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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家事

    白大年住在东厢房,两人顺着游廊到头,穿过影壁,来到一处幽静的院子,院内只有一棵枣树,地上铺着平常的青砖,看起来很朴素。

    “长水,你回来啦!”

    “爹,白伯说你今天精神不错啊。”

    屋内有点暗,白大年坐在床边,旁边一个年轻的丫鬟看到白长水进来,打了个招呼就去外边了。白大年咳嗽了几声:“老了,不中用了啊,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了。”

    白长水埋怨道:“不要老说丧气话,爹,时间长着呢,还能享福呢。”

    “唉!”白大年看了眼管家,说道:“老弟,你先去忙把,我和小水唠些家常。”

    “好的”

    房间里就剩下父女二人,两人都不说话,白长水倒了一杯水,放父亲床边,然后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了。

    “爹,你安心养病,不要想太多了。”

    “小水啊,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怪我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走了不要紧,我放不下你啊!我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也没个孩子,将来指望你那不争气的堂兄堂弟们吗?”

    “当初是父亲不好,父亲也是太关心你了,没想到适得其反,误了你的终身阿。有些事情真的是老天注定的,多好的小伙子阿,被我给赶走了。我现在倒也没那么后悔了,即便你们能成,他这么年轻就走了,也是留下你孤苦伶仃一人。”

    白长水有点生气:“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早逝吗?”

    “怎么回事?你知道内情?”

    “这么多年了,本来我都不想说了,当初方林为了救我,和对方同归于尽,我把他救了回来,但是耗费了他几十年的寿元,我当时就知道,他活不过四十岁的了!”

    “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白长水自嘲道:“我自己当时脑子也有点乱,后来就多说无益了。我记得当时你吃饭的时候,忽然说方林因偷窃被天院开除的事情,还与公主有关,我也愣住了,第一感觉也是自己被欺骗了,我以为我和他的关系能把这事说清楚,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我当时也以为他只是年少无知,家境贫寒所做,没想到他是被冤枉的。这人啊,有的时候真说不清楚,你说他都能为了这事一辈子不来天都,连公主去书院找他当面道歉都能故意躲避,当初这事确实把他伤得很深,都一辈子耿耿于怀了,那么厉害的人物有时候也会小孩脾气,也许是为了保留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吧。”

    白大年叹了口气:“小水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把你给耽误了,我不该让你继承家业的,看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都找不到可以托付的男人了。可是家里是在是没有办法呀,我就生了你一个女儿,你母亲走得有早,我可能不久就能见到她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待!”白大年说着说着留下了眼泪。

    白长水拿出手帕,边擦边劝父亲。

    等父亲平静下来,白长水说道:“爹,其实我今天来有个大事要和你说,是高兴的事!”

    “什么事?”

    “当初我知道方林结婚后,我就死心了,我答应了赵虎,等他回来我们就成婚,就是没料到他牺牲在了草原。不过幸运的是,我们有一个女儿。”

    “真的!他在哪里?”白大年睁大了眼睛盯着白长水,抓住了对方的手,非常激动。

    “当然是真的,当时我不是有一年多都没回家吗?我就是在外面生了孩子,是个女儿,当时我一个人抚养不来,就把她送人了。”

    “你糊涂呀!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那现在呢?”

    “我现在想去认这个女儿!”

    “好!父亲我支持你,一定要认,我也要去认,她现在在哪里?你送给谁家了?”

    “她叫赵思慕,我送给了赵龙家!现在是咱们北朝的公主了。”

    “啊!不过没事,她本来就是皇室的孩子,怎么赵龙他们现在不让你认她?”

    “那倒没有,我和他们说了,他们说要慢慢做工作,不能太急,答应我年底尽量让我们相认!”

    “好,好,老天开眼啊,我这么活着就有盼头了,我要去吃饭,我现在有胃口了,你扶我起来。哈哈”白大年来了精神。

    白长水埋汰道“爹,你看看你,像个孩子一样。”

    “呵呵”白大年只是傻笑。

    ……

    出了父亲的院子,白伯跟了上来,低声说道:“小姐,今天白天有一个年轻人来访,说要见你,他说自己是南朝圣院的学生,名字叫清明,清风明月的意思,还给了我一把匕首,说你看了就会见他。”

    白管家把匕首递给了白长水。

    白长水看到匕首有点恍惚,问道:“他人呢?有说是什么事吗?”

