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前兆
第二天清晨，加雷斯在视察卫兵的晨练。
“跑！”
“快点，再快点！”
自从上次拉森提出编入蜥蜴人的建议后，这支队伍明显不一样了，各方面都有了质的提升。卫队的规模也扩充到50人，树民和蜥蜴人各占一半。
此时在场指挥训练的是一只蜥蜴人，名叫阿纳托，原来是熔火部落一个边缘的小头目。
留在新月谷的50只蜥蜴人中，有部分是作为人质的孩子，剩下的都是他的手下，他们基本被编进了卫队里。
虽然卫队的日常事务是他在负责，但他在职务上只是副队长，名义上的队长是拉森，只是挂了个名而已。
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蜥蜴人的定位是附庸，树民可以接受他们一起参与祭祀，可以接受他们的孩子一起上学，唯独让不能接受他们来对自己下命令。
这种做法也有相应的弊端：目前拉森身兼数职，固然是因为缺少人才，也因为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但无论如何，这样的结构都是不健康的。具体来说，等到日后发展起来，他的手中的权力必然膨胀，而且极有可能，连带着他本人的心态发生一些变化。
加雷斯不想让事情走到那一步，不然换一次血也是麻烦。
或许，需要一场战争打破这些隔阂？
他轻轻摇头——这还是太过遥远了，凭现在这点人，想要对上西尔特的正规军？就像艾德琳说的，那将是场屠杀。
不过，接下来也也用不上他们。
“大人，晨练已经结束，请下命令。”阿纳托走过来，对他抱拳说道。
这是加雷斯定下的军礼，随后还会有军服、军衔、军徽等一系列配套的东西，用一套规则将他们同一般人区别开来，并且不断自我强化认知。
“辛苦了。”他这样说，让阿纳托有些受宠若惊。“你不用这么紧张，虽然你们是在赎罪，但真正渎神的，是萨鲁，而他已经死了。”他顿了顿，“在神的眼里，众生平等。”
“多谢大人教诲！”阿纳托很激动。
加雷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本来选中这个小头目，就是看中了他原先地位不高，只要给些好处，很容易就能收服。
说起来.....伦迪好像是他的孩子？
他拍了拍蜥蜴人的肩膀，说道：“现在我不能向你许诺太多，但可以保证的是，你们的每一份贡献，新月谷都不会忘记。”
阿纳托连忙再次行礼道谢。
“好了，接下来你就按平时的流程办吧，我还有其他事。”
说着，加雷斯就转身离去，训练场外，已经有两个女孩在等着他。
是安德莉亚和伊娃。
伊娃今年10岁，安德莉亚作为刚出生的灾祸，大概也处于这个智力水平，因为一起上课走神的交情，两人已经成了朋友。
“父亲，这个送你！”
安德莉亚手里拿着一个花环，编得歪歪扭扭的。毕竟是一片心意，加雷斯不好拒绝，接过来，然后戴在她头上。
“你先替我保管一下好不好？等下你....伊娃？”他注意到一旁的树民少女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伊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莱尔最近心情很差，我有些担心。”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青梅竹马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说起来，也快到出结果的时间了。”他摸了摸伊娃的头，“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麦田周围已经挤满了人，他们隔着篱笆，拼命踮起脚尖，不管是谁看到里面的景象，都会变得目瞪口呆。
“这....”
