再走近两步,她才以掌为刀,轻描淡写地对着虚空一砍。周大头手上单刀顿时崩裂成两段,断裂的刀头伴随着呛啷啷的响声掉在地下。

    望着手中半截刀把,周大头彻底怒了,也顾不上身受重伤,兵刃被折,哇哇大叫,张牙舞爪着就向余赛男扑去。

    余赛男一声轻笑:“以卵击石。”从容地往旁跨出一步,待周大头扑了个空后,不等他转身,右掌飘然击出,依旧是隔空掌法。

    一掌打出,只见周大头身子倏地飞了出去,最后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就此毙命。

    再看丁老二等,面如土色,一个个瞪大了的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周大头武功平平,谁都晓得,但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坤道竟自厉害如斯,隔空掌法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些胆子偏小的登即就站不住了,双腿发颤不止,生怕余赛男也朝自己发上一掌。之前被余赛男用石子打脸的那个瘦汉更是双腿一屈,跪倒就磕,一个劲地道:“多谢女侠手下留情,多谢女侠手下留情。”涕泪纵横,连磕了几十个响头。

    余赛男点了点头,缓缓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今后开口前先在脑子中过一遍。”这说话的腔调,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那瘦汉忙应道:“小的谨记女侠教诲。”余赛男甚是赞许道:“孺子可教也,起来吧。”

    那瘦汉又道谢了好多声,才从地下爬起。

    丁老二是又惊又惧又是失落,惊的是眼前这坤道年纪轻轻,武功竟已臻化境;惧的是先前有所得罪,自己性命难保;失落的是荒冥玉是彻底无望了。他暗暗叹了一声,荒冥玉是要不得了,性命要紧,谄笑着道:“尊驾武功惊人,晚生佩……佩服之至。”

    余赛男听他“尊驾”“晚生”这般措词,心中只觉好笑,只听丁老二接着道:“晚生孤陋寡闻,不知这……这是何种厉害掌法?”

    余赛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丁寨主也想以身试掌吗?”说着舞动右手。

    丁老二浑身一颤,双手连摇道:“这……这……不……不用了。”余赛男打趣道:“真的不用了?”

    丁老二摇头如拨浪鼓。

    余赛男一脸失望道:“那好吧。”

    丁老二深恐余赛男改变主意,连吞几口口水后,脸上堆笑道:“之……之前纯属误会,晚生这就滚蛋,以后再也不……”

    “啊嚏!”

    一个清脆的喷嚏打断了丁老二的话头,打喷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已然“毙命”的周大头。众人初时还以为是错觉,但不可能在场所有人同时出现错觉,凝眼望去,只见那周大头依旧趴在地下,纹丝不动。

    一干人面面相望了好一会儿,终于走出一个胆子稍大的,一边呼唤周大头的名字,一边蹑手蹑脚走了上前。眼看周大头不作回应,他从地上捡起根树枝,对着周大头脚底心连戳了两下,正准备戳第三下时,周大头一声高呼,猛地跃起。

    现场登时一片哄然,有喊诈尸的,有喊见鬼的,还有喊祖宗保佑的。半晌,才安静下来,不知谁先发问道:“周大头,你没死?”

    周大头一脸愕然,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道:“我……我是……死了。”一言说出,在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七嘴八舌,各说纷呈。

    周大头高声道:“我刚才的确是死了,我记得中了那一掌后,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在鬼门关口了,当时只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我往鬼门关中推,但是……只推进去了两步,那股力量就又消失了。跟着那守门人,不对,守门鬼不由分说就要逐我出去,我问为什么啊?那守门鬼告诉我说我身上所中之掌叫做……呃,什么来着,对,鬼门七步掌。”

    听到这里,众人又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有打听这套掌法的,有好奇鬼门关景象的,其中当然也不缺怀疑论者,说周大头不过是昏迷之后做了个梦而已。

