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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无罔之思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方寸站在窗边凝望着夕阳中的校园,焦躁地跺了跺脚,却重心不稳地向一边倒去,被一旁的冬松扶住,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是该拿点东西来补补了,可恶!”他吃地站起身来,不耐烦地抱怨到。

    “方,方校,全部的信息已经……”冬松低着头瞥了一眼方寸颤抖的右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费话,我问得是这个吗?”方寸瞪了一眼缩着脖子的冬松,看向自己的双腿,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都说青年人时候血气旺盛,不知这个时候的少女怎么样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冬松,脸上掠过一抹失望。

    “她,她软硬不吃,不知方校还有没有其他的目标。”冬松依旧是低着头,诚惶诚恐地讲到,心中却早有了另一番算盘。

    “软硬不吃?你硬得起来吗?真是没用,这点事都干不好!”方寸兀地想起李书文那天所讲话,怒气不可遏制地从心底涌出,尽情地发泄在俯首称臣的冬松身上,“下不为例,限你三天之内物色一个人过来将功补过!”他突然有些担忧地扭了扭腰,马不停蹄地补一句。

    “是,方校,我一定会……”冬松把头埋得更低,像是要缩进身子里似的,用令方寸心旷神怡的下贱的语调回答到,“心比天高,行动像个草包。”冬松在心里如此咒骂道,语气中却没有透出任何的不满。

    “知道就好了,退下去吧!”方寸心高气傲地讲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却见万桥保拎着一打资料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凝视着窗前笑容凝固住的方寸,不屑地冷哼一声。

    方寸转过身理了理衣服,抽出仍未完全恢复的画轴,心里的得意被一盒冰水泼得再无一丝起色,只剩下发紫的嘴唇与迷离的眼神在空间里交织着,“对不起,乔主任,哦不乔父,我辜负了你……“他口中喃喃着,后怕地看向门口地毯上映出的人影,下意识地跌坐在地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叽叽。”门口传来麻雀欢跃的鸣叫声,拍打着翅膀掠过无限的夕阳。

    “呼——!”方寸长吁一声,释然地睁开眼睛,抬眼向门口望去,迎上万桥保似笑非笑的眼神。

    五脏六腑于此刻停止了工作,像是失去了逃跑动力的羚羊般直愣愣地看着他,干涩的嘴唇伴着僵直的喉结努力地挣扎了一番后逐渐停止了颤动。

    “还有脸看我的眼睛,下贱的东西!”万桥保一脚踹在他的眼镜上,鄙夷地看了一眼被碎片划破脸颊的方寸,随手拉开放在桌上的画卷,细细端详着,“这么好的一幅画,怎么给别人糟蹋了呢?”

    “万主任,都是我的问题,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我……”方寸语无论次地为自己时日不多的寿命开脱着,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无助地向角落退去,恨不得把整人都塞进时空的裂隙中。

    “砰——!”声音传播的总是要快一点,那似乎是某种钝器重击某个坚硬的部位所能发出的声音,鲜血混合着惊恐与愤怒溅落在毛毯上,汗水与泪水交织着滚落,却并未消散其初始的颜色。

    “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上一次失手的惩罚,没用的费物!“万桥保擦拭着卷轴上混浊的血液,冷笑着看着在地板上痛苦扭曲着的方寸,眼神越发鄙夷不屑起来。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于一点爆发,湮灭于由魔力筑成的屏障,“啊啊——啊——万桥保,你不过是一个教务处主任,怎么敢对校长如此无礼!”方寸布满血丝的瞳孔于血红的地毯中抬起,捍卫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无礼?”万桥保再起一脚踢向方寸,让他的脸与浸润了他的鲜血的地毯摩擦着,眼神冰冷却透出一丝怜悯,嗤笑一声把卷轴放回原处。

    “哼,在变态方面自成一派风格的野狗,竟然如此在意自己的尊严和名声,狺狺之声充塞四野,诚为吾耳之不幸!”他松开踩着方寸的脚,用力在坐位上蹭了几下,留下一句,“背水一战呵!“飘然而去。

    “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啊!”方寸痛苦地呻呤着,用力锤击着湿润的地毯,满身鲜血,当然……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还有他那内在腥臭的罪恶在此刻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时间并不会因此而停滞反而是略带厌恶地将时针拨向喧闹寂静的夜色。

    “少爷,少喝点酒,老爷知道了可不好。”苏菲关切地看着喝得兴致勃勃的蔡缜,那就单薄的身子在扑朔迷离的灯光下好像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似的,让除玉藻前外的所有人看得都是异常地紧张。

    “这可是老爷的藏酒。”她小心翼翼地提醒到,却见蔡缜一脸享受地靠在玉藻前身上,口中不住地嘟囔着什么。

    玉藻前扬了扬下巴,衣服下的尾巴轻轻摇动了几下,大堂中就明亮的烛火变得更为夺目,在闪着金光的墙壁上交相辉映,像是散落人间的星辰大海,桌上的佳肴为之失色,香味在烛油的炙烧下变得越发的摄人魂魄,引人癫狂,像是吸食过量的冰毒和笑气后的状态,疯狂但仍有微末的理智在梦境中肆意行走着。

    “哈!苏菲小姐!”蔡缜高声叫到,不知是在幻境还是在现实中一时兴起而喊出了记忆中唯数不多的名字,“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女儿吧!”

