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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西风烈(一)

    环山阁四楼。

    偌大的主卧中,红烛灯火,香罗幔帐。

    床边的衣架上,除了龙二十的氅衣之外,还挂着一席女子劲衫,其中,那诱人的红肚兜,最是惹眼。

    幔帐中,女子娇躯半压,依着龙二十的半边身子。那青丝漫床披散,露出半抹香肩美背。

    棉被不厚,一抹饱满浑圆,勾勒出两条迷人的曲线。

    女子藕臂微抬,环在龙二十的脖子上。纵使刚赴云雨,那水眸痴迷,却是依旧散发着浓浓的情欲。她螓首微蹭男子胸膛,瑶鼻轻嗅,贪婪的闻着男子的味道。

    龙二十伸手一扣那精巧可人的小下巴,将她那少女般的俏脸微微抬起,打趣道:“都两次了,这还贪呢?”

    只见,那原本清冷的俏脸,此间却是充斥着满满的情意。这位冷若冰霜,气质清丽的大美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山门外迎他二人进门的内宗近侍,白淑梅.............

    美人原本清冷,此间听闻那人调笑,不禁颦眉,幽而嗔怨:“主子都多久没碰人家了,奴婢能不馋么?”

    龙二十微微一笑,面露些许歉意,搂着她的手臂,也稍稍的更紧了一些。

    不料白淑梅小嘴一嘟,柔荑轻拍他的胸口,怨道:“主子方才还不专心,莫不是奴婢人老色衰,不称主子心意了.............”

    龙二十闻言笑道:“你这丫头,何时也会激我了?少跟你姐姐们学那些花花道儿。”说是这么说的,那手却是诚实,话语间,尽示温柔。

    白淑梅顿感舒爽,不禁浅露笑意,闭起水眸,安享情郎赋予的温存。

    “只是白天看人家喝酒喝的过瘾,这便有些馋了。”龙二十看向天花板,微微感慨。

    “奴婢明日便去备些酒水。”白淑梅闭眸说道。

    龙二十笑而摇头:“呵,这倒不必。”随即话锋一转:“诶?宝贝觉着,那孩子如何?”

    白淑梅见龙二十话语正肃,不禁认真思索道:“那孩子倒是勤勉。看着吊儿郎当,不曾想却是如此用功。三月遍破六重关,未来可期呢。”

    上乘天支不比普通功法,不光对习者根骨资质悟性要求极高,修炼难度也是天差地别。

    短短三个月左右,就能进入幻气,可见江月天资卓越,加之他苦心修炼,日以继夜,从无间断。足以证明他毅力之坚。

    心性,毅力都有,加之勤勉,那必然是能成事的。

    “嗯,我也这么想。”龙二十淡淡说道。

    “只是,那孩子内含魔障,亦正亦邪。若受变故,恐怕是要遁入魔道的。以他的个性,一旦钻了那牛角尖儿,恐怕就再难复归。主子当上心才好。”白淑梅一改口风,话语间些许忧虑展露。

    龙二十点了点头:“嗯,师兄也这么说过。然,不出意外的话,他总归是要成颦儿夫婿的...............”

    白淑梅闻言噗嗤一笑,娇媚道:“如此,就交给那丫头管教好了。主子为那孩子费了不少心思,也算尽了义务。”

    话语间,她娇躯扭动,撒娇道:“好了好了,夜已深沉,主子就无需再想那些了嘛。来嘛,来嘛..............”

    见她话音内含媚意三两,举止娇柔,跃跃欲试。龙二十不禁摇头苦笑,心知这是逃不过了。这便身子一个较劲,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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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晚春,那雪山顶上,依旧是冰冷一片。寒风催酒劲固然不假,可那御寒的酒意早就过去。武者蕴含内息,原本足以御寒,却也抵不过时光漫长。

    江月跟袁守正上午就喝了个酩酊大醉,一觉睡到晚上。那醉意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此间被冷风一吹,浑身一激灵,这便哆嗦着睁开了眼睛。

    二人睁眼,四目相对。

    看着彼此的脸,两个小伙子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赶紧分开。

    原是他们醒来,发现彼此紧密相拥,肢体交缠,宛若同眠夫妻。

    “啊!!!!!!你神经病啊!”袁守正率先打破了宁静,连滚带爬的挪开些许距离,却是指着江月,满脸惊骇的叫嚷道。

    江月一脸惊恐,双手不自觉的抱着自己,就像是个被人窃香的少女,惊呼道:“你神经病啊!!!!哇拷,你这是对我做了什么??”

    袁守正闻言心气上涌,一甩手臂,嚷道:“我还要问你呢!!”

