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期而遇

    到了举办婚礼的酒店，文妮看到叶青满脸幸福的小女人样，脸上也露出了会心一笑，真替她开心。“老叶，今天真漂亮。新婚快乐呀！真心祝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说着文妮轻轻抱了一下叶青，然后在她脖子上戴上一条的小鹿奔腾样式的纯金吊坠项链，寓意一鹿有你。“谢谢妮妮！你能来，真的太高兴了。早知道叫你来当伴娘，指不定也能梦想成真”，叶青高兴得眼波荡漾。文妮看着她还是老样子，浅浅抿嘴一笑。不见面的疏离感，见面的亲切感，又仿佛未曾离开过。“结婚真的又忙又无趣呢，我现在没空招待你哈。自给自足，宴席快开始了，你先去找位置坐吧，咱们等会儿聊”。说完化妆师继续为她精致的亮相做最后的添妆点缀。文妮笑着离开了！

    文妮找到大学同学那桌，大家互相寒暄。忆往昔同学，谈现工作生活，好不热闹。唯一默契十足的是竟无一人再提严汐。成年人虽然少了天真，但好在懂世故。当天来的人其实也不算多，毕竟毕业3年，一方面多数同学选择回到老家或者去北上广奋斗，距离远了，另一方面，联系见面少了，感情变淡了，今后可能更不常联系，也不愿再麻烦请假赴约。很能体会，以前老师们碎碎叨叨：“你们一定要珍惜校园友谊，进了社会再难有如此单纯的感情了。”毕业了感觉从校园这座象牙塔走出去，就仿佛毫无过度直接就步入了成人的现实世界。一起随着生活的涡轮滚动翻涌，成功的沾染成年人的利益至上，冷漠自私的底色，毫不自知和违和。不知道是人天性自我，还是后天适应性强。无可厚非，随它吧！没多久婚礼进行曲热热闹闹的响起来了。女主角总是自带光环，万众瞩目。只见叶青一身拖地白纱长裙，精致的妆容，一点也不逊色明星。她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向舞台中央的新郎走去。叶叔叔把叶青的手交到新郎手中时，文妮不自觉红了眼睛。婚礼并没太多不同，但想到从此伊人变人妇，人生来到另一个转折点，心里难免落寞。只听着主持人说，请新郎新娘为对方戴上婚戒，在朦胧泪眼中，隐隐约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文妮瞳孔放大，是他吗？台上的伴郎竟然真的是他。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隔着整个舞台，这么多年依然可以一眼看到你。

    是谁说的：所有的不期而遇，其实都是如期而至。这个城市真的很大，大到那时候她义无反顾回到他在的城市，却依然无法相遇。曾经一万次想过主动去找到他，大胆告诉他。但文妮始终没能说服自己踏出那一小步。其实也不是，她曾经破天荒鼓起过勇气。大一那年文妮拿到两张五月天演唱会的门票，她记得高中时莫晗就很喜欢五月天。爱屋及乌，她未及细想就发短信邀请他一起去看。无巧不成书，她正忐忑不安等待他回信时，手机被偷了！等不到回信，和看不到回信虽然意味不同，但结果却相同。文妮想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既可以忽略被拒绝或被发现的尴尬，又可以继续抱有幻想。多年寻时不遇，千里迢迢相遇他乡。缘深缘浅，道不清说不明，真是玄学。

    身边的同学已经开始起哄了，新郎新娘亲一个。此刻文妮却怎么也听不见似的，她焦灼得来回搓着双手，内心世界已经兵荒马乱了。文妮曾幻想过梦过无数次与莫晗再次相遇的场景，也许是街角的咖啡店，也许是市中心广场，甚至可能是回到最初相遇的校园。再见时浅笑着问好，不问从前，轻吟一句，只是一句：好久不见。再没有其他的奢望和意念了。他看到我了吗？也许他早就忘了我，或许他认不出现在的我，或者干脆强装镇定当作没发现。如果千里难寻的机会真的就这么擦肩而过了，文妮也不甘心啊。再见的喜悦纠结，再不见的痛苦不甘。此刻，饶是坚定自持的文妮，也已经乱了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