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答案
“最后再问一遍，是你拿的么？如果不是，老师就要报警了，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好找”出于唠叨的职业本能，也像是要再上层保险似的，陈洁又问了一遍，语气却轻松了不少。没等孙成答，陈洁就拿出手机拨号，心上终于轻松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找手机。
按键按下，手机屏幕亮起来。
“嘀”的一声，接通的瞬间，陈洁迅速挂断了电话。
因为，她注意到，在灯光被遮挡的暗影里，男孩轻轻点了下头。
只是轻轻的一点头，陈洁心却如被陨石撞击，轰然的，沉重的砸出一个坑来。
像是不可置信的陈洁又问“真是你拿的？”
男孩没说话又点了点头。
良久，陈洁叹了口气。
继而又转变态度沉着脸问“手机呢？给我！”。
男孩不说话，愣愣的盯着地面。
“我说把手机给我，你听到没有”陈洁拔高了声音。
男孩抬起头，眼神飘忽闪烁“手机，手机没在我这”
“在哪？”陈洁厉声问。
“在十字路口那边”男孩嗫嚅着说。
“十字路口？”陈洁疑惑，难不成，这孩子和王彦有过节，把手机给扔了？
这要真是扔了，可怎么找，黑灯瞎火找不到不说，来往行人捡去也说不准。无论如何找找看吧。
“带我去”陈洁命令道。
约莫五分钟，男孩在十字路口的一家手机维修店前停下，店门已经落锁。
看到店门上贴着的，“维修，回收旧手机”的几个大红字。陈洁明白了，他是把手机给卖了。
陈洁把目光投向男孩。
男孩抬起眼皮看了她一下说“今天中午我拿到手机，路过这里就给老板了。”
“多少钱？”
“600”这么贵的一个手机，就卖了600块钱，陈洁吸了口气。
“钱呢？”
“花了！”
“还剩多少？”
男孩摸摸索索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有10块的，5块的。
“600块，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剩下这么点了？花哪去了？”
男孩低着头不说话，陈洁又问了几遍，才嗫嚅着说卖了些零食，又去了趟游戏厅。陈洁听后太阳穴突突的。
看着眼前这孩子，他体育课借喝水之名拿走手机，出来时镇定自若，放学后立刻销赃，面对老师审问面不改色。这心理素质，这缜密计划。
她的学生学什么不好，学做贼。陈洁越想越气，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啪”的一声脆响，抬手给了男孩一记耳光。
“小小年纪，做这种事，将来想去蹲大狱么？你也就是我的学生，你要是我的孩子，我的弟妹，我非得给你腿打折。这一耳光是替你父母打的，你给我好好长长记性，这事不能干！就是再苦再难也不能去拿别人的东西！孙成你记住没！”陈洁始终没有说出那个“偷”字。她下不去口，她不能因为一个13岁的男孩做了这样的错事就羞辱他，但作为老师，她必须教训他。她要让他知道怕，知道有些事是万万不可为的，一次都不可以。
男孩用力的点点头，眼神始终盯着地面。
陈洁寻着了店面玻璃门上的号码，拨通了店主的电话。
电话通了，里面传出男人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今天有个小男孩，在你这卖了个二手的苹果手机，你还记得么？”陈洁直截了当的问。
“苹果手机？小男孩？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怎么了？”对方反应了片刻答。
“你来，我们要把这手机收回来”陈洁说
“收回来？卖了东西你想收就收啊，你是谁啊？”好不容易捡的漏，店主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言语间又了几分恼意。
“我是他老师，是他班主任”陈洁也有些恼火。
“班主任？咱可得先说好，这个手机可是他卖给我的，退可以，那600块钱你得给我。”电话那头的声音说。
陈洁想也没想一口气答应下来。
在等店主来的时间里，陈洁掏了掏兜，一时间身上也没那么多现金，2013年扫码支付并没有大规模普及。陈洁带着男孩来到街角银行，狭小的银行自助取款亭里，男孩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看他这个样子，陈洁更觉无名火起，大声道“把头抬起来，睁大了眼看着”说完就当着他的面输入了银行卡密码。
