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高复往事（一）
“我讨厌新来的那个插班生。”
“就是！前天我收英语作业，她理都不理我！气死！长得好看点，尾巴就要翘上了天！都来读高复了，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花瓶而已，傲什么傲！”
秋意渐浓，消散了夏季的余温。上午第四节课铃响，老师没有拖堂，同学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出教室跑去食堂“抢菜”，生怕离食堂更近的五班同学抢了先——三号窗口的香酥鸡米花和奥尔良烤翅可不是无限量供应的。
史洋和巫芷敏吃完午饭提着暖水瓶去水房打水，说起班上新来的女生，二人同仇敌忾。
十月寒露后，励谕岚才来高复班报到。午餐时刻，班里寥寥几人没去食堂吃饭，边啃面包边啃题。他们不是落榜生，但想再拼一次考取心仪的学校才选择复读。励谕岚的情况更特殊些。
课桌上摊着本全真模拟题解析，励谕岚听到教室外有人“哎”、“新来的”、“那个穿背带裙的”一通喊，往外瞥了眼。一名高高瘦瘦的男生走进来，棕红色外套画满了歪歪扭扭的乱七八糟的图案。
“喂，新来的。”他见励谕岚低着头，小脸被长发遮住，于是弯下腰靠近她。
励谕岚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猛地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声刺耳的噪音“呲——”
男生嫌弃地眯起眼，周遭做题的同学也朝他们投来不满的视线，励谕岚羞愧难当，忙朝那几个同学说：“抱歉了，大家！”
“喏，”男生边揉耳朵，边将手里餐盒放到她的书旁，“给你的。”
透明餐盒里是蘸着芝麻、佐着蔬菜的照烧鸡肉饭，励谕岚疑惑地抬头看向他。
“你这个人很奇怪。”男生同样一脸疑惑，“来了那么多天，从没见你去食堂吃过饭，你要干啥，修仙呐？”
他说着俏皮话，励谕岚放下戒备，从课桌洞掏出一只午餐包，笑眯眯地将包打开展示给他看：“我妈妈给我做了三明治，我还带了苹果。”
“哦。”男生坐到她前方的座椅上，“我看你也不跟大伙儿说话，还不认识我吧。”
自然不认识。别说他了，这班上所有同学她都不认识。大家单人单桌，日复一日读高四，她本就不热衷社交，与前后同学也仅限于传试卷、传作业的交流，分不清前后左右谁是张三，谁是李四，谁是王二麻子。
“我叫简忱。”男生神采飞扬地自我介绍起来，“知道哪个忱吗？就是心字旁.....哎，什么字来着？”
教室又走进一名男生喧笑道：“心字旁什么字来着，那就叫简心！简心，比简忱好听多了。”
“滚！”简忱冲那男生喝了声，降下音调，举起食指，一板一眼地在空气中比划起来，“怎么形容这个忱呢，心字旁，右边那字是沈的右半边。”他好像要显得自己知识渊博般，朗声道，“读过《梦溪笔谈》吧？沈括的沈！”
励谕岚抿唇笑了笑。当他说“这个忱是心字旁的忱”时，她就已经猜出这个字了。热忱的“忱”、赤忱的“忱”啊！
“别吃三明治了，吃这个饭吧，可好吃了。不过你得快点吃，这是外卖，被老王发现咱这一伙儿偷偷叫外卖的都得倒霉。”简忱说着，离开了座位，与刚才管他叫“简心”的男生嬉笑打闹着跑出教室。
励谕岚书包里有张办好的饭卡，并不是简忱所说的“没去食堂吃过饭”。来学校的第一天中午，她去了食堂。学生食堂偏小，同学们拼桌就餐，几乎都坐满了。他们穿着清一色的校服，她显得格格不入，顶着周围打量的目光，她端着饭和菜绕了一大圈也没找着空座，心酸得不行，那顿饭她终究没有吃。所幸是走读生，每天带些吃的来学校，午餐倒不成问题。
