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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进退两难

    “小兄弟有所不知,此物之中贮存有十分丰富的土木两种属性的元力,以之混合普通土壤使用,培育灵植便可事半功倍。”孟三娘解释道。

    “这小小一罐能混合出多少体积的灵土?”沈渊听了孟三娘所述的功用,是有些心动的。

    他自从得到离魂木之后,怎么也搞不清楚其中玄机,现下见了这息土,心中不禁动了些尝试培育的心思,说不定离魂木生机未去,从而培育出一株天地灵物呢?

    虽然他并没有将其买下的财力,但是起码要问清楚此物的功用。

    “对于一般灵植来说,混合时循千一之比,若是更高阶的灵植,则要采取百一、甚至十一之比。”孟三娘饶有兴味地盯着沈渊。

    “这老娘们不会猜我身上有什么高等灵植吧?”沈渊看对方那副模样,心中咯噔一声。

    “哈哈,原来如此,多谢姐姐解惑,不知此物其中的灵力可否供人吸收,作修炼之用?”沈渊装作毫无察觉对方目光,大笑道。

    “这却也是可以的,比从灵石中吸收灵力的速度也差不多。”孟三娘似是神情一滞道。

    “比灵石差不多,那对我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沈渊摇摇头,然后便出了这百珍馆。

    “小子戒心还挺重,当姐姐我是什么人了?”沈渊走后,女子有些嗤笑自语道,不过神情之间似是对沈渊称她为姐姐很是受用。

    无怪女子作此态毕竟修行者的年龄不能以外表判断,女子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实际上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了,作沈渊奶奶都不过分,被沈渊这样的稚儿称一声姐姐自然高兴不已。

    沈渊出去之后,竟见之前那男子仍在门口踌躇,不禁留意了此人一眼。

    此人身着黄色长衫,面容干瘦,一双眼睛锐利有神,看上去也是颇为精干之人。

    “也不知是看中了什么宝贝,这么纠结。该不是看中了掌柜的吧。”沈渊有些恶趣味地想着,那孟三娘的确是颇有姿色,他方才在里面可都不敢直视对方那狐媚风情。

    不多时,沈渊又从另外一家店铺走出,只见精干男子还在原地,便摇了摇头不再关注此人。

    方要迈开脚步,继续往前逛,忽见前方几百丈外一家店铺中走出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正是裴仲。

    沈渊知其想单独行动,也就没有上前打招呼,而裴仲也是径直往前方行去,没有看到他。

    正当沈渊要走进另一家店铺时,他忽见身旁步履匆匆,有人快步走过,竟是那精干男子。

    沈渊顿时心头警惕之意大起,仿若无事地慢步走向一处小巷,暗暗观察精干男子动作。

    大概过了走了几十丈远,男子忽然止住身形,急急地走进旁边一处铺子,连门外匾额都未曾看。

    “他是在跟踪裴兄?”沈渊心头一紧,因为就在男子转身之时,裴仲也恰好转过头来,似是想要进入旁边一家店铺。

    这时,转过身来的裴仲也是看到了沈渊,遥遥地招了招手,沈渊一阵头皮发麻,只装作没有看到裴仲,缓缓走进巷子中。

    裴仲有些纳闷地站在原地,随后挠挠头走进了那家店铺。

    “那人应该不知我与裴兄相识,还好还好,不过刚才差点就暴露了。”沈渊躲在巷子中暗暗庆幸道。

    这男子跟踪裴仲,多半是不怀好意,他可不想让其知道两人相识,不然自己也被盯上就麻烦了。

    随后,他展开神识,窥探起街道上的状况。

    不一会,男子就从店铺中走出,快速向裴仲所在的那处店铺走去。

    他在门外小心翼翼、探头探脑查探了一番后,便又返回几百丈外假装随意地徘徊起来。

    “这是为了躲避裴兄的神识探查。”沈渊看出其去而复返的用意。

    此人先是去店铺确认裴仲在其中,随后远远离开以防裴仲展开神识发现他。

    “我无法看穿此人修为,应当是比我强得多。”沈渊仔细查探了一番男子身上的灵力波动,只感觉浩如渊海深不可测,于是暗自猜测道。

    “他是何人,为何要跟踪裴兄呢?还好学了传音术,这刚好派上用场。”沈渊思虑不得答案后,决定向裴仲示警。

    不过他要小心些,否则说不定自己也会有杀身之祸。

    沈渊快速离开此处,从另外的街巷绕到了裴仲前方,躲在暗处等裴仲。

    等了有好半晌,裴仲方才从店铺中走出,沈渊赶忙以传音术将有人跟踪的事情告诉了裴仲。

    “你身后有人跟踪你,黄衫长褂模样精干。”沈渊刻意改变了声音,没有使用任何称谓。

    随后沈渊也不管裴仲作何反应,就快速往外围行去,他已经准备离开坊市了。

    “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沈渊自语道。

    虽说两人事先有约,互相照料一同离开,但是此刻明知裴仲被这修为不凡的精干男子盯上,沈渊无论如何都不会自蹈死路。

    “对不住了,裴兄。”他心头有愧,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生死面前人还是很诚实的。

    沈渊一路出了坊市,下了灵隐峰,也是盘算起来自己的去向。

    此刻他已经对修行界有了些许了解,对于他来说,通过海珠大典进入仙门是他不愿意犯的风险,海珠金令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思虑再三,本着小命为先的原则,他还是决定放弃参加海珠大典这条路,而是选择风险相对较小的路子,那就是进入修行家族。

    当然,以他的修为和资质当然不可能是婚配入赘,但是想来当个跑腿的伙计、供差遣的下人总没问题。

    这样可以收入固定的灵石,有平台兑换所需的修炼资源,总好过在外奔波的散修,不知什么时候就死在某个犄角旮旯。

    “人穷志短。”沈渊不禁有些感叹,仙路岂是那么好走的。

    “身上若无二文钱,哪得填肚馒头吃。什么英雄好汉,也得先过此关。”若有任何一个其他选择,他都不会寄人篱下。

    原本沈渊还动过几分心思,想过趁着和裴仲同行的机会,刻意结交一番,看看能不能在其引介下进入裴氏,现在看来,能不被其牵扯就不错了。

    想到此处,沈渊心中一阵莫名的难受。

    他也是接受过教育的,学过忠孝节悌、礼义廉耻,岂会不知此举形同小人。一朝抛弃二三十年尊崇的原则也不是一件易事。

    天色将晚,沈渊已经到了雾壑边缘之处。

    他现在此地犹豫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竟是又折返了回去。

    “远远地看一眼,若裴兄有一战之力,就尝试帮一把,若真是事不可为,那我再走。”

    沈渊纠结了一路,还是不忍就此离去。

    他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暗中观察两人,伺机而动,只要他不现身,不暴露与裴仲相识,他就是安全的。

    虽然他心中早有估量,裴仲不会是对方一合之将。

    沈渊在山野间寻了一处视线开阔之地,确保能够看到两人相约汇合的地点,又不会被对方神识察觉,然后便蹲守了下来。

    他向裴仲报信时,并未言明身份,裴仲到了明日傍晚,多半还是会去与他见上一面的。

    “我已给裴兄示警,希望裴兄会选择待在坊市之内,起码在此地对方还不敢动手。”沈渊心中暗暗期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