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三面暗桩
“百花深处”，名为皇城司专案组，实则是一个跑腿专案组。
“百花深处”专案组的成立，顾青的入职，令皇城司的迷局更加扑朔迷离，也让陈策更难追查梅二更安排他去西京的本意。
甚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和赵柒将被顾青牵着鼻子走。
赵柒向梅二更隐瞒了她与陈策一同从西京回来的事实，而这一事实恰被顾青撞见，这成了他们的软肋。
而且，那恰好的撞见，或许本身就是设好的局。
是谁设的局呢？
易无寒？
何劲飞？
还是梅二更？
无论是谁，他们都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已经悄然袭来。
放衙（下班）前，陈策带着赵柒和顾青参观皇城司。
第一站，自然是皇城司的主堂。
主堂设在偏楼二楼，偏殿一楼是小吏、跑腿做活的书阁。
主堂简单而庄重，没有多余的陈杂，连一张桌椅都没有，四壁墙上全是皇城司历任皇城使、掌案、掌令使的画像。
西墙东北首一幅画像，正是曾担任探事司掌令使的萧儒，国字脸，不怒自威。
“他叫萧儒。”陈策望着父亲的画像，平静而冷峻，“皇城司探事司掌令使。”
顾青哦了一声：“这就是萧儒。”
赵柒问顾青：“侯爷说，顾小娘子是临安人。这个时候来京师，还入职皇城司，难道顾小娘子是越王府派来的暗桩？不对，皇城司侦缉天下，如果顾小娘子是越王府暗桩，侯爷焉有不知之理？难道顾小娘子是皇城司密探？”
顾青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皇城司密探——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策呵呵一笑：“是我告诉她的。”
顾青说：“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策说：“我的好兄弟，林公子。”
顾青摇头说：“我不认识什么林公子。”
陈策耸耸肩：“下次见到林公子，顾小娘子可以亲口问问这些小道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
顾青哼了一声：“你还真是疼你未过门的媳妇儿。”
陈策不理会她的嘲讽，朝东墙上唯一的女画像望去，但见画中人身穿皇城司亲事官官服，约莫五十岁年纪。
赵柒向那副画像一指：“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面熟？”
顾青瞧着画像里的女人，哦了一声说：“就是面熟。”
陈策嘿嘿一笑：“她可是闻名京师的左夫人！”
顾青惊呼：“左宗明的夫人！”
赵柒耸耸肩：“怪不得左宗明信任皇城司。”
陈策嗯了一声：“她叫谭瑛，大宋唯一‘女侯爷’。萧儒做掌令使，就是她上书官家的。”
顾青羡慕地说：“大宋女侯爷，如雷贯耳。”
陈策指着两侧壁画：“这些壁画是……”
赵柒挥挥手：“这些改日再讲如何？”
顾青笑道：“赵小娘子有要事？”
赵柒嫣然一笑：“我们要去樊楼，李师师的徒弟唐津津的歌舞，想看许久了。”
陈策嘻嘻一笑：“好，咱们改日再讲。顾小娘子有何要问的吗？”
顾青伸手抚摸着壁画：“跑腿晋升密探，只有两个名额吗？”
陈策点点头：“嗯，只有两个名额，不过没空缺。”
顾青抬头向空荡的房间望了一眼：“没空缺，咱们怎么晋升呢？”
陈策嘿嘿一笑：“咱们去外面瞧瞧。”
陈策领着二女出了偏楼，沿着环形步道参观，那青石板下叮咚的流水声，那随风晃动的遮阳伞，那散发着绿草香的草坪，都令人心旷神怡。
三人走到僻静之处，在遮阳伞下坐定，立刻剑拔弩张起来。
顾青向二人扫视一眼，冷笑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陈策嘻嘻一笑：“井水，河水，这么说你进皇城司动机不纯喽。”
赵柒哼了一声：“你真是越王府的暗桩？”
顾青从腰间解下小铁壶：“赵小娘子是楚王府的暗桩。”
陈策挥挥手：“你们不怕我告密呀！”
顾青拧开壶盖，喝了一口酒说：“大不了一起死。”
