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予安
圣驾即将临门，启祥殿所有人早早就去了门口等候迎接。
夜晚有些寒凉，宫女青柳匆匆忙忙从殿里跑出来，手上托着一件暗红色披风。
“娘娘，别冻着了。”青柳为她披上披风，又仔细地掖了掖领口。
说话间，长街尽头已经隐约看到了移动着的火光，应该就是圣驾前掌灯的小宦官手中提的宫灯。
“娘娘，皇上来了！”宫门处望风的小宦官飞快地窜了回来说道。
听得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圣驾在启祥殿大门处停下。
德妃莲步轻移，迎上前去，盈盈下拜。
“臣妾参见陛下。”
崇光帝拉住她，“爱妃不必多礼。”
他拉着她的手，关切道：“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一行人依序进殿。崇光帝拉着德妃一同坐下，提前准备好的茶水也很快送了上来。
“陛下，外面风凉，先喝杯茶暖暖吧。”
崇光帝对着宫女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知趣地退下，顺带关紧了殿门。
他接过德妃递来的茶碗，严肃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予安，你怎么不叫朕二郎了？”
德妃咬了咬唇，乖乖顺顺道：“二郎。”
崇光帝听到这一声温柔的呼唤，一身的疲惫顿时消散了大半。
“过来朕身边坐着，说说最近又看了些什么戏本子了？”
她漫不经心地笑着，“左不过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朕要交代你一件差事。”他不舍地抚摸她的眉眼，“今年朕的千秋节宴，朕要交给你一手操办。”
德妃微愣，转而跪下道：“臣妾笨拙，恐难胜任，请陛下收回成命。”
“予安。”崇光帝陡然不悦，“你在说什么？”
“臣妾……臣妾的意思是，臣妾人微言轻，也无经验，臣妾怕二郎会失望，臣妾当不得二郎的嘱托……”
“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若有拿不住主意的，就去问太子妃，朕会让她从旁协助你。你不要怕，有朕给你撑腰。谁敢笑话你，朕杀了她。”
“臣妾遵旨。”
“千秋节那天，朕会让阿栩把乐善那个丫头带来。你姑侄二人许久不见，也该见面说说话了。”崇光帝拍拍德妃的后背，用作安慰，“等结束后，朕要给你个大赏赐。”
德妃内心的想法呼之欲出，她咬了咬牙道：“臣妾不要赏赐，陛下赏我一个愿望可好？”
崇光帝望着她的双眼眯了眯，不动声色地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德妃跪了下来，伏在地面上发抖道：“求二郎放了阿善吧。阿善不要什么锦衣玉食，她只想要一片自由自在的天……”
“妇人之仁……”崇光帝怒道，“你别忘了，当年温皇后提起亲事的时候，你可没有半点反对，反而是大力促成了阿栩和你的侄女。”
德妃哀怨道：“可她才是太孙的正妃啊……”
“人啊不能太贪心，你以为没有阿栩的话，你的侄女如今就会过得很好吗？你别忘了，当时是谁把她带出了教坊司，又是谁默认她继续留在宫里。就算你要讨人，你该问的也不是朕，而是太孙。”
崇光帝叹息道：“予安……”
“陛下，臣妾不是予安，我是林文珠！”德妃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崇光帝无声地望着面前这个眉眼阴郁的女子，终是忍住了训斥话语。
他沉声道：“朕看你有些累，明天请个太医看看吧。朕先走了。”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昨夜启祥殿侍寝、中途陛下却怒气冲冲而走的事，贤妃一早就在她的潇湘殿里听到了，她高兴了一上午。
“本宫一直以为德妃安稳本分，没想到竟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天大的笑话，居然还有人侍寝能把皇上气走，真是大夏朝开国以来头一份。”
珠儿见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哄得贤妃开心，更谄媚道：“听说陛下本想把千秋节操办之事交给德妃，这一动怒，结果娘娘您猜怎么着？陛下今早就派人去找太子妃，说是全权交给太子妃了。”
贤妃眉间甚是得意之色。不过是份苦差事罢了，她本来也没这本事去操办，只是连德妃都有资格，她才想着要去争上一争。如今倒好，不但德妃倒了，自己也不用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最重要的是德妃得罪陛下，复宠无望，今后这后宫可不就是她贤妃的天下了？贤妃高兴的连早膳都多喝了一碗粥。
大宫女香兰却微微皱了皱眉。
香兰本是贤妃陪嫁的侍女，自家主子什么德行她心里一清二楚。眼光短浅，骄傲自大，听不得别人半点奉承，否则哪怕半点都能飘到天上去。现在面前却来了个巧言令色的珠儿，言语之中及其谄媚，都快把贤妃哄得昏了头了。这里可是皇宫，还有一位向来说一不二的帝王，万一哪句话惹怒了他，贤妃娘娘还没弄明白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她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小贱人从贤妃身边弄走。
等待贤妃的还有更幸福的事，那就是当天晚上崇光帝终于传了她侍寝。
