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儿难养一母
一月寒冬，风雪交加，但乌门县的集市上依旧围满了人群。
“妖怪进县了！妖怪进县了！”一个身穿官兵服饰的矮胖子在人群中高声喊道，“请各位父老乡亲互相传告！请勿单独行动，晚上切记管好门窗。”
和人群的担惊受怕不同，人群外侧的一个少年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越过人群，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少年叫王老实，他并不是不害怕妖怪，而是他有糟心事，心思全在那上面，官兵说的什么他一句没听进去。
“王老实！”王老实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县里的混混，那金奎，此人偷鸡摸狗，打架斗狠，王老实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
“叫你好几声了！去哪呀？”
“李老……”王老实突然收住口，他觉得自己去李老家借钱一事还是不说为妙，见那金奎身边站着一个彪形猛汉，随即话锋一转，问道：“金奎哥！您身边的壮汉好像不是咱县里的呀？”
“外地的，我远房表哥。”
“难怪啊！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喽！”王老实想赶快结束话题。
“走吧！”那金奎挥着小手，同时眼神揶揄地看向其身边的猛汉，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王老实扭头迈步向前走，走了两步又扭回头。
“怎么了？”
“没！”王老实连连摇头，心想，那人不是三哥吗？
王老实之所以扭回头，是因为他在扭头迈步向前走的那一瞬间看见了长相酷似自己三哥的人脸，扭头定睛细看，那人果然是自己的三哥，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散，三哥似乎也看见了王老实，但一瞥见王老实，便往人堆里钻，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三哥！你躲啥呢？难道怕我再跟你要钱吗？唉！王老实长叹一口，扭头往李老爷家走，走着走着，那段心酸的回忆不断往脑袋上涌。
……
半个月前，王老实的母亲病倒了，也不知道得的是啥怪病，一下子就瘫了，整天躺在床上，话也开始说得不利索，家中老人得病，这在哪朝哪代都很常见，这并不算什么心酸回忆，但在出钱给母亲治病的这件事情上却让王老实受尽了心酸。
王家有十个儿子，按道理，十个儿子分摊一个母亲的治病费用相对还比较轻松，但除了王家老幺王老实，其他的九个儿子并不愿意出钱给母亲治病。
十个儿子商议出钱给母亲治病的时候就打了起来，只不过并不是因为争论是否出钱治病，而是因为在商议如何瓜分王家那半亩地产的时候发生了争执，其中三哥和五哥直接打了起来，三哥体格弱，反应慢，被五哥打得鼻青脸肿，淤青至今还没有消散。
王老实真想给母亲治病，但光请郎中诊病就需要一两银子，之后的开方子抓药就更贵了，七七八八下来，起码需要二十两银子，王老实手里只有几块碎银和铜板，饭钱都不够，何谈看病呢？
再看看吧！说不定母亲能把这病熬好喽！王老实抱着一丝侥幸。
可昨夜半夜，母亲却突然咳嗽不止，到最后咳出一团鲜血才停，原本就没有多少生气的面孔更加苍白，犹如一张死人脸。
不能再熬下去了，王老实知道必须得请郎中才行，不然娘绝对熬不过明天。
至于钱的事，王老实也知道不可能从哥哥们那里拿到一分钱，他只能向县里的地主们借钱，他在李老爷家帮过工，所以他决定向李老爷借钱，在农村，跟地主借钱，无异于走了一道黄泉路，可见王老实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王老实已经看见了李老爷家的房子，再走七八十米就能达到李家房子。
很快，王老实已经站在李家宅门面前，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敲门。
不一会儿，房子里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谁啊？”
王老实经常在李老爷家做帮工，所以李家的仆人他基本认识，听说话的声音，女丫鬟应该是吴春花，这女孩人好，打饭的时候压的很紧，饭菜都是满满一碗。
“是我！王老实！还记得吗？”
