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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解旧怨不凡结拜 吐心声文莺定情

    魏知府回到衙门,吩咐几个亲信拿了杨师爷和他的侄儿杨宾,密审一番,知道没有其他人参与,也没声张。他自己匆匆去了讲武堂。

    第二天,知府衙门和讲武堂联合发出喜帖,百名落榜考生被破格录取,其中就有贾不凡。不过,不少考生见自己落榜已经离开了江州,知府衙门的差役骑了快马四处追寻自有一番辛苦。到了傍晚,洛瑶河下游有条船翻了,溺死两人,经查是知府衙门的杨师爷和他的侄儿。魏知府下令严查,自然没有结果。

    却说王文莺与贾不凡在画舫中小聚,俩人都动了些情又不肯说破,舱中气氛有些尴尬。二人垂首吃饭,偶然抿口花雕,沉默了半晌,王文莺给贾不凡斟满一杯酒,看着他喝下去才说:“公子,妾有事还要向相公请罪,望相公莫要怪罪。”

    “我不怪,不怪,小姐有吩咐只管说。”贾不凡忙不迭失的回道,生怕说慢了让王文莺不快。

    “我有个远房兄弟曾得罪了公子。还望公子看妾的薄面,不和他计较,妾这里先替他赔罪了。”王文莺说罢,起身对贾不凡一福。贾不凡不料她有此一说,也想不到谁得罪了自己,忙不迭失的回礼,“不敢,不敢,哪有什么得罪,若是姑娘的兄弟,那定是我的不对,该我赔罪,我赔罪。”

    王文莺嫣然一笑,对着内舱说道:“兄弟听到没有,贾公子饶了你了,还不出赔罪。

    贾不凡见内仓出来的人大吃一惊,竟然是王文鹏。

    王文鹏看着贾不凡,尴尬的笑了声,躬身施礼,说道:“得罪了贾兄。贾兄大量,兄弟惭愧。”

    贾不凡万想不到王文鹏是王文莺是的亲戚。他心里对王文鹏还有些着恼,碍着文莺的面子,回礼谦让一番。

    王文莺冰雪聪明,看出贾不凡还存有芥蒂,就给王文鹏也斟了酒,道:“你们兄弟先喝了这杯,妾有些话对贾公子说。”

    原来,王文鹏是王文莺的远房兄弟,也是她幼时的玩伴。这次王文莺来江州,推说需要人护卫,向乾坤会舵主罗顶天要了王文鹏同来,实际上是要王文鹏去考讲武堂留洋生,乘机脱离乾坤会。罗顶天恨不得把王家的人都遣出去,自然答应了。

    王文莺到了江州,见到洛瑶河的景色十分喜欢,就不肯住店,做主租了条画舫,冒充歌妓沿河游玩,偶然也招个客人唱唱曲儿。平日里,王文莺则端坐船头看景,王文鹏整日在舱里读书备考留洋生。

    王文鹏生性顽劣,被憋得难受,就要上岸去玩。但王文莺管束的严,出去一次不过带个三五两银子,总是不能尽兴。他闲逛时认识了算命的张半仙,又恰好遇到贾不凡,一时顽劣心起,就有了张昭史冒充张督学侄子的事。

    不成想王文莺结识了贾不凡,还十分看重,王文鹏想着迟早要和贾不凡碰面的,就把那事告诉了王文莺。王文莺自然狠狠的骂了王文鹏,要王文鹏自去送还银票并道歉。

    王文鹏觉得如此太没面子,死活不肯出头,私下找了赵飞雁,赵飞雁带人找到张昭史,吓的这位张半仙拔腿就跑,不料又绊在门槛上,摔断了胳膊。张昭史见海沙帮出面了,自己又是冒充官爷亲属行骗,黑白两道都容不下,只得把银子送还给贾不凡,还倒贴了十两。

    王文莺没有告诉贾不凡乾坤会的事,只说自己是富家女子,王文鹏如何行骗倒是交代的清楚。贾不凡听了,想到王文莺事事替自己着想,自己却对王文鹏耿耿于怀,未免气量太小了。他又想,本来还担心爹爹不同意自己娶个歌伎做正房,原来王文莺这歌伎是假的,还是富家女子,心里更高兴,彻底放下芥蒂,笑呵呵的对王文鹏说:“没关系,我就是个老鳖儿,哈哈。咱们兄弟喝个。”说着,给王文鹏斟酒。

    两人碰杯后又一口干了。贾不凡问王文鹏:“我记得兄弟总是说啥嗯,侬,我都听不懂,这是啥地方话?”王文鹏哈哈大笑,说那是为了骗贾不凡说的江州官话。他又说的不准,不用说贾不凡听不懂,他自己也不是很懂。贾不凡听了又哈哈笑,不停的说:“我是老鳖,我就是老鳖。”

    王文莺见两人解开了疙瘩,心里畅快,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王文鹏又提议敬王文莺,她才认真地对两人说:“你们兄弟先坐,我还有话要说。”王文鹏和贾不凡见王文莺认真,就不再喧闹,坐下等着文莺说话。

    王文莺又给俩人斟酒,说道:“你们进了讲武堂一年后要去留洋,过个三五年就会在大周军中效劳。我的意思,你们两个结拜成兄弟,今后也能互相照应,不只你们意下如何?”

