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唐饮商行
北宋宣和三年，七月二十日。
大宋开封府，东京城，唐饮商行。
唐饮商行位于州桥西南首，二十三间店铺面朝四街，主铺面朝汴河，雕刻着唐饮商行招牌的大门在御街上。
四条街围成一个商行，两道院落，中间一幢三层高楼，楼四周是假山奇石、拱桥小溪。
从御街大门到中间主楼，用唐三彩地砖铺成了一条彩色道路，路两旁是复原《唐饮图》的景观小品，栩栩如生的“唐津津们”将唐饮商行变得喧腾起来，一副生机勃勃的气象，给唐饮商行带来无限“商”机。
陈策和赵柒徒步抵达唐饮商行，顾青驾乘马车早已到了，正坐在车辕上喝酒。
“马车不错！”陈策指着马车说。
“借的。”顾青跳下马车，“车主叫何劲飞！”
赵柒淡淡一笑：“他的还不是你的，谈什么借字。”
顾青摇摇头：“借的，就不是自个的。”
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大门口走出来，向三人招招手，说：“你们是皇城司的吗？”
陈策走上前说：“是的，我叫陈策，专案组主案。”
那男子笑着说：“我叫李准，胡掌柜亲随，三位随我来。”
三人跟着李准走入唐饮商行，穿过“津津大道”来到主楼。一楼主堂木地板镶金边，墙上手绘着一款荔枝唐饮水的“大吉大荔”宣传画像。东厢宽敞，摆着一排书案，主案在北墙，东墙设有小门，穿过小门便是一个蹴鞠场。
李准亲自看茶：“三位请稍后，越王府的人巳时一刻到。”
赵柒说：“越王府的人昨日刚到，为何来这么快？”
李准说：“胡掌柜邀请他们来的。胡掌柜说，既然要合资，就不要拖延。”
赵柒说：“胡掌柜倾向于西湖商行？”
李准耸耸肩：“上头的心思，我们不便乱猜。”
陈策说：“梅侯交代，我们只负责督察。”
李准有些惊讶：“只负责督察，不盯着越王府的人吗？”
陈策问：“都是谁来了？”
李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陈策：“这是越王府来访名册，一共十个人，留意前三个就好。”
陈策接过名册：“我们商讨一下。”
李准说：“好，我去接人。”
陈策说：“‘百花深处’的牌子？”
李准呵呵一笑：“已经在制作了，字是燕王的亲笔，请的雕刻大师是汴京百匠排名三十九的张久凡。张大师说了，两天内雕刻好。三天之内，牌子就会挂上去，你们便可去点卯了。”
李准离开后，陈策将那张纸铺在书案上，招呼赵柒和顾青一起看。
只见纸上写着十个名字，最上面一个名字是“李鼎石”，接下来是“沙渊轶”、“沙渊美”两个名字。
“沙氏兄妹！”顾青向“沙渊轶”和“沙渊美”的名字上一点，“他们是龙凤胎，越王爷的亲随。”
陈策说：“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顾青摇头：“这几年，越王爷一直在孤山炼丹，越王府由李鼎石操持，沙氏兄妹就陪在孤山，听说沙氏兄妹形影不离。”
赵柒问：“你真是越王府暗桩吗？”
顾青说：“你想说什么？”
赵柒说：“你的铁酒壶，我能看一下吗？”
顾青举起铁酒壶瞧了瞧：“铁酒壶有何蹊跷？”
陈策说：“京左商行特制的酒壶。”
顾青将铁酒壶顿在桌上：“一会儿越王府和西湖商行，一会儿楚王府和京左商行，你们到底怀疑我是哪边的？”
赵柒说：“你说你是哪边的？”
陈策呵呵一笑：“顾小娘子当然是皇城司的。”
顾青哼了一声：“算你会说话。”瞥了赵柒一眼，“赵小娘子怀疑我，是因为何劲飞吧？”转脸向陈策望去，“赵小娘子告诉你，何劲飞是无忧洞少洞主了吗？”
陈策轻轻啊了一声：“何劲飞是无忧洞少洞主？”
赵柒怔了怔：“他是无忧洞少洞主？”
顾青眉头一皱：“你不知道？”
赵柒摇摇头：“我只知他是皇城司密探。”
陈策说：“顾小娘子究竟想说什么？”
顾青神秘一笑：“何劲飞放着少洞主不做，为何到皇城司做密探？”
赵柒冷哼一声：“你问谁呢？你是他的心上人。”
