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面兽心
踏空而行的男子身着饰有金色纹绣的白色长袍，头顶赤色长发肆意飞舞，脸上带着一张不加任何修饰的白色面具，让人看不到丝毫表情，只露出一双冷漠的金色眼瞳。
见到封璇脸上惊诧的神色，那人的金色眼瞳中浮现出一丝戏谑，开口说到：“我来问你，宝珠埋淤泥是宝珠的错，还是淤泥的错？”
此时封璇心中的愤恨已经被眼前惊人的一幕所压制，让他可以重新理智思考当前的处境。
他没有马上回答天上之人的问题，只是目光迅速扫过将他包围的六人。此六人联手确实可以击败父亲，但不应该这么快，也没法对搏杀经验丰富且身穿护身宝甲的父亲造成那么严重的创伤，先前在密室中所听到的激烈打斗声应该是父亲与这六人交手时发出的。
想到这里封璇又再次看向天空中的男子。只有最后一声巨响才是天上那人出手所致，他一招就重创了自己的父亲封天昊。
此人全身气息内敛，不见丝毫灵气波动，可就算他毫无动作，光凭一双眼睛看着封璇，就让封璇感到如坠冰窟。而那踏空而行的本事，更是让封璇感到匪夷所思。纵观天下修士，第四境界巅峰之人最多只能纵越跳出十几丈远，可不借外力就踏空而行者更是闻所未闻。
那么此人一定是修为突破到第四境界之后的修士，他以及这六个蒙面人都是为了那颗珠子来的。
就为了这颗珠子，他们竟然杀尽我封家上下以及边塞所有将士与修士。
心思至此，封璇心中因惊诧而压低的怒火再次炽烈起来，目光无惧的怒视着天空中的男子。
“别激动，你一定见过玄灵珠的，那是我所遗失的宝贝。”看到封璇愤怒的眼神，天空中的男子竟然语气柔和的说道：“我们此行只为寻回玄灵珠，遇到反抗才出手伤人。”
“看你刚才的反应，此人应该是你的父亲吧？”那男子伸手指向封天昊，对着封璇说：“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玄灵珠造成的灵气波动，把珠子给我，我能救你父亲，把珠子给我，我让你们平安离开。告诉我珠子在哪？”
听到此处封璇心中怒意稍缓，但他也不是傻子，对方如果真的只为寻回那所谓的玄灵珠，以他的本领大可直闯城主府索要，根本没有带人屠城的必要。再想到密室中尸体的死状和四周废墟中的焦尸一模一样，想必也是死在这些人手中，封璇几乎可以肯定，知道珠子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可眼下自己和父亲都还活着，大哥、二哥不知所踪，既然那人要说，封璇就陪他说说，毕竟拖延时间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也许真的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封璇压下心中怒火，声音平静的说到：“城中可还有我们的人幸存？”
听到封璇答非所问，天空上的男子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叹气：“你喜欢用问题回答问题？好吧，那我先回答你，我们杀的都是修为低微、没什么天资的普通人，城中修士我们只是擒拿罢了，若非你父亲死命反抗，我也不会出手伤他。”
看到封璇没有说话，男子又说道：“你不必怀疑，每一个修士的命对于本国都很重要，我不会自断臂膀。”
思忖片刻后封璇又说到：“他们在哪？”
男子听到封璇的问题，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般，以右拳轻锤左掌后说到：“我知道了，刚才交手时，我看到两个和你面容相仿的人，年纪似乎比你大一些，你是想问他们的下落吧？放心，他们没事。”
看到封璇仍然将信将疑，男子又继续说：“不要怀疑我的话，我在这和你说这些对我没任何好处，如果我要出手强取玄灵珠，你没有半分胜算。”说罢男子看向封璇手指上的纳戒。
听到此处封璇继续问到：“如果将珠子给了你，你当真会放我们离去？我们所有还活着的人。”
“当然！”天空上的男子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听到这句话，封璇终于还是从纳戒里取出了玄灵珠，与其让那修为深不可测的男子出手取珠，自己交出去也许真的还有一线生机，无论如何封璇都希望把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们救出去。