    贾不凡要讨欢心,不等王文鹏说话就喊起来:“好,好,我愿意。兄弟,你不嫌弃我吧?”

    王文鹏自然不会嫌弃他,只是觉得姐姐对他恐怕不止有爱才之心,说不定还存了托付终身的意思。如果是这样,和未来的姐夫结拜有些不伦不类。但姐姐吩咐了自然无话。

    俩人论了年龄,贾不凡大王文鹏两岁为兄,两人焚香拜了天地,王文鹏又拜了兄长,王文莺在旁笑盈盈的看着。等俩人结拜完了,她才说道:“公子现在也不是外人了,不如你们俩兄弟今夜就抵足而眠谈个通宵如何?”

    这时王文鹏才恍然大悟,原来姐姐是借了他们结拜的幌子,要留不凡夜宿画舫。他看着姐姐坏笑,王文莺知道被他看穿了心事,啐了他口扭身进了内舱。贾不凡在旁咧开了嘴笑个不停。

    散了席后,王文鹏找个借口溜了出去,还喊走了小红和贾大柱,一起去天升楼贾不凡的房间睡觉。画舫中只剩下贾不凡和王文莺,两人相对而坐,都垂着头不看对方。

    俩人并不是第一次独处舱中,不过之前小红和贾大柱都在舱外候着,此时画舫上只有他们二人,就有了些不一样的气氛。静静的坐了许久,还是王文莺先抬起头,看着贾不凡的脸,轻叹道:“过两日公子就要去讲武堂报到了,再要相见只怕不易呢。”

    贾不凡没来由的心中酸楚,强笑着说:“哪能呢,我假日里都会来看姑娘。”

    王文莺摇了摇头说:“待公子去报到后,我也要走了。”

    见贾不凡露出诧异和不舍的神情,王文莺不忍再瞒他,就给他讲了自己的身世,然后告诉他,父亲曾希望她去西洋历练,如今恰好有个机会,她不得不离开。

    贾不凡这才知道王文莺的背景如此复杂,又父母双亡,还要独身赴西洋,心中怜意大起:“姑娘不如迟一年,等我和文鹏留学时一同前往。”

    王文莺道:“你们去军校,我去游历,终归不能一起的。这次是朝廷通商局侍郎李茂良大人出访西洋六国,魏知府举荐我给李大人的夫人做伴当,还有我的西洋老师也一同前往,公子不必担心。”

    贾不凡听说是跟着朝廷使团走,想来没什么风险,这才安心。但他想到王文莺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在相见,心下黯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文莺忽然露出笑容,轻快的说:“听说你们不是去法玛斯皇家陆军学院便是去毕格列皇家海军学院。这两国我是都要去的,说不定在那里我们能相见呢。”

    王文莺平日的神情总是娴雅平淡,即便露出笑容也是矜持的,这时忽然露出如同小姑娘般天真烂漫的神情,贾不凡顿时就看呆住了。他热血往上涌,忽然伸出手拉把王文莺的握住。

    王文莺一惊,手往回挣了挣也没有抽回,面上飞起红晕,却任由贾不凡握着。

    俩人拉着手,垂着头,默默的坐在舱中。许久,王文莺又往回挣了下,贾不凡才松开手。

    王文莺依然低着头,声音很轻的说:“小妹还有一事与公子商议。”

    贾不凡一时冲动握了王文莺的手心里也忐忑,怕王文莺恼她,却听到“小妹”二字,不禁心中一热,脱口道:“那个,我也不是什么公子,能不能……”

    王文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盯着贾不凡的眼睛,笑盈盈的说:“小妹还有一事与不凡哥商议。”

    贾不凡听了心中砰砰的跳,喜色抑制不住的显露出来,却不知应该如何称呼王文莺才显得亲切。“哦,啊,哪还有什么商议的,妹子只管吩咐便是。”

    王文莺见贾不凡窘迫的样子好笑,却又强忍着,认真的说:“听魏知府说,这次讲武堂多招收了百名考生,一年后还要考试淘汰百人,余下的才能去留洋。你这一年可不能懈怠,小妹还在西洋等着你呢。”

    贾不凡很想再听到“不凡哥”三字,可王文莺没叫,让他稍有失望。可毕竟王文莺还是说了“小妹”,终究还是欢喜的。他本是个少言寡语的木讷人,此刻福至心灵,能说会道起来。他挺了挺胸说道:“妹子放心,哥哥我天资聪颖,再考一次必定三甲。”

    王文莺见贾不凡神情变换,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粉拳在贾不凡胸脯轻捶了一下,分明是个娇媚的小女子,全无之前贤淑雅致的模样。“还有,去留洋的百人中,六十人要去毕格列学习海军,四十人去法玛斯学习陆军。你要学海军还是陆军?”

    贾不凡哪里想过什么海军和陆军,挠了挠头不知道如何回答。王文莺接着说:“不如你去学陆军,我让文鹏选海军,如何?”

    “全听妹子安排。”贾不凡顺口回道,全没想王文莺为何如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