    周大头大声清了几下嗓门,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他继续道:“鬼门七步掌,听名字就知道,中此掌者进得鬼门关,走上七步必死无疑。那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走了两步就回来了,本来我也是一头雾水,还是那守门鬼告诉我的,他说我受的那一掌,对方只用了三成功力,所以只走了两步。”说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拜倒在余赛男面前,感激涕零道:“多谢仙姑手下留情,多谢仙姑手下留情。”

    余赛男举首望了望天空,半晌后,才缓缓启口道:“黄道吉日,不宜杀生。”

    这时候,有人提出疑问道:“大头,你刚才那个喷嚏,怎么听着像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众人回忆刚才情景,似乎的确有点娘声娘气。

    周大头一愣:“有吗?”眼珠骨溜溜地转了两圈后,一拍大腿道:“那是当然的了,你们想啊,我刚从阴间上来,阴间嘛,顾名思义,那阴气不是一般的重,回来时捎带了一些在身上,也不足为奇吧。”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均觉得挺有道理,其中还有人大声应道:“我每次嫖完堂子回家,也总会带点胭脂水粉气在身上。”

    周大头一时没忍住,扑哧一笑。

    众人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他脸上飘落了下来,再仔细一瞧,竟是一团胡须,立时就有人叫道:“他不是周大头,他是假冒的。”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霎那间,狂风寨弟子如炸开了锅般大呼小叫。

    那冒牌周大头见花招被拆穿,索性把易容妆饰全部扯下,转眼间,一个仪容秀丽的妙龄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就是方小琬了。

    她趁着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余赛男身上时,偷偷绕到狂风寨弟子的背后,封住了当时最不引人注目的周大头的穴道,跟着悄无声息地将其拖入石林中,换上对方衣装,简单快速地易了个容。

    方小琬自幼贪玩爱耍,易容是她捉弄师兄弟姐妹的常用手段,因此易容工具是常年随身携带。实话说来,对于此次易容,她把握并不大,毕竟时间太仓促了,而且对周大头的行为举止、言语腔调俱是一无所知,如此粗制滥造都能瞒天过海,她也着实吃惊不小。

    其实,倒也不是狂风寨弟子眼神不好,只是狂风寨中去留频繁,有时新人还没混熟就私自离开了。周大头进寨不过一月有余,不少人连他名字都叫不出,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胡子上面,是以方小琬在言行举止上破绽百出,也没人提出质疑。

    余赛男事先也并不知情,但毕竟与方小琬相处久了,知根知底,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至于隔空打斗,还有什么鬼门七步掌,都是她与方小琬的即兴而作。

    丁老二喝问:“你到底是谁?”一句话问完,发现四人嘻嘻哈哈,立时恍然:“你也是峨眉派的小鬼。”方小琬嘻嘻一笑:“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余赛男道:“好师妹,无缘无故打什么喷嚏啊?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方小琬扭了扭鼻头,说道:“一只小虫钻进了鼻子。”

    就在这时,没有任何征兆,狂风寨弟子中有人发出一声怒吼。那之前被余赛男教训的瘦汉又跳了出来,指着余赛男就骂道:“你个贼婆娘,耍老子玩呢。老子刚才朝你磕了十几个头,给老子磕回来!”说罢挺起单刀,就向余赛男砍去。

    余赛男身子一侧,躲了过去。不等瘦汉回身,右脚猛地踹出。那瘦汉收不住势,当众摔了个狗啃泥。

    那瘦汉正好摔在方小琬跟前,方小琬屈身蹲下,直摇头道:“不听仙姑言,吃亏在眼前呐!我师姐让你先思而后行,你全当耳边风了,是不是?看看,吃瘪了吧。”

    那瘦汉叫道:“我思过啦!”

