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双生怨灵
“你们是不是认识那两母子。”
豪哥想想这俩货和小白相熟的样子，直接找到两人开门见山问。
“这个我们不方便说，你去问问燕叔吧，他在电房。”曾青低头专心解决一碗云吞面。
燕叔？豪哥带着满肚子疑问找到了电房。
打开门进入，里面是成捆的老旧电线和各种破旧零件。
角落里放着一堆米饭，插着几根燃烧的白蜡烛。
在那附近还有一张锈迹斑斑的两层床，明显有人居住的痕迹。
他听到内层的小隔间有一丝响动，轻手轻脚朝声音方向走去。
疯女人阿凤躲在隔间内，手掌紧紧握住玻璃瓶。
双方精神高度绷紧时，燕叔提着袋子回来了。
“你别误会，我都七十二岁了。”
母子俩吃着燕叔带回来的饼干牛奶，他和豪哥来到窗边抽烟。
“2442啊，阿凤以前住过十几年了。”
燕叔讲述着往事：2442的男主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在给双胞胎姐妹补习时兽性大发，其中一个见到姐妹受辱发狠杀死了这人渣又同归于尽，另一个则在那顶风扇上吊死。
那天，阿凤回到家见到鲜血淋漓的房子和三具尸体后就发疯了。
燕叔指指小白：“还好那小子懂事，他老妈去捡别人拜神的贡品，想都不想就敢吃。”
豪哥看着母子俩的身影，突然想念起过世的妻儿。
思前想后，他决定去求一趟友哥。
友哥是个末代道士，家里摆满了各种法器道具，连刮胡刀都得找上半天。
看见门口徘徊的豪哥，他招呼一句：“进来吧，多个人多双筷子。”
门框边上又冒出曾青的卷毛头：“再多两双筷子行不行，友哥。”
“都进来吧。”
豪哥见桌上还摆着其他空碗，好奇道：“你还有朋友要来吗？”
“是有朋友，他们都是这里的屋主。”
“地缚灵啊？”曾青一屁股坐上板凳。
“尊重一点！”
友哥拍一巴掌他的脑袋：“我才住了几十年，人家在这住了上百年还多。”
“以后我挂了也是要住这里的，干嘛不提前打好关系呢？”
曾青想起那见面就结仇的皮矮子，深以为然地点头。
四人入座，相对无言。
酒足饭饱以后，友哥点起烟，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往事。
“像我们家这种道士，说好听点就是四海为家，说难听点就是四处漂泊。”
他望着墙上古朴的五行盘：“那东西上面的是血，沁得很深，洗不掉，我老爸以前每次出门办事都会带上。”
年幼的友哥跟着父亲四处漂泊，每次父亲要外出时，都会拜托人家让儿子寄宿一段时间。
时代变化，收入一天天微薄，连寄宿费都给不起，只能求爷爷告奶奶地希望有人能帮忙安置幼子。
“这里就是我来的最后一个地方。”
友哥弹掉烟灰：“那天晚上他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豪哥低头看着桌上酒杯：“我想请你帮个忙，关于2442。”
他拿出那张撕下的绘画，是吊在风扇上的人形：“这是小白画的。”
乱入二人组充耳不闻埋头干饭。
“小白画的又怎么样？”
友哥把画一扔：“杨凤是疯的，有病就让她去看医生！你怕是你的事，关他们什么事？”
“你有这个能力帮别人，为什么不帮。”
友哥几欲发作道：“你有这么多时间帮别人怎么不帮帮你自己？”
他一把抓住豪哥手腕，露出那只模糊的卡通手表：“都花了还舍不得洗掉，你和我说帮别人？”
张京墨赶紧把两人分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气。”