“女神在上。”
莱尔也远远看见了众人，但他一夜没睡，现在十分沮丧，实在提不起凑热闹的兴趣。
昨晚，他在田地里挣扎许久，依然没办法下定决心，做出作弊的行为。因为他始终觉得，这场选拔是神圣的，不应该被这些手段玷污。
但这也意味着，他的梦想破灭了。
算了，去看看女神到底选中了谁吧。
“莱尔！”
看见他过来，人群中有人惊呼，所有人转过来看着他，竟是让出一条道路来。
“怎....怎么了？”莱尔有些迷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少年慢慢穿过人群，眼前出现了木制的篱笆，再走几步，他看清了麦田——一株金黄的小麦长在田里，将近一米高，顶端结着饱满的麦穗，沉甸甸的，压弯了麦秆。
它是如此显眼，在周围还不够齐膝的绿色麦苗中，显得格格不入。
而在它前方的那块木牌上，刻着一个名字，莱尔自己的名字。
很其他人一样，少年张开了嘴巴，目光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加雷斯大人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话音刚落，身穿黑衣的加雷斯，拿着手杖走进了麦田。他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笑着说道：“看来，神谕已经降下了。”
“大人。”莱尔没有完全回过神，跌跌撞撞地走来，“这...这到底是..”
加雷斯蹲下来抱住了他，轻抚着少年的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神，知道一切。”
莱尔只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大滴的泪珠不断涌出，然后化作决堤的泪水，“对不起，我...我不该..”莱尔知道自己失态，拼命想擦干眼泪，却越擦越多。
“没关系的，今天你有这个权力。”加雷斯柔声说道，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不经过自我怀疑，你不会建立起真正的信仰，那样只会害了你，这是最后考验。
如果昨晚莱尔将手伸向沃里克那株麦苗，他今天依然会通过选拔，但后面艾德琳的力量就与他无缘了，他将一生都是个跑腿的学徒，忍受着其他人的猜疑，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如果那时他还有的话。
所幸，他通过了考验。
莱尔扑在加雷斯怀中，大声地哭着，在发泄着这些日子的委屈，其他人也静静等着，不发一言。
良久，少年慢慢止住哭声，变成了抽泣，慢慢平复了心情。
加雷斯胸前的衣服已经完全湿了，他站起身，念出剩下的三个名字。他让四个孩子站在身边，用平静但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告了他们成为祭祀的学徒。
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天起，莱尔已经走上了一条超越其他三人的道路。
一片雪花从加雷斯眼前落下，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天空。
下雪了？
“跑！”
“快点，再快点！”
自从上次拉森提出编入蜥蜴人的建议后，这支队伍明显不一样了，各方面都有了质的提升。卫队的规模也扩充到50人，树民和蜥蜴人各占一半。
此时在场指挥训练的是一只蜥蜴人，名叫阿纳托，原来是熔火部落一个边缘的小头目。
留在新月谷的50只蜥蜴人中，有部分是作为人质的孩子，剩下的都是他的手下，他们基本被编进了卫队里。
虽然卫队的日常事务是他在负责，但他在职务上只是副队长，名义上的队长是拉森，只是挂了个名而已。
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蜥蜴人的定位是附庸，树民可以接受他们一起参与祭祀，可以接受他们的孩子一起上学，唯独让不能接受他们来对自己下命令。
这种做法也有相应的弊端：目前拉森身兼数职，固然是因为缺少人才，也因为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但无论如何，这样的结构都是不健康的。具体来说，等到日后发展起来，他的手中的权力必然膨胀，而且极有可能，连带着他本人的心态发生一些变化。
加雷斯不想让事情走到那一步，不然换一次血也是麻烦。
或许，需要一场战争打破这些隔阂？
他轻轻摇头——这还是太过遥远了，凭现在这点人，想要对上西尔特的正规军？就像艾德琳说的，那将是场屠杀。
不过，接下来也也用不上他们。
“大人，晨练已经结束，请下命令。”阿纳托走过来，对他抱拳说道。
这是加雷斯定下的军礼，随后还会有军服、军衔、军徽等一系列配套的东西，用一套规则将他们同一般人区别开来，并且不断自我强化认知。
“辛苦了。”他这样说，让阿纳托有些受宠若惊。“你不用这么紧张，虽然你们是在赎罪，但真正渎神的，是萨鲁，而他已经死了。”他顿了顿，“在神的眼里，众生平等。”
“多谢大人教诲！”阿纳托很激动。
