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如归去(2)
这个季节其实可吃的蔬菜并不多，这时的本地家家都有地窖，冬季来临之时，会预先储存过冬的瓜果蔬菜。日子难过，储存最多的当然就是大白菜了，秀姐腌的白菜却是非常可口。
“我一会儿要去望江楼送豆腐，听说今晚他们那里要摆什么宴席，要的比平日多。爹爹你陪我去送吧”，秀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老先生应了一声，正待嘱咐萧若云好好休息。
萧若云却突然道：“先生，阿姐，一会儿我也要去书院一趟，见见陈文先生，有些事情还需要和陈夫子交代一下”。
萧若云知道自己只怕是该告别容思书院了，不为别的，一来自己天赋有限，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恐怕科举无望，再者岚州本就是偏远小城，中个秀才都是千难万难，有的人考一辈子都不一定能中，眼前的老夫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样子。
他可没有把自己全部精力都浪费在皓首穷经上去的想法。
二来实在是萧张两家的家底都因为父亲的逝去，萧若云的重病折腾光了。
之前萧若云之所以能在书院读书，都是靠着陈文老夫子的举荐和作保，才有参加入学考试的资格，虽然他无甚大的才学，但是自小勤奋读书打下的功底倒还不错，总算勉强通过了入学考试。
只因张老夫子和陈文少年时曾经是一个启蒙恩师给开的蒙，两人关系处的极好，即使后来机遇天差地远，但是陈文是一个念旧的人，当初张老夫子请托他将萧若云引荐到书院念书，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不然萧若云还真的不一定能进入容思书院读书。
即使这样，也都是靠着萧张两家人供着。也亏得萧父在户房有一份稳定的书办营生，而张家也一直都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两家人都希望将来萧若云能有个秀才功名，好光宗耀祖。
可惜之前的他虽然也算是勤奋刻苦，但无奈天资有限，就是不开窍，每次考试都是书院垫底，即使如此两家都还没有放弃过。
也许后来萧父也是知道大概他是无望考取功名了，在自己病重期间，才拿出了毕生积蓄准备让他补了自己的缺，可惜事与愿违。
现在仅凭着张家卖点豆腐。秀姐起早贪黑的做些刺绣，维持正常生计尚显困难，还谈什么读书求学！
再者，萧若云一个堂堂男子汉，却要靠着女人养活，这实在是他无法接受的。况且自己亏欠他们父女的太多，也是该报答了。自己有手有脚，就不信靠着自己的本事，不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再说了自己可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整日埋首书房的书呆子了，丝毫没有考取功名的打算。
“先生想必也知道，眼下暂时是无力再继续上学了，况且只要肯一心向学。在家苦读也是一样。之前我已经应下了城隍庙祝的职位，虽说这职位不如户房书办，但到底也算是衙门的差使，每年也能有些银子钱米，再者您也知道我向来喜静，这城隍庙在城外偏僻之地，又只我一人，也省去了在衙门里的勾心斗角，虽说无甚前途，到底也算是一个安稳的正经营生”。
“待来日家中宽裕了再去书院求学不迟。眼下先寻摸一个营生，赚些银钱过活”，其实说这话完全是安慰张氏父女的。
听了萧若云的话，老先生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小云呐，这书院的事情是不是咱们再考虑考虑？不若将我们家的宅子发卖了，在四处拆借拆借，想来这几年也能对付过去，过几年年景好了家里也能缓过劲来，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
秀姐儿偷眼瞥了萧若云一眼，忙又慌张的轻咬嘴唇低下了头。
“先生此言差矣，宅子乃是祖业，岂能随意发卖，就算先生拼着对不起列祖列宗卖了宅子，咱们东拼西借的凑够了银子，可是这考取功名一事虚无缥缈，好似那镜花水月，想来先父也是考虑到此，才想为我寻摸一个安身立命所在”。
说到此处萧若云心下却有些疑惑了，萧家并不是世居于此，而是十四年前搬来的，那时自己还不满一岁，老爹一个没有功名的外来人，当初是怎么混进衙门里的，那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老夫子也只得轻叹一口气，想了想渺茫的科场，再想想自己当初读书几十年却是毫无用处，只苦了亡妻和女儿，自己还未好好报答，发妻却早已撒手人寰。要是自己早早放弃科场，寻摸一个营生过活，也不至于让老妻一个人操持家里，以致操劳过度，离自己而去。