旁边那货还在猛刨饭碗，边吃边赞叹友哥除了糯米饭以外，炒菜手艺也很好。
“要是像你说得这么容易，你干嘛还留着你爸的东西？”
豪哥直视友哥双眼：“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吃饱了！”曾青一拍碗筷。
“哎呀别这么大火气嘛……”
蹭吃蹭喝的曾面条和着稀泥：“豪哥，我们先回去想想办法嘛，你突然提这个友哥也不知道怎么办的嘛。”
“走了啊友哥。”两人拉着豪哥离开，临走前张京墨瞥了一眼墙上镜子。
几位皮肤灰白的“屋主”端着空碗慢悠悠作吃饭状，神色安详。
两人一路陪同回到2442门口，转身告辞，实则偷摸躲在楼道尽头。
豪哥刚进门就被迎面泼了一身腥臭粘稠的液体，像是某种动物血液。
脖子被人从后方狠狠勒住，后膝猛遭一脚，不由自主跪下。
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念叨咒语，血丝缠绕的双胞胎怨灵从墙内浮现。
“豪哥啊，明天要不要去外埠……”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曾青和张京墨装作有事没说完推开2442，大惊道：“九叔，你在干什么！”
九叔没料到有人突然闯进，一下子方寸大乱，赶忙指挥身边小鬼制住两人。
二人组只觉一阵阴风吹过，就被那面容溃烂，大嘴直冒黑水的小鬼掐住喉咙。
双生怨灵再度附身豪哥与九叔搏斗，曾青趁机从装备栏取出破獠，狠狠一刀横切向面前小鬼。
系统提示音响起，破獠刀当前升华程度变成了17%。
挣脱后的两人无暇顾及脖颈疼痛，同时冲上前去制止发狂的豪哥。
一阵搏斗后，九叔再次用符咒把双胞胎怨魂驱逐出来，咬破指尖滴血入墨斗，扯出蘸血棉线试图束缚这对恶鬼。
九叔在独力与双胞胎拔河，曾青突然瞥见空荡的桌面上出现了一把染血剪刀，风扇也垂下一个绳圈。
他示意褂儿出手帮忙顺便分散注意力，自己直接出刀斩断两件物品。
【当前升华程度37%】
曾青刚收起刀，友哥就以那天豪哥上吊时救场的姿态飞身闯入2442！
两位道士合力以墨斗线捆住双生怨灵，它们见执念物被曾青斩断，不断发出震怒怨毒的尖叫。
友哥和九叔不知，只以为它们挣扎不愿被封，便一同发力将其封入屋内旧木柜，以墨斗线层层缠绕外围，再挂上一把刻满咒文的大锁。
两头怨灵在其中疯狂挣扎，眼看柜子就要倒地，豪哥猛地清醒，冲过来撑住倾斜大柜，曾青和张京墨也来搭手。
两位道士来到门外商讨后续，其余三人留在房间里大口喘气。
“谢谢你啊。”九叔擦掉脸上血迹微笑道。
友哥突然给了他一巴掌：“你居然用人命当诱饵引这两只鬼出来！”
九叔挨下这巴掌也不生气：“我早就请友哥你帮忙，是你一直不肯。”
“你这是在逼我出手！”
友哥有些怒气道：“这两只鬼，你一定要妥善处理掉！”
“放心，我超度掉它们之后，就把柜子烧掉。”九叔应道。
将柜子搬回自家房内，九叔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默默拿出前两天冬叔肉身滴落的尸油，沿着柜顶缝隙淋入，躁动不安的怨灵渐渐平静。
“阿青，阿墨，这回也谢谢你们了。”豪哥向两人道谢。
他们摆摆手，走出2442。
当晚，豪哥在淋浴间最后一次回想过往时光，决定正视未来。
他缓慢又坚定地擦洗手腕上儿子画下的手表。
“接下来就是梅姨那边了。”张京墨开口。
曾青眉头皱起一瞬又舒展，搭上好友肩膀：“还有时间。”
第二天，燕叔和小白带着杨凤再度回到2442门口。
