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铁板鱿鱼
三五天过去了。
任亦宁好不容易学会了杀鱼，片鱼片儿。
可就这么看似简单的活儿，却弄得任亦宁的一双手的手指头贴满了创可贴。
其实，高军的饭店看似平米不大，却是地下室和地上两层，餐位加起来将近三十多个，到了饭口高峰阶段，忙的人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即便这般的忙，高军这饭店的人员配置却一直是六个人，后厨两个炒菜师傅，两个切墩打荷的，前厅一个老板娘收银，一个服务员上菜收拾桌面。
饭店主打的菜是水煮活鱼，这个菜耗时费力的关键就在于客人要吃的都是现杀的活鱼。
鱼缸放在前厅，客人来了指着说吃哪一条就拿网兜兜哪一条上来杀给客人看。然后，再拿回后厨刮鳞片，开膛片鱼片，最后才开始做菜。
这不，任亦宁刚杀了一条鱼，正准备片鱼片，却听见前厅关丽娟又在叫，“宁宁，捉鱼来，又一条水煮活鱼。”
任亦宁放下切刀，正准备出去捉鱼，却被田二杆叫住，“宁宁，帮帮忙，帮我把冰柜盖子顶住点。
任亦宁回头一看，此时的田二杆正在用一只手支撑着冰柜盖子，一只手在冰柜里手忙脚乱的翻弄，嘴里还问，“军哥，昨儿个收拾好的鱿鱼放哪儿了？”
任亦宁见状，只好先把冰柜盖子给他撑住。
高军掂着勺，把一道溜肉段装了盘，刚要叫任亦宁把菜放在出菜口，一拧头，见点菜单堆了一指厚，而那两个配菜打荷的活宝却双双的守在冰柜跟前折腾，偏偏关丽娟还在前厅叫宁宁捉鱼。
高军关了火，叫任亦宁出去捉鱼，然后自己从冰柜的一个角落里翻出田二杆打死也找不到的鱿鱼，扔给田二杆。
田二杆自知理亏，讪讪的笑道，“还是军哥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
一边说一边把鱿鱼放在水池里解冻。
然后接着抓了地三鲜的配料。
这时，关丽娟在出菜口用四川喊，“铁板鱿鱼好了没得，客人都催死球了。”
高军看了一眼还在水池里解冻的鱿鱼，问道，“几号桌的铁板鱿鱼？”
关丽娟说，“五号桌的。”
高军对田二杆说，“快点看看，五号桌还有没有快点的菜，先弄一个出来堵住人家的嘴。”
田二杆手忙脚乱的找到五号桌的点菜单，说道，“有一个川椒土豆丝。”
土豆丝是一早就切好的，倒是快得很。
好不容易等着鱿鱼解了冻，刚入锅。却又听见关丽娟在出菜口喊，“铁板鱿鱼不要做了，客人等不起，退菜了。”
高军喊，“再给客人说说不要退了，马上就出锅了。”
关丽娟进了厨房，火冒三丈的说道，“一个铁板鱿鱼叫客人等了40分钟，人家赶时间要退菜我也没办法，我就不明白，炒个铁板鱿鱼怎么就这么费力了？往天不就是三五分钟的事情吗？你们俩这神仙搭档的神仙速度我也真是受够了。”
高军理亏，也惧内，关丽娟骂啥也不敢吭声。
等关丽娟骂完了，出去了。
高军端起那盘铁板鱿鱼，对田二杆说道，“二杆子，今天这盘铁板鱿鱼你买单。”
田二杆哭丧着脸，说道，“军哥，我没钱。”
饭口时间从上午十一点忙到下午两点左右。
等到最后一个客人走出饭店，这六个人差不多也累瘫了。
后厨的四个人丢下锅碗瓢盆一摊子先出来喘口气。
前厅的关丽娟早就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看见后厨四个人鱼贯出来。
关丽娟想着今天退的菜和流失的客人，又来气了，但想了想这四个人也是够累的了，于是忍住没有发作。
看了一眼正在默不作声收拾桌面的张玲，忙说道，“玲姐，歇一会儿，等等再收拾。”
