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郡主”
陈策知道“要挟”住了童复，驾车赶到位于东市的唐饮茶坊。
下了马车，他仰头看到一个“唐津津”剪影的招牌，没来由的微微一怔。
二人选了一个幽静的位子，要了一壶老白茶，点了些煎饼果子。
“我现在没钱。”陈策尴尬地挠头，“一块算到房钱里。”
“还有利息。”
“利息，好，利息。”陈策敦促，“快点告诉我吧！”
“那封信——”童复喝了一杯茶，“那封信不是信。”
陈策呀了一声：“不是信，是什么？”
“房契。”
“桐树巷甲字号的房契？”
“对。”
“你看到房契激动个什么？”陈策摇头不信，“一定不是房契。”
“是房契，但不是普通人的房契。”
“谁的？”
“听说过楚王赵似吗？”
“皇城使？”陈策瞪大眼睛，“房契是楚王的？”
“嗯。”童复点点头，“惊着了？”
“楚王做鬼六年了，有什么可惊着的。”陈策喃喃地说，“柒姑娘跟楚王有关？”
“有这么一个故事，我也是听柴隐说的。”童复给自个倒了一杯茶，“二十年前，楚王喜欢一个汴京名伎，在东京给她买了一处宅院。”
“桐树巷甲字号？”
“对。桐树巷甲字号。”童复喝了一口茶，“八个月后，桐树巷甲字号的女主人，就生下了一个女孩儿。”
“不会是柒姑娘吧？”陈策惊愕地望着童复，见他默默点头，“柒姑娘是郡主？！”
“柒姑娘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也不乱猜。”童复呵呵笑道，“故事讲给你听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你就不能再乱查。”
“老顽童真会讲故事。”陈策指着童复面前碟子里的煎饼果子，“这煎饼果子呀，吃的是个味儿，老顽童你吃，如同牛嚼牡丹，可惜了啦。”
“你个小无赖！”童复笑呵呵地骂他，端起碟子放到陈策面前，“给你吃吧。”
陈策哈哈一笑：“谢谢老顽童。”
二人吃过饭，陈策把童复送回家，将马车停在巷子里。
还没走出巷子，他便听到马匹嘶叫声，从乙字号院走出两个丐帮弟子，解开马缰绳，将马牵进院里饲养。
陈策一边感慨，一边赶往皇城司。
一路上，他琢磨着童复的故事，越琢磨越有滋味。
无疑，这是一个夸张荒诞的故事。
故事越荒诞，越不是空穴来风。
童复越神秘，赵柒的身份就越真实。
“郡主！”陈策心里乐了起来。
从临安回到东京，无家可归，他就误打误撞地住进了桐树巷甲字号，不想竟是“小王府”，真是太荒诞了。
然而，故事毕竟只是故事，他不能贸然询问赵柒，只能藏在心里。
来到皇城司，刚走进楼内，却见正堂坐着梅二更、赵柒和顾青三人，顿时惊愕呆住。
梅二更向陈策招手：“陈策，过来。”
陈策向梅二更躬身问好，又向赵柒望去：“你怎么在这儿？”
梅二更哈哈一笑：“赵小娘子是咱们的同僚了。”向顾青一指，“顾小娘子也是。”
陈策向顾青望去：“我见过顾小娘子。”
梅二更哦了一声：“你见过顾小娘子？”
顾青向陈策望去，眼中藏着坏笑，说：“我们见过吗？”
陈策向赵柒望去，见她微微摇头，知道有些事情说不得，赵柒肯定隐瞒了梅二更一些事情，揭露了顾青，也就揭露了赵柒。
目光转动间，他瞥见梅二更犀利的眼神，脑子转动飞快，这个谎一定要圆。
“顾小娘子真是贵人多忘事。”陈策仰起头来，凝视着顾青，“昨日我们在大相国寺见过，小娘子忘了，你在买蔷薇水。”向顾青走近些，如同猎狗似的嗅嗅，“就是这个香味儿。”
顾青稍微侧移身子：“小无赖！”
“对，顾小娘子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小无赖’！”陈策哈哈一笑，“你想起来了，我就是那个撞在你胸……撞着顾小娘子的‘小无赖’！”
顾青脸上羞红：“别说了。”
陈策庄重地点头：“以后绝不乱说，顾小娘子放心。”
梅二更笑着站起身：“有时候呀，误会也是缘分。今天，赵小娘子和顾小娘子，两位巾帼双姊入职皇城司，也是天大的缘分。”
赵柒会心一笑：“谢谢侯爷。”
顾青嫣然一笑：“真是缘分。”
梅二更负手踱步：“楚王府和越王府都会入京走访，管家下了圣旨，命皇城司成立一个专案组。枢密院说，这个专案组不能设在皇城司内。”