顾青嘿嘿一笑：“既然知道我是他的心上人，希望你不要招惹他。”
陈策见赵柒变了脸色，连忙圆场说：“顾小娘子一定知道原因！”
“聪明。”顾青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陈策的额头上，“他们父子反目成仇了！”
陈策不耐烦地揉揉额头：“这跟越王府有何关系？”
顾青嫣然一笑：“没有关系！我只是解赵柒的心头疑惑。”
赵柒说：“铁酒壶！”
顾青拿起铁酒壶，在二人面前一晃：“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要看铁酒壶？哼，你们越想看，我越不会让你们看！”
陈策伸手拿起纸来，在顾青眼前一晃：“你在临安城见过李鼎石吗？”
“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三人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年纪气宇轩昂的男子走进来，正是越王府大总管李鼎石。
李鼎石哈哈大笑着走进东厢，看到赵柒和顾青时，笑声更大了，说：“京师就是京师，两个小娘子美若天仙，这一趟来值了。”
从李鼎石身后走出一男一女来，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正是沙氏兄妹。
只见沙渊轶不苟言笑，沙渊美甜美常笑，两人脸庞大体相似，都是长脸儿，越发衬得男俊女美。
李鼎石向沙氏兄妹一指：“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越王府的沙氏兄妹，在临安城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这次走访唐饮商行，就由沙氏兄妹负责，我来京师就是玩耍的！”说着，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陈策向赵柒瞥了一眼，见她微笑不语，知道该自己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便随着李鼎石哈哈一声大笑。
李鼎石登时收住笑容：“你笑啥？”
陈策脸上一红，脑子飞速旋转，眼睛眨了眨，说：“我听李总管说话爽快，心里欢喜，故而大笑。”
李鼎石黑着脸：“我是对小娘子说话爽快。”
陈策在自个的耳朵上一拍：“都是我这只耳朵惹的事，该听到的听不到，不该听到的却听得到。”
李鼎石大步走到陈策身前，用力在他肩膀上一拍，突然哈哈大笑，说：“我喜欢你。”他见陈策愣住，又是哈哈大笑，“京师就是玩耍的好地方，人会说话——”向赵柒和顾青望去，“小娘子更美！”
沙渊美一直瞧着顾青，笑着问：“我好像见过你。”
顾青微微点头：“闻香坊掌柜。”
沙渊轶脸色铁青：“越王府对面的三香坊。”
顾青淡淡一笑：“三香，一香点茶，二香果子，三香香水，你们的夏郡主常来三香坊买香水，大食国的蔷薇水，夏郡主最喜欢。”
陈策哦了一声：“你也卖蔷薇水？你身上怎么没有蔷薇水的香味儿？”
顾青脸上一红，瞪了陈策一眼：“我怎么敢用夏郡主用的蔷薇水？”
陈策说了不该说的话，忙闭口不言。
沙氏兄妹对望一眼，沙渊美向前走一步，向赵柒和顾青扫视一眼，说：“你们谁是主案？”
陈策嘻嘻一笑：“我是主案。”
沙渊美望着陈策：“你是？”
陈策说：“我叫陈策。”
沙渊美说：“哪一级密探？”
陈策摇摇头：“我还不是密探。”
沙渊美一愣：“什么？”
陈策说：“我只是个跑腿。”
沙渊轶哼了一声：“梅侯这是何意？”
陈策微微一笑：“梅侯说，是不是密探不重要，重要的是干净，重要的是不藏细作。”
李鼎石哦了一声：“你们怀疑越王府在唐饮商行安插了细作？”
陈策哈哈一笑：“要是怀疑越王府，就不会安排我们陪同越王府走访了，是不是？李总管放心吧，尽情去玩耍！”
大宋开封府，东京城，唐饮商行。