张玲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我不累。”然后继续收拾。
关丽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思摸，是不是又得准备招服务员了？她也知道自己店里服务员工作量大，太累，留不住服务员，可是，多找一个服务员的工资她也吃不消，所以，平时，她也把自己当服务员使用，再苦再累也过得去。
吧台前的桌子上放了几盘客人吃剩的菜和半盆水煮鱼，都只吃了一少半，剩了一大半。
任亦宁不明白关丽娟把这些剩菜放这儿干什么？难不成做职工餐？可这是客人吃剩下的呀，万一那客人有病咋办？再说，往天都是让自己做职工餐练手，从来没这么干过，这小舅舅和小舅妈未免抠得有些过分了。
没曾想，关丽娟直接用手拿了一小块锅包肉放嘴里吃了一下，然后，又尝了一点点地三鲜。
任亦宁瞪大了眼睛看着关丽娟，堂堂老板娘居然吃客人剩下的口水菜？
但更过分的是，关丽娟朝他们后厨的四个人招了一下手，示意他们都过去。
高军和钱中华都乖乖的过去坐在桌子跟前，田二杆哭丧着脸也凑了过去，他一直担心老板娘不会放过他，铁板鱿鱼的单他买定了，哎，，，
任亦宁远远的靠着厨房门站着没动，他才不想去吃口水菜。
可是，关丽娟却对他叫道，“宁宁，你过来，这儿也有你的事儿。”
任亦宁无奈的蹭过去，立在他小舅舅身后。
关丽娟见他过来了，也没在理他。而是指着那盘锅包肉对高军说道，“军儿，你尝尝这道锅包肉，口感又老又柴，咬都咬不动，你叫客人怎么吃？还有这道地三鲜，瞧你这土豆片都炸胡了，一股焦味，这是咱自家的饭店，你好歹用点心能不？你说，你好歹在厨师这个帮派里混成了星级大厨，给自己家饭店炒菜就这么应付？”
高军呐呐，又不敢顶嘴，只是说道，“下午，我再试试这道菜，要不，咱们不卖这道菜不行吗？”
关丽娟立马否决，“我们在东北人的地盘开店挣钱，虽然开的川菜馆子，可要是没有一两道拿得出手的东北菜，那得流失很多客人，总之，你好好把锅包肉，地三鲜和溜肉段好好琢磨琢磨。”
接着，关丽娟又对钱中华说道，“中华，今天这水煮鱼我瞧着油泼的有点多了，这样的话，一天半天不要紧，长时间下去，我怕客人会腻，而且油太多，咱们成本也罩不住。”
钱中华认真的点点头，说，“娟姐，我知道了，今后我会注意的。”
关丽娟笑着又说道，“中华，你的厨艺在咱们这帮厨师里自然是没得说的，你好好在娟姐这儿练厨艺，等哪一天我用不起你了你就真的比你军哥厉害了。”
“我军哥多厉害呐，我哪能跟他比。”钱中华装憨憨。
“可有一点你比他厉害，就是做每一道菜你都很用心，这个是作为一个厨师最基本的品质，很可贵。”
“娟姐，你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钱中华呵呵。
然后，关丽娟又扒拉了几下盆中的水煮鱼，对任亦宁说，“宁宁，得好好练刀工，瞧这鱼片片得太厚了，都切成鱼块了。”
任亦宁红着脸点了点头。
高军却说，“喂，不要要求太高了啊，宁宁还是个小孩子。人家才来几天，干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关丽娟瞪了高军一眼，说道，“你不求上进，不要带坏孩子。”
最后，关丽娟看着田二杆说道，“二杆子，人家说你是二杆子，你就真当自己是二杆子，你看这道包菜炒粉丝里的头发是哪儿来的？”
田二杆闻言，低头仔细扒拉了那一盘包菜炒粉丝，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扒拉出一根长发，然后赌咒发誓的说，“娟姐，我敢保证，这根头发不是我的。”
