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来龙去脉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承祖再也耐不住性子，厉声道：“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没时间听你编故事，你最好想清楚再说！不然的话...”
边不让瞪了他一眼，张承祖这才住嘴，他恶狠狠的剜了吉小川一眼，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小兄弟，你继续说。”边不让加重语气，强调道：“相信我，我们是来帮你的，我们可以保证你和家人的安全。”
想来是边不让魁梧的身形和强大的气场给了吉小川一些安全感，他慢慢镇定了下来。
“我会告诉你们来龙去脉，让我妈先进屋...”
边不让抬头，对刘五四使了个眼色，刘五四会意，好说歹说地把兀自不肯离开的女主人请回了房间。
“现在客厅里就我们几个，跟我说一说这个所谓的乌龟之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小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眼皮之下的眼珠兀自颤动不停，暴露出了他此刻内心的恐惧。
片刻后，他开口了。
............
津卫科大，说得上是津卫市数一数二的好大学。
整个津卫市，能说上一句“我儿子/女儿在科大上学”，那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
按道理，孩子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家长宠着还来不及，但凡事皆有意外。
人们总说，家长打孩子嘛，那是管教！有什么问题？但这种“管教”一旦过了头，好事也就变成了坏事。
张泽和吉小川自小就一直是同学，也是朋友。同样的性格孤僻、身材瘦弱，唯一不同的是，张泽家境优渥，而吉小川家境贫寒。
在张泽对吉小川的描述里，他的父亲是个生意人，生意作的很大，每日忙于应酬，总是喝的醉醺醺的回家。他的父亲平常很正常，也称的上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但在醉酒的状态下，他立刻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但凡有丝毫不满，便对张哲和他的母亲拳脚相加。每当酒醒了，又会痛哭流涕，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然而下次醉酒后...依然如故。
从小听着张泽的倾诉，吉小川觉得，自己比他幸运很多。
吉小川的父亲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与妻子共同经营着一家早点摊子。过了早餐时间后，又在别处打几份工补贴家用，每天晚上回到家里，总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许是自己吃了没文化的苦，他对吉小川的学习十分看重，也许正是因为文化程度不高，他的教育手段十分简单——棍棒底下出孝子。
从小到大，吉小川没少得到父爱，但同样的，也没少挨打。
两个家境差距巨大的孩子，就因为“挨揍”这个共同的话题，渐渐成为了朋友。
一个月前的某一天，张泽没有来学校，吉小川起初并不在意，想是朋友病了，在家休息。
五天后，回到科大的张泽，头上扎着绷带，右手手臂上打着石膏...
对赶来表示关切的同学和老师，张泽说是出了车祸，但对好友吉小川，他说出了真话，他的头，是父亲打破的，他的手臂，也是被父亲打骨折的。
吉小川长叹一声，想到自己昨天因为考试成绩不甚理想挨的那顿训斥，再对比张泽的惨状，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大一新生，面对好友的不幸，他能作的，只有安慰。
张泽并没有接受吉小川的安慰，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妈妈死了，他打的。语气出奇的平淡...
从那以后，吉小川发现，张泽变了...
变得有些神神叨叨...
“安全...安全...我需要安全...”无论是上课或是课间，吉小川总是能听到张泽这样喃喃自语。“我找到了...快了...很快，我就安全了...安全...”
起初，吉小川对好友的精神状态十分担忧，怀疑他是否因为父亲的暴虐和母亲的死亡，精神方面有了某些问题。但张泽除了这些略显神经质的低喃，其他方面又一切正常，渐渐也就把担忧抛在了脑后。
再之后，张泽开始习惯性地逃学，经常几天几天的不来学校。辅导员也尝试过联系他的家人，但总是联系不上。加之忙于学习，吉小川也渐渐与张泽断了联系。
直到某一天深夜，沉眠中的吉小川忽然惊醒，他睁开眼睛，猛然发现他的床头站着一个黑影...
............