陈策轻笑一声：“枢密院什么时候开始过问皇城司的事了？”
梅二更瞪了陈策一眼：“话多。”
陈策垂下头：“听枢密院的，圣上不高兴。”
梅二更哼了一声：“这也是燕王的意思。”
陈策抬起头：“燕王的意思，也就是圣上的意思。”
梅二更气不打一处来：“再多嘴，赶你出皇城司。”
陈策眼珠子直转，却不敢再接话。
顾青咯咯笑道：“这个专案组，不设在皇城司是有用意的。”
赵柒哦了一声：“监察百业百匠？”
梅二更眼里放出亮光：“对，管家圣意，太子之谋，皆在百业百匠。”
顾青嗯了一声：“百业百匠是大宋之根基。第一，花钱买和平，没有百业百匠，就创造不了买和平的银子。第二，五国密探，大辽、西夏、金国、吐蕃、大理，常派遣密探潜入东京城，最好的伪装就是生意人。咱们的管家呀，眼光深远。咱们的太子呀，思虑周全。”
陈策呵呵一笑：“我懂了，专案组设在商业区，监察百业百匠，揪出五国密探。”
梅二更点点头：“这是燕王下的一步深棋。”
梅二更从桌上拿起一个两层提篮式木盒，从中取出“燕归来”、“天青釉”、“山柿红”、“樱胜雪”四款唐果子。
这四款唐果子自然惊艳了陈策和赵柒。
听完梅二更的讲述后，陈策脱口赞道：“顾小娘子才艺双绝呀！”
赵柒微微蹙眉：“顾小娘子也是汴京百匠中的人物吗？”
顾青摇摇头：“西京第一调香师，都没列入汴京百匠之中，我这个从临安来的小娘子，怎么可能列入其中。”
梅二更笑了笑：“汴河畔，唐饮商行的唐果子店，便是专案组的小衙门，燕王亲笔题写‘百花深处’，你们觉得如何呀？”
陈策拍手鼓掌：“百业，百匠，百花，好名字。赵小娘子是西京第一调香师，顾小娘子是临安第一点心师，花开两朵，百花深处，妙哉妙哉。”
顾青扑哧一笑：“再加上你这个东京城第一小跑腿，我们就是天下第一的皇城司专案组。”
赵柒点点头：“‘百花深处’，皇城司第一专案组。”
梅二更向陈策望去：“陈策，你是皇城司的老人，就做主案，赵小娘子和顾小娘子做你的副手。”
“我行吗？”陈策轻声问。
“这个专案组根子要清白，用的都是新人。”梅二更伸手在陈策肩上轻轻一按，“整个皇城司都听你使唤，有任何事随时来找我。”
下了马车，他仰头看到一个“唐津津”剪影的招牌，没来由的微微一怔。
二人选了一个幽静的位子，要了一壶老白茶，点了些煎饼果子。
“我现在没钱。”陈策尴尬地挠头，“一块算到房钱里。”
“还有利息。”
“利息，好，利息。”陈策敦促，“快点告诉我吧！”
“那封信——”童复喝了一杯茶，“那封信不是信。”
陈策呀了一声：“不是信，是什么？”
“房契。”
“桐树巷甲字号的房契？”
“对。”
“你看到房契激动个什么？”陈策摇头不信，“一定不是房契。”
“是房契，但不是普通人的房契。”
“谁的？”
“听说过楚王赵似吗？”
“皇城使？”陈策瞪大眼睛，“房契是楚王的？”
“嗯。”童复点点头，“惊着了？”
“楚王做鬼六年了，有什么可惊着的。”陈策喃喃地说，“柒姑娘跟楚王有关？”
“有这么一个故事，我也是听柴隐说的。”童复给自个倒了一杯茶，“二十年前，楚王喜欢一个汴京名伎，在东京给她买了一处宅院。”
“桐树巷甲字号？”
“对。桐树巷甲字号。”童复喝了一口茶，“八个月后，桐树巷甲字号的女主人，就生下了一个女孩儿。”
“不会是柒姑娘吧？”陈策惊愕地望着童复，见他默默点头，“柒姑娘是郡主？！”
“柒姑娘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也不乱猜。”童复呵呵笑道，“故事讲给你听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你就不能再乱查。”
“老顽童真会讲故事。”陈策指着童复面前碟子里的煎饼果子，“这煎饼果子呀，吃的是个味儿，老顽童你吃，如同牛嚼牡丹，可惜了啦。”
“你个小无赖！”童复笑呵呵地骂他，端起碟子放到陈策面前，“给你吃吧。”
陈策哈哈一笑：“谢谢老顽童。”
二人吃过饭，陈策把童复送回家，将马车停在巷子里。
还没走出巷子，他便听到马匹嘶叫声，从乙字号院走出两个丐帮弟子，解开马缰绳，将马牵进院里饲养。
陈策一边感慨，一边赶往皇城司。
一路上，他琢磨着童复的故事，越琢磨越有滋味。
无疑，这是一个夸张荒诞的故事。
故事越荒诞，越不是空穴来风。
