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帝都首约

    新的环境，新的工作，新的人事，一切充满了新鲜和挑战。我们总想着快速去融入，去证明，我可以我值得，却忘了开始总是慢启动过程，继而慌乱，怀疑不自信，后来妥协......是的，急于求成，年轻气盛不认输是年轻人的资本，同时也让我们吃点苦头攒点经验。披星戴月，手忙脚乱得，一晃大半个月也就这么过去了。而在那些个焦头烂额的夜晚，文妮每次走出黑白大楼，总会抬头望望还亮着零星灯火的办公室，看着深夜里仍川流不息忙碌的车辆，感受大都会青年才俊丰富精彩的夜生活，以及这帝都冰冷刺骨排外又高傲的夜风。这一切无不让这个异乡人裹紧大衣埋头前行，仓惶中总与这迷离夜色擦肩而过。人是情感动物，情绪低落容易勾勒离家的乡愁，工作疲惫又常常带来自卑无力感，不安灵魂总喜深夜顾影自怜，那段时间文妮心中确实充满挫败感，觉着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但是现在磨合期一过，一切上手了，文妮也渐渐真正开始感受帝都的生活。

    上班族都有同感，周五的班总是时光飞逝轻松愉悦，而周一的班总让人觉着冗长沉重疲惫烦躁。周五下班时间一到，文妮身轻如燕飞奔出那似牢笼般禁锢大多数人996的办公大楼，果然是境由心生，眼里门口平日里凶猛冷漠的石狮子，今日竟然也生出几分呆萌可爱。今晚，文妮约了莫晗共进晚餐，这是北上后的第一次会师，也是继上次同学会后，第一次见面。文妮心中有几分期待，几分激动，还有几分紧张。匆匆回到宿舍，略微装扮了一番，精心伪装成好不刻意，自然大方样子，也是煞费了功夫。无意间发现短短2周竟然消瘦了不少，真是意外之喜，提前完成了立下多年的Flag。有那么一瞬间，文妮觉着其实在帝都生活也不赖。逃离北上广深，之所以正成为一种潮流，是人们对高房价的诅咒，对生活压力的妥协。它同时也是一种人生不错的选择，无所谓好坏。文妮当然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北漂，充其量算一次半年的培训和体验生活。有现成的宿舍，卸下了大多北漂族最大的经济枷锁；稳定的工作，不错的薪资，以及良好的企业文化，虽然不好出众，但不出错正常也不会出局，也就免去风里雨里自求多福，免去行业职业不稳定的担忧。文妮看着镜子里清减的自己，双手合十，嘴里默念感恩，转身开开心心赴约去了。

