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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异度三观

    炅木樨与金垚七哼着小曲回到了教室,瞥了一眼课表眼中闪过一丝莫明的愉悦,“原来是冬松老师的政治课啊,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炅木樨拿出多日未动的小说本,构思着接下来的剧情,轻啜一口冰凉的果汁。

    “啊?冬老师是谁啊?”金垚七挠了挠头,犹豫片刻还是不紧不慢地抽出政治书装模作样地读了起来,眼睛不住地瞟向闲散的炅木樨,内心越发疑惑起来。

    “木樨!讲讲嘛!”她好奇地把头凑过去,渴望地眨着眼睛。

    炅木樨看了一眼门口,对金垚七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讲到,“冬老师啊,他可大有来头。听说前一阵子从外国深造回来,但经常被别人捉弄,现在一大把年纪了,长得跟个土豆一样,单身哦!”

    她的嘴角浮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还找不到对象吗?”故意地压低了音量,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微光。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哟,都亲自来上课啊!”冬松匆匆地走进教室,还不忘加上自认为很帅的话,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全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奇怪的是,承接的并是严肃的表情,而俨然是一幅等待喜剧开幕前的寂静,静得很不自然,有此诡异,但也一如继往地平常。

    冬松扫了一眼讲台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走到了讲台上,咳嗽一声开始一本正经地讲课,手习惯性地伸进粉笔盒中,玩具蛇在弹簧的驱动下猛地唆住他的手指。

    他假装吃痛地缩回手来,惊讶地盯着那跳青蛇愤怒地看向台下兴灾乐祸的一众同学。

    笑声于刹那暴发,久久不能平息,喃喃声不可遏制地从前排传来,后排却是非常自觉地停了下来,略带笑意地看着冬松,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表演,像是在围观马戏团里的小丑。

    冬松松开青蛇,强作镇定地打开书本,用颤抖的声音继续着他的表演,“先来看一下课本,把书打开……”他自然地座了下来,用木棍敲了敲跳出的几个名词,“三观指的是什么?”他翻开花名册,目光落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炅木樨的——同桌,”他挑了挑眉毛,看向长舒一声的炅木樨,不知所措的金垚七。

    金垚七胡乱地翻看着残破的政治书,却怎么也找不到冬松口中的那几个名词,抬眼看向无声叹息的冬松,尴尬地站在后排,“嗯……不知道”她咬了咬嘴唇,微微闭上眼睛。

    “没事,不用那么紧张,就是你想的那样。”冬松脸颊一阵抽动,尽量摆出和善的神情,微笑地看着金垚七。

    与其说是微笑倒是像是被草草缝起的裂口女,显得越发骇人,透着一股莫明的喜感,“唔……【三关】就是早中晚离开班级时要关灯,关多媒体,关电源。”金垚七脑中响起了万桥保早上在广播里讲的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了一样急切地讲了出来。

    “是,是这样吗?”她担心地看向脸色铁青的冬松,小心翼翼地问道,倒是有一种振振有词的感觉。

    冬松用木棍指着金垚七,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想站起身来斥责,椅子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牢牢固定在了他的裤子上,不是魔术,他下意识地思付到,表情却更为狰狞起来,“我才在你们班代了两节课,你就这样子,真是无法无天!”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异常愉悦地欢呼到——“大棒了,不用上课了!”

    “金垚七你来办公室一趟,其他人自己上自习。”冬松扒看椅子向外走去,身后响起一片欢愉的起哄声。

    这些并不重要,无关痛痒,只要目的达成了——这种程度的容忍不值一提。

    金垚七看着如向偻病患者的冬松,本就略显方正的头下接着一张弓背,弯曲的双腿后拖着一张咯吱做响的椅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上生物书走了出去,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倒不是怕被冬松痛骂一顿,而是像位医生般对病患的担忧。

    “你,就是——金垚七?”冬松再次确认着眼前这位单纯的御主,眼神兀地犀利了起来,“你带生物书干什么?我不是教政治的吗?”他平静地讲到,仿佛在积蓄着什么,冷冷地看着她。

    “那个……冬老师”金垚七快速翻开课本,指着上面的一排笔记眼神越发严肃起来,关心地看向有些恼怒的冬松,一本正经地讲着,“【小儿软骨病】,因身体缺钙、磷和维生素D而引起,症状是方头,鸡胸,驼背,双腿弯曲等……”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冬松锐利的眼神吓退。

    “金同学,不要讲与话题无关的东西,回答我的问题。”冬松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用近乎于命令的语调对金垚七讲道,眼睛却是无论如何也移不开那段话,后背发凉,不由地挺了挺腰。

    “可是老师,这是和……呃……刚才问什么?唔……是的。”金垚七在冬松的对面座下来,俨然是一幅分庭抗礼的样子“所以,三观是什么呢?”她挠了挠头,认真地看向冬松扭曲的脸颊。

    “好了,先不要讲这种东西,我——”冬松按了按太阳穴,抬眼看见一脸无辜的金垚七,冷俊的内心猛地触动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三观】,指的是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听明白的了吗?”

