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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虔州之殇 第12节

    五一节一过,我们03届唯一的两个班组成的应化系在水木哥和另一个老师的带领下终于要向省城进发了。我们坐的是火车,别看我们系人少,再除去那些跑外面实习的,两个班加起来也就五十来人,但是塞进车箱里那就浩浩荡荡欢声一片了,五十来人愣是整出了一车箱人的感觉。刚坐定不久,坐我对角的XJ姐从包里掏出两副钓鱼来,向我使了个眼色,真没想我们的牌局都发扬光大到女娃那边了。那次牌局经历了我人生的高光,有一局我们打8,XJ姐的庄,牌都快抓完了都还没人翻牌,我嘿嘿一乐,八张8都在我手中。XJ姐急着喊,水仔你快翻啊!因为按规则如果当局没人翻牌的话则下局双方就要同时抢庄。我不是故意甩大牌,我是在仔细琢磨到底翻什么好,因为我手上的牌烂成屎,思来想去那就翻我最少的一门,XJ姐的主应该会多些,翻完之后把阿瓜他们笑得半死。高光过后秒黑脸,八张8庄没保住,还差点让人打了小光,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

    我们就这样一路打牌也不知道打了几圈直到打到了省城站,下了火车我们又在路口上了213路公交车一路坐到终点站,最终到了我们的目的地。迎接我们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姐,她把我们领进了一家宾馆,我看了下门口宾馆的名字,卧槽,居然是这家企业的宾馆!再瞄了瞄周围的建筑,尼玛连医院学校也是他家的,这简直跟我们铜城的电厂有的一拼,少说得是国字号!

    第二天,大姐又把我们带到了附近二楼的一个会议室,会议跟我们的教室差不多,一排排的都是单坐。大姐先介绍了自己,她是这家企业的HR,以后实习的时候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她,接着她又给我们的实习工作做了分配,我们实习的时间是两个月,这家企业总共有七个车间,她让我们把人员自行分配成七个小组,每个车间轮留实习一个星期,这多出来的一个星期也没闲着,先给我们上一个礼拜的理论课!

    不得不说我们这位HR非常牛逼,我们实习所有的事情被她安排的妥妥当当之外,她还愣是作为主将先给我们足足上了两天的历史课,从企业的发展史开始讲到企业的四大精神等等等等,搞得我比在学校听课都带劲。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家企业不但是国企,而且还是我们省化工生产的龙头企业、上市公司。HR当时还给了我们公司的股票代码,说是潜力股,让我们以后工作炒股的话可以考虑下她们家的。得亏那时候没钱也不玩股票,要不估计股灾前就已经跳楼了,先不说后来上市公司的壳让人给借走了,几年前连这里的厂房都给夷成了平地,龙头最后沦落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唏嘘…

    接受完一个礼拜的教育改造,终于要下车间了。分组的时候原本是我们自由组合,大家都想着自己班玩的好的分一组,写完名单交给水木哥一看这还得了,这明显是要搞小帮派的节奏,等他们两个老师回去了,车间里还不得嗨翻了天,最后两个老师连夜把小组重新分了一遍,两个班的娃互相搭配编组,每个组任命一个组长,负责每天点到还要记录操行。因为我们班的人比较少,一个组七八个人我们班顶多就两个人,拿到分组名单一看,我们组七个人,我们班我和阿瓜同一个组,同组的化工班三女男两,女娃接触得少一个不认识,男娃一个是上学期给他代考过计算机的鳌拜,另一个叫小勇,这两娃都是虔州市区人,就是连中午放学都赶回家吃饭那种,估计这两个娃都是刺儿头所以水木哥分给了老干部阿瓜好好调教。我对着阿瓜嘿嘿一笑,“这下有得你管了!”

    阿瓜摇头说,“错了,别看我名字写在最前面,我不是组长,名字前面点了个点的才是。”

    我大惊,“他们班还有比你学习部长更强的?”

    “他们班团支书,厉害得很!”