    话音未落,这小子便踉跄着身子,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走了。

    江月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不满的抓起一团雪花,朝着袁守正的方向丢去,一边还咕哝道:“便宜你了,颦儿跟清儿都没这么抱过我呢!”

    却是不禁哑然一笑,摇了摇头。

    看着那雪花四散,江月忽然心头一凌,似是想到了什么。这便盘腿而坐,借着灵感,运功调息.............................

    转眼又是天明。晨光曦曦,长空如洗。

    一夜的尝试。江月综合了昨日酒间畅谈所获,加之新得的灵感,进度突飞猛进。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漫不经心的刹那,往往就能叫自己豁然开朗。

    他缓缓睁眼,墨绿色的内息陡然四散氤氲。而正当他要试一试那刚刚所悟之时,却见远处那俏丽的软萌丫头,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楼檀檀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满脸焦急:“公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山门外,一众青天宗守山弟子排班肃列。他们目不转睛,注视着那山门前站着的娇媚女子。

    这女子一身粉白色的劲衫,一看就知道是个习武之人。她容貌略显妖艳,眉宇间饱含媚意,身段丰润诱人。

    这种姿色的女子,可谓万里挑一。然而,此间,这美人娇娘,正颦眉微怒,那足以惑人心智的媚眼美眸,更是无比凌厉。

    她站在山门前,仗剑而立,怒道:“快叫江月出来!”

    青天宗,武林圣地。什么时候,什么人敢在这里放肆?袁守正自视甚高,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师门。

    若是平日,但凡他大罗金仙,敢在自己师门前叫嚣,按着他的性子,早就厉声呵斥了。

    而已然知道因果的他,却也只能骚着脸,无奈沉默。

    原是这女子想要闯山。找的,便是她口中所言的江月。青天宗师门从来不对外人开放。即便是访客,若无请帖,也得提前奉上拜帖。

    这是规矩,最基本的江湖规矩。

    也正是因为这个,尽管一众青天宗门人都知道是江月理亏,却也不得不将这美丽的娇娘儿拦在门外。

    “哼!堂堂青天宗,莫不是要包庇那负心之人!”女子皱眉嚷道。

    虽是清早,周围却也已有不少行人来往。路人纷纷侧目,似乎都是察觉到了那八卦的味道。但凡是一些闲来无事的,这便都过来看起了热闹。

    “姑娘,姑娘。在下已经派人去找江月了。还望姑娘耐心等候........”袁守正额头见汗。

    这种事,江湖之中时有发生。虽然寻常,却也终归不怎么光彩。青天宗超级门派,这门口被人堵着讨公道,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

    他竭力安抚,然则,这姑娘却像是被怒火充斥了头脑。依旧不管不顾。

    眼看百姓围观,越聚越多,这便朗声道:“各位!小女子原本游历江湖。只恨年少无知,三言两语间,受人哄骗。本以为得遇良人,以托终生。不料那江月负心汉,是个十足的登徒子。得了我这身子,却又将我抛弃。只怨自己识人不清,加之出于自愿。江湖儿女,多凭洒脱,本想一笑了之,只当买个教训。却不想,竟是身怀有孕。几经寻他,那负心人皆是避而不见。他四处躲避,不愿担责。小女子四下寻访,终是寻得此人下落。原是被青天宗藏于山门之中。我欲进山寻他,讨个公道。这帮青天宗弟子,却是死拦着不让。天可怜见,我一个孤苦女子,还望父老乡亲,为我主持公道!”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话语间涕泪纵横,已然泣不成声。

    她被骗也怪自己懵懂无知,原本都退一步,大度的不想追究了。怎奈发现自己怀上了江月的孩子,只能找江月负责。

    如此娇娘佳人,本就惹人心生好感。加之她真情实感,如泣如诉的把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

    人都是有正义心的。听她这么说,那人群之中的男子皆是义愤填膺,如此佳人,竟然也能辜负,那个叫江月的真是不懂珍惜。

    女子则感同身受,不少人浅而泪下。

    这下可好,一时间,群情激奋,无疑是要青天宗将人交出来。

    袁守正这叫一个头痛啊。这算哪门子事?不禁心急如焚,暗骂那江月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东窗事发,逃之夭夭了?

    这便跟身边师弟吩咐几句。那人领命,转身疾驰而去。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在下已然派人去寻江月,不时便到!”袁守正不断的安抚着百姓。

    然则,他又哪里知道,人群中早有几个暗桩隐伏。他们不断的挑动人群,对青天宗口诛笔伐。

    这有人存心带节奏,百姓无知,受其感染,那哪能就这么算了。

    那姑娘站在两伙人的中间,曼妙的娇躯微显凄然,不住的掩面而泣。

    眼看着形势越来越激进,山道上,终于看见了那当事人的身影。

    只见,江月在楼檀檀以及先前前去寻他的弟子陪同下,快步小跑而来。

    “你干的好事!”袁守正心绪杂乱,没好气的瞪了江月一眼。

    江月微微一笑,摇头道:“就跟你说,我没做过这事,你信不信吧?”