    方小琬噢的一声,问道:“你是怎么思的?说来听听。”

    那瘦汉道:“我思量啊,这婆娘居然敢戏耍老子,老子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但转念一想,这婆娘虽然虚夸了本领,论武功还是比我强,我还是别自讨没趣了。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又想了,士可杀不可辱,老子堂堂男子汉怎能受此屈辱,大不了一死,所以就杀出来了。”

    方小琬噗哧一笑,觉得此人倒挺有趣,说道:“你脑袋瓜子挺灵活的嘛,这么会儿工夫就三思过了。”

    那瘦汉听方小琬夸他,甚是得意道:“那是,江湖人称‘小灵通’可不是白叫的。”

    方小琬道:“你三思都没思出个好结果来,还是趴着吧。”右手食指在那瘦汉腰间京门穴上轻轻一点。

    这边厢,丁老二已快怒到极点,他作为一寨之主,竟被几个小鬼戏耍于股掌之间,这口气怎能咽的下去,只见他扭曲着脸道:“好一个鬼门七步掌,让我丁老二也来领教领教,看今天到底是谁送谁去鬼门关。”说着鬼头刀一横,发出嗡嗡声响。

    狂风寨众弟子也挺兵刃于胸前,一步一趋,缓缓收缩包围圈。

    余赛男见了,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对付你们这帮乌合之众,不用弄虚作假,照样打趴你们。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们峨眉派净世青莲阵的厉害。师兄,师妹,摆阵!”

    成炳丰三人各答应一声,长剑齐齐出鞘。

    只见四人步法奇特,忽左忽右,倏上倏下,乍看杂乱无章,细看却有序可循。

    净世青莲阵乃峨眉派祖师创下的一套上乘玄门剑阵,将摆阵四人或四个团体比作青莲的莲花、莲叶、莲藕和莲土,用以从伏羲六十四卦中演化而来的步法配合轻灵圆活的峨眉剑法,端的是巧妙无穷。

    四人脚下无时无刻都在走动,可不管如何移动,四人总是衔尾相随。成炳丰作为‘莲土’站在队伍最后,只取守势,护住整个大后方;魏云为‘莲藕’立于中段,同样取守势,防卫左右;方小琬为‘莲叶’,游走在余赛男身后,相对其他三人,她走动最多,时左时右,忽上忽下,守护余赛男的同时,袭扰相间,虚虚实实,乱敌心神;余赛男为‘莲花’,站在最前端,只取攻势,她的每一举动都牵引着身后三人,因之在此剑阵中莲花位置最为关键。

    然而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新旧更替是大自然规律,因此莲花、莲叶、莲藕还有莲土之间也是在不断来回变化。

    丁老二眼睛都看花了,也没看懂其中的路数,只是见四人来来往往走个不停,阵势变化难测。

    狂风寨弟子见寨主踌躇不前,也不敢贸然进攻。

    丁老二咬了咬牙,心想此事必须速战速决,拖得久了,难免要再生枝节,当下发号施令道:“大家伙,给我上。”

    狂风寨弟子得了指令,登即一拥而上。

    成炳丰长剑舞起,只守不攻,招式精妙严谨,守得滴水不漏,把后方敌人通通拒于阵外;魏云左削右刺,击退两旁来敌;方小琬蹿高纵低,声东击西,守忽转攻,攻倏变守,打得敌人眼花缭乱,心神烦扰;余赛男不紧不慢,看似信步漫游,其实目光如炬,只要一寻着罅隙,立即一个箭步冲进敌阵。

    不消多时,就有四五名狂风寨弟子倒在了余赛男的剑下,最后一次进击,她由于冲的太前,脱离了方小琬的守护范围。

    余赛男此举可以说相当危险,总算她见机迅速,不等对方刀剑砍下,一个后跃,霎那间从‘莲花’转到了‘莲土’位置。方小琬三人见状,随即跟着变阵。

    如此一来二去,丁老二一方仗着人数优势,却占不了一分便宜,反而不断减员。就在余赛男等认为胜券在握时,变数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