贤妃披着单薄的衣裙，流连在这充满旖旎春色的宫殿内。透过珠帘，她看到崇光帝正支着额头等待她，不由得心内一喜。
从今天起，她就要成为后宫第一人了。
她轻轻撩起单薄且只有一层的裙摆，露出一只洁白如玉的腿。她赤着脚缓缓走过铺满花瓣的棕红色地毯，走到他腿边跪下。
“陛下……”她软软地喊着。
如藕节一般的手臂攀上了他的双腿。她半伏在他的腿上，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背后。她有些紧张，呼吸也有些急促。肩上衣服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来。
崇光帝弯腰稍一用力，就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榻上。
一番运作以后，崇光帝闭目养神。贤妃伏在他的胸膛上，一时兴起，偷偷地用手指戳他的胡须。
“你可真是个胆大的小东西。”崇光帝突然道，“这世上，现在也只有你敢碰朕的胡子。”
贤妃撒娇道：“陛下堂堂男儿，还要跟小女人计较这个，臣妾摸一摸嘛。”
崇光帝疲惫的身心早在这具年轻娇俏的身体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抚摸着掌中滑嫩的肌肤，宠溺道：“好，都依你。”
贤妃紧闭双眼抱紧了他，喃喃道：“陛下，您知道吗？臣妾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臣妾自打进宫以来，每天就盼着盼着，盼着皇上闲暇之余偶尔能想起我来。现在臣妾终于盼到了，臣妾好幸福。”
“那朕以后多来看你。”
崇光帝不知怎地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他皱了皱眉。在这后宫里的所有人都应该听命于他，唯独她却总想忤逆自己。她所有的逆来顺受都是表象。她心里恨他，却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依附他。
予安啊，可朕又该拿你怎么办。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很好地牵动一位帝王的心。
崇光帝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断开这种莫名情愫了。眼下这位女人就是一副良药，她乖巧听话，最重要的是她一心盼着他。
翌日上午，崇光帝给潇湘殿颁下赏赐，绫罗锦缎百匹，首饰十数盒，珍宝摆件琳琅满目，更有二十几道御膳，寓意宠爱。送赏的宫女来往不绝，到了晌午才停歇。崇光帝夜夜宿至潇湘殿。一时间贤妃风头无两。
夜晚有些寒凉，宫女青柳匆匆忙忙从殿里跑出来，手上托着一件暗红色披风。
“娘娘，别冻着了。”青柳为她披上披风，又仔细地掖了掖领口。
说话间，长街尽头已经隐约看到了移动着的火光，应该就是圣驾前掌灯的小宦官手中提的宫灯。
“娘娘，皇上来了！”宫门处望风的小宦官飞快地窜了回来说道。
听得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圣驾在启祥殿大门处停下。
德妃莲步轻移，迎上前去，盈盈下拜。
“臣妾参见陛下。”
崇光帝拉住她，“爱妃不必多礼。”
他拉着她的手，关切道：“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一行人依序进殿。崇光帝拉着德妃一同坐下，提前准备好的茶水也很快送了上来。
“陛下，外面风凉，先喝杯茶暖暖吧。”
崇光帝对着宫女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知趣地退下，顺带关紧了殿门。
他接过德妃递来的茶碗，严肃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予安，你怎么不叫朕二郎了？”
德妃咬了咬唇，乖乖顺顺道：“二郎。”
崇光帝听到这一声温柔的呼唤，一身的疲惫顿时消散了大半。
“过来朕身边坐着，说说最近又看了些什么戏本子了？”
她漫不经心地笑着，“左不过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朕要交代你一件差事。”他不舍地抚摸她的眉眼，“今年朕的千秋节宴，朕要交给你一手操办。”
德妃微愣，转而跪下道：“臣妾笨拙，恐难胜任，请陛下收回成命。”
“予安。”崇光帝陡然不悦，“你在说什么？”
“臣妾……臣妾的意思是，臣妾人微言轻，也无经验，臣妾怕二郎会失望，臣妾当不得二郎的嘱托……”
“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若有拿不住主意的，就去问太子妃，朕会让她从旁协助你。你不要怕，有朕给你撑腰。谁敢笑话你，朕杀了她。”
“臣妾遵旨。”
“千秋节那天，朕会让阿栩把乐善那个丫头带来。你姑侄二人许久不见，也该见面说说话了。”崇光帝拍拍德妃的后背，用作安慰，“等结束后，朕要给你个大赏赐。”
德妃内心的想法呼之欲出，她咬了咬牙道：“臣妾不要赏赐，陛下赏我一个愿望可好？”
崇光帝望着她的双眼眯了眯，不动声色地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德妃跪了下来，伏在地面上发抖道：“求二郎放了阿善吧。阿善不要什么锦衣玉食，她只想要一片自由自在的天……”