    他一句话说完,径直而去。独留袁守正在那愕然。

    “没做过?这么说,是那姑娘栽赃陷害?可是,事关自己的贞洁清誉,这种事,还能有假?”袁守正思绪着,不禁复而看向那个掩面哭泣的女子。

    这种事,江湖之中时有发生。这世道封建,世俗。普通百姓就跟江月前世的古代一样,有着很多的规矩。这个世界虽然女子地位略高,然则毕竟性别特质摆在那里。

    怎么说呢?女子若是受了欺负,或被骗取贞操,本质上,属于物理伤害。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顿,生理上遭受了一次伤害。

    然而,人不同于动物的地方,就是人有情感,思想。

    受人强暴,或者被人抛弃,更为折磨人的,恐怕还是精神伤害了,也就是所谓的痛苦。这些是世俗观念带来的。如果说人跟狗一样,没有所谓的礼义廉耻。那被人欺负也就欺负了,哪里会在意?

    再加上女子能怀孕,而男子不会。这无疑让女子加大了行房成本。毕竟,男子是不会有怀孕风险的。

    成本上的不同,直接就导致了本质上的不同。

    两者代价天差地别,生理特性,加上世俗观念。这让女子天然的就在这方面成为劣势一方,妥妥的弱势群体。

    出于平衡,一旦发生这种事情,世人在主观情感上,都会偏颇女性,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男欢女爱本属两性康乐。江湖儿女不似百姓,尤其是邪派武林,他们纵情至性,大家你情我愿,一夜春情的事情,虽然于礼不合,却也不算大逆不道。江湖武者,情侣之间未婚同房的比比皆是。

    更有天朝武律保驾护航,上面写的很清楚。

    凡武籍男子,始乱终弃者,女方可上报洪武寺。通过审核之后,女子可将负心人诛杀。

    看见没有,乱睡女人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其实,武律是偏颇女子了。毕竟,男女之事,很难一句话说清楚。男子也可能遇人不淑,好说好散缓则罢了,若是那女子生性浪荡,或是个性不合,加之死缠烂打,不愿和平分手,那么,这个男子也就只能认命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谁叫你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物事呢?谁叫你在识人未清的情况下,就把人家睡了呢?

    在通俗认知中,女子登门讨说法,这是天经地义的。而且十有八九不会有假,毕竟事关自己清誉,哪个女子,又会拿自己的贞洁名声开玩笑。

    然而,袁守正却是犹豫了。在他看来,江月虽然看似轻浮浪荡,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但是,既然江月否认了,他就愿意相信江月。

    只见,江月几步近前,对围观人群的谩骂充耳不闻。只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番。

    却是抱起了膀子,笑道:“嚯,这身段真让我睡,我还真就是赚了的。”

    见他话里有话,众人不禁心生些许疑惑。然则主观意念在前,也只是将他的话语,当做是那搪塞推诿之言,又哪里会信。

    “听说你怀上了我的种?”江月歪着脑袋,一脸笑意。

    那女子幽怨的仰起俏脸,怒目而视,凄然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丢下我不管也就罢了,如今这腹中孩儿,乃是你的骨肉。如此,你还要弃我于不顾么?”

    她神情幽怨,情真意切。言语之中,不乏挽回之意。就真像是因为受孕走投无路,只能赖上江月的可怜人一样。

    江月一笑,直言道:“嗬,你戏不错,不去横店可惜了。不过,说正经的,我江月好像也没得罪什么人。姑娘如此陷害,敢问是受何人指使?”

    那女子闻言,脸色立马一变,随即悲痛欲绝,泣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推诿。你矢口否认,这是铁了心的不愿负责?我真是瞎了眼...................”

    她话音几经颤抖,仿佛气到绝望。

    受她感染,百姓皆是感同身受,加之暗桩挑动,一时间,群情激奋,无不对江月口诛笔伐。

    江月摆了摆手,朗声道:“莫急莫急,今日这事,事关江某名声。江某虽一届无名小卒,却也不甘受人如此诬陷。这事不弄个水落石出,江月决不罢休!”

    他话语坚定,神态从容。不禁让众人心生疑惑。

    他说的很清楚,这件事必须要弄明白。不弄明白,他倒还不肯善罢甘休了。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再看江月,他复而近前几步。那女子比他矮上一头,约莫在他肩膀偏下的位置。心知来者陷害,他也没有气急败坏,躬下身子,冲着她的俏脸,微笑着说道:“今天你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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