唐饮商行位于州桥西南首，二十三间店铺面朝四街，主铺面朝汴河，雕刻着唐饮商行招牌的大门在御街上。
四条街围成一个商行，两道院落，中间一幢三层高楼，楼四周是假山奇石、拱桥小溪。
从御街大门到中间主楼，用唐三彩地砖铺成了一条彩色道路，路两旁是复原《唐饮图》的景观小品，栩栩如生的“唐津津们”将唐饮商行变得喧腾起来，一副生机勃勃的气象，给唐饮商行带来无限“商”机。
陈策和赵柒徒步抵达唐饮商行，顾青驾乘马车早已到了，正坐在车辕上喝酒。
“马车不错！”陈策指着马车说。
“借的。”顾青跳下马车，“车主叫何劲飞！”
赵柒淡淡一笑：“他的还不是你的，谈什么借字。”
顾青摇摇头：“借的，就不是自个的。”
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大门口走出来，向三人招招手，说：“你们是皇城司的吗？”
陈策走上前说：“是的，我叫陈策，专案组主案。”
那男子笑着说：“我叫李准，胡掌柜亲随，三位随我来。”
三人跟着李准走入唐饮商行，穿过“津津大道”来到主楼。一楼主堂木地板镶金边，墙上手绘着一款荔枝唐饮水的“大吉大荔”宣传画像。东厢宽敞，摆着一排书案，主案在北墙，东墙设有小门，穿过小门便是一个蹴鞠场。
李准亲自看茶：“三位请稍后，越王府的人巳时一刻到。”
赵柒说：“越王府的人昨日刚到，为何来这么快？”
李准说：“胡掌柜邀请他们来的。胡掌柜说，既然要合资，就不要拖延。”
赵柒说：“胡掌柜倾向于西湖商行？”
李准耸耸肩：“上头的心思，我们不便乱猜。”
陈策说：“梅侯交代，我们只负责督察。”
李准有些惊讶：“只负责督察，不盯着越王府的人吗？”
陈策问：“都是谁来了？”
李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陈策：“这是越王府来访名册，一共十个人，留意前三个就好。”
陈策接过名册：“我们商讨一下。”
李准说：“好，我去接人。”
陈策说：“‘百花深处’的牌子？”
李准呵呵一笑：“已经在制作了，字是燕王的亲笔，请的雕刻大师是汴京百匠排名三十九的张久凡。张大师说了，两天内雕刻好。三天之内，牌子就会挂上去，你们便可去点卯了。”
李准离开后，陈策将那张纸铺在书案上，招呼赵柒和顾青一起看。
只见纸上写着十个名字，最上面一个名字是“李鼎石”，接下来是“沙渊轶”、“沙渊美”两个名字。
“沙氏兄妹！”顾青向“沙渊轶”和“沙渊美”的名字上一点，“他们是龙凤胎，越王爷的亲随。”
陈策说：“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顾青摇头：“这几年，越王爷一直在孤山炼丹，越王府由李鼎石操持，沙氏兄妹就陪在孤山，听说沙氏兄妹形影不离。”
赵柒问：“你真是越王府暗桩吗？”
顾青说：“你想说什么？”
赵柒说：“你的铁酒壶，我能看一下吗？”
顾青举起铁酒壶瞧了瞧：“铁酒壶有何蹊跷？”
陈策说：“京左商行特制的酒壶。”
顾青将铁酒壶顿在桌上：“一会儿越王府和西湖商行，一会儿楚王府和京左商行，你们到底怀疑我是哪边的？”
赵柒说：“你说你是哪边的？”
陈策呵呵一笑：“顾小娘子当然是皇城司的。”
顾青哼了一声：“算你会说话。”瞥了赵柒一眼，“赵小娘子怀疑我，是因为何劲飞吧？”转脸向陈策望去，“赵小娘子告诉你，何劲飞是无忧洞少洞主了吗？”
陈策轻轻啊了一声：“何劲飞是无忧洞少洞主？”
赵柒怔了怔：“他是无忧洞少洞主？”
顾青眉头一皱：“你不知道？”
赵柒摇摇头：“我只知他是皇城司密探。”
陈策说：“顾小娘子究竟想说什么？”
顾青神秘一笑：“何劲飞放着少洞主不做，为何到皇城司做密探？”
赵柒冷哼一声：“你问谁呢？你是他的心上人。”
顾青嘿嘿一笑：“既然知道我是他的心上人，希望你不要招惹他。”
陈策见赵柒变了脸色，连忙圆场说：“顾小娘子一定知道原因！”