“妇人之仁……”崇光帝怒道，“你别忘了，当年温皇后提起亲事的时候，你可没有半点反对，反而是大力促成了阿栩和你的侄女。”
德妃哀怨道：“可她才是太孙的正妃啊……”
“人啊不能太贪心，你以为没有阿栩的话，你的侄女如今就会过得很好吗？你别忘了，当时是谁把她带出了教坊司，又是谁默认她继续留在宫里。就算你要讨人，你该问的也不是朕，而是太孙。”
崇光帝叹息道：“予安……”
“陛下，臣妾不是予安，我是林文珠！”德妃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崇光帝无声地望着面前这个眉眼阴郁的女子，终是忍住了训斥话语。
他沉声道：“朕看你有些累，明天请个太医看看吧。朕先走了。”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昨夜启祥殿侍寝、中途陛下却怒气冲冲而走的事，贤妃一早就在她的潇湘殿里听到了，她高兴了一上午。
“本宫一直以为德妃安稳本分，没想到竟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天大的笑话，居然还有人侍寝能把皇上气走，真是大夏朝开国以来头一份。”
珠儿见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哄得贤妃开心，更谄媚道：“听说陛下本想把千秋节操办之事交给德妃，这一动怒，结果娘娘您猜怎么着？陛下今早就派人去找太子妃，说是全权交给太子妃了。”
贤妃眉间甚是得意之色。不过是份苦差事罢了，她本来也没这本事去操办，只是连德妃都有资格，她才想着要去争上一争。如今倒好，不但德妃倒了，自己也不用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最重要的是德妃得罪陛下，复宠无望，今后这后宫可不就是她贤妃的天下了？贤妃高兴的连早膳都多喝了一碗粥。
大宫女香兰却微微皱了皱眉。
香兰本是贤妃陪嫁的侍女，自家主子什么德行她心里一清二楚。眼光短浅，骄傲自大，听不得别人半点奉承，否则哪怕半点都能飘到天上去。现在面前却来了个巧言令色的珠儿，言语之中及其谄媚，都快把贤妃哄得昏了头了。这里可是皇宫，还有一位向来说一不二的帝王，万一哪句话惹怒了他，贤妃娘娘还没弄明白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她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小贱人从贤妃身边弄走。
等待贤妃的还有更幸福的事，那就是当天晚上崇光帝终于传了她侍寝。
贤妃披着单薄的衣裙，流连在这充满旖旎春色的宫殿内。透过珠帘，她看到崇光帝正支着额头等待她，不由得心内一喜。
从今天起，她就要成为后宫第一人了。
她轻轻撩起单薄且只有一层的裙摆，露出一只洁白如玉的腿。她赤着脚缓缓走过铺满花瓣的棕红色地毯，走到他腿边跪下。
“陛下……”她软软地喊着。
如藕节一般的手臂攀上了他的双腿。她半伏在他的腿上，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背后。她有些紧张，呼吸也有些急促。肩上衣服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来。
崇光帝弯腰稍一用力，就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榻上。
一番运作以后，崇光帝闭目养神。贤妃伏在他的胸膛上，一时兴起，偷偷地用手指戳他的胡须。
“你可真是个胆大的小东西。”崇光帝突然道，“这世上，现在也只有你敢碰朕的胡子。”
贤妃撒娇道：“陛下堂堂男儿，还要跟小女人计较这个，臣妾摸一摸嘛。”
崇光帝疲惫的身心早在这具年轻娇俏的身体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抚摸着掌中滑嫩的肌肤，宠溺道：“好，都依你。”
贤妃紧闭双眼抱紧了他，喃喃道：“陛下，您知道吗？臣妾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臣妾自打进宫以来，每天就盼着盼着，盼着皇上闲暇之余偶尔能想起我来。现在臣妾终于盼到了，臣妾好幸福。”
“那朕以后多来看你。”
崇光帝不知怎地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他皱了皱眉。在这后宫里的所有人都应该听命于他，唯独她却总想忤逆自己。她所有的逆来顺受都是表象。她心里恨他，却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依附他。
予安啊，可朕又该拿你怎么办。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很好地牵动一位帝王的心。
崇光帝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断开这种莫名情愫了。眼下这位女人就是一副良药，她乖巧听话，最重要的是她一心盼着他。
翌日上午，崇光帝给潇湘殿颁下赏赐，绫罗锦缎百匹，首饰十数盒，珍宝摆件琳琅满目，更有二十几道御膳，寓意宠爱。送赏的宫女来往不绝，到了晌午才停歇。崇光帝夜夜宿至潇湘殿。一时间贤妃风头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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