“哎对对，再往那边一点……”
张京墨扶着凳子，豪哥站在上面，给旧风扇挂上灯泡，曾青在旁边动嘴皮子。
她犹豫不前，眼前又浮现当年家中鲜血淋漓的场面。
“妈妈。”小白握住她的手。
鼓起勇气迈过门槛，留下阴影的恐怖场景烟消云散，只看到房内三人七手八脚的布置着。
燕叔在她身后欣慰地笑，又被她紧紧抱住。
“谢谢……”
“不打扰你们了啊。”张京墨扯着曾面条手臂离开。
走远后，曾青感叹一句：“他们后来都像一家人了。”
“没办法，梅姨魔怔了，友哥也是不明白情况，才把小白送到她家。”
张京墨斜眼瞟他：“那白毛小子，管不管。”
“谁知道呢。”曾青抻抻关节。
十五年交情，老子用脚指头萌都知道你想干嘛，张京墨心想，默默打开好友聊天给温斯蒂小姐发送信息。
时间又过去两天，离九叔说的七天越来越近了。
“他每天晚上十一点就把眼睛睁好大，还不停撞棺材……”
九叔家，梅姨担忧道：“阿九，他能按时回来吗？”
九叔出言安慰道：“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乌鸦血是不是效果不好了啊？要不要我去抓几条黑狗来……”
梅姨仍在自顾自念叨：“阿九，你说的另一个方法是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九叔神色不满，心想她大概情绪波动太大，内心已经混乱了。
黑狗血可是极阳驱邪之物，怎么能拿来炼僵尸呢？
他没好气道：“我的另一个方法就是用童子鲜血，你买得起吗？”
听到这话，梅姨神色更加黯淡。
傍晚，友哥的铺面，冬叔口中的肥猪店员从他背后经过，友哥抽抽鼻子抱怨道：“你要死啊，擦这么多药油。”
“我没擦啊。”店员回答。
“友哥，湿炒牛河一份，艇仔粥一碗。”曾青走到他面前点单。
这两兄弟身上倒是没味道，友哥心想。
“喂！你们的衣服都拿去梅姨家补过啊？”
他大声问四周街坊：“有没有最近见过臭嘴冬的？”
“是啊，一直都拿去梅姨家补的啊。”
“最近都没见过冬叔，你去问问燕叔呗。”
人们七嘴八舌回答。
友哥四处寻找燕叔人影，在路边的桌位发现了他。
那两兄弟和他拼成一桌，聊着豪哥和阿凤母子这几天的近况。
“有没有见过冬叔啊。”友哥抽张凳子过来坐下。
“好几天没见他了。”
燕叔看看身边一脸八卦的两兄弟，身子朝友哥方向探出一截：“阿凤说，她看到有个男人杀了阿冬，那个男人身后还跟着很多小孩子。”
“阿凤的疯话你也信？”友哥白了他一眼。
其实她也没说错，当晚就是九叔用自己养的小鬼引诱冬叔第一次摔下楼的，身边的干饭兄弟就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啊，我那天去巡楼梯，看见一大滩血，扶手都撞歪了。”
老旧的屋邨楼层高，楼梯狭窄，除了时常巡逻的燕叔，还真没什么人去过。
燕叔从胸前口袋拿出块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一颗明晃晃的金牙。
“这就是我在楼梯捡到的，当时还泡在血里呢。”燕叔说。
“捡到又干嘛，上面有他名字啊？”友哥一脸不屑。
“尖的，犬齿啊！”燕叔敲敲桌子。
友哥沉默，他确实记得，冬叔的左边虎牙就是一颗金牙。
曾青和张京墨快速消灭掉晚饭，见气氛微妙，直接起身告辞。
“燕叔。”
友哥严肃道：“你去阿九家，照我说的这样……”
两兄弟饭后绕着楼散步消食，张京墨突然对曾青道：“燕叔也不是非得死不可，咱们待会去试试吧。”
“你说要去，我就跟你去咯。”
