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虔州之殇 第11节
就这么在宿舍里孤家寡人了半个来月，终于要到期末了，我理了理兜里零碎的票子，车费还算够，嘿嘿。
铜城的主河流上有座比较狭窄的小桥，是专门用来铺设输送电厂煤灰管道的，这座原本无名的小桥因其特殊的用途后来就被人们叫成了灰管桥。
我和乐头站在灰管桥的黑管子上，顶着冬日的暖阳，迎着对面吹来的寒风，别说还真有他娘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事情说到这里就没了？”乐天瞪大眼睛看着我。
“没了，就这么多了。”
“你后来还找她聊过没有？”
“没聊，她都不上线了。”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个好人，你们只适舍做朋友？”
“没有，她只说我是她兄弟，早知道不送礼就好了，至少还能聊上两句。”
“这个…”乐天若有所思了一会，“你这事吧，就像02世界杯的加时赛，谁先进球谁就赢，你白白压着全场打了90分钟。”
“不会吧，你哪看出来我有机会了？”
“只要你以前跟我说的事没假，二见都能看得出来！”说完乐天又瞟了我一眼，“忘了你就是个二见！”
“卧…”我刚想爆粗，可转头一想，都这个时候了，二见就二见吧，再说本来我脑子就不好使，“我…后面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既然她没有直接拒绝，理论上机会还是有的，至少你要去当面表白，给她一个拒绝你的机会。”
“。。。。。。”
“刚跟你开玩笑的，机会倒是还有俩个…”
“别卖关子了，快说撒！”
“一个是挖墙角…”
我一把打住，“槽！这种缺德事我可干不出来！”
“老是这么猴急，还有一个，等她们闹分手或者已经分手的时候，你趁虚而入，反客为主。”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下轮到乐天抢我的话，“考虑个屁，你个二见还当真了？万一她们十年不分手你等十年？一辈子不分手你等一辈子？”
乐天这番话一下让我无言以对。
乐天看我半天没说话，于是继续说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是向前看吧，大学里漂亮MM多得去了。”
我脸憋得肿青，完全不知道怎么再去接乐天的话，只能举起手上拿了很久的笔记本对着眼前的河里。
乐天一把抓住我拿本子的手，“这是你的杰作？”
在乐天面前一直都这样，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来得及去解释他就已经心知肚明了，“本来还想让你帮忙看下哪里要修改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不要你也留给我啊，等七老八十的时候拿出来帮你回忆一下年少的青春。”说到这里乐天突然放下那只抓我的手，然后张开双臂，“等八十岁的时候，我也要从这跳下去游到河对岸，兑现我青春的誓言。”
乐天一下把我给逗乐了，八十岁，多么遥远的一个梦，先不说我有没有这么长的命，就算让我现在跳下去，河对岸是见不到了，只能是明天新闻上见。
我一把把笔记本塞到乐天手里“给我收好了！”，从此之后这本笔记本就一直留在了他那里。
虽然我嘴上说是没必要了，其实心里一直非常惦记着田晶，这可能就是女人常挂嘴边的男人口是心非，而且跟乐天聊完之后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他娘的还特别的惦记，已经是惦记到心坎那种。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这个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还是决定在网上给田晶留言拜个年，问问她最近可好。
到了网吧上了机打开QQ，田晶在线！我心里头先是一阵激动，紧随着的便是特别的失落，突然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给她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过了十多分钟，田晶一直没有回复，我想她可能在和家人一起忙活，大约又过了五分钟，我再点开QQ好友菜单栏一看，田晶已经下线了！
这时我的心情瞬间失落到极点，一股气流堵在心头让我快要窒息。我一下瘫倒在椅子上，缓了很久才坐起身来，然后默默的关了QQ（从这以后我就习惯了QQ隐身），打开音乐播放器的循环播放，把耳机和电脑的声音调到最大，循环过百次的歌曲又一次在我耳中响起。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
