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逃亡
寒冷的冬天过去了，草原上开始透出一丝绿色，通往各地的道路已经解封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曲桑皇宫，图巴坐在正中，听着句言的汇报。
“如今道路解封，我已经在去锁龙关的道路严密封锁，不会有任何可疑人物能逃走，曲桑在整个冬季已经全面筛选，一些有疑问的人已经控制起来，他们2年内不会离开曲桑，所以北朝至少要使者回到锁龙关的时候才能知道真相。另外前线传来消息，锁龙关没有异动，北朝依然在遵守协议。”
“好！句谋士，我相信你的能力，虽然这次确实是大意了，但是好在补救及时，只要消息传不出去，江珊在不在咱们手里都一样，等北朝知道的时候，咱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大祭司你怎么看？”图巴看向一旁的桑丘壑。
一旁的桑丘壑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说道：“时间也不能拖太长，尽量在春天拿下锁龙关。对方目前还没看破咱们的目的，如果对方准备好了就难办了。”
句言说道：“前方传来消息，北朝只是在平北城增加了两千兵力，然后锁龙关的执勤兵力增加了一倍，对方应该是判断咱们草原还是处于防守地位，上次的偷袭只是为了报复。”
图巴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最近有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难道真的是被北朝灭口了？”
句言斟酌了一下，回道：“江珊忽然消失，和她有关联的所有人，包括周边的都调查得非常清楚了，特别是几个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也都跟踪了很久，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有三种可能，第一接应的人救出江珊，然后灭口，毁掉证据，而且我猜测江珊可能被救出前已经昏迷或者死去，把她带走只是为了迷惑咱们，这种可能性最大。第二种江珊独自逃跑，对于一个修为全失的女人，对外面又不熟悉的人，很难不留下痕迹，即便自杀也不大可能无影无踪。第三种可能是北朝派了一个顶尖高手，在咱们不了解的情报机构的配合下，顺利救出江珊，然后藏在曲桑某个地方。对于这个可能性，我和大祭司也讨论过，方林在世的话，有可能办到，但是需要方林和他的情报机构都不留下任何痕迹，我认为这个可能最小。”
图巴看向桑丘壑，问道：“大祭司怎么看？”
桑丘壑点点头，说道：“句谋士说得有道理，我也倾向于江珊已经身亡，曲桑的冬天大家都知道，没有取暖的地方没人挨得住，即便是我这样的都熬不过十天，江珊这样的修为，怎么可能熬过冬季？即便方林在世，把她救出去，如何活下去？在如今的曲桑只要涉及到食物和取暖，句谋士肯定能查出可疑之处。”
“是的，要让别人找不到她的痕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杀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对方比我们几人都要聪明，拥有咱们无法理解的能力。”句言答到。
图巴点点头，缓缓说道：“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最近曲桑外松内紧吧，还是要以防万一……”
清明已经有了足够的积蓄，天气也逐渐转暖，草原上的雪线已经很高了，平地上基本见不到雪了，往远处看能见到一望无际的勃勃生机。
冯氏医馆内，清明把300两银子交给冯掌柜，说道：“这次出去时间会比较长，这些钱老师替我保管一下，我第一次来草原，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出去，这次可能会走得比较远，我尽量早点回来，老师你在这里自己保重。”
冯珉只能关照清明外出注意安全，草原上一些地方尽量不要靠近，早点回来，冯氏医馆就是你在草原上的家。
清明还是去和找了天鹰，告诉自己这位便宜叔叔，自己打算远行。自己计划先往西面走，然后往北走，回来的时候会路过猎鹰部落，到时候会在那里呆一段时间再回曲桑。天鹰非常高兴，表示年轻人就该出去看看，并且送了一匹好马给清明，让他一路注意安全。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清明骑着骏马带着行李出了曲桑城，往西走去，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
两天后的下半夜，清明回到了江珊躲藏的洞穴，带着江珊出了大雪山，两人一骑往西狂奔了两个时辰，天亮的时候，已经离开曲桑100多里了，两人找了一个背风的山坳里躲了一天。清明让江珊睡了一会儿，自己守了一天，一直保持戒备，非常幸运，整个白天都没有人路过这里。