    听到团支书和厉害这两个词时,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班团支书不会还是那个当年被我玩她小辫子的高冷女娃吧,这回落到她手里了我不得彻底玩完!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宾馆楼下集合,我战战兢兢地跟在阿瓜后面去排队,等队伍排好后我侧身望了眼最前面带头的,顿时全身凉了半截,果然是她!最后,我两腿哆哆嗦嗦的跟着大队出发了。

    厂区离宾馆不远,大约两三百米左右,刚进厂区,早就在大楼前等候的七八个老哥把我们七个小组分别领去了不同的车间。说是去车间,其实就是呆在车间办公室,领我们去的老哥跟我们说,他是这个车间的工艺员,车间里没他带路不要乱跑,生产区域不安全,老实呆在办公室里学习就行。说完他从里面的房间搬出一叠工艺流程之类的资料交给我们,让我们自己学习。后面去的车间基本如出一辙,只不过喜欢走动的老哥会带我们去现场逛上几圈,爱唠嗑的老哥会给我们讲讲故事吹吹牛逼,有些车间的老哥有时一天都看不到人影。而我们所谓的实习也就是每天抄抄写写,工艺图和规章制度抄了大半本(现在都还留着),其实屁毛都没学到。这个时候我才理解冬瓜所说的实习区别,我们实习其实就是花钱买经验,等毕业写简历的时候可以吹吹牛逼说到某某龙头国企实习两个月,学习了某某车间的工艺,参与了某某车间的生产之类的。说实话,像工艺流程这些玩意估计也就这样的企业能随便抄,虽说这些玩意白给我们也没个球用,可好歹也算是重要文件,龙头企业最后弄成这样,除了时代的因素,这些小事其实也可见一斑。

    实习最初的时候,我们四个男娃在气场强大的女团支书面前声都不敢吭一下,别看阿瓜平时一副老干部的派头,这个时候也是跟弱鸡一样只顾埋头抄笔记,而本来就跟她有过过节的我更是虚得不行,生怕被她抓到小辫子找我的茬。不过后来证明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个连阿瓜都心悦诚服的女娃平时肯定忙得不得了,我那点屁事估计她早就忘了,所以直到实习结束的时候她也没提过那事。

    我们几个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过了好几天,团支书也查觉到了异样,于是开始主动和我们说话,有天下午我们工艺员老哥不知道去哪溜达了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这个时候团支书竟然给我们讲起了故事唠起了嗑。那天下午她讲了关于她自己的很多事情,她说她家是陕西的(离我们学校超远),她妈妈身体一直不好,有阴阳眼,能看见平凡人看不到的东西,她边讲故事的时候手还边比划着,大热天的下午我竟然感觉到背脊有点发凉!其实这女娃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特别亲切,平时也非常温柔很好相处,就是天生一张高冷的脸把那些最开始和她不熟的娃给唬的不行。

    跟团支书混熟后我也就开始原形毕露了,抄笔记抄累了就和她开开玩笑吹吹牛逼,早晨睡太死走到车间的时候都快八点半了(当时我们规定的实习时间是早上八点下午两点半)她也只是笑笑,看到这都没事后面我是越发的变本加厉,有的车间工艺员老哥从第一天扔下一坨资料给我们之后压根就不再搭理我们这些娃,我们就这么闷在屋里抄笔记简直比上课还要废劲,抄了几天实在抄得无聊,我就拉着化工班的两个娃去宾馆附近的网吧上网,一开始是拉着阿瓜去的,可这老干部誓死不从,妈的最开始憋的那股劲全使我这来了,我说“你不去也好,正好给我请假,就说我…呃…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阿瓜倒是一本正经的回我,“原话肯定给你带到,人家信不信我就管不了了。”“她爱信不信!”第二天到车间的时候,团支书就跟没事发生似的,我暗自高兴,得亏我们的组长不是老干部阿瓜,不然先不说别的娃享受什么待遇,至少我这根独苗肯定让他管得死死的。高兴之余我又和她吹了几句牛逼把她猛夸一顿,然后又继续翘了几天的班,嘿嘿!

    下班后我们开启了更爽的狂嗨模式,同样是实习人家赚钱我们花钱,这钱当然不能白花。我们住在宾馆的三楼,三楼类似于企业的招待所,四个娃一个房间,没有空调没有独立厕所但是有台彩电,而且外面还有个公共浴室,这对于当年我们这群学生党来说已经极为奢侈。每天晚上我们都要冲个热水澡先爽一顿,想想寒冬在学校澡房的冷水喷头下汗毛孔都给冲得竖起,再看看这大五月的天洗得全身直冒烟,这完全就是地狱和天堂的区别。冲完澡往床上一趟,再把电视一开,就两个字形容,爽啊!

