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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JK后絮 第3节

    06年的春节来得很早,1月底就已经过年了,当时车间里过年放四天假,大年三十到正岁初三,完美的避开了法定加班日。在学校的时候各种假日一堆不觉得它的珍贵,现在上班了各种班频繁的倒,这四天长假真特么比过年还要高兴。由于我们来JK还不到一个月,也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兜里都没什么钱,所以都没有回家的打算。大年三十在宿舍打了一天加半夜的牌,实在无聊之极,第二天一致决定去网吧上网。因为大伙身上剩下的银子都不多了,所以都是睡到上中午吃完饭才去,这样又可以省下半天的网费,放假的时候食堂也不开门,都窝在宿舍里啃火腿肠吃泡面,06年的春节,也算是我们几个有生以来过得最具特殊意义的春节。

    到了网吧,上了QQ,乐天居然在线!这娃自从有了马子,已经很少再见他上QQ,我就算有再多的槽想跟他吐,也没好意思跟他打电话,况且这长途费也不便宜。

    大过年的可能乐天在家里多吃了几斤肉,反应居然比我都快,还没等我打招呼,他的头像已经开始闪起来。

    乐水三千:新年好!

    水天同乐:同好同好

    乐水三千:怎么换了个这么有个性的网名?

    水天同乐:打字多麻烦开视频

    “KAO!你果然弄了个老班那样的大黑镜!”

    “嘿嘿,早买了,这样才显得成熟,你这网名怎么回事?”

    “想你了哇,看我们俩网名多配!当年我送你QQ号,你取这网名的时候我就明白,我们兄弟之间从不言谢!”

    “少来!大过年的别在这里给我搞煽情,当时我取这网名可没你想的那么多,就想到弱水三千的弱跟我的姓同音。”

    “鬼叫你有马子就忘了兄弟,现在看你怎么忘得了我!”

    “我哪里有马子,是她们要喜欢我。”

    “这么说追你的还不少?”

    “也不多,就两个。”

    “骚包,这还不够!”

    “可她们不是我喜欢的,我喜欢的是前年补习的那个!”乐天一语惊人。

    “看不出来啊,原来你早就发春了!”

    “去!年前我把她约到桥下表白了。”

    “怎么样?拿下了?”

    “没有,人家说得很直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不是吧,连你都看不上,真没眼光,她凯子哪里的?到时我去会会!”我做愤怒状。

    “她在学校找的,上海本地人!”

    “上海?她在上海上学?”

    “嗯!”乐天点点头。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总不是你当时一心要报上海大学的原因?”

    乐天接着点头,我倒是有点不太敢信了,这么一个成熟稳重的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儿女情长了。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高考完那晚你把瓶子扔到河里的时候心里有多痛苦!”

    我去,这娃拐弯抹角,居然又抹到我头上来了!

    “唉,虽然表白那些那事有些跌古(土话丢人),可讲出来之后心里舒服多了,很多事情就是要亲口说出来,断就断了,不留遗憾!”

    卧槽!乐天这时候四只眼居然都瞄着摄像头,大有鄙视之意。

    因为不想打扰乐天,暑假在网吧遇到田晶的事情后来也就没有跟他提过,其实我打心眼里也不愿再想这件事,我只想把她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然后慢慢忘去,虽然我知道她仍然是我心里最在乎的人。

    没想到一聊就跟乐天聊了两个多钟头,连CS都没打成,回去的时候小师弟问我讲的什么鸟语,声音还那么大,整个网吧的人都看着我!我说这些人懂个球,就晓得嫉妒,我多会一门外语都不行。

    虽然是大年初一,网吧隔壁的小超市依然开着门,而且所有东西都没涨价,真是个良心老板。买了一大袋泡面之后,这回顺手多拿了两袋花生米(当时的酒鬼花生真香),一瓶二锅头(瓶子和农夫山泉的一毛一样),然后一起屁颠屁颠的回了宿舍。

    晚上举起酒瓶的时候,又想起了乐天说的话,心里极度不爽,于是从桌上摸了个烂笔头找了张废纸唰唰写了起来,第二天一看,居然还有点猪模狗样,没想到我她娘的还是个乱酒出才子,于是又连续滥醉了几晚,一篇醉文终于诞生于我的。这篇醉文后来插进了我的回忆录当中,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再说一次我爱你》(文笔太差名字都是从电影里抄来的,关键连电影都没看过),这也是好几年后某个娃看完我整个回忆录后,说里面也就这点东西能入眼了,哈哈!

