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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扮猪吃虎

    看到兜帽人现身的一刻,玄封全身的血液都好似沸腾了一般,它们裹挟着无尽的仇怨把那日发生的一切都灌进玄封的脑海中。

    兜帽人又出现了,而且竟是利用空中的灵气银河以一种玄封闻所未闻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仇恨拼命鼓动着玄封去做出疯狂的举动,但玄封却变的越发冷静,他知道如果此刻疤脸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也必然没有复仇的可能,所以玄封很庆幸站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兜帽人。

    玄封知道他与兜帽人之间存在着不小的境界差距,但他相信自己可以凭借那洞悉修士体内灵气的能力逃出生天,如果谋划得当,自己也许还有机会击毙眼前的兜帽人。

    想到这里,玄封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体内灵气的流转,以提防兜帽人的突然袭击。

    但让玄封意想不到的是,兜帽人根本没有理会自己,而是对着林婉晗大步走去,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把孩子交给我,放你一条生路。”

    “什……什么孩子?”听闻兜帽人的话,林婉晗一脸错愕,刚才玄封与黄球之间的对话和交手已经让她脑中一片混乱,如今又突发变故,更是让她不知所措。

    “别和我装傻!”兜帽人听闻林婉晗的回答后,声音变得急躁了很多。他随即四处张望了一下,但显然没有收获,于是他一把掐住林婉晗的脖子厉声大喊:“快说!”

    一番变故加上脖颈受制,惊的林婉晗眼圈泛红,可还没等她开始挣扎,兜帽人就放开了钳制着林婉晗的手,身为修士的他发现林婉晗并没有说谎。随后兜帽人便丢下林婉晗,气势汹汹的向着玄封走去。

    见此情景,玄封装作惊恐的大声向兜帽人问到:“你要孩子做什么?”

    兜帽人语气冰冷的回答:“给我孩子,换你自己一条命。”

    “我看见那五个人带着一个孩子,有一个和你一般打扮的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杀了他们五个后就把孩子带走了。”玄封指着已经死去的黄球一行人答到。

    兜帽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五具尸体,顿时将体内破凡境初期的灵气爆发出来,暴怒的说:“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孩子的人究竟什么样?往哪里走了?再敢胡说,老子让你求死不能。”

    听到兜帽人的回答,玄封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三件事情。

    第一,疤脸男人和兜帽人肯定身处一个秘密组织,其中成员都有着类似的装束,兜帽人在组织中的地位并不高,修为也都相近,而面前这个兜帽人没有参加过对他封家的围杀,否则以武道破凡境修士那敏锐的观察力不会认不出自己。

    第二,有另外一个组织或一些人站在疤脸男人和神秘组织的对立面,他们虽然受到神秘组织的压制,也没有神秘组织那样各种诡异的本领,比如利用灵气银河往来的手段,但也给神秘组织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第三,兜帽人此次出现肯定和自己刚才无意中吸光黄球体内灵气的行为有关,那股吸力和那日扰乱他体内灵气的玄灵珠的力量颇为相似。当时玄灵珠力量突然增强,使得疤脸男子和兜帽人找到了他的家,这一次他无意中触发了吸掠灵气的能力,引来了一名兜帽人。自己能看到灵气和吸收他人灵气的本领一定和玄灵珠有着莫大的关系,区别只是查看修士体内和天地间的灵气不会引来神秘组织的注意,吸掠灵气却不同。也许当时爆裂的玄灵珠的碎片,就在自己左眼当中。

    只是此次兜帽人嘴中的孩子,玄封仍然无法完全理解,目前可以肯定这孩子应该是指真正的小孩,但孩子与吸略灵气的能力之间有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不等玄封再多想什么,兜帽人已经走到玄封身前,低沉沙哑的嗓音不戴一丝情绪的说:“别逼我撬开你的嘴,你以为自己那点微末的修为能骗得过我,那五个人明明是你杀的。”

    说罢兜帽人便猛地一掌打向玄封,此时玄封已经留意到兜帽人体内灵气的流动,他知道这一掌并不强。兜帽人打算留着自己,以便找出那个所谓的孩子,如果此时出手应战,自己的胜算太低。