这一年的寒假，很少见到欢子，这个时候他正在搏命的冲刺高考，少了这个会玩花的娃，我们几个连牌局都架不起来了。乐天这娃只爱看书不爱玩电脑，高三那时候他就常去书屋租出看，而且他看的都是推理小说，特别废脑子，像我这种脑子不好使又不爱看书的一碰那玩意就打瞌睡。所以年后的半个来月我几乎都是和阿达混在一起发泄心中的极度郁闷。阿达虽然是个铁憨憨，可他和我有个同样的爱好——杀帝国，所以我们只要聚在一起就是开杀，过年的时候手头又比较富裕，很多时候我们除了一天三顿回家吃饭基本都泡在网吧里，两人对打腻了就开始组队杀电脑，2V2杀得不爽就V4、V6，实在打不赢就开秘技，总之怎么爽就怎么来。就这么糊糊混混混到大年十七，终于要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兜里有盘缠了，又准备开始新一轮糊糊混混的生活。冬瓜一回来就跟我们说，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学期就要实习了，以后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一起好好玩耍才是。我说“不是还有大三嘛？”
“大三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
“怎么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擦，这娃还卖关子！既然冬瓜都这么说了，那还磨叽个屁，“兄弟们，走踢球去啊！”
这个学期之后，我们班就再也没有踢过大场，只有我和宿舍的几个娃还坚守在这块破落不堪的绿茵上。这时的阿瓜已经忙疯，球场上基本就看不到他了，就在我为宿舍少了这么一个球场常客而惋惜的时候，不想场上又不冒出一好汉，蟑螂！蟑螂一上来就嗖嗖数脚，再仔细一看，脚没穿鞋，还真是光着脚干！后来发现还有更绝的，蟑螂这娃还可以左右开弓！这可是从我开始踢球哪怕到现在也是在我身边出现的第一人！一顿膜拜之后我便开始向他问候，“你个狗日的！去年系赛的时候你要是上场，我们他妈的至少能进决赛！”蟑螂嘿嘿坏笑，“不好意思上场啊，腿长跑不快！”我擦，这娃拐弯抹角的都要损我一顿！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让一个长年卧床看书的人都能跑起来，又可能团支书在蟑螂耳边吹过风，他娘的踢球的男人才是最帅的！
踢完球洗完澡，一起坐食堂吃个饭，吃饱喝足晚上建个房打个CS，打完回来再架上牌桌搞他两轮，大二下学期我们宿舍的团体活动搞得是有声有色，总算不负冬瓜的期望。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混了两个多月，已经是四月底了，冬瓜的经验之谈终于得到印证，我们马上要开始实习了。
学校当时规定实习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由学校安排到指定地方实习，另一种是自己找实习地方，等回校的时候要由所在单位出具实习证明。我们问冬瓜，这两种有毛区别？冬瓜说，区别大了，一个是花钱一个是挣钱。八月一声不响直接回他的公司里又做了几个月的领导，蟑螂两口子在邻省找了个公司实习，冬瓜打算回他基础部毕业后工作了几个月的企业接着挣两个月钱。小强阿鸭去年军训的时候已经尝到赚钱的甜头了，一听上学还有钱挣这么爽也嚷着要跟着冬瓜赚外快去，老鼠本来还在踌躇，是回吉林先爽他两个月呢，还是回吉林爽呢，还是回吉林呢，一听冬瓜都带上队了，自己去了还能凑上一桌，于是一阵乐呵，转身就要跟着他冬瓜他们跑龙套去。大好的牌局又怎么可能少得了我，妈的我洗牌的次数比这些懒货打牌的次数都要多！我大吼一声，“算我一个！”
最后大家看着阿瓜，“阿瓜你呢？你打算跟你们家那口子去哪？”
阿瓜不紧不慢的说，“我啊，没和她一起，你们都走吧，我跟着学校这边实习，省城这边我做代表好了。”
听到省城两个字我耳朵都要竖起来了，“省城？？”
“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
“我靠！N年前就跟你说过了，水仔啊，学校里的事情应该多关注一些，现在连跟你关密这么紧密的事情你都不关注…”卧槽，阿瓜又被老干部给附身了。
“是是是，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好好改正，阿瓜你看你一个人去这么孤单，要不小弟陪您一同前往好了。”
这时所有的娃都瞪大了眼看着我，老鼠紧接着大叫，“水仔，你，你，你什么时候弯了？阿瓜可是有家室的人！”
“你个直男，滚！”
阿瓜去省城实习大家心里都清楚，学习部长，作为我们系的门面担当，这个时候不挺身而出发挥带头作用，以后系领导那边可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但是我这个连罗罗都算不上的货色，大伙挠破了头都想不到其中的缘由。只有我自己知道，千里之外的省城，有一个名叫田晶的女孩，虽然这时我和她内心的距离已破万里，然而一股情不自禁的冲动还是把我推向了她在的那个城市。