    他本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过多地浪费时间,语速却不自觉地慢下来,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老者。

    金垚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些崇拜地看着冬松,等待着他那裂开的嘴角继续出什么金玉良言,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同她一样的御主,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Master,对方也是魔术师,请做好战斗的准备。”Rider观察着周围若隐若现的黑雾,将枪口转向其几何运动的中心,表情肃穆而冰冷。

    “哎呀,这种事情不重要的啦!”金垚七在心里无声地回应到,眼中却是略过一丝警觉。

    她依旧期待地看向冬松,手中紧了生物书,“只要对方不先动手的话,就没有理由动手吧!”她毫不在意努了努嘴。

    “Master,这是【圣杯战争】!这样下去的活,是会……”Rider一边讲道,一边盯住眼里闪过一丝窃喜的冬松,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那么,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金垚七同学,”冬松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逐渐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像是一把生锈的镰刀,打量着待宰的羔羊。

    “能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吗?”他的眼神忽地闪烁了一下,看向金垚七略带敌意的眼睛,喉咙里传出低沉的轻笑声,挑了挑眉毛,有节系地敲击着被魔力恢复原状的椅子。

    “不用那么紧张,有同学反映你有纹身,这在学校里是不允许的。”冬松慈祥地讲着,眼睛越发锐利地盯住金垚七藏进袖子的手掌,诡异地点了点头,笑容越发狰狞起来。

    金垚七轻抚着那三道可爱又威严的令咒,迟疑地将手伸了出去,白白净净的手背上没有任何的痕迹,像是一只被白醋浸过的鸡爪

    “纹身?那是什么东西,我明明什都没有。”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向有些惊讶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冬松,纯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冬松凝视着本应出现令咒的手章,手指在无声的冥想中染上些许魔力,缓缓伸向气定神闲的金垚七,心里不住地狂笑。

    魔力于触碰的瞬间扩散的开来,却并未出现他所预期的印痕,那象征着御主身份的令咒仿佛就这样凭空消了。

    “唔……冬老师……”金垚七后怕地缩回手,用看色狼的眼神紧盯着冬松,随手抓起书架上的杀虫剂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我警告你不要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

    她坚定不移的戒备的眼神令冬松有些怀疑情报的准确性,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啊,我没有那种意思,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要确认一下而己。”冬松忙陪笑着将身子靠在椅上,挥了挥手制止了Assassin即将刺出的匕首,“对了,那个红绳也是不能戴的,记得取下来,你可走了。”

    他盯住金垚七并不闪躲的眼神,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丝释然。

    金垚七缓缓放下杀虫剂,摸了摸手腕上的铜钱,不情愿地撇了撇嘴,打开门迅速闪了出去。

    “垚七,冬松找你讲了什么啊!”炅木樨拉着金垚七向厕所走去,瞥了一眼半开的办公室门,“很可疑,快和我讲一下。”她按住金垚七的肩膀,好奇宝宝般看着她。

    “哎,也没什么啦!”金垚七倒在这时变得有些拘紧,眼神躲闪着看向微风浮动的窗台,“就是解释了一下三观嘛,还有什么校规校纪之类的东西。”她讪讪地笑了笑,握住炅木樨的手,举过头顶,捏了提她的胳膊,拉着她向前走去。

    “切,好无趣啊!”炅木樨大失所望地垂下目光,搂住金垚七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匆匆离开办公室的冬松,皱了皱眉头,“他这个人好奇怪,听说不太喜欢吃香菜,不爱吃香菜的人肯定……”

    “木樨,别这样讲嘛,我都还没有吃过哎。”林鸢鸿打开车门,穿马路,在有些残破的绿化带前停下,眺望着挺拔树木后的那所崭新的医院瞥了一眼手中的传单,【莼淼医院】,以【精神卫生科】而闻名的医院,有二十年的历史,近日因病患死亡事件而热度高涨……了”

    “20年的老医院?”她发觉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医院外的大道上,一干二净的马路上稀稀垃拉地走着几个行人,呆滞地向医院走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似的直直地向前走去,撞开路障,穿过灌木,带着满脚的污泥消失在林间的小径中。

    与正常医院比起来,这里似乎更像是一个疯人院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凄凉,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微末的反光别有一番温馨的气味,却让林鸢鸿越发地难受起来,眉间隐隐作痛。

    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向医院正门走去,保安厅里并没有保安,虚无的空地上本就不存在方才眼中的大门,一切的表象……

    是荒诞的虚妄,冥冥的声音萦线在她的耳畔,仿佛她并非置身于人间而在迷留的时空里。

    意识被猛地拽回现实,林鸢鸿逐渐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穿过的是一道魔法屏障,它并不拒绝任何人的到来,只是将意识与现实交织扭曲在人的视网膜上投射出来。

