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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无力感

    一夜无眠,罗飞拉开隔绝层,地平线边缘泛起了微弱的晨光,吹来的寒冷空气仿佛钻进了骨髓,但这无法阻止罗飞心中因吉安失踪而急切的心情。

    阿瑟斯和罗飞一样,但为了与自己同行的年轻人罗飞,他终究不愿将自己紧张与恼怒的情绪表露的太过明显,对于离开废墟之城看似这般狂妄与莽撞之举,他不想在出行的第一晚,便因吉安的遭遇而丧失了勇气与执念。

    大地微亮,孤独的流浪者没了黑夜时的掩护,两人深入峡谷的过程中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一处处暴露出的捕猎陷阱与残挂的野兽皮毛和血迹,让罗飞心中升起了不安的警觉。

    阿瑟斯余光里一边紧张地关注四周动静,边侧头对罗飞嘱托:“不要冲动,尽量避免与这些食人者发生正面对碰,他们的数量尚未查清,而我们的目的是带回吉安,仅此而已。”

    罗飞重重点头,随后面色难看地说:“如果吉安此时,已经遭遇不幸。”

    话未说完,阿瑟斯立刻驻足,两眼凝视年轻的罗飞打断:“如果为时已晚,我们就立即撤离,离开这片峡谷不要回头,答应我,绝不能冲动行事。”

    峡谷内,山洞前的篝火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只有几个尚未成年的儿童正于洞穴中露出身影,露出好奇的眼睛,随后坐在一旁逐渐打起瞌睡。

    趴在山头的碎石旁,紧张的两人盯着眼前的状况陷入了苦恼。

    “现在这个吃人的营地正处于放松警惕的时刻,不过我们并不了解山洞里的情况,贸然闯进去的后果不堪设想。”

    罗飞看向阿瑟斯:“那我去周围制造一些动静,把里面的人引出山洞,尽量争取时间,你看怎么样?”

    阿瑟斯感受到了罗飞解救吉安的决心,他望着已经露出轮廓的太阳,深知,这对自己与眼前罗飞而言不会是明智之举,但此时却也想不到其它办法,如果没能及时与吉安一同离开山洞,那么伴随越发明亮的晨光,这次危险行动会因罗飞行踪的暴露而搭上所有人。

    年轻的罗飞没有阿瑟斯的深思熟虑,在阿瑟斯思考同时,两只手撑住地面中的沙石,朝反方向蹿跃而去,不久后,山谷里传来刺耳的枪响,这是罗飞吸引食人者故意放出的诱导信息。

    洞口处如昨日一般,涌出十余名食人者成员,在诡异呼喊与奔跑下,看起来就像一群被激怒的野兽,迅速顺着声音摸了过去。

    阿瑟斯迂回到了洞口附近,随着流窜的空气,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道让他的腹部泛起一阵剧烈地翻涌。

    走进山洞,昏暗的环境使阿瑟斯的视觉受到了干扰,当他依靠在山体内部扭曲的石壁下努力适应光线后,惊悚地发现一名食人营地未成年的儿童正躲在缝隙中,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目光接触,灵敏的身形瞬间钻进了山洞更深的地方,为了不被暴露,阿瑟斯无奈之下追身而入。

    罗飞气喘吁吁狂奔在山谷之间顾不得隐蔽,因为他能够听得到,身后追踪自己的食人者正在拉开阵型,已经形成了将他锁定在了包围当中的趋势。

    “别,别紧张,每,每个进入峡谷的幸存者都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我们有足够的食物,陌生人,你可以随我们进入山洞饱餐一顿!”

    身后不断传来食人者的用生涩语言发出的蛊惑,罗飞呼喊回应:“你们是吃人的魔鬼,我发现了你们的位置!会把这里的丑陋与阴谋散布出去,你们即将会受到无穷无尽的征讨,直到消失在这该死的焦土之中。”

    “砰!”枪声随着罗飞的话一时间在山谷里跌宕起伏,死亡的恐惧再一次让他忘记了身体的疲惫,身旁岩石被子弹击碎的同时,落入困境的罗飞忽然别无他念,开始在心中为阿瑟斯与吉安二人祈祷了起来。

    此时山洞内,阿瑟斯眼前视野逐渐开阔,火光闪烁之余,他两眼巡视起四周,感受到血腥的空气变得潮湿,一滩积水正处在山洞内部的石滩旁,令阿瑟斯惊讶的不仅是这里充足的水源,还有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让山洞中的温度竟变得适宜。

    忽然壁火被扑灭,黑暗中,一道人影奔向阿瑟斯,锋利的匕首一瞬间刺向他的脖颈,阿瑟斯枪口喷出子弹,一股滚烫的鲜血飞溅到了他的脸颊,四周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阿瑟斯举枪谨慎小心地紧贴石壁,终于再次点燃了壁火,发现一个独眼老人正手握着铁叉,在相隔几米的位置眼神慌乱地注视着自己,而蜷缩在地面刚刚用匕首袭击自己的人,竟然是一名还未成年的儿童。

    “昨晚,你们抓了不该抓的人。”阿瑟斯枪口对向这名老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

    老者丢下武器,将铁叉扎进脚下的土壤,伸手指向山洞内更深处的空隙,如此来看,吉安此时还并未遭受侵害。

    阿瑟斯示意老者领路,两人一前一后迈进了山洞缝隙的入口,这时老者收起慌乱的眼神,忽然回过头诡笑道:“进入山洞,从来没人能活着离开。”

    狭窄地缝隙内,一支匕首几乎擦着阿瑟斯的脸皮划过,尾随在其身后的偷袭者发出尖锐地嚎叫,两发子弹使她的身体炸开一片血雾后轰然倒地,老者看向阿瑟斯的枪口,眼神再次陷入了难堪,随即乖乖地竟双手匍匐地面,身躯像一只野狗般继续领起路来。

    洞穴深处,铁笼中一片混乱,谁也不知下一个被屠杀的人是谁,黑暗中他们甚至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伴随着恐怖的枪声,一双又一双无情的手,开始出于本能将自己身旁的囚禁者推向铁笼的牢门。

    站在峡谷陡峭的山崖边缘,无助的罗飞望着眼前的绝路,内心升起了一阵又一阵无力感,身后的追踪者已近在咫尺,这群残忍的食人者,见到走投无路正呆立在原地的罗飞,顷刻间流露出一副既野蛮又贪婪的丑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