“聪明。”顾青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陈策的额头上，“他们父子反目成仇了！”
陈策不耐烦地揉揉额头：“这跟越王府有何关系？”
顾青嫣然一笑：“没有关系！我只是解赵柒的心头疑惑。”
赵柒说：“铁酒壶！”
顾青拿起铁酒壶，在二人面前一晃：“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要看铁酒壶？哼，你们越想看，我越不会让你们看！”
陈策伸手拿起纸来，在顾青眼前一晃：“你在临安城见过李鼎石吗？”
“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三人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年纪气宇轩昂的男子走进来，正是越王府大总管李鼎石。
李鼎石哈哈大笑着走进东厢，看到赵柒和顾青时，笑声更大了，说：“京师就是京师，两个小娘子美若天仙，这一趟来值了。”
从李鼎石身后走出一男一女来，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正是沙氏兄妹。
只见沙渊轶不苟言笑，沙渊美甜美常笑，两人脸庞大体相似，都是长脸儿，越发衬得男俊女美。
李鼎石向沙氏兄妹一指：“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越王府的沙氏兄妹，在临安城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这次走访唐饮商行，就由沙氏兄妹负责，我来京师就是玩耍的！”说着，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陈策向赵柒瞥了一眼，见她微笑不语，知道该自己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便随着李鼎石哈哈一声大笑。
李鼎石登时收住笑容：“你笑啥？”
陈策脸上一红，脑子飞速旋转，眼睛眨了眨，说：“我听李总管说话爽快，心里欢喜，故而大笑。”
李鼎石黑着脸：“我是对小娘子说话爽快。”
陈策在自个的耳朵上一拍：“都是我这只耳朵惹的事，该听到的听不到，不该听到的却听得到。”
李鼎石大步走到陈策身前，用力在他肩膀上一拍，突然哈哈大笑，说：“我喜欢你。”他见陈策愣住，又是哈哈大笑，“京师就是玩耍的好地方，人会说话——”向赵柒和顾青望去，“小娘子更美！”
沙渊美一直瞧着顾青，笑着问：“我好像见过你。”
顾青微微点头：“闻香坊掌柜。”
沙渊轶脸色铁青：“越王府对面的三香坊。”
顾青淡淡一笑：“三香，一香点茶，二香果子，三香香水，你们的夏郡主常来三香坊买香水，大食国的蔷薇水，夏郡主最喜欢。”
陈策哦了一声：“你也卖蔷薇水？你身上怎么没有蔷薇水的香味儿？”
顾青脸上一红，瞪了陈策一眼：“我怎么敢用夏郡主用的蔷薇水？”
陈策说了不该说的话，忙闭口不言。
沙氏兄妹对望一眼，沙渊美向前走一步，向赵柒和顾青扫视一眼，说：“你们谁是主案？”
陈策嘻嘻一笑：“我是主案。”
沙渊美望着陈策：“你是？”
陈策说：“我叫陈策。”
沙渊美说：“哪一级密探？”
陈策摇摇头：“我还不是密探。”
沙渊美一愣：“什么？”
陈策说：“我只是个跑腿。”
沙渊轶哼了一声：“梅侯这是何意？”
陈策微微一笑：“梅侯说，是不是密探不重要，重要的是干净，重要的是不藏细作。”
李鼎石哦了一声：“你们怀疑越王府在唐饮商行安插了细作？”
陈策哈哈一笑：“要是怀疑越王府，就不会安排我们陪同越王府走访了，是不是？李总管放心吧，尽情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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