关丽娟说道，“我没问是谁的，我只是问这根头发是怎么弄进这菜里去的？”
田二杆肩一耸，手一摊，说，“你问我，我问谁去？这道菜又不是只经过我一个人的手。”
关丽娟见他一副赖皮样，不由气笑了，于是说道，“那这盘铁板鱿鱼呢？是不是该你买单？”
田二杆没招了，弱弱的叫了一声，“军哥。”
高军平时就是一个和稀泥的老好人，于是忙打圆场，“这道菜，我也有责任，田二杆没钱，就不要叫他买单了，田二杆，还不进去洗碗。”
田二杆连忙打个哈哈进了厨房。
任亦宁和钱二厨也跟着进了厨房做收尾工作。
要说东北这旮旯天寒地冻有点缺火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川人开的川菜饭店在这地方就火了起来，但凡是麻辣鲜香的川菜，只要地段不错，赚个腰包鼓是绝对没问题。
晚上吃饭时，高军问任亦宁，“宁宁，学厨辛苦不。”
任亦宁点点头，说，“辛苦。”
“那想不想回家？你妈打电话说了，回家还可以插班继续上学。”高军继续问。
“不想回去，就学厨。”任亦宁看了看满手指头的创可贴，语气坚定的说道。
“你不是说学厨很辛苦吗？为什么还要学？我跟你说，你这是在我这儿跟我学，要是在别的地方，日子更难过。”
任亦宁看了他小舅舅一眼，心想，在你这儿才是最辛苦的吧，学厨还得洗碗，哪家饭店的规矩？
高军知道任亦宁不服气，于是接着打击道，“当年，我也是不喜欢读书，才12岁就偷跑出来跑江湖，12岁，人小，没啥力气，为了混口饭吃，就只好跟着师傅学厨，我的第一个师傅真是不拿徒弟当人看，只要不听话，那勺头就直接“铛”一下敲在头上了，然后立马就起了一个大包，疼得人眼泪汪汪还不敢吭声，还有，我跟你说，不要说洗碗了，洗衣服，洗裤衩，洗臭袜子，掏下水道，掏厕所都得干，，，”
任亦宁好不容易学会了杀鱼，片鱼片儿。
可就这么看似简单的活儿，却弄得任亦宁的一双手的手指头贴满了创可贴。
其实，高军的饭店看似平米不大，却是地下室和地上两层，餐位加起来将近三十多个，到了饭口高峰阶段，忙的人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即便这般的忙，高军这饭店的人员配置却一直是六个人，后厨两个炒菜师傅，两个切墩打荷的，前厅一个老板娘收银，一个服务员上菜收拾桌面。
饭店主打的菜是水煮活鱼，这个菜耗时费力的关键就在于客人要吃的都是现杀的活鱼。
鱼缸放在前厅，客人来了指着说吃哪一条就拿网兜兜哪一条上来杀给客人看。然后，再拿回后厨刮鳞片，开膛片鱼片，最后才开始做菜。
这不，任亦宁刚杀了一条鱼，正准备片鱼片，却听见前厅关丽娟又在叫，“宁宁，捉鱼来，又一条水煮活鱼。”
任亦宁放下切刀，正准备出去捉鱼，却被田二杆叫住，“宁宁，帮帮忙，帮我把冰柜盖子顶住点。
任亦宁回头一看，此时的田二杆正在用一只手支撑着冰柜盖子，一只手在冰柜里手忙脚乱的翻弄，嘴里还问，“军哥，昨儿个收拾好的鱿鱼放哪儿了？”
任亦宁见状，只好先把冰柜盖子给他撑住。
高军掂着勺，把一道溜肉段装了盘，刚要叫任亦宁把菜放在出菜口，一拧头，见点菜单堆了一指厚，而那两个配菜打荷的活宝却双双的守在冰柜跟前折腾，偏偏关丽娟还在前厅叫宁宁捉鱼。
高军关了火，叫任亦宁出去捉鱼，然后自己从冰柜的一个角落里翻出田二杆打死也找不到的鱿鱼，扔给田二杆。
田二杆自知理亏，讪讪的笑道，“还是军哥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
一边说一边把鱿鱼放在水池里解冻。
然后接着抓了地三鲜的配料。
这时，关丽娟在出菜口用四川喊，“铁板鱿鱼好了没得，客人都催死球了。”