傍晚的时候，两人用干粮填饱肚子，便上马出发了。
“从这里往西200里是野牛部落，地势比较平坦，靠北有一处山脉，半山有一片森林，咱们可以去那里躲几天，然后补充物资。继续往西北方向走，大概20天左右就能到十万大山附近。”清明在江珊身后缓缓说道。
江珊精神不错，两人贴在一起，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低声说道：“到了那边，想办法再买一匹马吧。”
“好的。实在抱歉了，江夫人，是我考虑不周。”
“没事，我能离开曲桑已经非常幸运了，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比关在曲桑更差了，你和我说说将来的计划吧。”
清明说道：“咱们明天到野牛部落，然后休整两天，那边应该没人认识咱们的，以后都可以白天走了，你看咱们俩现在的样子，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不是太熟悉的人都认不出咱们呢。我去那边尽量再买一匹马，不行的话我步行就可以了，你可以骑马，我走得很快的。然后一路往西北方向，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到了十万大山，大概需要再用15天左右翻过雪山，然后到通天河边上，沿河一路流向大山深处，按照地图上的标识，我估计5天左右能到达天河上游。到了那边应该就安全了，可以慢慢往下走，应该能直接到达平和城，然后回中原城。”
“那条路真的有人走过吗？”江珊心里还是没底。
清明撒了个谎：“我曾经在书上见到有人走过，那人不光走通过这条路，连天河下游也走通过，书上说南北朝走下游过天河能省7天左右时间呢。”
江珊知道方林和徐中秋都曾经跨越过下游的天河，内心有点吃惊：“是什么书呀？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在北朝的时候看的是一本残书，没有名字，在曲桑也看到过相关的描述，这边民间也有一些传言，看得多了，后来我收集了南北朝的地图和草原地图，对比以后我觉得这条道路是可以走通的。”清明非常坚定地回道。
一晚上两人走走停停，天快要亮的时候已经穿过小部分野牛部落，清明特意避开牧民居住的地方，一路都很顺利。
天亮的时候两人找到一处半山坡树林中避风处，两人卸下行李吃了些干粮，然后休息了两个时辰。中午的时候清明醒来，看到江珊坐在一边发呆，上前打了个招呼，让江珊在这里等，自己出去转一圈，看看能不能补充些物资，尽量天黑前回来。
清明在行李中找了点东西，捣鼓了一会儿，转过身对着江珊笑了笑。
江珊第一次笑出了声音，眼前的清明变成了虬髯大汉，虽然还是偏瘦，但是黑黑的脸庞加上满脸的胡须，已经看不出任何原来的样子。
清明郑重说道：“江夫人，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自己注意安全！”
“嗯。”
清明虽然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但是此刻精神特别好。为了给江珊增加信心，特意显摆了一下自己的修为，几息之间，清明就消失在远处，如同豹子一般迅疾。
清明一路尽量快速奔跑，还特意避开人群，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眼前出现了一个牧民聚集地，清明放慢了速度，慢慢地靠近。很快附近的牧民发现了清明，走过来两个草原汉子，骑着两匹矮马，腰间挂着马刀。
“来者何人？”
清明用熟练的胡图语说道：“我是曲桑来的青月，去往西面的肥羊部落办事，昨天晚上马匹走丢了，希望能在野牛部落买两匹骏马，另外补充些物资，自己还有一个朋友在南边等。”
两个牧民见生意上门，倒是热情不少，把清明带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此地大约有一百多户牧民定居，物资还是比较丰富的，清明挑挑拣拣选了两匹灰马，一高一矮，矮的主要方便江珊骑乘。另外还补充了一些粮食饮水和熏肉，一共化了将近100两银子，看着天快要下雨了，清明赶忙告辞往回赶。
雨越下越大，天快要黑的时候清明回到了居住地，江珊已经搭好了帐篷，正一个人坐着发呆，见清明回来了，微微一笑，连忙站起来跑过来，差点摔了一跤，清明赶忙扶住。
“没事吧？”
“可能是坐久了，脚麻了，没事的。”
“我带了几个烧饼回来，还有点热的，你快吃吧。”清明从怀中拿出两个烧饼，还有点热。
“嗯。”
“我重新买了两匹马，原来的马就丟掉吧，现在离曲桑比较远了，咱们不用夜里赶路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始白天走就行了，我看地图沿途景色不错的，咱们只要注意一点，避开大的部落聚集地就行了。”
“听你的。”