看到玄灵珠的一刻，天空中的男子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对着封璇说到：“果然是玄灵珠，我会遵守承诺让你们离开，不过在这之前，出于礼节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毕竟刚才都是你在问。”
封璇手托玄灵珠，对天空中男子所在的方向说到：“什么问题？”
“宝珠埋淤泥是宝珠的错，还是淤泥的错？”男子说出的还是他问封璇的第一个问题，语气更为柔和。
封璇沉思片刻，他觉得这道问题所指的就是封家偶然获得玄灵珠的事，天空上的男子一直没有出手，也许今日真的可以善了，那莫不如就归还宝珠、低头认错，脱身要紧。
想到这里，封璇对着天空上的男子单膝下跪，恭恭敬敬的说：“宝珠埋淤泥自然是淤泥的错，我封家偶然间得到前辈的宝珠，并非有意藏匿，如今我封璇代封家向前辈赔罪，将宝珠归还。还望前辈不计前嫌，遵守承诺，放我封家一马。”
封璇的回答似乎让天空中的男子很是满意，眼中充满喜色，声音和煦的对封璇说：“先去看看你父亲吧，都和你说了这么久，我取珠也不急于这一时。”
听闻男子的话，封璇赶起身忙鞠躬道谢，便手持玄灵珠跃进深坑，打算查看父亲的伤势。
就在封璇要触碰到父亲的一刹那，金色火焰猛然从封天昊的身上爆燃而起，烈火焚身的疼痛让封天昊从昏迷中骤然惊醒、怒目圆睁，可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再没了动静，下一刻他就在封璇的眼前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眼前惊变让封璇呆立当场，还不及他反应过来，一道充满戏谑与疯狂的笑声便自天上传来。
听闻笑声封璇猛地抬头，因仇恨而变成赤色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之天空中那个笑的浑身发抖的男子，男子右手食指上正跳动着一团金色的火苗。
大笑声结束后，天空中的男子再也不复之前的和善，语气阴狠的对封璇说：“宝珠埋淤泥，我说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凡知道玄灵珠者皆诛灭满门！凭你一个小小的蝼蚁只配被本座踩死！既然你那么喜欢提问，这个叫做绝望的答案，你可喜欢？！”
“你这个畜生！妄你修为高深，竟如此出尔反尔、阴险狠毒！”说道这里，封璇便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的将玄灵珠收回纳戒，语言已经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感觉，那种从希望变为绝望的痛苦，那种家破人亡的仇恨，那种被人肆意戏耍的耻辱。
此时的封璇再也不在乎什么境界差距，哪怕毫无胜算，哪怕只能向天上的男人遥遥挥拳，哪怕自己下一秒就会粉身碎骨，他也必须出手。
封璇不顾体内灵气躁动，全力施展文武两道的修为，汇集灵气于双掌之上，他的手掌立时闪耀出明亮的银白色光芒，仿佛在光影摇曳的金色的火海中出现一缕渺小却倔强的月光。
封璇所施展的招式是封家绝学——封天印，此招式若由他父亲施展，则可通臂爆发银光，明亮如正午骄阳一般。封璇的功力与父亲相距甚远，他自知这一招也许根本无法触及远在天空之上的男子，但此时的他已经毫无退路，既然退无可退，唯有昂首赴死。
“真是枉费你可以三道同修的根骨，竟将灵气用的一塌糊涂，不过也不奇怪，你们这些蝼蚁哪里懂得修行的真正奥妙。”天空上的男子看着灵气爆发的封璇，戏虐的说：“看在你刚才让我很开心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六道修行重在锤炼自身三魂七魄，文曲、符箓、风水始于三魂，武道、炼药、炼器源自七魄，你竟将它们混为一谈，真是天大的笑话。”
看到封璇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自己话语影响，只顾着运转灵气催发全力一击，天空上男子的表情逐渐冰冷下来，淡淡的说到：“我喜欢有勇气的人，为此我应该奖励你，就送你魂飞魄散吧。”
说罢天空上的男子便将右手食指向封璇所在之处轻轻一点。
看到男子的动作，封璇顿觉全身汗毛倒竖，立即双掌齐向天上推去，还不待掌中的封天印打出，一股如千斤巨石一般的力道就自其手臂上传来。