“记住了，以后没钱拿我的卡来银行取。别再为了几百块钱，丢了尊严和今后做人的信誉。”男孩紧咬着下唇，大颗大颗的泪水，“啪嗒”“啪嗒”的砸在地面上。
出钞口里突出六张粉红色纸币，陈洁把它塞到男孩手里说“掉了的东西，自己把它捡回来”。
没一会店主就过来给开了店门，收钱，还手机，嘴里还碎碎念着“哎呀，真是的，这孩子，说是父母让拿过来卖的，真是…”陈洁没空理会他，待到把孩子送回家，才放心离去。
第二天办公室里，青青和陈洁聊起这个事，师傅王丽琴听到后说“小陈啊，你初心是好的，但是我还是得说你两句。第一，你一个姑娘家，不应该在晚上，无人陪同的情况下，独自去学生家家访。这是对自身安全的不负责任。即使有家长信息，你也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这样做很危险。第二，这个事，你应该让学生家长知道，你是他的老师，是他的班主任，但你代替不了他的父母。你可以不对班级同学说，但是家长，才是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你应该让他们知道。…”
正说着，开门声响起。一个中年妇人探头进来，一头抹了发蜡的卷发，像钢丝球一样团团的垂在肩上。后面跟着的还有一个穿了花衬衫的矮胖男人，露出的半截手臂纹着看不清全貌的花纹图案。
中年妇人看见陈洁，脸上立刻堆了笑“小陈老师，昨天孩子都跟我说了，哎呀，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男人，矮胖男人从手包里掏出600块钱，拍到陈洁的桌子上。
看样子，孩子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母亲了。女人说“陈老师，这孩子，昨晚我揍了她一顿。”陈洁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小孩子么，哪有一点错不犯就长大的。初中的孩子了，别动不动就打。有话好好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得给他讲理了。”
矮个男子却突然插话进来“哼，我跟你说，你个小姑娘，也就是刚上班，一看就没有经验。就这事儿，就不应该给那店主钱。一个孩子，去卖那么贵的手机，他就不知道问问，就这么收了？要是报警的话，他也脱不了干系，就不该给他这600块钱。”他这一番话出口，陈洁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按键按下，手机屏幕亮起来。
“嘀”的一声，接通的瞬间，陈洁迅速挂断了电话。
因为，她注意到，在灯光被遮挡的暗影里，男孩轻轻点了下头。
只是轻轻的一点头，陈洁心却如被陨石撞击，轰然的，沉重的砸出一个坑来。
像是不可置信的陈洁又问“真是你拿的？”
男孩没说话又点了点头。
良久，陈洁叹了口气。
继而又转变态度沉着脸问“手机呢？给我！”。
男孩不说话，愣愣的盯着地面。
“我说把手机给我，你听到没有”陈洁拔高了声音。
男孩抬起头，眼神飘忽闪烁“手机，手机没在我这”
“在哪？”陈洁厉声问。
“在十字路口那边”男孩嗫嚅着说。
“十字路口？”陈洁疑惑，难不成，这孩子和王彦有过节，把手机给扔了？
这要真是扔了，可怎么找，黑灯瞎火找不到不说，来往行人捡去也说不准。无论如何找找看吧。
“带我去”陈洁命令道。
约莫五分钟，男孩在十字路口的一家手机维修店前停下，店门已经落锁。
看到店门上贴着的，“维修，回收旧手机”的几个大红字。陈洁明白了，他是把手机给卖了。
陈洁把目光投向男孩。
男孩抬起眼皮看了她一下说“今天中午我拿到手机，路过这里就给老板了。”
“多少钱？”
“600”这么贵的一个手机，就卖了600块钱，陈洁吸了口气。
“钱呢？”
“花了！”
“还剩多少？”
男孩摸摸索索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有10块的，5块的。
“600块，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剩下这么点了？花哪去了？”
男孩低着头不说话，陈洁又问了几遍，才嗫嚅着说卖了些零食，又去了趟游戏厅。陈洁听后太阳穴突突的。
看着眼前这孩子，他体育课借喝水之名拿走手机，出来时镇定自若，放学后立刻销赃，面对老师审问面不改色。这心理素质，这缜密计划。
她的学生学什么不好，学做贼。陈洁越想越气，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啪”的一声脆响，抬手给了男孩一记耳光。