    假日过后已经是二月份了,我们到JK也有一个月了,按姚主任之前说的是每个岗位实习一个月,也就是说我们该换岗了。冬瓜换不换岗都无所谓,反正车间里随他转悠,我一想到要远离也木鱼组长就极度兴奋。按理来说下一个去的岗位该是二楼的反应岗,但是这个一幅倒霉模样的班长十分的贱,生怕我会偷学到了他这里的核心技术,竟然直接给老子跳岗了。因为顶层实在没趣,所以趁木鱼组长没注意的时候我也常去其它岗位看过,反应岗就相当于实验室里的滴定操作,实验室里用的是滴定管,车间里控制的是水管阀。滴定这玩意儿我早都玩烂了,这水管阀比控制滴定管简单多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凭经验控制反应前后期的量,比如不同颗粒大小的产品要在不同时间内将顶层投料釜的料滴完,倒霉模样的班长就把这点玩意当成了宝真是差点让他笑死。

    反应岗的组长老钱虽然也是本地人,但是跟木鱼组长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两个人种,反应岗的组长非常和蔼可亲,每次去他那儿玩都笑脸相迎的。最让我感动的是有一天白班旁边的一家化工厂突然爆炸,连我们厂这边的玻璃都给震碎了,紧接着那边浓烟直冒,车间里所有人都开始往外撤,当时车间里放着几个防毒面具,估计备着要下容器什么的急用的,旁边厂冒烟的时候倒霉班长顺手就把几个防毒面具给带出来了,自己一个后面几个给了反应岗的大叔,老钱接过面具后用一口极不标着的普通话冲着我大喊,“小鬼过来,这个给你!”…谢谢06年的寒冬里带给我无比温暖的钱叔……

    一楼的离心岗实在没什么好学的,全是凭力气吃饭,离心机就像是打倒的滚筒洗衣机,等里面的料甩干水了,再用小铲斗铲到桶里,最后用叉车把桶叉到烘干车间烘干。听大叔们说以前离心机里的叶片还飞出来过,这离心岗吃饭不仅靠力气,还得靠运气。倒霉班长估计看我也是个倒霉模样,最后离心岗也没让我呆,直接把我弄烘干车间去了。

    烘干车间的小组长虽然也成天板着一张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车间主任,而且里面灰尘也大,但是有一个极大的好处,暖和,大冬天的里面就跟开了中央空调似的,于是我又跟着几个大叔继续打混。烘干的小组长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不过他对车间里的组员脸色都一个鸟样,并不是对我开小灶,而且跟我们也不在同一个岗位,所以我在这边还是比较自由的,没事的时候我还能玩玩手机打打电话。

    有一天我打电话给阿达,电话接通的时候我还以为打错了,是一个老头接的,老头让我等下阿达马上就来,结果等了快十分钟电话那边都没人接,差点把我给气炸了,妈的长途费比套餐都贵。结果第二天阿达才给我回电话,原来他跟我们学校差不多,这个时候也被弄出去实习了,他被他们学校推荐到京城一个卖灯泡的公司去实习。去了才知道所谓的公司其实就是一家私人开的卖灯泡的店,开店的老板是一个六七十的老头,邪恶的程度简直跟旧社会的周扒皮有的一拼,不但把阿达的身份证给收去了,连电话上班的时候还得上交。之前他老娘打电话给她直接被老头给摁了,昨天还算心情好的。

    听完之后我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妈的此仇不报非君子,为老不尊的家伙你就别怪我不尊老爱幼了。我跟阿达要了他们店里座机的号码,说万一有急事比较容易找到他,阿达这憨憨居然信了。过了几天换晚班,到了后半夜我对着座机一顿拨,为了不让老头接通浪费老子话费,每响五声歇七八分钟,拨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本来我想拨足三天晚班的,结果第二天阿瓜就打电话了,问电话是不是我打的(这次倒上异常的机灵),我说是我怎么了。阿达说老头儿子是某某局的领导,女儿是某区派出所的,老头一早就气得要报警了。我说怕个毛,让他报,叫他女儿来,反正我的是黑卡(没登记),阿达猛的来一句,别,你要是被抓了那我往哪跑,我特么差点当场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