    在观察兜帽人体内灵气的时候,玄封发现不同于其它修士体内或者天地间那泛着银白色荧光的灵气,兜帽人体内的灵气中掺杂着些许金色的光斑,那光斑给玄封一种灼热的感觉。

    这让玄封想到了记忆中那可怕的金色火焰,钻心般的剧痛似乎又在他筋脉尽废的左前臂中死灰复燃,如果自己当时不是已经愤怒到失去理智,必然无法承受那般痛苦。

    发现那兜帽人也身怀金色火焰后,玄封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杀死兜帽人的办法,他只是需要一次机会,所以这一掌他必须挨下来。

    只听砰的一声,玄封被兜帽人打中,倒飞出十几米远。他刚刚稳住身形,一股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眼看兜帽人又要出掌,玄封立刻愤怒的大吼:“藏头露尾的东西,有本事摘下兜帽,让天下人看看你这个恃强凌弱的修士究竟长得有多见不得人!”

    兜帽人听闻此话顿时勃然大怒,眨眼间便出现在玄封的面前,右手一把掐住玄封的喉咙咬牙切齿的说:“小杂种,你好大的胆子,今天老子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玄封不顾阵阵传来的窒息感,紧盯着兜帽人体内的灵气,见到其灵气中金色的光斑已经开始汇聚,玄封便对着兜帽人恨恨的说到:“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说罢玄封左手突然握拳向着兜帽人的脸上砸去,却被其左手轻描淡写的抓住,紧接着兜帽人体内金色的光斑便汇聚向自己的左手,正如玄封预料的一样。

    被烧毁的经脉早已感受不到剧烈的疼痛,玄封只感受到一股炽热侵入自己的左手,并慢慢的向着左臂蔓延而来。

    出手的时机还差一点点,想到这里,玄封装作痛苦的大声嘶喊,伸出右手抓住兜帽人的左腕,好像是要将它扯离自己的左手一般,而玄封的食指正落在兜帽人手腕内金色光芒最为耀眼的穴道上。

    兜帽人见此发出一阵满意的笑声,随后再次催动金色火焰向着玄封体内钻去,就在他发力的一刹那,玄封脸上神色陡然一变,一股凶戾之色瞬间取代了刚刚痛苦的表情。

    还不等兜帽人反应过来,他就听见自己手腕中传来啪的一声轻响,紧接着剧烈的灼痛就从兜帽人的手腕传遍全身,让他身上的灵气瞬间溃散。

    兜帽人只来得及惊愕的喊出一句:“烙金火?怎么会……”便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嚎起来。

    看着眼前浑身冒火、痛苦挣扎的兜帽人,玄封也不知道火焰最终能否杀死他,但玄封会确保这件事情发生。他以最快的速度取来黄球的佩剑,将兜帽人的头颅斩下,结束了他凄惨的哀嚎。

    随后玄封将黄球五人的尸体都丢到兜帽人那仍在燃烧的尸体上。因为玄封不知道兜帽人是怎么看出是自己杀了黄球等人,他不想被神秘组织追杀,只希望烙金火能将一切痕迹都焚烧殆尽吧。

    做完这一切后,玄封迅速的扯碎自己的衣衫、砍下路边的树枝匆匆做了一个小担架。

    把已经吓呆的林婉晗放在小担架上之后,他便拉着三人飞快的消失在官道旁边的树林中。

    林婉晗好半天都只知道呆呆的抓紧担架不让自己掉下来,待她稍稍回神便放声大哭起来。

    玄封没有阻止林婉晗,他知道女孩先前只是极力控制情绪,只今天她就先后经历了拦路抢掠、父兄受伤、护卫背叛、生命威胁等诸多状况,刚刚又见到自己连续出手杀人,这一切对于一个初次远离家园、自幼生活优渥的女孩来说都太过陌生与遥远了,如果不发泄出来,人迟早要疯掉。只是苦了现在出入森林狩猎的猎户们,听到如此伤心、委屈的哭声,他们怕是要以为林中出现什么女妖或者女鬼了。

    玄封此时并不担心自己会在森林中遇险,那些普通的赏金猎人、强盗匪徒他根本不放在眼中。离融国建国上千年,境内土地早被国内修士清剿过百遍不止,妖魔鬼怪一类固然存在,却都在离融国以南处于中立地带的茫茫大山之中,对于国内的居民来说就只是百年前的传说罢了。