虽然下了一夜的雨，两人都休息的不错，这几天确实也累坏了，脱离了危险两人也放松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清明找了个干燥地方生火，烤了一大块肉，把昨天买的羊奶温一下，两人填饱肚子就出发了。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都轻松了，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了，每天走走停停，沿途看到牧民就买些生活用品，一路都很顺利。
这天中午，两人翻过一座小山坡，前方视线很好，景色很美，江珊心情也不错。
清明看了一下地图，说道：“明天就能到映天湖了，映天城在草原上非常有名，有近十万人，是草原上最美的城市，江夫人，咱们到了那边可以好好洗洗了，这么长时间身上都快出虱子了，哈哈。”
“原来听方林说过，当年他来这里见过桑丘壑，当时对方已经名扬天下，他就是这里出生的。映天城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的白圣塔，草原上的每个大祭司都要这里修行一段时间，归天以后火化的舍利子都存在塔顶，草原上的天才人物都会有机会去塔顶感悟，接受先祖的召唤。映天湖里的鱼非常鲜美，因为这里的水都来自上游的积雪，所以水温常年都很冷，鱼长得也慢，却也异常鲜美。另外这里的水松也是非常漂亮的，特别是冬天，湖边结冰后，河边的水松就和冰雕一般。还有就是最出名的红谷滩了，那里的十多里的湖底都是红色的鹅软石，远远看去红白蓝三色相映，所以也说三色滩。据说有很多人在那里找到过瑰玉，价值连城，上等的瑰玉是草原上最好的嫁妆，咱们北朝也有人收藏。清明你路过的时候也可以去找找，将来可以送给心爱的姑娘。”
清明忽然想起了白长水，自己这些日子都没空想她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自己失约了，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她一定对自己非常失望吧，自己给对方希望也不知掉是对是错，现在自己和江珊前途未卜，自己不可能扔下江珊不管……
江珊见清明走神了，调侃道：“是想起了哪位姑娘呀？”
清明回过神来，答到：“哦，是啊，原来北朝认识一个姑娘，忽然就想起了她。”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珊挺好奇。
“她是天都人，家境不错，哎，不说了，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可能她跟着我也是累赘。”
江珊知道一些谍报人员的出生很悲催，大部分都是孤儿，从小培养都非常残酷，也不好多问，说道：“清明，你相信命吗？”
“原来的我是肯定不信的，现在我却有点说不准了。”清明不置可否。
江珊缓缓说道：“我现在倒是信了，方林在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是非常完美的，小时候听父母的就行了，我还有个非常爱我的哥哥，后来遇到了方林，听他的安排就行了，后来生了个女儿，也不需要我操心太多。自从方林走后，苦难就开始了，老天是公平的，不会光是把好运给我的。”
清明忽然想起来了，方林的离世是个意外，连老婆孩子都没有安排好。
清明转头看着江珊，坚定地大声说道：“江夫人，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把你安全带回家！”
江珊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没事的，没必要，你还年轻，事不可为的时候，留着这条命可以做很多事，我没那么重要。”
清明沉默了。
走了一会儿，江珊忽然停下来，对着清明说道：“清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如果将来我又被抓住，你无法救我的时候，你一定要先杀了我，别再让我过那种求死不能的日子了！”
“这个我没法保证。”
江珊忽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说道：“这把刀是当初我躲在洞穴的时候割肉用的，我一直随身放着，有几次夜晚孤独得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我很想结束生命，可是我想到女儿还需要我，我才没有这么做，我都不能保证下次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不会先自我了断。”
清明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实在是太疏忽了，江珊没有那么坚强的，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清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看着江珊的眼睛，举起右手，坚定地说道：“我清明对天发誓，如果哪天江夫人再次被抓，我保证，一定先结束你的生命，不让你受辱！”