“小云，我看你还是应该去书院念书的，现在你身体也见好了。我再多接一些刺绣的活儿，日子会好过起来的”，秀姐轻咬了下嘴唇，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反对的话。
萧若云脸上挂着淡笑道：“阿姐，我已经长大了，也该是我好好照顾你的时候了，我虽然不在书院了，但是在家中一样可以苦读，倒也不用执着于此”。
秀姐呆呆的看了萧若云一会儿，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从经过这场大病之后，小云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依赖着自己的小孩子了。
秀姐心下微微有些失落，但是转而就是惊喜。
之前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为他做主，虽然也很喜欢他依赖着自己的感觉，但是自己也知道他终究有一日要长大，没想到这一天却来的突然。
眼下他终于也算长大了，知道疼人了，也不枉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秀姐轻咬着嘴唇，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萧若云看了看，嘴里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出言反对。
“唉!罢了罢了，你也长大了，以后这一家子都要靠你撑起来的，早一点也好”。萧老夫子长叹一口气，看了看一双儿女，心下也有些许欣慰:只盼着过个一两年日子好过点，有了点积蓄，将女儿和小云的婚事风风光光的办了，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也对得起自己九泉之下的老妻了。
想了片刻，张老夫子又道:“你此次前去也当好好谢谢陈先生，他在你病重时也曾多次前来看你，并代表书院留下了不少钱米，只是当时你一直昏迷不曾醒来而已”。
萧若云连忙称是。
一切收拾妥当，秀姐儿和张老夫子自去忙活不提，萧若云洗漱完毕之后，到柴房取了一把小柴刀装在了身上，准备一会儿出了书院到城外砍一些柴火，也省的秀姐再一个人忙碌。
“我一会儿要去望江楼送豆腐，听说今晚他们那里要摆什么宴席，要的比平日多。爹爹你陪我去送吧”，秀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老先生应了一声，正待嘱咐萧若云好好休息。
萧若云却突然道：“先生，阿姐，一会儿我也要去书院一趟，见见陈文先生，有些事情还需要和陈夫子交代一下”。
萧若云知道自己只怕是该告别容思书院了，不为别的，一来自己天赋有限，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恐怕科举无望，再者岚州本就是偏远小城，中个秀才都是千难万难，有的人考一辈子都不一定能中，眼前的老夫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样子。
他可没有把自己全部精力都浪费在皓首穷经上去的想法。
二来实在是萧张两家的家底都因为父亲的逝去，萧若云的重病折腾光了。
之前萧若云之所以能在书院读书，都是靠着陈文老夫子的举荐和作保，才有参加入学考试的资格，虽然他无甚大的才学，但是自小勤奋读书打下的功底倒还不错，总算勉强通过了入学考试。
只因张老夫子和陈文少年时曾经是一个启蒙恩师给开的蒙，两人关系处的极好，即使后来机遇天差地远，但是陈文是一个念旧的人，当初张老夫子请托他将萧若云引荐到书院念书，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不然萧若云还真的不一定能进入容思书院读书。
即使这样，也都是靠着萧张两家人供着。也亏得萧父在户房有一份稳定的书办营生，而张家也一直都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两家人都希望将来萧若云能有个秀才功名，好光宗耀祖。
可惜之前的他虽然也算是勤奋刻苦，但无奈天资有限，就是不开窍，每次考试都是书院垫底，即使如此两家都还没有放弃过。
也许后来萧父也是知道大概他是无望考取功名了，在自己病重期间，才拿出了毕生积蓄准备让他补了自己的缺，可惜事与愿违。
现在仅凭着张家卖点豆腐。秀姐起早贪黑的做些刺绣，维持正常生计尚显困难，还谈什么读书求学！