赵柒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楚王府的？”
顾青说：“西京的事儿，我多少知道一些的。”
陈策说：“你真不认识林公子？”
顾青说：“我认识好几位林公子，不知你说的是哪个林公子？”
赵柒说：“从西京来的林公子。”
顾青说：“我认识的那几位林公子，好像都是从西京来的。”
赵柒冷笑：“你认识何公子吗？”
顾青说：“京师何公子更多，不知你问的是哪个何公子？”
赵柒说：“何劲飞！”
顾青哦了一声：“我的心上人！”
陈策微微一愣：“你们真是一对呀？”
顾青眉目含笑：“半个月前，在西京遇见，我就钟意于他，他也迷上了我。”
陈策说：“你是巡检吗？”
顾青从腰间掏出腰牌，丢在石桌上：“你们看仔细喽！”
赵柒伸手拿起腰牌看，只见一面刻着“大宋巡检司”，一面刻着“京师巡检腰牌”，秀眉微蹙，将腰牌递给陈策。
陈策接过腰牌翻看：“你真是巡检呀！”
赵柒说：“为何潜伏皇城司？”
顾青说：“唐饮商行卷入度牒风波，巡检司担心会出乱子，就安排我秘密保护。”
赵柒摇摇头：“就凭你一个小巡检？”
顾青说：“我身后还有整个巡检司呢！”
陈策说：“这么大的秘密，你为何告诉我们？”
顾青说：“我希望你们能帮我？”
赵柒说：“你不是有整个巡检司吗？”
顾青微微一笑：“可潜入皇城司做暗桩的巡检只有我一个。”
赵柒说：“我不信你的话。”
顾青说：“你怎么才能信我？”
赵柒说：“最起码，让我们见到你的上线。”
顾青摇头说：“这不可能。”
赵柒说：“恕我们就不能帮你了。”
顾青从陈策手里取回腰牌塞入腰间，又从腰间摸出一块腰牌递给陈策，说：“这才是我的真实身份。”
陈策接过腰牌，只见一面刻着“大宋皇城司”，一面刻着“探事卒腰牌”，低声惊呼：“探事卒，你真是皇城司密探！”
顾青向二人扫视一眼，咯咯一笑说：“赵小娘子说对了，我是越王府派来的暗桩。”
赵柒蹙眉问：“巡检司，皇城司，越王府，你是个三面暗桩？”
顾青从陈策手里取回腰牌，缓缓站起身：“二位该去看歌舞了，咱们明儿见吧！”
“百花深处”专案组的成立，顾青的入职，令皇城司的迷局更加扑朔迷离，也让陈策更难追查梅二更安排他去西京的本意。
甚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和赵柒将被顾青牵着鼻子走。
赵柒向梅二更隐瞒了她与陈策一同从西京回来的事实，而这一事实恰被顾青撞见，这成了他们的软肋。
而且，那恰好的撞见，或许本身就是设好的局。
是谁设的局呢？
易无寒？
何劲飞？
还是梅二更？
无论是谁，他们都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已经悄然袭来。
放衙（下班）前，陈策带着赵柒和顾青参观皇城司。
第一站，自然是皇城司的主堂。
主堂设在偏楼二楼，偏殿一楼是小吏、跑腿做活的书阁。
主堂简单而庄重，没有多余的陈杂，连一张桌椅都没有，四壁墙上全是皇城司历任皇城使、掌案、掌令使的画像。
西墙东北首一幅画像，正是曾担任探事司掌令使的萧儒，国字脸，不怒自威。
“他叫萧儒。”陈策望着父亲的画像，平静而冷峻，“皇城司探事司掌令使。”
顾青哦了一声：“这就是萧儒。”
赵柒问顾青：“侯爷说，顾小娘子是临安人。这个时候来京师，还入职皇城司，难道顾小娘子是越王府派来的暗桩？不对，皇城司侦缉天下，如果顾小娘子是越王府暗桩，侯爷焉有不知之理？难道顾小娘子是皇城司密探？”
顾青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皇城司密探——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策呵呵一笑：“是我告诉她的。”
顾青说：“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策说：“我的好兄弟，林公子。”
顾青摇头说：“我不认识什么林公子。”
陈策耸耸肩：“下次见到林公子，顾小娘子可以亲口问问这些小道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
