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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贼心不死

    一天一夜的时间,坊市之中不断有人来,也不断有人离去,终于是到了第二日傍晚。

    不出沈渊所料,裴仲果然来到与沈渊相约的地方,不过他身旁却多了一个同行的人。

    此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上衣锦佩玉,相貌儒雅俊逸,看其模样有三分与裴仲相似。

    之前跟踪裴仲的那人倒是没有现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样暗中在某处潜伏。

    “这儒生多半是裴兄家族长辈,可是为何会在此地。”沈渊不禁疑惑道。

    他转念一想,裴仲可是剑门裴氏的公子,不带护卫独自一人出门本才不合情理,说不定此人早就一只在暗中跟随保护了。

    因为隔得是在太远,沈渊即便开启天眼术也无法看出此人深浅,但是多半裴仲安全无虞。

    两人在那里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裴仲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凝神静气,似乎是在不停地以目力和神识查探沈渊是否到来。

    最终,儒雅男子面带严厉之色,似是斥责了裴仲几句,两人便不再等待,往灵隐峰下行去。

    大概在二人到了山腰之处时,沈渊见外围终于出现了那个精干男子的身影,此人从峰上向下眺望片刻,随后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还是贼心不死,不过裴兄他们既然有胆量下去,应该不惧这跟踪之人。”沈渊心中这样想着,准备等几人走远些也离开此地。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沈渊寻思着应该不会遇上几人,便也下了灵隐峰,朝雾壑外行去。

    到了夜间,沈渊总算是离开了穿过了浓雾,到了六华山的一座山头上。

    “淮东曲氏、长泽冯家,到底去哪一个呢?”沈渊站在山巅上,开始寻思起来自己到底要去哪个修行家族,据裴仲所说,除了剑门裴氏之外,离此地最近的修行家族便是这两家了。

    沈渊正思量之间,忽见二三十里外的山下某处光华闪动,虽然不甚大,但在漆黑的夜色中也煞是瞩目。

    “这是什么,天降异宝?莫非我的狗屎运将至?”沈渊看着那团明灭闪动的光华猜测道。

    沈渊收起喜色,略一思索,便钻入密林中,朝着光华所在的正东方向快速穿梭而去。

    不过多时,他便靠近了六华山下一处湖泊,而那团光华的位置就在湖泊一侧的密林之中。

    沈渊步入密林,嗅到一股淡淡香气,不知林中生有什么花。

    因为这光华在夜色之中十分瞩目,沈渊预料被吸引至此地的修行者绝对不会只有自己一人,所以沈渊放慢了速度,间隔固定时间展开神识,又施展起敛息术,格外小心地向着林中的光华逐步靠近。

    随着光华的越来越盛,阵阵喧嚣之声也传入他的耳中,仔细听来竟似是有人正在斗法。

    “莫非宝物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沈渊不禁猜测道。

    又过片刻,沈渊终于发现了光华闪烁的源头。

    “这是裴兄他们!”沈渊止住脚步,观察着落入他眼中的四道身影。

    原来,此地的光华并非来自于异宝,而是修行者斗法所致,这斗法者不是旁人,正是和裴仲一起的锦袍儒生和一直跟踪裴仲的精干男子。

    儒生此刻挥舞一柄长剑,形如鬼魅,长剑过处,白光闪动,稳稳地将手执一对鸳鸯钺的精干男子压制住。

    精干男子大落下风但是却并不慌乱,攻守有度,儒生一时之间也拿他不下。

    另外的两人则是裴仲和一个驼背老头,两人也互相缠斗在一起。

    这驼子实是其貌不扬,身影佝偻,干瘪粗糙的脸上长着几坨大旮瘩,整张脸看上去仿佛是一团树根茎块。

    他的背上还有一道伤痕,鲜血从中渗出,与褴褛脏乱的衣衫形成一大片黑红之色。

    虽然这驼子已经受伤,但似乎修为比裴仲要高,大占上风,将裴仲死死地压制住。

    “此人又是何人?”沈渊以为截杀者只有一人,但看眼下情况似乎此人是那精干男子的帮手。

    “裴四爷,你已中驼老头的五行逆行之毒,毒入五脏立时殒命,何不停手。”精干男子虽然被对方稳稳压制,但却丝毫不慌乱,口中得意道。

    “刘炳,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祖收你作客卿,你却敢违逆老祖之令,今日必斩你。”裴四爷冷声道,手中剑势更盛。

    沈渊听其中之意,竟然是这叫做刘炳的裴氏客卿要截杀裴氏的少爷,而且这儒生乃是裴氏当家人之一。

    不过裴四爷似乎现下似乎中了某种剧毒,怪不得刘炳大落下风也从容不迫,原来是在拖延时间。

    这时,沈渊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心头一惊,他神识每隔一会就会探查一次,竟然有人来到他附近,他却没有发现。

    沈渊回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小心翼翼靠近前方斗法的几人。

    这女子颇为年轻,面容姣好,看其模样正是前日在坊市外围卖给他测灵珠的温婉女子。而这男子身材魁梧,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年龄比女子稍微大上一些。

    “是她,怪不得我没发现。”沈渊有些意外,旋即明白过来,自己的敛息术就是从女子手中得来,对方定然也是施展了敛息术所以躲过了他的神识探查。

    “果然不只我一人被吸引到此地来。”沈渊心中更生警戒之意。

    沈渊早已藏匿好身形,又施展了敛息术,所以这两人并没有发现他,仍是继续靠近战圈,到了他前方百丈处停了下来。

    沈渊没有再敢动,只是间歇性进行神识探察,配合听觉了解林中斗法情况。

    此刻两个战圈之中的对抗都是相当激烈,所过之处,犹如飓风过岗,草木倾倒。

    刘炳听得裴四爷指责辱骂,哂笑一声并不生气,反而义正言辞地辩解道。

    “四爷此言差矣,我也是为裴氏六少爷做事,何来吃里扒外之说,而且六少爷的天赋也未必比二少爷差到哪里去,为何不能将那东西给六少爷。同为四爷你的侄儿,四爷你未免偏心了。”

    刘炳说话之间,手中鸳鸯钺动作更紧,丝毫也不敢怠慢对方的攻势。

    “将那东西给仲儿乃是老祖之意。况且这是我裴氏之事,你不过是我裴氏养的一条狗而已,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裴四爷冷笑,言语之间的鄙夷之意尤为明显。

    沈纵听得明白,今日之事似乎是裴氏内斗,为了抢夺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