“好！”
曲桑皇宫，图巴坐在正中，听着句言的汇报。
“如今道路解封，我已经在去锁龙关的道路严密封锁，不会有任何可疑人物能逃走，曲桑在整个冬季已经全面筛选，一些有疑问的人已经控制起来，他们2年内不会离开曲桑，所以北朝至少要使者回到锁龙关的时候才能知道真相。另外前线传来消息，锁龙关没有异动，北朝依然在遵守协议。”
“好！句谋士，我相信你的能力，虽然这次确实是大意了，但是好在补救及时，只要消息传不出去，江珊在不在咱们手里都一样，等北朝知道的时候，咱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大祭司你怎么看？”图巴看向一旁的桑丘壑。
一旁的桑丘壑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说道：“时间也不能拖太长，尽量在春天拿下锁龙关。对方目前还没看破咱们的目的，如果对方准备好了就难办了。”
句言说道：“前方传来消息，北朝只是在平北城增加了两千兵力，然后锁龙关的执勤兵力增加了一倍，对方应该是判断咱们草原还是处于防守地位，上次的偷袭只是为了报复。”
图巴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最近有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难道真的是被北朝灭口了？”
句言斟酌了一下，回道：“江珊忽然消失，和她有关联的所有人，包括周边的都调查得非常清楚了，特别是几个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也都跟踪了很久，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有三种可能，第一接应的人救出江珊，然后灭口，毁掉证据，而且我猜测江珊可能被救出前已经昏迷或者死去，把她带走只是为了迷惑咱们，这种可能性最大。第二种江珊独自逃跑，对于一个修为全失的女人，对外面又不熟悉的人，很难不留下痕迹，即便自杀也不大可能无影无踪。第三种可能是北朝派了一个顶尖高手，在咱们不了解的情报机构的配合下，顺利救出江珊，然后藏在曲桑某个地方。对于这个可能性，我和大祭司也讨论过，方林在世的话，有可能办到，但是需要方林和他的情报机构都不留下任何痕迹，我认为这个可能最小。”
图巴看向桑丘壑，问道：“大祭司怎么看？”
桑丘壑点点头，说道：“句谋士说得有道理，我也倾向于江珊已经身亡，曲桑的冬天大家都知道，没有取暖的地方没人挨得住，即便是我这样的都熬不过十天，江珊这样的修为，怎么可能熬过冬季？即便方林在世，把她救出去，如何活下去？在如今的曲桑只要涉及到食物和取暖，句谋士肯定能查出可疑之处。”
“是的，要让别人找不到她的痕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杀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对方比我们几人都要聪明，拥有咱们无法理解的能力。”句言答到。
图巴点点头，缓缓说道：“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最近曲桑外松内紧吧，还是要以防万一……”
清明已经有了足够的积蓄，天气也逐渐转暖，草原上的雪线已经很高了，平地上基本见不到雪了，往远处看能见到一望无际的勃勃生机。
冯氏医馆内，清明把300两银子交给冯掌柜，说道：“这次出去时间会比较长，这些钱老师替我保管一下，我第一次来草原，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出去，这次可能会走得比较远，我尽量早点回来，老师你在这里自己保重。”
冯珉只能关照清明外出注意安全，草原上一些地方尽量不要靠近，早点回来，冯氏医馆就是你在草原上的家。
清明还是去和找了天鹰，告诉自己这位便宜叔叔，自己打算远行。自己计划先往西面走，然后往北走，回来的时候会路过猎鹰部落，到时候会在那里呆一段时间再回曲桑。天鹰非常高兴，表示年轻人就该出去看看，并且送了一匹好马给清明，让他一路注意安全。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清明骑着骏马带着行李出了曲桑城，往西走去，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
两天后的下半夜，清明回到了江珊躲藏的洞穴，带着江珊出了大雪山，两人一骑往西狂奔了两个时辰，天亮的时候，已经离开曲桑100多里了，两人找了一个背风的山坳里躲了一天。清明让江珊睡了一会儿，自己守了一天，一直保持戒备，非常幸运，整个白天都没有人路过这里。
傍晚的时候，两人用干粮填饱肚子，便上马出发了。
“从这里往西200里是野牛部落，地势比较平坦，靠北有一处山脉，半山有一片森林，咱们可以去那里躲几天，然后补充物资。继续往西北方向走，大概20天左右就能到十万大山附近。”清明在江珊身后缓缓说道。