“是张泽？”路远问道。
吉小川点了点头。
“他说了什么？”
“他说‘兄弟，我找到了...安全！加入我，加入乌龟之王的庇护’...”为了增加调查组的感受，吉小川努力模仿着张泽当时的语调，神秘、而又癫狂的语调。
这种语调配上“乌龟之王”这种奇怪的词组，冲淡了些许恐怖意味，却也增加了不少诡异的气息...
边不让面色古怪地插话道：“然后你就加入了？”
吉小川再度点了点头，声音颤抖的答道：“我没法不加入，你们不明白我当时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如果我不加入的话...我立刻会死的！”他的情绪再次激烈起来：“那时的张泽已经不是人了！你们不会明白的！”
吉小川猛然拉开校服的袖子，他的小臂上，赫然是一个乌龟状的痕迹！
仔细看去，那痕迹像是烙铁烙印的结果。
不似寻常乌龟形象的憨态可掬，吉小川臂上的乌龟，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我说了加入后，他只是拉过我的手，在我的小臂上抚摸了一下，这个痕迹就出现了！我后来去过医院疤痕科，医生说这是烙伤，深入血肉的烙伤！”
话匣子打开，再也收却不住，吉小川复又状若癫狂。
“然后他就消失了，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了！”
姜知渔走上前去，轻轻拍打着吉小川的肩膀。
“好，你冷静一点，放轻松...我们相信你。”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吉小川立刻冷静了下来。
“那么你也认为你父亲的死，与乌龟之王有关？”
“我确定。”再次提到父亲，悲痛之下，吉小川目光怔怔地望向前方，仿佛失去了焦点。“前几天，他看到了我手臂上的烙印。再他的逼问之下，我告诉他了一些关于乌龟之王的事情。当然...超出常识的部分没说。”
“他非常愤怒，认为我是被张泽欺负了，于是就去治安署举报了乌龟之王...”
“我拦了！我真的拦了！但是我拦不住他！”吉小川再也按捺不住，双手掩面，泪如泉涌。
“都怪我...如果我那晚再勇敢一点，拒绝张泽的话...我爸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他！呜呜呜...”
“别哭，带我们去找他。”路远坚定道：“我们会保护你的。”
“嗯...我带你们去。”吉小川坚强地抹掉了掉眼泪。
“他的位置就在城北的下水道里！”
边不让瞪了他一眼，张承祖这才住嘴，他恶狠狠的剜了吉小川一眼，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小兄弟，你继续说。”边不让加重语气，强调道：“相信我，我们是来帮你的，我们可以保证你和家人的安全。”
想来是边不让魁梧的身形和强大的气场给了吉小川一些安全感，他慢慢镇定了下来。
“我会告诉你们来龙去脉，让我妈先进屋...”
边不让抬头，对刘五四使了个眼色，刘五四会意，好说歹说地把兀自不肯离开的女主人请回了房间。
“现在客厅里就我们几个，跟我说一说这个所谓的乌龟之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小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眼皮之下的眼珠兀自颤动不停，暴露出了他此刻内心的恐惧。
片刻后，他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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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卫科大，说得上是津卫市数一数二的好大学。
整个津卫市，能说上一句“我儿子/女儿在科大上学”，那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
按道理，孩子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家长宠着还来不及，但凡事皆有意外。
人们总说，家长打孩子嘛，那是管教！有什么问题？但这种“管教”一旦过了头，好事也就变成了坏事。
张泽和吉小川自小就一直是同学，也是朋友。同样的性格孤僻、身材瘦弱，唯一不同的是，张泽家境优渥，而吉小川家境贫寒。
在张泽对吉小川的描述里，他的父亲是个生意人，生意作的很大，每日忙于应酬，总是喝的醉醺醺的回家。他的父亲平常很正常，也称的上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但在醉酒的状态下，他立刻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但凡有丝毫不满，便对张哲和他的母亲拳脚相加。每当酒醒了，又会痛哭流涕，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然而下次醉酒后...依然如故。
从小听着张泽的倾诉，吉小川觉得，自己比他幸运很多。
吉小川的父亲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与妻子共同经营着一家早点摊子。过了早餐时间后，又在别处打几份工补贴家用，每天晚上回到家里，总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许是自己吃了没文化的苦，他对吉小川的学习十分看重，也许正是因为文化程度不高，他的教育手段十分简单——棍棒底下出孝子。
从小到大，吉小川没少得到父爱，但同样的，也没少挨打。
两个家境差距巨大的孩子，就因为“挨揍”这个共同的话题，渐渐成为了朋友。
一个月前的某一天，张泽没有来学校，吉小川起初并不在意，想是朋友病了，在家休息。
五天后，回到科大的张泽，头上扎着绷带，右手手臂上打着石膏...