    “多谢,Berserker。”林鸢鸿用力摇了摇头,将光投向从扭曲转为平整的空间。

    那是一动略显老旧的房屋,泛黄的白粉墙上爬着绿森森的爬山虎,在有些年头的医院外头显得有些诡异,这栋建筑与其他医院似乎有一个优点——安静得让人怀疑它的存在。

    没有病人和医生的声音,没有保安和清洁员的脚步,没有生灵和风的轻响,时间似乎于此刻停滞。

    材鸢鸿皱了皱眉头,快步向医院走去,大门自动地打开却看不到任何的动力装置,大厅中心的导流台里透出护土的身影。

    “请问这里是?”她再次确认到,假如这里是另一座医院的大厅,她便直接打破魔法屏障再进行调查。

    “嗯,是客人吗?”护士转过头来,看向精神状态出奇地良好的林鸢鸿,眼中闪过一抹不小的诧异,“这里是【莼淼医院】,请问你哪里不舒服吗?”她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熟练地翻查着病单。

    “我来查点病人的资料,最好是院长之类的人。”林鸢鸿晃了晃检察官证,快速地收了起来,刚掏出烟来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无奈地轻叹一声,看向打着电话的护长,“正常人。”她如此评价到。

    “院长在三楼办公室等您,我带您上去,”护长从导流台里走出,引导着林鸢鸿向电梯走去,“我们医院是市里知名的,应该……”她欲言又止地瞥了一眼俯视着大灯的林鸢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不用那么紧张,例行检查罢了。”林鸢鸿随口编了个理由将她塘塞过去,脑中回想起那天在阮女士家见到的那三张重叠的病单。

    【轻度抑郁症】——【中度抑郁症】——【重度抑郁症】,层层递进的病情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如此鲜明地体现在纸面上,细细品来倒别有一叠多米诺骨牌的意味。

    林鸢鸿凝视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挑了挑眉毛,自故自地向前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与精神卫生科与生长发育科相领的院长办公室。

    大厅里排坐着一排神情呆滞的病患,门前排列着坐立不安的家属,不住地向诊室内看去,眼里闪出了莫明的喜跃,越发的诡异。

    护士拉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在林鸢鸿耳边嘱咐几句便快速地退了出去。

    质朴的摆设,满是古书的书箱里装点着些许的香草,办公室桌旁插着一推由艾草制成的熏香,冒着萦绕的细烟,端座其中的是一位容光焕发的老年男子,热情地看着略带笑意林鸢鸿,“林检察官不远千里到我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来拿点东西。”林鸢鸿把区啜莼的照片递到他的手中,在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将艾草的清香缓缓吸入肺中,心情逐渐舒缓下来。

    “区啜莼来你们这做过几次心理辅导。”林鸢鸿打量着若有所思的院长并没先前那样问话,而更象是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关心。

    “区啜莼,哦——”院长点了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精神卫生科的报告打在屏幕上,眼神严肃起来,“她的主治医生和我讲过几次,说是她母亲要求每次心理辅导前都要重测一次,最后一次是【重度抑郁症】。“他紧锁着眉头,把打印好的报告交到林鸢鸿手中。

    林鸢鸿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报告,感到胃里一阵翻腾,“能把主治医生叫过来吗?”她用指甲用力划了几下,盯着那含乎其词的描述,眼里掠过一丝检察官特有的敏锐的目光,“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院长拿起电话叫来正准备下班的医生,有些拘束地在座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问到:“她好像是前一阵子跳楼了吧,她母亲还为此来几次。”院长按了按太阳穴,回忆着那时的情景。

    “院长,你找我?”一位年轻的男医生敲了敲门,推口看见座在沙发上的林鸢鸿,正欲退去却被院长叫住。

    “过来座吧,和这位女土讲讲区啜莼的事情。”院长挑了挑眉,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浸满中草药的热水,脸部兀地舒展开来,像是重获新生般长吁一声。

    “好,好的。”他显得有些拘束,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后看向脸色肃穆的林鸢鸿,“她是一个月前来我们医院的连续做了三次测试,一次比一次严重,前几次心理辅导时她总是用学习压力来解释,但总感觉在隐藏着什么,最后一次,我给她做个催眠……”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不愿意再讲下去。

    林鸢鸿的眼神变得越发锐利,紧紧盯住他躲闪的眼神,用力敲了敲桌子,用低沉得令人全身发抖的声音强迫着他继续讲下去,“她说……她在办公室里,都是血是从她的身上流出来的,窗口站着一个人影不知道是谁。她最后的时候说肚了有点不舒服,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马上就要出来。”他长呼一声,如释重负般抹了一把汗,闭上眼睛把身体靠在椅子上,不再讲话。

    “能把她的资料给我吗?”林鸢鸿伸手拿过她的资料,仔细阅读着,抬眼瞥了一眼院长,会意地点了点头。

    “谢谢配合。”她合上资料,砰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院长,你说……能瞒到什么时候?”

    “过一天算一天吧!那是他们高层的算盘,我们只是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