初来高复，励谕岚并不能很快地适应，平日寡言少语，对人也不热情。倒不是她高傲，更不是她自负，班上比她更寡言少语的大有人在，就是那些面包饼干当主食的刷题小能手。不社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家来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有些人却非要带着恶意的偏见给她打上“目中无人”的标签，例如英语课代表巫芷敏和纪律委员史洋。
作为纪律委员的史洋，时不时自习课后给励谕岚扣点纪律分。班主任通报次数多了觉得不对劲，觉得该找励谕岚谈谈。励谕岚闷闷不乐地站在办公室，班主任思忖着，她是省一级重高出来的学生，成绩不差，因意外没能参加应届高考，这样的学生来读高复，难免会造成心理落差，便说道：“励谕岚，老师不希望你摔倒过一次就放弃爬起来。”
励谕岚不作声地看着班主任。
“赫伯特说，坚定的前进者尽管也有停歇的时候，却勇往直前。”班主任说，“既然选择高复，再辛苦也要撑下去，老师希望你能重拾信心，成为更好的励谕岚。”
励谕岚点点头：“谢谢老师，我会的。”
班主任很满意：“那老师和你说定了喔，自习课不可以再违反纪律。”
励谕岚说：“我不知道史洋同学为什么扣我分，因为我自习课一直在看书做作业。”
史洋来了，装傻道：“哦，原来她在看书做作业？我以为她低着脑袋在睡觉......她前面坐着的孙勋太高太壮，影响我判断了。”
班主任批评史洋后，史洋真心实意地对励谕岚道了歉，二人当着班主任的面在办公室里握手言和，这起学生矛盾算是得以化解。
第二天中午，简忱见励谕岚又拿出个苹果啃，挖苦道：“天天这样吃，哪天可别晕倒在教室。”说罢，他缠着励谕岚一起去食堂。
要不是简忱，励谕岚还不知道高复班一般是在学生餐厅东南靠窗位置占座吃饭的，他喜滋滋地扬眉道：“这叫江湖规矩，懂不？”
励谕岚买了份什锦炒饭，买了碗鲜果甜汤。甜汤里的水果看起来非常诱人......她小心翼翼端着餐盘，一转身，被人恶意地撞倒。
不锈钢的餐盘和碗摔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霹雳乓啷”的噪响，汤和饭溅得到处都是。
“哎呀！我不小心的！对不起哦励谕岚同学。”巫芷敏端着自己的午餐故作惊慌。
“没事，不用道歉。”与巫芷敏并排站着的史洋慷他人之慨道，“励谕岚同学一向不吃饭。”
此时，史洋和巫芷敏手中的餐盘前出现一双手，将她们的餐盘同时打翻。
“哎呀！我不小心的！对不起哦两位同学。”简忱站在她们面前，面带和善的微笑。
史洋气得破口大骂：“简忱，你他妈有病吧！”
简忱扶起励谕岚，朝巫芷敏挤了挤眉：“巫芷敏，史洋这种朋友可不能要，她居然指桑骂槐说你有病。”
说罢，他带着励谕岚离开学生食堂。饥肠辘辘地走进食堂，饥肠辘辘地走出食堂，二人决定去超市买点泡面米线之类的速食吃吃。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面前是两碗正被开水泡着的速食米线，励谕岚买了两瓶温的即饮拿铁咖啡，一瓶是请简忱喝的。她拧开瓶盖，说起方才的风波：“可能确实是不小心的，人来人往，难免会撞到。”
简忱也拧了瓶盖，边喝边抖着二郎腿：“你脑子跟你外表一样单纯。”
“......”励谕岚无奈地喝了口咖啡，咖啡的香味浓郁，奶味也很浓郁，她很喜欢。虽然简忱嘲她笨，她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谢谢你。”
简忱瞅她一眼：“啰里吧嗦。”
一轮秋雨后，十月走到了底，高复班迎来了第一次模拟考。简忱看着励谕岚几张试卷上的数字无比艳羡：“这成绩要是我的该多好。”
“哈哈哈......”励谕岚瞄了一眼他的试卷，不禁捧腹。