封璇只觉得自身灵气瞬间溃散，人便闷哼一声向后栽倒，手臂也被震的没有了知觉。紧接着他的头脑中好像有什么爆炸了一般，疼得他用麻木的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却不肯发出一声痛呼。
看着倒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封璇，天空中的男子眼中掠过一丝惊讶，而后语气更加冰冷的说：“本以为能一击让你魂飞魄散，没想到只废了你的天、地双魂，真让本座意外啊，为此我更应该嘉奖你。”
男子想了想继续说道：“三魂不全之人会很快失去神志，沦为游荡在世间的行尸走肉，以活人血肉为食，再也不能修行，直到寿元耗尽化为枯骨，或者被其它修士杀死。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
说罢天空中的男子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设想，竟然咯咯的笑出声来。待笑声逐渐平息，男子随手一招，封璇的纳戒和里面的物品立时化为齑粉，只有玄灵珠完好无缺的向男子飞去。
封璇强忍着疼痛，用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让自己高高跃起，用右手一把抓住玄灵珠，但玄灵珠去势不减，带着封璇飞到天空中男子的身边。
仇人近在眼前，封璇用尽浑身力气伸出左掌，劈向男子的脖颈，却被男子轻描淡写的抓住。
“给我！别让我改变主意，你应该知道，有时候人想死都死不了。”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在天上，就在封璇身前不到两尺的地方，但在封璇听来，声音似乎来自远方。
剧烈的头疼正在迅速减退，但随之而来的困意也越来越浓，封璇想着自己也许就如那畜生所说，神志正在消散，距离变成可怕的行尸走肉已经不远了，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那畜生称心如意。
“畜生……”封璇死死的攥紧右手中的玄灵珠，声音微弱的说到：“畜生……”他用那对充满恨意的眼睛对上了金色的眼瞳。
天空中的男子听闻封璇的话不怒反笑，他用力握住了封璇的左手，封璇马上感受到如烈焰焚烧一般的疼痛从左手指尖一点点向手臂蔓延，似乎那金色的火焰进入到他的体内，正在焚烧他的经脉，很快封璇的整个左手小臂都剧痛起来。
“给！我！”冰冷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在封璇的耳边响起，“我对你这只蝼蚁已经没有耐心了。”
封璇强忍着左臂传来的剧痛，只从咬的嘎嘣作响的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你不得好死！”
封璇左臂上的疼痛消逝了，而就在左臂无力垂下的那一刻，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死死的掐住了封璇的脖子。
突然封璇感到自己右手中的玄灵珠光芒暴涨，其上爆发出一股巨力使珠子猛然挣脱他的右手，向着对面男子的脸孔冲去。
惊变来的太快，那男子只来得及收手防御，还是被玄灵珠击碎了面具。
封璇看到了，那是一个年龄大概二十几岁的青年，长着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这张脸庞本可以称得上清秀，如果没有那条横贯左右脸颊的伤疤的话，此时青年的额头上又多了一道被玄灵珠砸出的血痕。
那是仇人的脸，封璇想，我要记住他，就算变成行尸走肉，我也要生啖他的血肉，如果此生不行，那就来世，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过他。
玄灵珠在一击逼退疤脸男子之后，反身飞向正在坠落的封璇，强大的吸力自其内涌出，但这次没有搅动封璇体能灵气，而是带着他飞速旋转，天旋地转间封璇感到周围的一切都以玄灵珠为中心变得扭曲起来。
这时青年暴怒的大吼不知从何处传来：“王八蛋，竟然用御灵术偷袭我！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紧接着一道璀璨的金芒猛地打在玄灵珠上，玄灵珠就在封璇的眼前爆炸开来。
