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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甲鱼大补汤

    任亦宁心中憋闷,把调料盒扔进大锅里洗的时候,发泄似的用劲颇大,把这些铁制的铝制的东西弄得“呯呯砰砰,哐哐铛铛”直响。

    旁边正在洗蒸车的李大叔见状,就说道,“宁宁,你这样带情绪工作可不对,叫领导看见了,你肯定得挨批。”

    任亦宁赌气的回答,“看到就看到吧,大不了辞职不干了。”

    李大叔又说,“不值当,宁宁,大叔是明眼人,看得清楚你干了多少活,受了多少委屈,按理说,学徒工多干点也是应该的,可你们档口就你们俩人,啥事都叫你干了,另外一个人不是白拿工资了吗?”

    任亦宁和李大叔都是背对着厨房入口在收拾餐具,一边聊着一边干活。

    谁知,这时,不知多会儿回到厨房的冯亮接口道,“李富贵,你说谁白拿工资了?再说,爷拿你家工资了吗?你他妈纯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任亦宁和李富贵回过头来,见是冯亮,当场社死。

    半响,李富贵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冯亮骂他是狗,于是梗着脖子反击道,“我又没指名道姓的说你,你他妈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西北大汉脾气不好,有动不动就想找人干仗的习惯。

    于是乎,冯亮干脆也不跟李富贵打嘴仗了,直接上前一步揪住了李富贵工衣上的领结。

    李富贵是云南人,个儿比较矮小,眼看着就要被冯亮拖出蒸车档口。

    任亦宁这小子对打架这档子事,一向是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可今天不成,冯亮和李富贵要打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于是乎,赶紧插在两人中间拉架。

    后厨其他人见状,也忙着过来把两人拉开。

    冯亮和李富贵虽然没打成架,但却由此结了仇。

    晚上十点钟,职工餐开餐。

    高素芬打了两份饭,叫任亦宁去二楼职工餐区吃饭。

    母子俩拣了个靠墙的两人餐位的小桌子坐下吃饭。

    任亦宁心情不好,胃口也不甚好,再加之职工餐寡淡无味,在餐盘里扒拉了几下就放下了筷子。正准备起身下楼回厨房接着打扫卫生。

    高素芬本来有满腹的话想和任亦宁说的,可看见任亦宁没精打采的样子,也就干脆没开腔。

    这时。

    任明明端了一盅汤来到了母子俩跟前。

    “宁宁,等等,把这甲鱼大补汤汤喝了。”任明明叫住起身要走的任亦宁。

    “甲鱼汤?什么东西?”任亦宁一时稀奇,复又坐下。伸手去揭盅盖。

    “就是乌龟王八汤,宁宁你别吃,操心吃了流鼻血。”高素芬连忙按住盅盖,又对任明明说,“儿子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你给他喝什么甲鱼大补汤?你要吃就端一边去吃,我看见里面的东西就恶心。”

    “这好好的汤被你说得一钱不值,你要是给客人这么介绍甲鱼大补汤,老板非开了你不可,宁宁,老爸给你说,这甲鱼是早上才杀的新鲜甲鱼,再配了一些枸杞,熟地,碎骨补,山药一类的中草药,特别有药用效果,这样煲出来的甲鱼汤滋阴补肾明目,软坚散结,而且口感也不错,你妈不识货,不用理她。我跟你说,这甲鱼汤老贵了,就这么一盅汤要一百零八元钱,平时都没得剩,就是剩下了,也被汤档老大那个死胖子喝了,今儿个老爸听说你这段时间特别辛苦,特意问老大要的,来,尝一尝,喝一小口。”任明明揭开盅盖,用勺子盛了,送在任亦宁嘴边。任亦宁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是鲜美,于是,把盅汤拉在跟前,慢慢喝起来。

    搞掂儿子,任明明又对高素芬说,“你不喜欢喝甲鱼汤,汤档今天剩了五六盅乌鸡汤,送到职工餐了,要不我去看看还有没有?”

    高素芬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任明明,心想,这家伙今儿个无事献殷勤为的是哪般?

    为防有诈,高素芬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对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不感兴趣。”

    任明明一听这话,邪火就从心里冒了出来,顿时觉得他家这老婆也太不识抬举了,故意找茬不是?

    他本来就很不想来深圳的,这南方湿热的天气他也有些适应不了,身上长痘,脚上起泡,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家里人都说,深圳就是一个花花世界,有钱人多,诱惑太大,他要不来,媳妇估计保不住,无奈之下,南下千里追妻,结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高素芬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好不容易申请下房补,和其他几对夫妻合租了一套房子,俩人住在了一起,他却猜忌心愈来愈重,一天到晚可劲的折腾,天天就思摸着逮高素芬的外遇。

    这不,逮着个话头就想生事。

    于是乎。

    任明明顺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冷笑道,“是对这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不感兴趣,还是对我这个人不感兴趣?”

    这话里有话且火药味十足。

    职工餐区这么多人,但任明明这个人却似乎从来不顾及面子什么的。

    而任亦宁对他家这对父母动不动就吵架的常态早就免疫了,一点也不受波及的隔岸观着火,喝着甲鱼大补汤。

    十几年来,高素芬被任明明折腾得像一只惊弓之鸟,她怕任明明继续作妖,引来众人关注,忙说,“今天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吃一顿饭,那个,宁宁,我听说,你师傅和蒸车那个李师傅差点打起来了,因为什么打起来?宁宁,你没参和吧?”

    话题转得颇为及时。

    任明明暂时放弃了准备作妖的攻击,而是问任亦宁,“儿子,怎么回事?我虽然在二楼汤档,但楼低下后厨的风吹草动,我们汤档的人都知道,听说,那个冯亮对你特别不好?为什么对你不好,是你不对还是他不对?都是西北人,干嘛闹得这么不愉快,而且我还听说冯亮他们家和咱们老家是一个镇子的,算是真正的老乡,找个机会和他喝一杯去,爷去会会他,说不定认识他们家大人。”

    这话一说,任亦宁心思动了一下,忙说,“爸,你想想,咱们老家有没有姓冯的世仇?”

    “世仇?什么鬼东西?你爷爷走西口到大河套落户才不过区区五十年,哪来的世仇,傻小子,武侠小说看多了,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

    对任亦宁这唯一的儿子,任明明倒是宠爱得很,从来舍不得出言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