“还是得努力点啊。”见他灰心丧气，励谕岚说，“这个分数，进你目标大学有点悬。”
风跑进来，将简忱桌上的试卷吹落，他拾起试卷回到座位，合上半扇窗，伸过手来借走了励谕岚课桌上的纠错题集：“怎么说我也是个高复帅，别小瞧我。”
励谕岚收拾好略凌乱的桌面，背起包准备去画画。楼梯拐角展示着一排学生画作，水彩画、版画、油画......每回路过这儿她都会想起以前的高中，自己的画也作为学生优秀作品被展示在艺术走廊。
忧愁撩上心头，笑颜也褪了些。下个拐角，面前突然冒出一人拦住她，竟是史洋：“大美女怎么落单了？你的舔狗简忱呢？”
励谕岚见她来意不善，冷着脸色将背包往肩上搂了搂想绕开她，史洋却再次拦住她：“模拟考结束了，大家都在调整新的学习计划，包括我，你跟我结下的梁子必须尽快解决，现在，此刻，我看就是个挺好的机会。”
励谕岚很疑惑：“你之前不是在曲老师的办公室和我道过歉了吗？”
史洋说：“你真以为我看错？我给你扣的那些分是想给你个教训，教你做人别太眼高于顶。”
励谕岚听得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
“装清高，装柔弱，我清楚绿茶有哪些拿手好戏，老师吃这套，男生也吃这套。”史洋睨着她，“不多说，你向我道个歉，咱俩的事就翻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励谕岚明白了。
“史洋，你与其臆测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把时间省下来用心复习。”她看了看腕表，和婉道，“衷心祝你明年考上理想的学校。”
明明是一句真心话，史洋看着励谕岚的背影，总觉得这句话是在暗讽自己。她模拟考的分数落了励谕岚一大截，按她现在的成绩，是万不可能考上理想的学校的。
“就是！前天我收英语作业，她理都不理我！气死！长得好看点，尾巴就要翘上了天！都来读高复了，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花瓶而已，傲什么傲！”
秋意渐浓，消散了夏季的余温。上午第四节课铃响，老师没有拖堂，同学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出教室跑去食堂“抢菜”，生怕离食堂更近的五班同学抢了先——三号窗口的香酥鸡米花和奥尔良烤翅可不是无限量供应的。
史洋和巫芷敏吃完午饭提着暖水瓶去水房打水，说起班上新来的女生，二人同仇敌忾。
十月寒露后，励谕岚才来高复班报到。午餐时刻，班里寥寥几人没去食堂吃饭，边啃面包边啃题。他们不是落榜生，但想再拼一次考取心仪的学校才选择复读。励谕岚的情况更特殊些。
课桌上摊着本全真模拟题解析，励谕岚听到教室外有人“哎”、“新来的”、“那个穿背带裙的”一通喊，往外瞥了眼。一名高高瘦瘦的男生走进来，棕红色外套画满了歪歪扭扭的乱七八糟的图案。
“喂，新来的。”他见励谕岚低着头，小脸被长发遮住，于是弯下腰靠近她。
励谕岚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猛地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声刺耳的噪音“呲——”
男生嫌弃地眯起眼，周遭做题的同学也朝他们投来不满的视线，励谕岚羞愧难当，忙朝那几个同学说：“抱歉了，大家！”
“喏，”男生边揉耳朵，边将手里餐盒放到她的书旁，“给你的。”
透明餐盒里是蘸着芝麻、佐着蔬菜的照烧鸡肉饭，励谕岚疑惑地抬头看向他。
“你这个人很奇怪。”男生同样一脸疑惑，“来了那么多天，从没见你去食堂吃过饭，你要干啥，修仙呐？”