封璇在爆炸的冲击中昏死过去。
见到封璇脸上惊诧的神色，那人的金色眼瞳中浮现出一丝戏谑，开口说到：“我来问你，宝珠埋淤泥是宝珠的错，还是淤泥的错？”
此时封璇心中的愤恨已经被眼前惊人的一幕所压制，让他可以重新理智思考当前的处境。
他没有马上回答天上之人的问题，只是目光迅速扫过将他包围的六人。此六人联手确实可以击败父亲，但不应该这么快，也没法对搏杀经验丰富且身穿护身宝甲的父亲造成那么严重的创伤，先前在密室中所听到的激烈打斗声应该是父亲与这六人交手时发出的。
想到这里封璇又再次看向天空中的男子。只有最后一声巨响才是天上那人出手所致，他一招就重创了自己的父亲封天昊。
此人全身气息内敛，不见丝毫灵气波动，可就算他毫无动作，光凭一双眼睛看着封璇，就让封璇感到如坠冰窟。而那踏空而行的本事，更是让封璇感到匪夷所思。纵观天下修士，第四境界巅峰之人最多只能纵越跳出十几丈远，可不借外力就踏空而行者更是闻所未闻。
那么此人一定是修为突破到第四境界之后的修士，他以及这六个蒙面人都是为了那颗珠子来的。
就为了这颗珠子，他们竟然杀尽我封家上下以及边塞所有将士与修士。
心思至此，封璇心中因惊诧而压低的怒火再次炽烈起来，目光无惧的怒视着天空中的男子。
“别激动，你一定见过玄灵珠的，那是我所遗失的宝贝。”看到封璇愤怒的眼神，天空中的男子竟然语气柔和的说道：“我们此行只为寻回玄灵珠，遇到反抗才出手伤人。”
“看你刚才的反应，此人应该是你的父亲吧？”那男子伸手指向封天昊，对着封璇说：“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玄灵珠造成的灵气波动，把珠子给我，我能救你父亲，把珠子给我，我让你们平安离开。告诉我珠子在哪？”
听到此处封璇心中怒意稍缓，但他也不是傻子，对方如果真的只为寻回那所谓的玄灵珠，以他的本领大可直闯城主府索要，根本没有带人屠城的必要。再想到密室中尸体的死状和四周废墟中的焦尸一模一样，想必也是死在这些人手中，封璇几乎可以肯定，知道珠子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可眼下自己和父亲都还活着，大哥、二哥不知所踪，既然那人要说，封璇就陪他说说，毕竟拖延时间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也许真的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封璇压下心中怒火，声音平静的说到：“城中可还有我们的人幸存？”
听到封璇答非所问，天空上的男子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叹气：“你喜欢用问题回答问题？好吧，那我先回答你，我们杀的都是修为低微、没什么天资的普通人，城中修士我们只是擒拿罢了，若非你父亲死命反抗，我也不会出手伤他。”
看到封璇没有说话，男子又说道：“你不必怀疑，每一个修士的命对于本国都很重要，我不会自断臂膀。”
思忖片刻后封璇又说到：“他们在哪？”
男子听到封璇的问题，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般，以右拳轻锤左掌后说到：“我知道了，刚才交手时，我看到两个和你面容相仿的人，年纪似乎比你大一些，你是想问他们的下落吧？放心，他们没事。”
看到封璇仍然将信将疑，男子又继续说：“不要怀疑我的话，我在这和你说这些对我没任何好处，如果我要出手强取玄灵珠，你没有半分胜算。”说罢男子看向封璇手指上的纳戒。
听到此处封璇继续问到：“如果将珠子给了你，你当真会放我们离去？我们所有还活着的人。”
“当然！”天空上的男子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听到这句话，封璇终于还是从纳戒里取出了玄灵珠，与其让那修为深不可测的男子出手取珠，自己交出去也许真的还有一线生机，无论如何封璇都希望把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们救出去。
看到玄灵珠的一刻，天空中的男子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对着封璇说到：“果然是玄灵珠，我会遵守承诺让你们离开，不过在这之前，出于礼节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毕竟刚才都是你在问。”