江珊精神不错，两人贴在一起，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低声说道：“到了那边，想办法再买一匹马吧。”
“好的。实在抱歉了，江夫人，是我考虑不周。”
“没事，我能离开曲桑已经非常幸运了，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比关在曲桑更差了，你和我说说将来的计划吧。”
清明说道：“咱们明天到野牛部落，然后休整两天，那边应该没人认识咱们的，以后都可以白天走了，你看咱们俩现在的样子，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不是太熟悉的人都认不出咱们呢。我去那边尽量再买一匹马，不行的话我步行就可以了，你可以骑马，我走得很快的。然后一路往西北方向，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到了十万大山，大概需要再用15天左右翻过雪山，然后到通天河边上，沿河一路流向大山深处，按照地图上的标识，我估计5天左右能到达天河上游。到了那边应该就安全了，可以慢慢往下走，应该能直接到达平和城，然后回中原城。”
“那条路真的有人走过吗？”江珊心里还是没底。
清明撒了个谎：“我曾经在书上见到有人走过，那人不光走通过这条路，连天河下游也走通过，书上说南北朝走下游过天河能省7天左右时间呢。”
江珊知道方林和徐中秋都曾经跨越过下游的天河，内心有点吃惊：“是什么书呀？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在北朝的时候看的是一本残书，没有名字，在曲桑也看到过相关的描述，这边民间也有一些传言，看得多了，后来我收集了南北朝的地图和草原地图，对比以后我觉得这条道路是可以走通的。”清明非常坚定地回道。
一晚上两人走走停停，天快要亮的时候已经穿过小部分野牛部落，清明特意避开牧民居住的地方，一路都很顺利。
天亮的时候两人找到一处半山坡树林中避风处，两人卸下行李吃了些干粮，然后休息了两个时辰。中午的时候清明醒来，看到江珊坐在一边发呆，上前打了个招呼，让江珊在这里等，自己出去转一圈，看看能不能补充些物资，尽量天黑前回来。
清明在行李中找了点东西，捣鼓了一会儿，转过身对着江珊笑了笑。
江珊第一次笑出了声音，眼前的清明变成了虬髯大汉，虽然还是偏瘦，但是黑黑的脸庞加上满脸的胡须，已经看不出任何原来的样子。
清明郑重说道：“江夫人，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自己注意安全！”
“嗯。”
清明虽然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但是此刻精神特别好。为了给江珊增加信心，特意显摆了一下自己的修为，几息之间，清明就消失在远处，如同豹子一般迅疾。
清明一路尽量快速奔跑，还特意避开人群，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眼前出现了一个牧民聚集地，清明放慢了速度，慢慢地靠近。很快附近的牧民发现了清明，走过来两个草原汉子，骑着两匹矮马，腰间挂着马刀。
“来者何人？”
清明用熟练的胡图语说道：“我是曲桑来的青月，去往西面的肥羊部落办事，昨天晚上马匹走丢了，希望能在野牛部落买两匹骏马，另外补充些物资，自己还有一个朋友在南边等。”
两个牧民见生意上门，倒是热情不少，把清明带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此地大约有一百多户牧民定居，物资还是比较丰富的，清明挑挑拣拣选了两匹灰马，一高一矮，矮的主要方便江珊骑乘。另外还补充了一些粮食饮水和熏肉，一共化了将近100两银子，看着天快要下雨了，清明赶忙告辞往回赶。
雨越下越大，天快要黑的时候清明回到了居住地，江珊已经搭好了帐篷，正一个人坐着发呆，见清明回来了，微微一笑，连忙站起来跑过来，差点摔了一跤，清明赶忙扶住。
“没事吧？”
“可能是坐久了，脚麻了，没事的。”
“我带了几个烧饼回来，还有点热的，你快吃吧。”清明从怀中拿出两个烧饼，还有点热。
“嗯。”
“我重新买了两匹马，原来的马就丟掉吧，现在离曲桑比较远了，咱们不用夜里赶路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始白天走就行了，我看地图沿途景色不错的，咱们只要注意一点，避开大的部落聚集地就行了。”
“听你的。”
虽然下了一夜的雨，两人都休息的不错，这几天确实也累坏了，脱离了危险两人也放松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清明找了个干燥地方生火，烤了一大块肉，把昨天买的羊奶温一下，两人填饱肚子就出发了。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都轻松了，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了，每天走走停停，沿途看到牧民就买些生活用品，一路都很顺利。