    好像并不是在说胡话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似乎更像胡话,虎狼之词。

    苏菲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双眼迷离的少爷似乎是跟本无法看清自己的动作,赶忙大声回答到,“是的,少爷,小女小名叫小白。”她瞥了一眼饶有兴趣的玉藻前,再次含笑点了点头。

    “小……白,是个好听的……唔……”蔡缜猛地从醉梦中惊醒,看向待于一旁既像宫妓又有像刺客的玉藻前,勉强抑制住内心的躁动,身不由己地感叹到,“还有待提高。”

    “是,少爷指正的是。”苏菲低头凝视着闪动着的莼菜羹,思绪早已飘向了幸福的远方。

    “小白妈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吗?”冲田总司眺望着不知为何变得越发绚烂夺目的星河,轻抚着玩弄着衣摆的小白,眼中闪过一丝怜爱,”她是干什么的呢?”她若有所思地俯视着映着满天星斗的小白。

    “好像是在莫个少爷家女仆的,前说已经晋升了,可厉害了!”小白骄傲地眨了眨眼睛,忽地坐起身来,趴在冲田总司的腿上,轻哼着不知明的歌谣,像是宫庭中的伴舞曲,古典而优雅。

    “哦?那也挺正常,小白的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吧!”冲田总司端详着小白水灵灵的大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那,小白长大后想当什么呢?会不会是和你妈妈一样呢?”她捏了捏小白的脸颊,好奇地看着她。

    “我才不要,我不愿意听别人的命令。”小白努了努嘴,翻过身再次把目光投向遥远的银河,“我想当个警察,去抓坏人,这样就不需要有警察了,也不会有人牺牲了。”她由衷且天真地说到,眼中的点点星光逐渐汇聚。

    冲田总司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按了按小白的额头,淡淡地笑着,“那这样你不就没有工作了吗?”她凝望着天真烂漫的小白,轻叹一声,“不过,话说回来——小白的梦想还真是远大呢。”

    “田田姐姐想干什么啊!”小白的眼神在星光的映衬下变得有些严肃,很快又恢复了孩童应有的纯洁,“你和其他人好不一样,他们就只知道工作,一点意思都没有。”她甩了甩马尾辨,稚嫩地笑着。

    “我吗?”冲田总司再陷了沉思,为了所热爱的人和门派而奋斗一生却在病中目睹了所有的终结的她,心有不甘却又不愿再去触碰,她不清楚自己为何能成为英灵,只是在应王浩召唤时被圣杯赋予了特定的知识而已,所以……

    “干什么吗?就一直这样活下去就好,守护着己想守护的人,坚守着心中的那一份不屈的执念,足以。”

    “小白,已经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冲田总司轻轻握住她的手,微笑着看着她。

    “唔……听不懂,那我回去去睡觉啦!”小白用力抱了抱冲田总司,转身向家的方向跑去。

    冲田总司目送着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的小白,利落地挥剑斩断扑来的魔物。

    魔力在夜空中奔流不息,越过苍翠的盆景,跨过静谧的街区,永无止息地奔流着,如些此奔流着。

    “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魔物。”连第六感都未捕捉到的气息,就好像在一直都在这里,从未离开。

    绿荧荧的鲜血顺着刀尖滴下,魔物们的尸体散落一地,升华成缥缈的魔力向无尽的夜扩散,一刻不停……

    似乎在向某点汇聚着,又似以乎在刻意地回避着什么。

    凄冷的夜于此刻正式拉开序幕,那无数个奔跑在城市角落的身影,不时驻足观看,将这区域内的所有知识收集起来,以光明抑或是黑暗的方式——不过一这都不重要,只要是以【圣杯战争】的名义进行的活动——无论多大的罪恶都可以被原谅吧!

    “假如有人不同意——那就杀了吧!”他在黑暗的密室中如此呢喃道。

    “这次的【圣杯战争】为什么会如此安静呢?难不成又是像上次那样的东西吧!”陆吾凝望着地脉中异样的跳跃,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虽然说不太愿意去插手此事,但加强使魔监管之类的情报收集还是要有所表现的。

    【寂静】本身……意味着什么呢?

    我想这并非是成为从未听过声音的聋人便能解答的问题,毕竟空白一片的【无】,对存在的定义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即便用魔术抹去耳中的声音那些曾还听到过的声音也会穿过内心的壁障,蠕动着从意识渗透向现实。

    交织着,同时混乱着……

    这就是一切了。那个勾勒在无数线条之中的完美的圆形,那个隐藏在纷乱的低语之中的和谐的真理,那异质的万籁……

    我最终得到了答案,我已心满意足。

    这是我最喜欢的声音了。

    在抹去了无数城市的冥响后,无数人在寂静的黑夜中沉沉睡去,无数人在黑夜的寂静中醒来……

    倾听着,凝视着,感知着……夜晚至此……彻底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