封璇手托玄灵珠，对天空中男子所在的方向说到：“什么问题？”
“宝珠埋淤泥是宝珠的错，还是淤泥的错？”男子说出的还是他问封璇的第一个问题，语气更为柔和。
封璇沉思片刻，他觉得这道问题所指的就是封家偶然获得玄灵珠的事，天空上的男子一直没有出手，也许今日真的可以善了，那莫不如就归还宝珠、低头认错，脱身要紧。
想到这里，封璇对着天空上的男子单膝下跪，恭恭敬敬的说：“宝珠埋淤泥自然是淤泥的错，我封家偶然间得到前辈的宝珠，并非有意藏匿，如今我封璇代封家向前辈赔罪，将宝珠归还。还望前辈不计前嫌，遵守承诺，放我封家一马。”
封璇的回答似乎让天空中的男子很是满意，眼中充满喜色，声音和煦的对封璇说：“先去看看你父亲吧，都和你说了这么久，我取珠也不急于这一时。”
听闻男子的话，封璇赶起身忙鞠躬道谢，便手持玄灵珠跃进深坑，打算查看父亲的伤势。
就在封璇要触碰到父亲的一刹那，金色火焰猛然从封天昊的身上爆燃而起，烈火焚身的疼痛让封天昊从昏迷中骤然惊醒、怒目圆睁，可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再没了动静，下一刻他就在封璇的眼前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眼前惊变让封璇呆立当场，还不及他反应过来，一道充满戏谑与疯狂的笑声便自天上传来。
听闻笑声封璇猛地抬头，因仇恨而变成赤色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之天空中那个笑的浑身发抖的男子，男子右手食指上正跳动着一团金色的火苗。
大笑声结束后，天空中的男子再也不复之前的和善，语气阴狠的对封璇说：“宝珠埋淤泥，我说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凡知道玄灵珠者皆诛灭满门！凭你一个小小的蝼蚁只配被本座踩死！既然你那么喜欢提问，这个叫做绝望的答案，你可喜欢？！”
“你这个畜生！妄你修为高深，竟如此出尔反尔、阴险狠毒！”说道这里，封璇便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的将玄灵珠收回纳戒，语言已经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感觉，那种从希望变为绝望的痛苦，那种家破人亡的仇恨，那种被人肆意戏耍的耻辱。
此时的封璇再也不在乎什么境界差距，哪怕毫无胜算，哪怕只能向天上的男人遥遥挥拳，哪怕自己下一秒就会粉身碎骨，他也必须出手。
封璇不顾体内灵气躁动，全力施展文武两道的修为，汇集灵气于双掌之上，他的手掌立时闪耀出明亮的银白色光芒，仿佛在光影摇曳的金色的火海中出现一缕渺小却倔强的月光。
封璇所施展的招式是封家绝学——封天印，此招式若由他父亲施展，则可通臂爆发银光，明亮如正午骄阳一般。封璇的功力与父亲相距甚远，他自知这一招也许根本无法触及远在天空之上的男子，但此时的他已经毫无退路，既然退无可退，唯有昂首赴死。
“真是枉费你可以三道同修的根骨，竟将灵气用的一塌糊涂，不过也不奇怪，你们这些蝼蚁哪里懂得修行的真正奥妙。”天空上的男子看着灵气爆发的封璇，戏虐的说：“看在你刚才让我很开心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六道修行重在锤炼自身三魂七魄，文曲、符箓、风水始于三魂，武道、炼药、炼器源自七魄，你竟将它们混为一谈，真是天大的笑话。”
看到封璇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自己话语影响，只顾着运转灵气催发全力一击，天空上男子的表情逐渐冰冷下来，淡淡的说到：“我喜欢有勇气的人，为此我应该奖励你，就送你魂飞魄散吧。”
说罢天空上的男子便将右手食指向封璇所在之处轻轻一点。
看到男子的动作，封璇顿觉全身汗毛倒竖，立即双掌齐向天上推去，还不待掌中的封天印打出，一股如千斤巨石一般的力道就自其手臂上传来。
封璇只觉得自身灵气瞬间溃散，人便闷哼一声向后栽倒，手臂也被震的没有了知觉。紧接着他的头脑中好像有什么爆炸了一般，疼得他用麻木的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却不肯发出一声痛呼。
