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好 再见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边文妮还在天人交战，那边叶青大喊着：“文妮快上来。”身边男同学跟着起哄。回过神来，原来是扔手捧花的环节。未婚女同学都上去了，已经被点名了，文妮只好硬着头皮上去。现在也不用纠结看不看得见的问题了，在场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当然也包括了莫晗。文妮突然有些酸鼻子，叶青任何时候都想把好的东西，好的运气留给她。时隔经年，那些埋藏在血液里的关爱依然无法掩藏。总有一种错觉，它会随着时间的迁移慢慢淡褪，却不想时间只是将它暂时封印，避免蒙尘。潜伏着等待着某个机缘下，它又被解封，那一份悸动依然如此鲜活。如同叶青对文妮的友谊，如同文妮对莫晗的暗恋。文妮心里一团乱，她已然不是16或是17岁的少女，那时候她一头短发，意气风发，青春肆意，未经历生活的打磨，算得纯真直率。如今断无法如此洒脱自然，愁坏了。心事重重的文妮慢慢走近作为伴郎的莫晗想着如何尴尬而不失礼问候，却不料一脚被红毯绊倒，一个趔趄，摔向舞台一侧。文妮心如死灰，人丢大了。她第一反应不是保护自己减少撞击，而是用手掩住眼睛不想看到众人反应，掩耳盗铃同出一辙。10秒过去了竟然没有疼痛，她打开指缝，一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就在触手可及的面前，双颊一瞬间烧红了，是少女的羞涩，是恋恋喜悦，夹杂尴尬。“嗨，莫晗，好久不见”喉咙里溢出这几个深思多年的字眼，脸上咧出一个不自然的尬笑。“你每次出场都要这么隆重吗？很重，快起来了”莫晗忍住笑，作出很吃力的样子调侃道。文妮作势起身，挠了挠头，小声嘟囔一句：“哪里有重”，然后急匆匆去接捧花了。莫晗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慢点，真这么恨嫁”，文妮回头吐了吐舌头。两人这就算打了招呼，真实比想象的更戏剧，但招呼没有幻想的那么生硬。文妮突然脑回路清晰了，每次都这么隆重，还有哪次？(⊙o⊙)？文妮下意识咬嘴唇“小气，真是记仇”，为什么糗事总是让人印象深刻？中二的文妮在整个初、高中生涯没少留下笑传秘史。请谅解青春期的少女总是元气满满，精力顶配，好奇兼好胜心也是时刻满格。那会儿文妮的性格还偏男孩子，对男女生不同敏智未开，常自诩为一代女侠，仗义执言，为了女权走南闯北惹下不少笑话。还记得初中校园内有一个小型操场，操场唯一的活动设备就是单双杠。每次下课男生呼溜都围在那里玩，女生只能干羡慕看着。应该是初一年某个课间10分钟，不知哪个女生说了一句：“为什么女生不能去那边玩，我们不服”。男生能玩，女生不能吗？越咀嚼越嗅出一丝江湖不平之气来，是时候到文女侠出场，代表月亮消灭不公平啦！文妮单枪匹马冲到双杠区，一个翻身，跃上双杠，各种花式玩法行云流水，那叫一个飒。男生纷纷退避三舍，心下感叹哪里来的奇葩，但却惹来众女生一波艳羡叫好。按着剧情发展这应该是一波实实在在的逆风翻盘，怎奈现实堪比狗血。就在文妮从双杠上跃下时，也是一个趔趄，没站稳，向前倒下，说时迟那时快，她本能得一把抓住就近物体。缘分在此埋下伏笔，两个独立的名姓在一小段时光中分享了同一句话。面朝黄土，背朝天重重挨了一下也就罢了，周围得惊呼声，口哨声，欢笑声接踵而来，至于这么幸灾乐祸，什么情况？只感觉有一股愤怒得力量在拉扯着自己。文妮抬头一看，吓得手立马松开了。原来她倒下时顺势拉下了就近那个男孩的运动裤。两个当事人均是匆匆逃离现场。出师未捷名先扬，虽然都还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知道对方的名字，但好在众目睽睽，众口铄金：你知道吗？二班的文妮拉下了一班莫晗的裤子......谣言如同狼烟闻风而起。从此冤有头债有主，避着走，绕着走，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