豪哥想想这俩货和小白相熟的样子，直接找到两人开门见山问。
“这个我们不方便说，你去问问燕叔吧，他在电房。”曾青低头专心解决一碗云吞面。
燕叔？豪哥带着满肚子疑问找到了电房。
打开门进入，里面是成捆的老旧电线和各种破旧零件。
角落里放着一堆米饭，插着几根燃烧的白蜡烛。
在那附近还有一张锈迹斑斑的两层床，明显有人居住的痕迹。
他听到内层的小隔间有一丝响动，轻手轻脚朝声音方向走去。
疯女人阿凤躲在隔间内，手掌紧紧握住玻璃瓶。
双方精神高度绷紧时，燕叔提着袋子回来了。
“你别误会，我都七十二岁了。”
母子俩吃着燕叔带回来的饼干牛奶，他和豪哥来到窗边抽烟。
“2442啊，阿凤以前住过十几年了。”
燕叔讲述着往事：2442的男主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在给双胞胎姐妹补习时兽性大发，其中一个见到姐妹受辱发狠杀死了这人渣又同归于尽，另一个则在那顶风扇上吊死。
那天，阿凤回到家见到鲜血淋漓的房子和三具尸体后就发疯了。
燕叔指指小白：“还好那小子懂事，他老妈去捡别人拜神的贡品，想都不想就敢吃。”
豪哥看着母子俩的身影，突然想念起过世的妻儿。
思前想后，他决定去求一趟友哥。
友哥是个末代道士，家里摆满了各种法器道具，连刮胡刀都得找上半天。
看见门口徘徊的豪哥，他招呼一句：“进来吧，多个人多双筷子。”
门框边上又冒出曾青的卷毛头：“再多两双筷子行不行，友哥。”
“都进来吧。”
豪哥见桌上还摆着其他空碗，好奇道：“你还有朋友要来吗？”
“是有朋友，他们都是这里的屋主。”
“地缚灵啊？”曾青一屁股坐上板凳。
“尊重一点！”
友哥拍一巴掌他的脑袋：“我才住了几十年，人家在这住了上百年还多。”
“以后我挂了也是要住这里的，干嘛不提前打好关系呢？”
曾青想起那见面就结仇的皮矮子，深以为然地点头。
四人入座，相对无言。
酒足饭饱以后，友哥点起烟，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往事。
“像我们家这种道士，说好听点就是四海为家，说难听点就是四处漂泊。”
他望着墙上古朴的五行盘：“那东西上面的是血，沁得很深，洗不掉，我老爸以前每次出门办事都会带上。”
年幼的友哥跟着父亲四处漂泊，每次父亲要外出时，都会拜托人家让儿子寄宿一段时间。
时代变化，收入一天天微薄，连寄宿费都给不起，只能求爷爷告奶奶地希望有人能帮忙安置幼子。
“这里就是我来的最后一个地方。”
友哥弹掉烟灰：“那天晚上他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豪哥低头看着桌上酒杯：“我想请你帮个忙，关于2442。”
他拿出那张撕下的绘画，是吊在风扇上的人形：“这是小白画的。”
乱入二人组充耳不闻埋头干饭。
“小白画的又怎么样？”
友哥把画一扔：“杨凤是疯的，有病就让她去看医生！你怕是你的事，关他们什么事？”
“你有这个能力帮别人，为什么不帮。”
友哥几欲发作道：“你有这么多时间帮别人怎么不帮帮你自己？”
他一把抓住豪哥手腕，露出那只模糊的卡通手表：“都花了还舍不得洗掉，你和我说帮别人？”
张京墨赶紧把两人分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气。”
旁边那货还在猛刨饭碗，边吃边赞叹友哥除了糯米饭以外，炒菜手艺也很好。
“要是像你说得这么容易，你干嘛还留着你爸的东西？”