高军看了一眼还在水池里解冻的鱿鱼，问道，“几号桌的铁板鱿鱼？”
关丽娟说，“五号桌的。”
高军对田二杆说，“快点看看，五号桌还有没有快点的菜，先弄一个出来堵住人家的嘴。”
田二杆手忙脚乱的找到五号桌的点菜单，说道，“有一个川椒土豆丝。”
土豆丝是一早就切好的，倒是快得很。
好不容易等着鱿鱼解了冻，刚入锅。却又听见关丽娟在出菜口喊，“铁板鱿鱼不要做了，客人等不起，退菜了。”
高军喊，“再给客人说说不要退了，马上就出锅了。”
关丽娟进了厨房，火冒三丈的说道，“一个铁板鱿鱼叫客人等了40分钟，人家赶时间要退菜我也没办法，我就不明白，炒个铁板鱿鱼怎么就这么费力了？往天不就是三五分钟的事情吗？你们俩这神仙搭档的神仙速度我也真是受够了。”
高军理亏，也惧内，关丽娟骂啥也不敢吭声。
等关丽娟骂完了，出去了。
高军端起那盘铁板鱿鱼，对田二杆说道，“二杆子，今天这盘铁板鱿鱼你买单。”
田二杆哭丧着脸，说道，“军哥，我没钱。”
饭口时间从上午十一点忙到下午两点左右。
等到最后一个客人走出饭店，这六个人差不多也累瘫了。
后厨的四个人丢下锅碗瓢盆一摊子先出来喘口气。
前厅的关丽娟早就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看见后厨四个人鱼贯出来。
关丽娟想着今天退的菜和流失的客人，又来气了，但想了想这四个人也是够累的了，于是忍住没有发作。
看了一眼正在默不作声收拾桌面的张玲，忙说道，“玲姐，歇一会儿，等等再收拾。”
张玲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我不累。”然后继续收拾。
关丽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思摸，是不是又得准备招服务员了？她也知道自己店里服务员工作量大，太累，留不住服务员，可是，多找一个服务员的工资她也吃不消，所以，平时，她也把自己当服务员使用，再苦再累也过得去。
吧台前的桌子上放了几盘客人吃剩的菜和半盆水煮鱼，都只吃了一少半，剩了一大半。
任亦宁不明白关丽娟把这些剩菜放这儿干什么？难不成做职工餐？可这是客人吃剩下的呀，万一那客人有病咋办？再说，往天都是让自己做职工餐练手，从来没这么干过，这小舅舅和小舅妈未免抠得有些过分了。
没曾想，关丽娟直接用手拿了一小块锅包肉放嘴里吃了一下，然后，又尝了一点点地三鲜。
任亦宁瞪大了眼睛看着关丽娟，堂堂老板娘居然吃客人剩下的口水菜？
但更过分的是，关丽娟朝他们后厨的四个人招了一下手，示意他们都过去。
高军和钱中华都乖乖的过去坐在桌子跟前，田二杆哭丧着脸也凑了过去，他一直担心老板娘不会放过他，铁板鱿鱼的单他买定了，哎，，，
任亦宁远远的靠着厨房门站着没动，他才不想去吃口水菜。
可是，关丽娟却对他叫道，“宁宁，你过来，这儿也有你的事儿。”
任亦宁无奈的蹭过去，立在他小舅舅身后。
关丽娟见他过来了，也没在理他。而是指着那盘锅包肉对高军说道，“军儿，你尝尝这道锅包肉，口感又老又柴，咬都咬不动，你叫客人怎么吃？还有这道地三鲜，瞧你这土豆片都炸胡了，一股焦味，这是咱自家的饭店，你好歹用点心能不？你说，你好歹在厨师这个帮派里混成了星级大厨，给自己家饭店炒菜就这么应付？”
高军呐呐，又不敢顶嘴，只是说道，“下午，我再试试这道菜，要不，咱们不卖这道菜不行吗？”
关丽娟立马否决，“我们在东北人的地盘开店挣钱，虽然开的川菜馆子，可要是没有一两道拿得出手的东北菜，那得流失很多客人，总之，你好好把锅包肉，地三鲜和溜肉段好好琢磨琢磨。”