顾青哼了一声：“你还真是疼你未过门的媳妇儿。”
陈策不理会她的嘲讽，朝东墙上唯一的女画像望去，但见画中人身穿皇城司亲事官官服，约莫五十岁年纪。
赵柒向那副画像一指：“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面熟？”
顾青瞧着画像里的女人，哦了一声说：“就是面熟。”
陈策嘿嘿一笑：“她可是闻名京师的左夫人！”
顾青惊呼：“左宗明的夫人！”
赵柒耸耸肩：“怪不得左宗明信任皇城司。”
陈策嗯了一声：“她叫谭瑛，大宋唯一‘女侯爷’。萧儒做掌令使，就是她上书官家的。”
顾青羡慕地说：“大宋女侯爷，如雷贯耳。”
陈策指着两侧壁画：“这些壁画是……”
赵柒挥挥手：“这些改日再讲如何？”
顾青笑道：“赵小娘子有要事？”
赵柒嫣然一笑：“我们要去樊楼，李师师的徒弟唐津津的歌舞，想看许久了。”
陈策嘻嘻一笑：“好，咱们改日再讲。顾小娘子有何要问的吗？”
顾青伸手抚摸着壁画：“跑腿晋升密探，只有两个名额吗？”
陈策点点头：“嗯，只有两个名额，不过没空缺。”
顾青抬头向空荡的房间望了一眼：“没空缺，咱们怎么晋升呢？”
陈策嘿嘿一笑：“咱们去外面瞧瞧。”
陈策领着二女出了偏楼，沿着环形步道参观，那青石板下叮咚的流水声，那随风晃动的遮阳伞，那散发着绿草香的草坪，都令人心旷神怡。
三人走到僻静之处，在遮阳伞下坐定，立刻剑拔弩张起来。
顾青向二人扫视一眼，冷笑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陈策嘻嘻一笑：“井水，河水，这么说你进皇城司动机不纯喽。”
赵柒哼了一声：“你真是越王府的暗桩？”
顾青从腰间解下小铁壶：“赵小娘子是楚王府的暗桩。”
陈策挥挥手：“你们不怕我告密呀！”
顾青拧开壶盖，喝了一口酒说：“大不了一起死。”
赵柒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楚王府的？”
顾青说：“西京的事儿，我多少知道一些的。”
陈策说：“你真不认识林公子？”
顾青说：“我认识好几位林公子，不知你说的是哪个林公子？”
赵柒说：“从西京来的林公子。”
顾青说：“我认识的那几位林公子，好像都是从西京来的。”
赵柒冷笑：“你认识何公子吗？”
顾青说：“京师何公子更多，不知你问的是哪个何公子？”
赵柒说：“何劲飞！”
顾青哦了一声：“我的心上人！”
陈策微微一愣：“你们真是一对呀？”
顾青眉目含笑：“半个月前，在西京遇见，我就钟意于他，他也迷上了我。”
陈策说：“你是巡检吗？”
顾青从腰间掏出腰牌，丢在石桌上：“你们看仔细喽！”
赵柒伸手拿起腰牌看，只见一面刻着“大宋巡检司”，一面刻着“京师巡检腰牌”，秀眉微蹙，将腰牌递给陈策。
陈策接过腰牌翻看：“你真是巡检呀！”
赵柒说：“为何潜伏皇城司？”
顾青说：“唐饮商行卷入度牒风波，巡检司担心会出乱子，就安排我秘密保护。”
赵柒摇摇头：“就凭你一个小巡检？”
顾青说：“我身后还有整个巡检司呢！”
陈策说：“这么大的秘密，你为何告诉我们？”
顾青说：“我希望你们能帮我？”
赵柒说：“你不是有整个巡检司吗？”
顾青微微一笑：“可潜入皇城司做暗桩的巡检只有我一个。”
赵柒说：“我不信你的话。”
顾青说：“你怎么才能信我？”
赵柒说：“最起码，让我们见到你的上线。”
顾青摇头说：“这不可能。”
赵柒说：“恕我们就不能帮你了。”
顾青从陈策手里取回腰牌塞入腰间，又从腰间摸出一块腰牌递给陈策，说：“这才是我的真实身份。”
陈策接过腰牌，只见一面刻着“大宋皇城司”，一面刻着“探事卒腰牌”，低声惊呼：“探事卒，你真是皇城司密探！”
顾青向二人扫视一眼，咯咯一笑说：“赵小娘子说对了，我是越王府派来的暗桩。”
赵柒蹙眉问：“巡检司，皇城司，越王府，你是个三面暗桩？”
顾青从陈策手里取回腰牌，缓缓站起身：“二位该去看歌舞了，咱们明儿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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