    此前玄封之所以没有搜查兜帽人的随身物品,一来是担心物品会被追踪,二来是因为他当时只想赶快离开。

    现在看来,凭那个神秘组织匪夷所思的手段,这么久都没有人来追杀他,只要他自己不再次触发那吸掠灵气的能力,眼下就不用再担心被他们盯上了。

    至于森林中的猛禽野兽,倘若遇到玄封的话,就只能变成盘中野味了。

    不过玄封还是多虑了,自他们一行进入森林,一切都顺顺利利,虽然他因为拖拽的三人不能在树上纵越前进,还必须绕开盘根错节的树根和间隙狭小的树木,但比起白天缓慢的前进速度已经快了很多。

    其实自今日早晨玄封一行开始向子归城行进时,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前进的方法,但出于谨慎玄封还是藏私了,他需要更多时间以便通过林婉晗了解林家商队的情况,眼下从林氏父子的遭遇和林婉晗的行为言谈来看,林家应该不是什么奸猾狡诈之辈,自己就算不能借由林家离开离融国,也不会被他们算计。

    此刻让玄封最担心的就是那突然出现的吸掠灵气的能力,由于刚才事发突然,玄封根本没弄清楚这能力由什么激发,但似乎需要触碰到对手才行。

    想到这里玄封决定到达林氏商队后,得想办法弄一件趁手的兵器,这一次他侥幸惨胜兜帽人,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所以还是尽量避免意外发生的好。

    玄封拉着三人在树林中穿梭半个时辰以后,林婉晗终于不再抽泣,她看着玄封的背影定了定神,随即问到:“玄封公子,你是怎么知道黄球那班贼子要害我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玄封先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既然林婉晗已经能理性的提出问题,那刚才的种种不良情绪应该是发泄出去了,随后便回答到:“在林小姐告诉我商队的遭遇到咱们遇到黄球那伙人,我前前后后发现五个疑点。”

    “其一,营地里一个劫匪的尸体都没有,他们不仅有本事在游斗中杀了你们所有的仆役、马夫和一半的护卫,还能全身而退。这就证明劫匪的本事比你们的护卫大的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杀光营地中的人再带走货物,何必留下活口,还让剩下的护卫追逐自己,这不合理。”

    “其二,仆役、马夫和那一半的护卫,打斗间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还都死在营帐周围,这也不合理。受到袭击的人应该有留在原地的、有四散奔逃的才对,而且就算身受重伤,人也未必会马上死去。一个挣命的都没留下,又死的那么集中只有被杀人灭口这个可能。”

    “其三,林小姐虽然是首次跟随商队行走,但你父亲和哥哥应该已经行商多年,怎么会在赶路途中喝的伶仃大醉,我猜应该是黄球他们在你回到帐篷之后往他俩的酒里下了某种迷药,药力虽然不强,但足够他们把戏演完。”

    “其四,黄球他们早不追击、晚不追击,偏偏在林小姐你走出帐篷,又被尸体惊吓之后才离开,我不觉得这是巧合。林小姐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是黄球他们设计好的,再经由惊慌失措的你告诉你的父亲和兄弟,以便混淆视听。”

    “最后,也是我肯定了黄球心怀不轨的一点,如果他们真的是追击盗匪回来,应该是先回到营地找你们,届时如果你们不在,他们也该分散开来寻找才对,那么黄球一行应该是从咱们身后急匆匆的赶来,而不是从子归城的方向优哉游哉的走过来。”

    “不知道林小姐有没有留意当时黄球刚看到咱们时的眼神变化,有疑惑、惊讶、愤怒,那些都不是一名护卫找到失踪的主人时该有的表情。而且我相信以黄球的才智定然无法完成这个阴谋,他只是一个办事儿的,此事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林婉晗听着玄封的分析,一边思索一边点头,望着玄封的目光也渐渐的带上一丝敬佩。

    “那个带着兜帽,嚷嚷着要孩子的怪人又是谁?”林婉晗又问。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那人修为高深,身上煞气极重。我能肯定的是,如果不是他一时大意被我偷袭得手,你我二人今日恐怕性命不保。”玄封半真半假的回答到。

    林婉晗并没有怀疑玄封的话,而是想了想又说到:“玄封公子才思机敏,不知能否在到达商队之后,帮我林家找出谋害我家商队的真凶,我林家定然另有重谢。”

    听闻此话,玄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一番才开口说:“重谢倒是不必,既然林小姐信得过我,在下当然不会推脱。只不过在我看来,真凶已经不用找了。”玄封顿了顿又继续说到。

    “就是此次和你们同行的马家商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