童复越神秘，赵柒的身份就越真实。
“郡主！”陈策心里乐了起来。
从临安回到东京，无家可归，他就误打误撞地住进了桐树巷甲字号，不想竟是“小王府”，真是太荒诞了。
然而，故事毕竟只是故事，他不能贸然询问赵柒，只能藏在心里。
来到皇城司，刚走进楼内，却见正堂坐着梅二更、赵柒和顾青三人，顿时惊愕呆住。
梅二更向陈策招手：“陈策，过来。”
陈策向梅二更躬身问好，又向赵柒望去：“你怎么在这儿？”
梅二更哈哈一笑：“赵小娘子是咱们的同僚了。”向顾青一指，“顾小娘子也是。”
陈策向顾青望去：“我见过顾小娘子。”
梅二更哦了一声：“你见过顾小娘子？”
顾青向陈策望去，眼中藏着坏笑，说：“我们见过吗？”
陈策向赵柒望去，见她微微摇头，知道有些事情说不得，赵柒肯定隐瞒了梅二更一些事情，揭露了顾青，也就揭露了赵柒。
目光转动间，他瞥见梅二更犀利的眼神，脑子转动飞快，这个谎一定要圆。
“顾小娘子真是贵人多忘事。”陈策仰起头来，凝视着顾青，“昨日我们在大相国寺见过，小娘子忘了，你在买蔷薇水。”向顾青走近些，如同猎狗似的嗅嗅，“就是这个香味儿。”
顾青稍微侧移身子：“小无赖！”
“对，顾小娘子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小无赖’！”陈策哈哈一笑，“你想起来了，我就是那个撞在你胸……撞着顾小娘子的‘小无赖’！”
顾青脸上羞红：“别说了。”
陈策庄重地点头：“以后绝不乱说，顾小娘子放心。”
梅二更笑着站起身：“有时候呀，误会也是缘分。今天，赵小娘子和顾小娘子，两位巾帼双姊入职皇城司，也是天大的缘分。”
赵柒会心一笑：“谢谢侯爷。”
顾青嫣然一笑：“真是缘分。”
梅二更负手踱步：“楚王府和越王府都会入京走访，管家下了圣旨，命皇城司成立一个专案组。枢密院说，这个专案组不能设在皇城司内。”
陈策轻笑一声：“枢密院什么时候开始过问皇城司的事了？”
梅二更瞪了陈策一眼：“话多。”
陈策垂下头：“听枢密院的，圣上不高兴。”
梅二更哼了一声：“这也是燕王的意思。”
陈策抬起头：“燕王的意思，也就是圣上的意思。”
梅二更气不打一处来：“再多嘴，赶你出皇城司。”
陈策眼珠子直转，却不敢再接话。
顾青咯咯笑道：“这个专案组，不设在皇城司是有用意的。”
赵柒哦了一声：“监察百业百匠？”
梅二更眼里放出亮光：“对，管家圣意，太子之谋，皆在百业百匠。”
顾青嗯了一声：“百业百匠是大宋之根基。第一，花钱买和平，没有百业百匠，就创造不了买和平的银子。第二，五国密探，大辽、西夏、金国、吐蕃、大理，常派遣密探潜入东京城，最好的伪装就是生意人。咱们的管家呀，眼光深远。咱们的太子呀，思虑周全。”
陈策呵呵一笑：“我懂了，专案组设在商业区，监察百业百匠，揪出五国密探。”
梅二更点点头：“这是燕王下的一步深棋。”
梅二更从桌上拿起一个两层提篮式木盒，从中取出“燕归来”、“天青釉”、“山柿红”、“樱胜雪”四款唐果子。
这四款唐果子自然惊艳了陈策和赵柒。
听完梅二更的讲述后，陈策脱口赞道：“顾小娘子才艺双绝呀！”
赵柒微微蹙眉：“顾小娘子也是汴京百匠中的人物吗？”
顾青摇摇头：“西京第一调香师，都没列入汴京百匠之中，我这个从临安来的小娘子，怎么可能列入其中。”
梅二更笑了笑：“汴河畔，唐饮商行的唐果子店，便是专案组的小衙门，燕王亲笔题写‘百花深处’，你们觉得如何呀？”
陈策拍手鼓掌：“百业，百匠，百花，好名字。赵小娘子是西京第一调香师，顾小娘子是临安第一点心师，花开两朵，百花深处，妙哉妙哉。”
顾青扑哧一笑：“再加上你这个东京城第一小跑腿，我们就是天下第一的皇城司专案组。”
赵柒点点头：“‘百花深处’，皇城司第一专案组。”
梅二更向陈策望去：“陈策，你是皇城司的老人，就做主案，赵小娘子和顾小娘子做你的副手。”
“我行吗？”陈策轻声问。
“这个专案组根子要清白，用的都是新人。”梅二更伸手在陈策肩上轻轻一按，“整个皇城司都听你使唤，有任何事随时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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