豪哥直视友哥双眼：“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吃饱了！”曾青一拍碗筷。
“哎呀别这么大火气嘛……”
蹭吃蹭喝的曾面条和着稀泥：“豪哥，我们先回去想想办法嘛，你突然提这个友哥也不知道怎么办的嘛。”
“走了啊友哥。”两人拉着豪哥离开，临走前张京墨瞥了一眼墙上镜子。
几位皮肤灰白的“屋主”端着空碗慢悠悠作吃饭状，神色安详。
两人一路陪同回到2442门口，转身告辞，实则偷摸躲在楼道尽头。
豪哥刚进门就被迎面泼了一身腥臭粘稠的液体，像是某种动物血液。
脖子被人从后方狠狠勒住，后膝猛遭一脚，不由自主跪下。
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念叨咒语，血丝缠绕的双胞胎怨灵从墙内浮现。
“豪哥啊，明天要不要去外埠……”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曾青和张京墨装作有事没说完推开2442，大惊道：“九叔，你在干什么！”
九叔没料到有人突然闯进，一下子方寸大乱，赶忙指挥身边小鬼制住两人。
二人组只觉一阵阴风吹过，就被那面容溃烂，大嘴直冒黑水的小鬼掐住喉咙。
双生怨灵再度附身豪哥与九叔搏斗，曾青趁机从装备栏取出破獠，狠狠一刀横切向面前小鬼。
系统提示音响起，破獠刀当前升华程度变成了17%。
挣脱后的两人无暇顾及脖颈疼痛，同时冲上前去制止发狂的豪哥。
一阵搏斗后，九叔再次用符咒把双胞胎怨魂驱逐出来，咬破指尖滴血入墨斗，扯出蘸血棉线试图束缚这对恶鬼。
九叔在独力与双胞胎拔河，曾青突然瞥见空荡的桌面上出现了一把染血剪刀，风扇也垂下一个绳圈。
他示意褂儿出手帮忙顺便分散注意力，自己直接出刀斩断两件物品。
【当前升华程度37%】
曾青刚收起刀，友哥就以那天豪哥上吊时救场的姿态飞身闯入2442！
两位道士合力以墨斗线捆住双生怨灵，它们见执念物被曾青斩断，不断发出震怒怨毒的尖叫。
友哥和九叔不知，只以为它们挣扎不愿被封，便一同发力将其封入屋内旧木柜，以墨斗线层层缠绕外围，再挂上一把刻满咒文的大锁。
两头怨灵在其中疯狂挣扎，眼看柜子就要倒地，豪哥猛地清醒，冲过来撑住倾斜大柜，曾青和张京墨也来搭手。
两位道士来到门外商讨后续，其余三人留在房间里大口喘气。
“谢谢你啊。”九叔擦掉脸上血迹微笑道。
友哥突然给了他一巴掌：“你居然用人命当诱饵引这两只鬼出来！”
九叔挨下这巴掌也不生气：“我早就请友哥你帮忙，是你一直不肯。”
“你这是在逼我出手！”
友哥有些怒气道：“这两只鬼，你一定要妥善处理掉！”
“放心，我超度掉它们之后，就把柜子烧掉。”九叔应道。
将柜子搬回自家房内，九叔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默默拿出前两天冬叔肉身滴落的尸油，沿着柜顶缝隙淋入，躁动不安的怨灵渐渐平静。
“阿青，阿墨，这回也谢谢你们了。”豪哥向两人道谢。
他们摆摆手，走出2442。
当晚，豪哥在淋浴间最后一次回想过往时光，决定正视未来。
他缓慢又坚定地擦洗手腕上儿子画下的手表。
“接下来就是梅姨那边了。”张京墨开口。
曾青眉头皱起一瞬又舒展，搭上好友肩膀：“还有时间。”
第二天，燕叔和小白带着杨凤再度回到2442门口。
“哎对对，再往那边一点……”
张京墨扶着凳子，豪哥站在上面，给旧风扇挂上灯泡，曾青在旁边动嘴皮子。
她犹豫不前，眼前又浮现当年家中鲜血淋漓的场面。
“妈妈。”小白握住她的手。