再者，萧若云一个堂堂男子汉，却要靠着女人养活，这实在是他无法接受的。况且自己亏欠他们父女的太多，也是该报答了。自己有手有脚，就不信靠着自己的本事，不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再说了自己可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整日埋首书房的书呆子了，丝毫没有考取功名的打算。
“先生想必也知道，眼下暂时是无力再继续上学了，况且只要肯一心向学。在家苦读也是一样。之前我已经应下了城隍庙祝的职位，虽说这职位不如户房书办，但到底也算是衙门的差使，每年也能有些银子钱米，再者您也知道我向来喜静，这城隍庙在城外偏僻之地，又只我一人，也省去了在衙门里的勾心斗角，虽说无甚前途，到底也算是一个安稳的正经营生”。
“待来日家中宽裕了再去书院求学不迟。眼下先寻摸一个营生，赚些银钱过活”，其实说这话完全是安慰张氏父女的。
听了萧若云的话，老先生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小云呐，这书院的事情是不是咱们再考虑考虑？不若将我们家的宅子发卖了，在四处拆借拆借，想来这几年也能对付过去，过几年年景好了家里也能缓过劲来，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
秀姐儿偷眼瞥了萧若云一眼，忙又慌张的轻咬嘴唇低下了头。
“先生此言差矣，宅子乃是祖业，岂能随意发卖，就算先生拼着对不起列祖列宗卖了宅子，咱们东拼西借的凑够了银子，可是这考取功名一事虚无缥缈，好似那镜花水月，想来先父也是考虑到此，才想为我寻摸一个安身立命所在”。
说到此处萧若云心下却有些疑惑了，萧家并不是世居于此，而是十四年前搬来的，那时自己还不满一岁，老爹一个没有功名的外来人，当初是怎么混进衙门里的，那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老夫子也只得轻叹一口气，想了想渺茫的科场，再想想自己当初读书几十年却是毫无用处，只苦了亡妻和女儿，自己还未好好报答，发妻却早已撒手人寰。要是自己早早放弃科场，寻摸一个营生过活，也不至于让老妻一个人操持家里，以致操劳过度，离自己而去。
“小云，我看你还是应该去书院念书的，现在你身体也见好了。我再多接一些刺绣的活儿，日子会好过起来的”，秀姐轻咬了下嘴唇，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反对的话。
萧若云脸上挂着淡笑道：“阿姐，我已经长大了，也该是我好好照顾你的时候了，我虽然不在书院了，但是在家中一样可以苦读，倒也不用执着于此”。
秀姐呆呆的看了萧若云一会儿，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从经过这场大病之后，小云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依赖着自己的小孩子了。
秀姐心下微微有些失落，但是转而就是惊喜。
之前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为他做主，虽然也很喜欢他依赖着自己的感觉，但是自己也知道他终究有一日要长大，没想到这一天却来的突然。
眼下他终于也算长大了，知道疼人了，也不枉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秀姐轻咬着嘴唇，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萧若云看了看，嘴里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出言反对。
“唉!罢了罢了，你也长大了，以后这一家子都要靠你撑起来的，早一点也好”。萧老夫子长叹一口气，看了看一双儿女，心下也有些许欣慰:只盼着过个一两年日子好过点，有了点积蓄，将女儿和小云的婚事风风光光的办了，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也对得起自己九泉之下的老妻了。
想了片刻，张老夫子又道:“你此次前去也当好好谢谢陈先生，他在你病重时也曾多次前来看你，并代表书院留下了不少钱米，只是当时你一直昏迷不曾醒来而已”。
萧若云连忙称是。
一切收拾妥当，秀姐儿和张老夫子自去忙活不提，萧若云洗漱完毕之后，到柴房取了一把小柴刀装在了身上，准备一会儿出了书院到城外砍一些柴火，也省的秀姐再一个人忙碌。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