他说着俏皮话，励谕岚放下戒备，从课桌洞掏出一只午餐包，笑眯眯地将包打开展示给他看：“我妈妈给我做了三明治，我还带了苹果。”
“哦。”男生坐到她前方的座椅上，“我看你也不跟大伙儿说话，还不认识我吧。”
自然不认识。别说他了，这班上所有同学她都不认识。大家单人单桌，日复一日读高四，她本就不热衷社交，与前后同学也仅限于传试卷、传作业的交流，分不清前后左右谁是张三，谁是李四，谁是王二麻子。
“我叫简忱。”男生神采飞扬地自我介绍起来，“知道哪个忱吗？就是心字旁.....哎，什么字来着？”
教室又走进一名男生喧笑道：“心字旁什么字来着，那就叫简心！简心，比简忱好听多了。”
“滚！”简忱冲那男生喝了声，降下音调，举起食指，一板一眼地在空气中比划起来，“怎么形容这个忱呢，心字旁，右边那字是沈的右半边。”他好像要显得自己知识渊博般，朗声道，“读过《梦溪笔谈》吧？沈括的沈！”
励谕岚抿唇笑了笑。当他说“这个忱是心字旁的忱”时，她就已经猜出这个字了。热忱的“忱”、赤忱的“忱”啊！
“别吃三明治了，吃这个饭吧，可好吃了。不过你得快点吃，这是外卖，被老王发现咱这一伙儿偷偷叫外卖的都得倒霉。”简忱说着，离开了座位，与刚才管他叫“简心”的男生嬉笑打闹着跑出教室。
励谕岚书包里有张办好的饭卡，并不是简忱所说的“没去食堂吃过饭”。来学校的第一天中午，她去了食堂。学生食堂偏小，同学们拼桌就餐，几乎都坐满了。他们穿着清一色的校服，她显得格格不入，顶着周围打量的目光，她端着饭和菜绕了一大圈也没找着空座，心酸得不行，那顿饭她终究没有吃。所幸是走读生，每天带些吃的来学校，午餐倒不成问题。
初来高复，励谕岚并不能很快地适应，平日寡言少语，对人也不热情。倒不是她高傲，更不是她自负，班上比她更寡言少语的大有人在，就是那些面包饼干当主食的刷题小能手。不社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家来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有些人却非要带着恶意的偏见给她打上“目中无人”的标签，例如英语课代表巫芷敏和纪律委员史洋。
作为纪律委员的史洋，时不时自习课后给励谕岚扣点纪律分。班主任通报次数多了觉得不对劲，觉得该找励谕岚谈谈。励谕岚闷闷不乐地站在办公室，班主任思忖着，她是省一级重高出来的学生，成绩不差，因意外没能参加应届高考，这样的学生来读高复，难免会造成心理落差，便说道：“励谕岚，老师不希望你摔倒过一次就放弃爬起来。”
励谕岚不作声地看着班主任。
“赫伯特说，坚定的前进者尽管也有停歇的时候，却勇往直前。”班主任说，“既然选择高复，再辛苦也要撑下去，老师希望你能重拾信心，成为更好的励谕岚。”
励谕岚点点头：“谢谢老师，我会的。”
班主任很满意：“那老师和你说定了喔，自习课不可以再违反纪律。”
励谕岚说：“我不知道史洋同学为什么扣我分，因为我自习课一直在看书做作业。”
史洋来了，装傻道：“哦，原来她在看书做作业？我以为她低着脑袋在睡觉......她前面坐着的孙勋太高太壮，影响我判断了。”
班主任批评史洋后，史洋真心实意地对励谕岚道了歉，二人当着班主任的面在办公室里握手言和，这起学生矛盾算是得以化解。
第二天中午，简忱见励谕岚又拿出个苹果啃，挖苦道：“天天这样吃，哪天可别晕倒在教室。”说罢，他缠着励谕岚一起去食堂。
要不是简忱，励谕岚还不知道高复班一般是在学生餐厅东南靠窗位置占座吃饭的，他喜滋滋地扬眉道：“这叫江湖规矩，懂不？”
励谕岚买了份什锦炒饭，买了碗鲜果甜汤。甜汤里的水果看起来非常诱人......她小心翼翼端着餐盘，一转身，被人恶意地撞倒。
不锈钢的餐盘和碗摔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霹雳乓啷”的噪响，汤和饭溅得到处都是。