铜城的主河流上有座比较狭窄的小桥，是专门用来铺设输送电厂煤灰管道的，这座原本无名的小桥因其特殊的用途后来就被人们叫成了灰管桥。
我和乐头站在灰管桥的黑管子上，顶着冬日的暖阳，迎着对面吹来的寒风，别说还真有他娘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事情说到这里就没了？”乐天瞪大眼睛看着我。
“没了，就这么多了。”
“你后来还找她聊过没有？”
“没聊，她都不上线了。”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个好人，你们只适舍做朋友？”
“没有，她只说我是她兄弟，早知道不送礼就好了，至少还能聊上两句。”
“这个…”乐天若有所思了一会，“你这事吧，就像02世界杯的加时赛，谁先进球谁就赢，你白白压着全场打了90分钟。”
“不会吧，你哪看出来我有机会了？”
“只要你以前跟我说的事没假，二见都能看得出来！”说完乐天又瞟了我一眼，“忘了你就是个二见！”
“卧…”我刚想爆粗，可转头一想，都这个时候了，二见就二见吧，再说本来我脑子就不好使，“我…后面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既然她没有直接拒绝，理论上机会还是有的，至少你要去当面表白，给她一个拒绝你的机会。”
“。。。。。。”
“刚跟你开玩笑的，机会倒是还有俩个…”
“别卖关子了，快说撒！”
“一个是挖墙角…”
我一把打住，“槽！这种缺德事我可干不出来！”
“老是这么猴急，还有一个，等她们闹分手或者已经分手的时候，你趁虚而入，反客为主。”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下轮到乐天抢我的话，“考虑个屁，你个二见还当真了？万一她们十年不分手你等十年？一辈子不分手你等一辈子？”
乐天这番话一下让我无言以对。
乐天看我半天没说话，于是继续说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是向前看吧，大学里漂亮MM多得去了。”
我脸憋得肿青，完全不知道怎么再去接乐天的话，只能举起手上拿了很久的笔记本对着眼前的河里。
乐天一把抓住我拿本子的手，“这是你的杰作？”
在乐天面前一直都这样，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来得及去解释他就已经心知肚明了，“本来还想让你帮忙看下哪里要修改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不要你也留给我啊，等七老八十的时候拿出来帮你回忆一下年少的青春。”说到这里乐天突然放下那只抓我的手，然后张开双臂，“等八十岁的时候，我也要从这跳下去游到河对岸，兑现我青春的誓言。”
乐天一下把我给逗乐了，八十岁，多么遥远的一个梦，先不说我有没有这么长的命，就算让我现在跳下去，河对岸是见不到了，只能是明天新闻上见。
我一把把笔记本塞到乐天手里“给我收好了！”，从此之后这本笔记本就一直留在了他那里。
虽然我嘴上说是没必要了，其实心里一直非常惦记着田晶，这可能就是女人常挂嘴边的男人口是心非，而且跟乐天聊完之后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他娘的还特别的惦记，已经是惦记到心坎那种。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这个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还是决定在网上给田晶留言拜个年，问问她最近可好。
到了网吧上了机打开QQ，田晶在线！我心里头先是一阵激动，紧随着的便是特别的失落，突然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给她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过了十多分钟，田晶一直没有回复，我想她可能在和家人一起忙活，大约又过了五分钟，我再点开QQ好友菜单栏一看，田晶已经下线了！
这时我的心情瞬间失落到极点，一股气流堵在心头让我快要窒息。我一下瘫倒在椅子上，缓了很久才坐起身来，然后默默的关了QQ（从这以后我就习惯了QQ隐身），打开音乐播放器的循环播放，把耳机和电脑的声音调到最大，循环过百次的歌曲又一次在我耳中响起。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