这天中午，两人翻过一座小山坡，前方视线很好，景色很美，江珊心情也不错。
清明看了一下地图，说道：“明天就能到映天湖了，映天城在草原上非常有名，有近十万人，是草原上最美的城市，江夫人，咱们到了那边可以好好洗洗了，这么长时间身上都快出虱子了，哈哈。”
“原来听方林说过，当年他来这里见过桑丘壑，当时对方已经名扬天下，他就是这里出生的。映天城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的白圣塔，草原上的每个大祭司都要这里修行一段时间，归天以后火化的舍利子都存在塔顶，草原上的天才人物都会有机会去塔顶感悟，接受先祖的召唤。映天湖里的鱼非常鲜美，因为这里的水都来自上游的积雪，所以水温常年都很冷，鱼长得也慢，却也异常鲜美。另外这里的水松也是非常漂亮的，特别是冬天，湖边结冰后，河边的水松就和冰雕一般。还有就是最出名的红谷滩了，那里的十多里的湖底都是红色的鹅软石，远远看去红白蓝三色相映，所以也说三色滩。据说有很多人在那里找到过瑰玉，价值连城，上等的瑰玉是草原上最好的嫁妆，咱们北朝也有人收藏。清明你路过的时候也可以去找找，将来可以送给心爱的姑娘。”
清明忽然想起了白长水，自己这些日子都没空想她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自己失约了，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她一定对自己非常失望吧，自己给对方希望也不知掉是对是错，现在自己和江珊前途未卜，自己不可能扔下江珊不管……
江珊见清明走神了，调侃道：“是想起了哪位姑娘呀？”
清明回过神来，答到：“哦，是啊，原来北朝认识一个姑娘，忽然就想起了她。”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珊挺好奇。
“她是天都人，家境不错，哎，不说了，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可能她跟着我也是累赘。”
江珊知道一些谍报人员的出生很悲催，大部分都是孤儿，从小培养都非常残酷，也不好多问，说道：“清明，你相信命吗？”
“原来的我是肯定不信的，现在我却有点说不准了。”清明不置可否。
江珊缓缓说道：“我现在倒是信了，方林在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是非常完美的，小时候听父母的就行了，我还有个非常爱我的哥哥，后来遇到了方林，听他的安排就行了，后来生了个女儿，也不需要我操心太多。自从方林走后，苦难就开始了，老天是公平的，不会光是把好运给我的。”
清明忽然想起来了，方林的离世是个意外，连老婆孩子都没有安排好。
清明转头看着江珊，坚定地大声说道：“江夫人，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把你安全带回家！”
江珊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没事的，没必要，你还年轻，事不可为的时候，留着这条命可以做很多事，我没那么重要。”
清明沉默了。
走了一会儿，江珊忽然停下来，对着清明说道：“清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如果将来我又被抓住，你无法救我的时候，你一定要先杀了我，别再让我过那种求死不能的日子了！”
“这个我没法保证。”
江珊忽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说道：“这把刀是当初我躲在洞穴的时候割肉用的，我一直随身放着，有几次夜晚孤独得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我很想结束生命，可是我想到女儿还需要我，我才没有这么做，我都不能保证下次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不会先自我了断。”
清明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实在是太疏忽了，江珊没有那么坚强的，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清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看着江珊的眼睛，举起右手，坚定地说道：“我清明对天发誓，如果哪天江夫人再次被抓，我保证，一定先结束你的生命，不让你受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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