接着，关丽娟又对钱中华说道，“中华，今天这水煮鱼我瞧着油泼的有点多了，这样的话，一天半天不要紧，长时间下去，我怕客人会腻，而且油太多，咱们成本也罩不住。”
钱中华认真的点点头，说，“娟姐，我知道了，今后我会注意的。”
关丽娟笑着又说道，“中华，你的厨艺在咱们这帮厨师里自然是没得说的，你好好在娟姐这儿练厨艺，等哪一天我用不起你了你就真的比你军哥厉害了。”
“我军哥多厉害呐，我哪能跟他比。”钱中华装憨憨。
“可有一点你比他厉害，就是做每一道菜你都很用心，这个是作为一个厨师最基本的品质，很可贵。”
“娟姐，你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钱中华呵呵。
然后，关丽娟又扒拉了几下盆中的水煮鱼，对任亦宁说，“宁宁，得好好练刀工，瞧这鱼片片得太厚了，都切成鱼块了。”
任亦宁红着脸点了点头。
高军却说，“喂，不要要求太高了啊，宁宁还是个小孩子。人家才来几天，干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关丽娟瞪了高军一眼，说道，“你不求上进，不要带坏孩子。”
最后，关丽娟看着田二杆说道，“二杆子，人家说你是二杆子，你就真当自己是二杆子，你看这道包菜炒粉丝里的头发是哪儿来的？”
田二杆闻言，低头仔细扒拉了那一盘包菜炒粉丝，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扒拉出一根长发，然后赌咒发誓的说，“娟姐，我敢保证，这根头发不是我的。”
关丽娟说道，“我没问是谁的，我只是问这根头发是怎么弄进这菜里去的？”
田二杆肩一耸，手一摊，说，“你问我，我问谁去？这道菜又不是只经过我一个人的手。”
关丽娟见他一副赖皮样，不由气笑了，于是说道，“那这盘铁板鱿鱼呢？是不是该你买单？”
田二杆没招了，弱弱的叫了一声，“军哥。”
高军平时就是一个和稀泥的老好人，于是忙打圆场，“这道菜，我也有责任，田二杆没钱，就不要叫他买单了，田二杆，还不进去洗碗。”
田二杆连忙打个哈哈进了厨房。
任亦宁和钱二厨也跟着进了厨房做收尾工作。
要说东北这旮旯天寒地冻有点缺火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川人开的川菜饭店在这地方就火了起来，但凡是麻辣鲜香的川菜，只要地段不错，赚个腰包鼓是绝对没问题。
晚上吃饭时，高军问任亦宁，“宁宁，学厨辛苦不。”
任亦宁点点头，说，“辛苦。”
“那想不想回家？你妈打电话说了，回家还可以插班继续上学。”高军继续问。
“不想回去，就学厨。”任亦宁看了看满手指头的创可贴，语气坚定的说道。
“你不是说学厨很辛苦吗？为什么还要学？我跟你说，你这是在我这儿跟我学，要是在别的地方，日子更难过。”
任亦宁看了他小舅舅一眼，心想，在你这儿才是最辛苦的吧，学厨还得洗碗，哪家饭店的规矩？
高军知道任亦宁不服气，于是接着打击道，“当年，我也是不喜欢读书，才12岁就偷跑出来跑江湖，12岁，人小，没啥力气，为了混口饭吃，就只好跟着师傅学厨，我的第一个师傅真是不拿徒弟当人看，只要不听话，那勺头就直接“铛”一下敲在头上了，然后立马就起了一个大包，疼得人眼泪汪汪还不敢吭声，还有，我跟你说，不要说洗碗了，洗衣服，洗裤衩，洗臭袜子，掏下水道，掏厕所都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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