看着倒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封璇，天空中的男子眼中掠过一丝惊讶，而后语气更加冰冷的说：“本以为能一击让你魂飞魄散，没想到只废了你的天、地双魂，真让本座意外啊，为此我更应该嘉奖你。”
男子想了想继续说道：“三魂不全之人会很快失去神志，沦为游荡在世间的行尸走肉，以活人血肉为食，再也不能修行，直到寿元耗尽化为枯骨，或者被其它修士杀死。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
说罢天空中的男子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设想，竟然咯咯的笑出声来。待笑声逐渐平息，男子随手一招，封璇的纳戒和里面的物品立时化为齑粉，只有玄灵珠完好无缺的向男子飞去。
封璇强忍着疼痛，用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让自己高高跃起，用右手一把抓住玄灵珠，但玄灵珠去势不减，带着封璇飞到天空中男子的身边。
仇人近在眼前，封璇用尽浑身力气伸出左掌，劈向男子的脖颈，却被男子轻描淡写的抓住。
“给我！别让我改变主意，你应该知道，有时候人想死都死不了。”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在天上，就在封璇身前不到两尺的地方，但在封璇听来，声音似乎来自远方。
剧烈的头疼正在迅速减退，但随之而来的困意也越来越浓，封璇想着自己也许就如那畜生所说，神志正在消散，距离变成可怕的行尸走肉已经不远了，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那畜生称心如意。
“畜生……”封璇死死的攥紧右手中的玄灵珠，声音微弱的说到：“畜生……”他用那对充满恨意的眼睛对上了金色的眼瞳。
天空中的男子听闻封璇的话不怒反笑，他用力握住了封璇的左手，封璇马上感受到如烈焰焚烧一般的疼痛从左手指尖一点点向手臂蔓延，似乎那金色的火焰进入到他的体内，正在焚烧他的经脉，很快封璇的整个左手小臂都剧痛起来。
“给！我！”冰冷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在封璇的耳边响起，“我对你这只蝼蚁已经没有耐心了。”
封璇强忍着左臂传来的剧痛，只从咬的嘎嘣作响的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你不得好死！”
封璇左臂上的疼痛消逝了，而就在左臂无力垂下的那一刻，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死死的掐住了封璇的脖子。
突然封璇感到自己右手中的玄灵珠光芒暴涨，其上爆发出一股巨力使珠子猛然挣脱他的右手，向着对面男子的脸孔冲去。
惊变来的太快，那男子只来得及收手防御，还是被玄灵珠击碎了面具。
封璇看到了，那是一个年龄大概二十几岁的青年，长着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这张脸庞本可以称得上清秀，如果没有那条横贯左右脸颊的伤疤的话，此时青年的额头上又多了一道被玄灵珠砸出的血痕。
那是仇人的脸，封璇想，我要记住他，就算变成行尸走肉，我也要生啖他的血肉，如果此生不行，那就来世，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过他。
玄灵珠在一击逼退疤脸男子之后，反身飞向正在坠落的封璇，强大的吸力自其内涌出，但这次没有搅动封璇体能灵气，而是带着他飞速旋转，天旋地转间封璇感到周围的一切都以玄灵珠为中心变得扭曲起来。
这时青年暴怒的大吼不知从何处传来：“王八蛋，竟然用御灵术偷袭我！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紧接着一道璀璨的金芒猛地打在玄灵珠上，玄灵珠就在封璇的眼前爆炸开来。
封璇在爆炸的冲击中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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