    王府井全聚德，莫晗早已经贴心预定了位置。到帝都，吃烤鸭，这是文妮从小到大对帝都的执念。全聚德烤鸭是帝都名扬中外的老字号，虽然不是约会最佳之地，但是确是文妮最想美食打卡地之一。远远的，文妮就一眼看到了莫晗，飞奔着向他急走过去，一只手在空中轻快的招手“(｡･∀･)ﾉﾞ嗨莫晗”。莫晗闻声抬头看到言笑晏晏的文妮，眼里瞬间也温柔了几分，轻笑道“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文妮吐吐舌头“终于能在全聚德吃烤鸭啦！开心嘛！”。不得不说全聚德的服务是真的好，服务员个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服务时专注，声音细柔，给第一次来访的文妮，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京师美馔，莫过于鸭，而炙者尤佳”，帝都烤鸭果然名不虚传，外焦里嫩，闻着有股果木和着肉的甜香，看着口水直咽。师傅带着白色厨师帽，推着一只大烤鸭来到文妮的桌盘，刀工娴熟，很快就把一只烤鸭肉质最精美的部分削成薄片。莫晗很细心的把薄饼摊开，选两三块鸭肉，加上葱丝和黄瓜条蘸上半勺酱料，卷成卷，尾端微微上折，然后面带春风得递给文妮，文妮看着这一整套行云流水般动作，双眼放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自然得接过，就往嘴里塞，然后还不忘哼出“好吃好吃”的闷声，而莫晗也宠腻得笑着。没一会儿，只听得大厨师问：“剩下得鸭骨架需要打包吗？”，文妮心想鸭骨架打包干嘛，满口回答道：“不用了”，那师傅说着“祝两位用餐愉快”推着餐车就缓缓离开再没出现过了。“什么时候来BJ的？”莫晗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极度斯文儒雅，“半个多月了吧，刚到那会儿还下了一场雪哩”文妮大快朵颐，好无淑女可言。“就是那天啊！好歹到我的地盘了，怎么没叫我接你”莫晗抬头认真得看着文妮。让莫晗来接机，文妮从来没想过。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但凡可以亲历亲为，就决不开口。甚至遇到一些难题困惑，在那当下她也时选择默默扛过去，事后才可能去分享这段成长时光。可是莫晗是别人吗？此刻心里有点乱，文妮尴尬得笑道：“单位刚好有接送，想着你今年毕业事情也多，不要影响你嘛”。“哦这样子！是单位派你来培训的？呆多久？”“哈哈，非常幸运，单位安排来帝都跟岗学习半年”文妮对自己提出申请这一茬避而不谈，“喔噢，优秀啊！人才”莫晗有点吃惊，他没想到文妮会呆大半年。“别埋汰我了，就是来打杂得，刚来那会儿那叫一个兵荒马乱，现在过去了，不说了”文妮练练摇着双手，然后做出一副叫苦不迭得样子，惹的莫晗都偷笑起来，“刚开始会这样，过去就好了。尝尝这个虾丸，都是手汆的，用料实在，吃起来可Q弹美味，你试试看”莫晗边说边捞了一颗放在文妮的小碗里，看着文妮卖力的咀嚼，莫晗突然开口:“看着你吃饭，特别香，比平时都更有食欲。”。“别拐着弯说我胖哈！我最近可是瘦出了天际”文妮高效的应激反应，迫不及待抬起下巴，以示我真的瘦了。莫晗夸张得附和着：“嗯，乍一看，真的快瘦成一道闪电了”。“不理你了！”文妮嘟囔着。一顿饭吃下来，吃了2个多小时，两个人也活络了许多，亲近了不少。快结束时，文妮突然抬头满眼疑惑得看着莫行，压低声音，弱弱发问道“莫晗，咱们一整只大烤鸭，除大厨刚刚削的那些，剩下的都去哪里呢？”。“你不是说不要了吗？”莫晗偷笑着看着文妮，“是我吗？有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文妮满脸问号，“你忘啦！大厨问你，鸭骨架要打包吗？你说不用”莫晗提醒着文妮，文妮一巴掌盖住自己得前额头，“哦，№！帝都套路太深了！这么大得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文妮一副不可置信，生无可恋得表情，“好啦，好啦！下次可以打包两份回家”莫晗这番玩笑话，却很好安慰到文妮，“真的！那他们怎么知道谁没打包？”文妮一脸认真得望着莫晗，满脸期待，莫晗不忍她失望，赶紧圆回来“你刚刚不是说他们服务很好嘛，这点小事难不倒他们得。吃好了吗？”，“嗯嗯，都吃撑了”文妮叹了口气，双手摸了摸肚子，笑着说。莫晗文妮温柔得笑着说“那咱们走吧”。说好文妮请客，最后还是莫晗买单了，莫晗一直说：帝都是他得地盘，要给文妮接风洗尘。文妮拗不过，只好说下次再做东。因为莫晗还要回去准备导师的材料，最后莫晗直接送文妮回到宿舍楼，并贴心得的打包了一份提拉米苏甜品。两个人一起走在帝都的街头，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的，影子在他们身后交错相拥，十分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