对赶来表示关切的同学和老师，张泽说是出了车祸，但对好友吉小川，他说出了真话，他的头，是父亲打破的，他的手臂，也是被父亲打骨折的。
吉小川长叹一声，想到自己昨天因为考试成绩不甚理想挨的那顿训斥，再对比张泽的惨状，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大一新生，面对好友的不幸，他能作的，只有安慰。
张泽并没有接受吉小川的安慰，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妈妈死了，他打的。语气出奇的平淡...
从那以后，吉小川发现，张泽变了...
变得有些神神叨叨...
“安全...安全...我需要安全...”无论是上课或是课间，吉小川总是能听到张泽这样喃喃自语。“我找到了...快了...很快，我就安全了...安全...”
起初，吉小川对好友的精神状态十分担忧，怀疑他是否因为父亲的暴虐和母亲的死亡，精神方面有了某些问题。但张泽除了这些略显神经质的低喃，其他方面又一切正常，渐渐也就把担忧抛在了脑后。
再之后，张泽开始习惯性地逃学，经常几天几天的不来学校。辅导员也尝试过联系他的家人，但总是联系不上。加之忙于学习，吉小川也渐渐与张泽断了联系。
直到某一天深夜，沉眠中的吉小川忽然惊醒，他睁开眼睛，猛然发现他的床头站着一个黑影...
............
“是张泽？”路远问道。
吉小川点了点头。
“他说了什么？”
“他说‘兄弟，我找到了...安全！加入我，加入乌龟之王的庇护’...”为了增加调查组的感受，吉小川努力模仿着张泽当时的语调，神秘、而又癫狂的语调。
这种语调配上“乌龟之王”这种奇怪的词组，冲淡了些许恐怖意味，却也增加了不少诡异的气息...
边不让面色古怪地插话道：“然后你就加入了？”
吉小川再度点了点头，声音颤抖的答道：“我没法不加入，你们不明白我当时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如果我不加入的话...我立刻会死的！”他的情绪再次激烈起来：“那时的张泽已经不是人了！你们不会明白的！”
吉小川猛然拉开校服的袖子，他的小臂上，赫然是一个乌龟状的痕迹！
仔细看去，那痕迹像是烙铁烙印的结果。
不似寻常乌龟形象的憨态可掬，吉小川臂上的乌龟，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我说了加入后，他只是拉过我的手，在我的小臂上抚摸了一下，这个痕迹就出现了！我后来去过医院疤痕科，医生说这是烙伤，深入血肉的烙伤！”
话匣子打开，再也收却不住，吉小川复又状若癫狂。
“然后他就消失了，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了！”
姜知渔走上前去，轻轻拍打着吉小川的肩膀。
“好，你冷静一点，放轻松...我们相信你。”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吉小川立刻冷静了下来。
“那么你也认为你父亲的死，与乌龟之王有关？”
“我确定。”再次提到父亲，悲痛之下，吉小川目光怔怔地望向前方，仿佛失去了焦点。“前几天，他看到了我手臂上的烙印。再他的逼问之下，我告诉他了一些关于乌龟之王的事情。当然...超出常识的部分没说。”
“他非常愤怒，认为我是被张泽欺负了，于是就去治安署举报了乌龟之王...”
“我拦了！我真的拦了！但是我拦不住他！”吉小川再也按捺不住，双手掩面，泪如泉涌。
“都怪我...如果我那晚再勇敢一点，拒绝张泽的话...我爸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他！呜呜呜...”
“别哭，带我们去找他。”路远坚定道：“我们会保护你的。”
“嗯...我带你们去。”吉小川坚强地抹掉了掉眼泪。
“他的位置就在城北的下水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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