“哎呀！我不小心的！对不起哦励谕岚同学。”巫芷敏端着自己的午餐故作惊慌。
“没事，不用道歉。”与巫芷敏并排站着的史洋慷他人之慨道，“励谕岚同学一向不吃饭。”
此时，史洋和巫芷敏手中的餐盘前出现一双手，将她们的餐盘同时打翻。
“哎呀！我不小心的！对不起哦两位同学。”简忱站在她们面前，面带和善的微笑。
史洋气得破口大骂：“简忱，你他妈有病吧！”
简忱扶起励谕岚，朝巫芷敏挤了挤眉：“巫芷敏，史洋这种朋友可不能要，她居然指桑骂槐说你有病。”
说罢，他带着励谕岚离开学生食堂。饥肠辘辘地走进食堂，饥肠辘辘地走出食堂，二人决定去超市买点泡面米线之类的速食吃吃。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面前是两碗正被开水泡着的速食米线，励谕岚买了两瓶温的即饮拿铁咖啡，一瓶是请简忱喝的。她拧开瓶盖，说起方才的风波：“可能确实是不小心的，人来人往，难免会撞到。”
简忱也拧了瓶盖，边喝边抖着二郎腿：“你脑子跟你外表一样单纯。”
“......”励谕岚无奈地喝了口咖啡，咖啡的香味浓郁，奶味也很浓郁，她很喜欢。虽然简忱嘲她笨，她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谢谢你。”
简忱瞅她一眼：“啰里吧嗦。”
一轮秋雨后，十月走到了底，高复班迎来了第一次模拟考。简忱看着励谕岚几张试卷上的数字无比艳羡：“这成绩要是我的该多好。”
“哈哈哈......”励谕岚瞄了一眼他的试卷，不禁捧腹。
“还是得努力点啊。”见他灰心丧气，励谕岚说，“这个分数，进你目标大学有点悬。”
风跑进来，将简忱桌上的试卷吹落，他拾起试卷回到座位，合上半扇窗，伸过手来借走了励谕岚课桌上的纠错题集：“怎么说我也是个高复帅，别小瞧我。”
励谕岚收拾好略凌乱的桌面，背起包准备去画画。楼梯拐角展示着一排学生画作，水彩画、版画、油画......每回路过这儿她都会想起以前的高中，自己的画也作为学生优秀作品被展示在艺术走廊。
忧愁撩上心头，笑颜也褪了些。下个拐角，面前突然冒出一人拦住她，竟是史洋：“大美女怎么落单了？你的舔狗简忱呢？”
励谕岚见她来意不善，冷着脸色将背包往肩上搂了搂想绕开她，史洋却再次拦住她：“模拟考结束了，大家都在调整新的学习计划，包括我，你跟我结下的梁子必须尽快解决，现在，此刻，我看就是个挺好的机会。”
励谕岚很疑惑：“你之前不是在曲老师的办公室和我道过歉了吗？”
史洋说：“你真以为我看错？我给你扣的那些分是想给你个教训，教你做人别太眼高于顶。”
励谕岚听得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
“装清高，装柔弱，我清楚绿茶有哪些拿手好戏，老师吃这套，男生也吃这套。”史洋睨着她，“不多说，你向我道个歉，咱俩的事就翻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励谕岚明白了。
“史洋，你与其臆测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把时间省下来用心复习。”她看了看腕表，和婉道，“衷心祝你明年考上理想的学校。”
明明是一句真心话，史洋看着励谕岚的背影，总觉得这句话是在暗讽自己。她模拟考的分数落了励谕岚一大截，按她现在的成绩，是万不可能考上理想的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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