    当时我们省台二套正在热播《仙剑1》和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一时让整个三楼的房友痴狂,而且都是两集连播非常过瘾,我们一般都是边打牌边看,有时候看到剧情高潮了,大伙先把牌往裤兜里一塞,看完再接着打,特别搞笑。周末的时候我们跟工艺员老哥一样双休,因为厂区离省城中心比较远,公交要一个多小时才到,所以我们去市区的次数很少,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啥好玩的,要去也是去找老同学什么的,所以周末我们的娱乐活动基本就是上网、追剧还有打牌。

    打牌原本只是我们男娃的专利,而且要属我们宿舍特别疯狂,主要是因为我们宿舍多了我这个人肉洗牌机。很多时候这些懒货打完牌一撒了事,总是等着我挨个给他们擦屁股,妈的谁让我小时候闲得没事四岁就拉着我爷爷玩吊主,结果牌技没学到倒是洗得一手好牌。后面来省城路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都发扬光大到女娃那里了,当然打牌也就在我们班女娃宿舍比较跑火,刚来实习那阵子,化工班那些女娃基本就没一个会的,后来看我们打得多了觉得比较好玩也想着打两圈。刚玩的时候我们和女娃都分别在自己房间各玩各的,可玩了几天女娃那边玩得实在太菜,别说烧主抄底了,连分都不知道捡,那还玩个球。所以到后面女娃都两两组队跑到我们男娃房间双打(我们也想去女娃房间打可她们死活不让,哈哈!)。打完两圈也觉得不行,实力悬殊太大,最后就成了男女混合双打。

    由于我是牌桌的常青树,又是强力人肉洗牌机,而且牌技也是杠杠的,所以来者不拒任意百搭。我们的组长团支书估计以前从没玩过这类的玩意,打牌的时候特别带劲每次打完都恋恋不舍,然后又和我们宿舍四个娃都是同组,所以隔三叉五地拉个女娃跑我们房间来打牌,结果我们各自的小伙伴是换了一波又一波,就我俩是一成不变的老面孔,最后我说干脆咱俩固定组队得了,人挡杀人,佛档杀佛,看我带你装B带你飞!团支书听完脸都笑开了花。

    后面天气越来越热,而且我们省城又是个大火炉,北方女娃哪里受得了这个,实在热得不行。当时还只是五月底,团支书就开始比其他女娃要穿得清凉的多了,其他女娃穿的基本还是长裤,她已经穿上了短裙,就是膝盖往上那种。穿短裙本来没有什么,要是坐着打牌,那就太那什么了。

    我们住的房间本来就不大,摆完四张床几乎就没什么位置了,所以打牌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床上,两个人坐床边,最后一个人搬椅子坐床下。因为我是东道主还是常青树,最主要的是我这人比较谦虚懂得礼让,所以每次都是我搬椅子坐。那天周末团支书穿着一条牛仔短裙又来打牌了,按惯例她还是坐床上我坐椅子,估摸着她打牌打上劲了没考虑那么多,等牌抓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眼睛都没地方放了,她居然还跟以前一样盘着腿坐!当时我也不知道还有打底裤这玩意,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穿没穿,因为我后面压根就没好意思往扔牌的地方瞧。抓完牌后我就坐得特别正把牌举得特高,然后两眼直直的盯着她的脸看。这一看倒把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总觉得脸上粘了什么东西,还时不时地摸两下脸,这把我气得!

    打了大概两三把,我已经尴尬的不行而且腰都挺酸了,团支书脸也都快红到了耳根,我心想得赶紧想个办法解决行是,再这么下去别说打一圏了再坚持三把都难。这个时候窗外微微吹进来一丝微风,我脑壳一转终于有了主意。我起身从床头拿了件我的外套过来,全部展开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扔在团支书的膝盖上,跟她说了句,“刮风了,别冷到了膝盖。”

    她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微微一笑,完后脸上突然就跟秋天的苹果一样,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