    “他说他就住在离这一里的蓬莱客栈,明天上午还会过来,或者让小姐去找他也行。他说小姐见了匕首就知道了,没说具体什么事情,需要和小姐当面说。”

    “那我明天上午见一下吧,他来了你通知我。”

    “好的”

    白长水回到房间,坐在了床边,仔细端详着这把匕首,手有点抖,慢慢的拔出匕首,叹了口气,看了是自己想多了!清明?这名字有点熟悉,白长水想起来了,赵思慕遇刺案中,当时与赵思慕在一起的就是圣院学生清明。他送这个匕首是暗示什么?他怎么知道我见了这匕首一定会见他?他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白长水一晚上都没睡好。

    清明一早梳洗打扮一番,还特意穿了一件光鲜的衣服,觉得没问题了,来到白府,白管家迎入。

    白管家在客厅给清明沏了茶,让自己稍待一会,说去叫小姐了。

    清明有点恍惚,这里的一切太熟悉了,右首是大门,光线不错,地上铺的是大理石,很亮,厅内摆放着6张椅子,主位两张,两边各两张,中间都有台几,正对大门摆着一副山水画,当年还是新的,如今看起来有点陈旧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清明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加快,管家带着白长水走了进来,清明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白长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白老板,冒昧拜访,打扰了!”

    白长水盯着清明看了一会,微笑着说道:“你是叫清明?圣院学生?”

    “是的。”

    “所为何事?送把匕首是何意?”

    “受家师所托,过来拜访一下。”

    “家师是谁?圣院哪位教授?”白长水想不明白,又有点失望。

    清明看了一眼白管家,说道:“这位大伯,我可以和白老板私下聊吗?”

    白管家看了一眼白长水,便出去了,顺便把门关上了。

    清明看着白长水,还是那么漂亮,那双桃花眼和赵思慕一模一样,看起来也就30出头的样子,清明失神了。

    “清明!现在可以说了吧。”白长水觉得对方有点无礼。

    清明回过神来,站起来对着白长水鞠了一躬,我是代家师来向白小姐致歉的,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了白长水,说道:“家师在世的时候关照弟子,让我在他去世后来找你,把这信交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白长水手抖了一下,假装镇静,慢慢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清明坐在一旁,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白长水。

    白长水很想哭,使劲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很不争气,还是控制不住,抽出手帕自己擦了会儿,说道:“让你见笑了。”

    清明说道:“这封信我也看过了,家师酒量很小,有时候喝醉了经常会说一些你们的往事,当初关照了我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把信送到你手中,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同意。”

    白长水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有一件事什么?”

    清明缓缓说道:“当初那把匕首对你们两人非常重要,他埋在了父母的坟前,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去拿回来,给你留个纪念。”

    白长水说道:“现在想来,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确实什么都没留下,那把匕首对我很重要,你去拿回来吧,我将来还能留个念想。”

    清明说道:“好的,我最近就去北方,可以顺便看看沿路风景,估计来回也就半个多月吧。还有就是老师生前关照过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能办到的我会尽量去办,老师对我恩重如山,他欠的债我做弟子的也希望能承担一些。”

    白长水大脑开始恢复常态:“你是南朝人?怎么会成为方林的弟子?你经常来北朝吗?”

    “不是的,我从小就在南朝长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认识老师的,那时候我还很小,有一次我去凤凰山玩,离家也就半个时辰,碰到了老师,他开始教我一些东西,每年大概也就能见到他两三次,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谁。我所有的本领都是老师教的,他让我在他死前不准显露,我就默默无闻地过了18年,后来他身故的消息传来,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师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会早逝。我本来早就应该来的,有些事情耽误了。”

    “清明你老家哪里的?”白长水还是觉得这事有点不可思议。

    “我老家是朝阳清河镇的。”

    “那么远?方林怎么去你那边不被人知道的?”

    “老师修为非常人能及,他走的近路,游过天河,翻过天山山脉,他说从北朝天都出发,只需要三天天就能到南朝朝阳城。”

    白长水重新打量着清明,眼神闪烁不定:“这样啊,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黑狼是谁?”

    “老师说过年轻时候的事情,他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黑狼,前些时候,我正好缺钱,便以黑狼的名义想赚点钱,正好接了你的委托。刺杀现场我自己瞎编了黑狼的出现,有些东西我不能解释,我需要别人帮我脱身。”

    “你怎么可能杀得了王麻子?你才多大?”白长水很吃惊。

    “正常情况下是杀不了的,我利用了对方的弱点,出其不意,一击致命,很险。”

    “你知道赵思慕的身份,故意接近她的?”

    “老师说见过一次赵思慕,他一眼就看出她是你的女儿,你们太像了,他和我说过这事。机缘巧合,我在圣院碰到了赵思慕,故意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没想到会碰到王麻子。”

    白长水感叹道:“一切都是缘分,都有因果,当初方林救了我,我用非常手段又把他救活,他收了你做他的衣钵传人,你又救了我的女儿,都是天注定的,我现在相信命了。你既然是他的弟子,又救了思慕的命,还解开了我这么多年的心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不忙的话,我带你天都逛逛吧。”

    “好的,当年老师来过两次天都,一次是求学,一次是跟着你回来的,我想去看看老师走过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