加雷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本来选中这个小头目，就是看中了他原先地位不高，只要给些好处，很容易就能收服。
说起来.....伦迪好像是他的孩子？
他拍了拍蜥蜴人的肩膀，说道：“现在我不能向你许诺太多，但可以保证的是，你们的每一份贡献，新月谷都不会忘记。”
阿纳托连忙再次行礼道谢。
“好了，接下来你就按平时的流程办吧，我还有其他事。”
说着，加雷斯就转身离去，训练场外，已经有两个女孩在等着他。
是安德莉亚和伊娃。
伊娃今年10岁，安德莉亚作为刚出生的灾祸，大概也处于这个智力水平，因为一起上课走神的交情，两人已经成了朋友。
“父亲，这个送你！”
安德莉亚手里拿着一个花环，编得歪歪扭扭的。毕竟是一片心意，加雷斯不好拒绝，接过来，然后戴在她头上。
“你先替我保管一下好不好？等下你....伊娃？”他注意到一旁的树民少女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伊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莱尔最近心情很差，我有些担心。”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青梅竹马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说起来，也快到出结果的时间了。”他摸了摸伊娃的头，“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麦田周围已经挤满了人，他们隔着篱笆，拼命踮起脚尖，不管是谁看到里面的景象，都会变得目瞪口呆。
“这....”
“女神在上。”
莱尔也远远看见了众人，但他一夜没睡，现在十分沮丧，实在提不起凑热闹的兴趣。
昨晚，他在田地里挣扎许久，依然没办法下定决心，做出作弊的行为。因为他始终觉得，这场选拔是神圣的，不应该被这些手段玷污。
但这也意味着，他的梦想破灭了。
算了，去看看女神到底选中了谁吧。
“莱尔！”
看见他过来，人群中有人惊呼，所有人转过来看着他，竟是让出一条道路来。
“怎....怎么了？”莱尔有些迷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少年慢慢穿过人群，眼前出现了木制的篱笆，再走几步，他看清了麦田——一株金黄的小麦长在田里，将近一米高，顶端结着饱满的麦穗，沉甸甸的，压弯了麦秆。
它是如此显眼，在周围还不够齐膝的绿色麦苗中，显得格格不入。
而在它前方的那块木牌上，刻着一个名字，莱尔自己的名字。
很其他人一样，少年张开了嘴巴，目光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加雷斯大人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话音刚落，身穿黑衣的加雷斯，拿着手杖走进了麦田。他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笑着说道：“看来，神谕已经降下了。”
“大人。”莱尔没有完全回过神，跌跌撞撞地走来，“这...这到底是..”
加雷斯蹲下来抱住了他，轻抚着少年的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神，知道一切。”
莱尔只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大滴的泪珠不断涌出，然后化作决堤的泪水，“对不起，我...我不该..”莱尔知道自己失态，拼命想擦干眼泪，却越擦越多。
“没关系的，今天你有这个权力。”加雷斯柔声说道，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不经过自我怀疑，你不会建立起真正的信仰，那样只会害了你，这是最后考验。
如果昨晚莱尔将手伸向沃里克那株麦苗，他今天依然会通过选拔，但后面艾德琳的力量就与他无缘了，他将一生都是个跑腿的学徒，忍受着其他人的猜疑，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如果那时他还有的话。
所幸，他通过了考验。
莱尔扑在加雷斯怀中，大声地哭着，在发泄着这些日子的委屈，其他人也静静等着，不发一言。
良久，少年慢慢止住哭声，变成了抽泣，慢慢平复了心情。
加雷斯胸前的衣服已经完全湿了，他站起身，念出剩下的三个名字。他让四个孩子站在身边，用平静但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告了他们成为祭祀的学徒。
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天起，莱尔已经走上了一条超越其他三人的道路。
一片雪花从加雷斯眼前落下，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天空。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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