这一年的寒假，很少见到欢子，这个时候他正在搏命的冲刺高考，少了这个会玩花的娃，我们几个连牌局都架不起来了。乐天这娃只爱看书不爱玩电脑，高三那时候他就常去书屋租出看，而且他看的都是推理小说，特别废脑子，像我这种脑子不好使又不爱看书的一碰那玩意就打瞌睡。所以年后的半个来月我几乎都是和阿达混在一起发泄心中的极度郁闷。阿达虽然是个铁憨憨，可他和我有个同样的爱好——杀帝国，所以我们只要聚在一起就是开杀，过年的时候手头又比较富裕，很多时候我们除了一天三顿回家吃饭基本都泡在网吧里，两人对打腻了就开始组队杀电脑，2V2杀得不爽就V4、V6，实在打不赢就开秘技，总之怎么爽就怎么来。就这么糊糊混混混到大年十七，终于要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兜里有盘缠了，又准备开始新一轮糊糊混混的生活。冬瓜一回来就跟我们说，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学期就要实习了，以后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一起好好玩耍才是。我说“不是还有大三嘛？”
“大三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
“怎么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擦，这娃还卖关子！既然冬瓜都这么说了，那还磨叽个屁，“兄弟们，走踢球去啊！”
这个学期之后，我们班就再也没有踢过大场，只有我和宿舍的几个娃还坚守在这块破落不堪的绿茵上。这时的阿瓜已经忙疯，球场上基本就看不到他了，就在我为宿舍少了这么一个球场常客而惋惜的时候，不想场上又不冒出一好汉，蟑螂！蟑螂一上来就嗖嗖数脚，再仔细一看，脚没穿鞋，还真是光着脚干！后来发现还有更绝的，蟑螂这娃还可以左右开弓！这可是从我开始踢球哪怕到现在也是在我身边出现的第一人！一顿膜拜之后我便开始向他问候，“你个狗日的！去年系赛的时候你要是上场，我们他妈的至少能进决赛！”蟑螂嘿嘿坏笑，“不好意思上场啊，腿长跑不快！”我擦，这娃拐弯抹角的都要损我一顿！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让一个长年卧床看书的人都能跑起来，又可能团支书在蟑螂耳边吹过风，他娘的踢球的男人才是最帅的！
踢完球洗完澡，一起坐食堂吃个饭，吃饱喝足晚上建个房打个CS，打完回来再架上牌桌搞他两轮，大二下学期我们宿舍的团体活动搞得是有声有色，总算不负冬瓜的期望。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混了两个多月，已经是四月底了，冬瓜的经验之谈终于得到印证，我们马上要开始实习了。
学校当时规定实习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由学校安排到指定地方实习，另一种是自己找实习地方，等回校的时候要由所在单位出具实习证明。我们问冬瓜，这两种有毛区别？冬瓜说，区别大了，一个是花钱一个是挣钱。八月一声不响直接回他的公司里又做了几个月的领导，蟑螂两口子在邻省找了个公司实习，冬瓜打算回他基础部毕业后工作了几个月的企业接着挣两个月钱。小强阿鸭去年军训的时候已经尝到赚钱的甜头了，一听上学还有钱挣这么爽也嚷着要跟着冬瓜赚外快去，老鼠本来还在踌躇，是回吉林先爽他两个月呢，还是回吉林爽呢，还是回吉林呢，一听冬瓜都带上队了，自己去了还能凑上一桌，于是一阵乐呵，转身就要跟着他冬瓜他们跑龙套去。大好的牌局又怎么可能少得了我，妈的我洗牌的次数比这些懒货打牌的次数都要多！我大吼一声，“算我一个！”
最后大家看着阿瓜，“阿瓜你呢？你打算跟你们家那口子去哪？”
阿瓜不紧不慢的说，“我啊，没和她一起，你们都走吧，我跟着学校这边实习，省城这边我做代表好了。”
听到省城两个字我耳朵都要竖起来了，“省城？？”
“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
“我靠！N年前就跟你说过了，水仔啊，学校里的事情应该多关注一些，现在连跟你关密这么紧密的事情你都不关注…”卧槽，阿瓜又被老干部给附身了。
“是是是，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好好改正，阿瓜你看你一个人去这么孤单，要不小弟陪您一同前往好了。”
这时所有的娃都瞪大了眼看着我，老鼠紧接着大叫，“水仔，你，你，你什么时候弯了？阿瓜可是有家室的人！”
“你个直男，滚！”
阿瓜去省城实习大家心里都清楚，学习部长，作为我们系的门面担当，这个时候不挺身而出发挥带头作用，以后系领导那边可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但是我这个连罗罗都算不上的货色，大伙挠破了头都想不到其中的缘由。只有我自己知道，千里之外的省城，有一个名叫田晶的女孩，虽然这时我和她内心的距离已破万里，然而一股情不自禁的冲动还是把我推向了她在的那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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