“小小年纪，做这种事，将来想去蹲大狱么？你也就是我的学生，你要是我的孩子，我的弟妹，我非得给你腿打折。这一耳光是替你父母打的，你给我好好长长记性，这事不能干！就是再苦再难也不能去拿别人的东西！孙成你记住没！”陈洁始终没有说出那个“偷”字。她下不去口，她不能因为一个13岁的男孩做了这样的错事就羞辱他，但作为老师，她必须教训他。她要让他知道怕，知道有些事是万万不可为的，一次都不可以。
男孩用力的点点头，眼神始终盯着地面。
陈洁寻着了店面玻璃门上的号码，拨通了店主的电话。
电话通了，里面传出男人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今天有个小男孩，在你这卖了个二手的苹果手机，你还记得么？”陈洁直截了当的问。
“苹果手机？小男孩？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怎么了？”对方反应了片刻答。
“你来，我们要把这手机收回来”陈洁说
“收回来？卖了东西你想收就收啊，你是谁啊？”好不容易捡的漏，店主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言语间又了几分恼意。
“我是他老师，是他班主任”陈洁也有些恼火。
“班主任？咱可得先说好，这个手机可是他卖给我的，退可以，那600块钱你得给我。”电话那头的声音说。
陈洁想也没想一口气答应下来。
在等店主来的时间里，陈洁掏了掏兜，一时间身上也没那么多现金，2013年扫码支付并没有大规模普及。陈洁带着男孩来到街角银行，狭小的银行自助取款亭里，男孩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看他这个样子，陈洁更觉无名火起，大声道“把头抬起来，睁大了眼看着”说完就当着他的面输入了银行卡密码。
“记住了，以后没钱拿我的卡来银行取。别再为了几百块钱，丢了尊严和今后做人的信誉。”男孩紧咬着下唇，大颗大颗的泪水，“啪嗒”“啪嗒”的砸在地面上。
出钞口里突出六张粉红色纸币，陈洁把它塞到男孩手里说“掉了的东西，自己把它捡回来”。
没一会店主就过来给开了店门，收钱，还手机，嘴里还碎碎念着“哎呀，真是的，这孩子，说是父母让拿过来卖的，真是…”陈洁没空理会他，待到把孩子送回家，才放心离去。
第二天办公室里，青青和陈洁聊起这个事，师傅王丽琴听到后说“小陈啊，你初心是好的，但是我还是得说你两句。第一，你一个姑娘家，不应该在晚上，无人陪同的情况下，独自去学生家家访。这是对自身安全的不负责任。即使有家长信息，你也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这样做很危险。第二，这个事，你应该让学生家长知道，你是他的老师，是他的班主任，但你代替不了他的父母。你可以不对班级同学说，但是家长，才是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你应该让他们知道。…”
正说着，开门声响起。一个中年妇人探头进来，一头抹了发蜡的卷发，像钢丝球一样团团的垂在肩上。后面跟着的还有一个穿了花衬衫的矮胖男人，露出的半截手臂纹着看不清全貌的花纹图案。
中年妇人看见陈洁，脸上立刻堆了笑“小陈老师，昨天孩子都跟我说了，哎呀，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男人，矮胖男人从手包里掏出600块钱，拍到陈洁的桌子上。
看样子，孩子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母亲了。女人说“陈老师，这孩子，昨晚我揍了她一顿。”陈洁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小孩子么，哪有一点错不犯就长大的。初中的孩子了，别动不动就打。有话好好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得给他讲理了。”
矮个男子却突然插话进来“哼，我跟你说，你个小姑娘，也就是刚上班，一看就没有经验。就这事儿，就不应该给那店主钱。一个孩子，去卖那么贵的手机，他就不知道问问，就这么收了？要是报警的话，他也脱不了干系，就不该给他这600块钱。”他这一番话出口，陈洁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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