鼓起勇气迈过门槛，留下阴影的恐怖场景烟消云散，只看到房内三人七手八脚的布置着。
燕叔在她身后欣慰地笑，又被她紧紧抱住。
“谢谢……”
“不打扰你们了啊。”张京墨扯着曾面条手臂离开。
走远后，曾青感叹一句：“他们后来都像一家人了。”
“没办法，梅姨魔怔了，友哥也是不明白情况，才把小白送到她家。”
张京墨斜眼瞟他：“那白毛小子，管不管。”
“谁知道呢。”曾青抻抻关节。
十五年交情，老子用脚指头萌都知道你想干嘛，张京墨心想，默默打开好友聊天给温斯蒂小姐发送信息。
时间又过去两天，离九叔说的七天越来越近了。
“他每天晚上十一点就把眼睛睁好大，还不停撞棺材……”
九叔家，梅姨担忧道：“阿九，他能按时回来吗？”
九叔出言安慰道：“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乌鸦血是不是效果不好了啊？要不要我去抓几条黑狗来……”
梅姨仍在自顾自念叨：“阿九，你说的另一个方法是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九叔神色不满，心想她大概情绪波动太大，内心已经混乱了。
黑狗血可是极阳驱邪之物，怎么能拿来炼僵尸呢？
他没好气道：“我的另一个方法就是用童子鲜血，你买得起吗？”
听到这话，梅姨神色更加黯淡。
傍晚，友哥的铺面，冬叔口中的肥猪店员从他背后经过，友哥抽抽鼻子抱怨道：“你要死啊，擦这么多药油。”
“我没擦啊。”店员回答。
“友哥，湿炒牛河一份，艇仔粥一碗。”曾青走到他面前点单。
这两兄弟身上倒是没味道，友哥心想。
“喂！你们的衣服都拿去梅姨家补过啊？”
他大声问四周街坊：“有没有最近见过臭嘴冬的？”
“是啊，一直都拿去梅姨家补的啊。”
“最近都没见过冬叔，你去问问燕叔呗。”
人们七嘴八舌回答。
友哥四处寻找燕叔人影，在路边的桌位发现了他。
那两兄弟和他拼成一桌，聊着豪哥和阿凤母子这几天的近况。
“有没有见过冬叔啊。”友哥抽张凳子过来坐下。
“好几天没见他了。”
燕叔看看身边一脸八卦的两兄弟，身子朝友哥方向探出一截：“阿凤说，她看到有个男人杀了阿冬，那个男人身后还跟着很多小孩子。”
“阿凤的疯话你也信？”友哥白了他一眼。
其实她也没说错，当晚就是九叔用自己养的小鬼引诱冬叔第一次摔下楼的，身边的干饭兄弟就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啊，我那天去巡楼梯，看见一大滩血，扶手都撞歪了。”
老旧的屋邨楼层高，楼梯狭窄，除了时常巡逻的燕叔，还真没什么人去过。
燕叔从胸前口袋拿出块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一颗明晃晃的金牙。
“这就是我在楼梯捡到的，当时还泡在血里呢。”燕叔说。
“捡到又干嘛，上面有他名字啊？”友哥一脸不屑。
“尖的，犬齿啊！”燕叔敲敲桌子。
友哥沉默，他确实记得，冬叔的左边虎牙就是一颗金牙。
曾青和张京墨快速消灭掉晚饭，见气氛微妙，直接起身告辞。
“燕叔。”
友哥严肃道：“你去阿九家，照我说的这样……”
两兄弟饭后绕着楼散步消食，张京墨突然对曾青道：“燕叔也不是非得死不可，咱们待会去试试吧。”
“你说要去，我就跟你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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