“哦！”吴春花打开房门，“有什么事情吗？”
“找李老爷有点事！”王老实挠头苦笑。
吴春花上下打量一番王老实，斟酌再三后，缓缓说道：“进去吧！”
王老实知道李宅的规矩，一般都得请示李老爷之后才能放外人进去，自己之所以能直接进来，是因为吴春花觉得自己算是李宅的熟客，这才直接放自己进来，因此他低头向吴春花说道：“谢谢了！”
穿过庭院，吴春花带王老实来到了书房，而此时李老爷正在书房练字，乌门县的地主们几乎都是文盲，这在乌门县的地主里很罕见。
“老爷！家里来人了！”吴春花小声朝李老爷说道。
李老爷扭头回看，见来者是县里的佃农，又把头扭回纸面上继续练字。“有什么事？”
王老实扭扭捏捏，挠着头，半天说不出一句清楚话来，“那……这……我……”
李老爷见王老实如此扭捏，继续问道：“借钱还是借粮？”
王老实一脸惊讶地看着李老爷，就差把“你怎么知道”写在脸上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你不是第一个向我借钱借粮的人，你们这些的佃农找我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借钱或者借粮，不过只要有担保，李老爷我向来都是来者不拒，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时李老爷才停下手中的笔，往椅子上坐，抿一口热茶。“借钱还是借粮？”
王老实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借钱！我娘生病了，急需银两请郎中治病……”
“停！我没心思听你这些借钱的理由，我只要听你借钱的数目以及拿什么做担保。”
“我……”王老实一下子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我需要借二十两银子。”
“担保呢？”
王老实低头不语。
“你不会没有想过吧？”
“我一定会还的！”
“你拿什么还？你家那半亩地产早就被你的哥哥们分光了。”
“我会到老爷家帮工抵债！”
“只有春种和秋收才需要帮工，那得还到什么时候去？你这二十两我可不能借。”
听这话，王老实一下子跪地痛哭，唉声乞求：“李老爷！求求你了，再不请郎中来家里看病，我娘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似乎被王老实的孝心打动，李老爷皱着眉头，一脸难办地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来我家当仆人怎么样？这样我就能借钱给你了。”
“行……行……”王老实连连点头。
“不过得在卖身契上签字之后我才能借钱你！”
“行……行……”王老实除了摇头已经做不出其他动作。
李老爷“奋笔疾书”，没一会儿，一张卖身契就递到了王老实的手上，与此同时，吴春花顺势将印泥递到王老实的手里。
“签了字，”李老爷从怀里掏出二十两白银，“这二十两白银就是你的了，你的老娘就能得救了，赶紧签吧！”
“行……行……”王老实一边点头一边接过印泥。
手拇指按过印泥，接着对向按手印的地方。
手拇指即将与纸张接触的时候，王老实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千万不要跟地主借钱！”
这是王老实他爹临死时说过的一句话：“千万不要跟地主借钱！他们是吸人血的鬼，他们比吃人的妖怪还要可怕！”。
这句话提醒了王老实，卖身契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就能按手印呢？
王老实收回手，定睛往卖身契上看，但他只读过半年的私塾，根本不认识几个字，瞥了一眼，只认识“四十”二字。
王老实以为这是卖身所得的银两，因此问道：“李老爷！我只要二十，您怎么给我四十两银子呢？”
“不是四十两银子，而是卖身四十年给我李家做仆人，银两还是二十两银子。”
“四十年仆人，二十两银子，这……这价格也太低了吧！”王老实虽不知道卖身的行价，但他一年四处帮公也能挣个四五两银子，这四十年好歹也能挣个百来银两，卖身四十年，挣十二两银子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银两不低了！整个县子除了我李家，还有谁能买你呀？”
“这……”一想到四十年为人奴仆，王老实心里就后怕，“能不能改为二十年啊？四十年有点……”
李老爷眉毛一皱，鼻孔微张，“爱签不签，就这个价，你要想拿钱救母就签，不然就滚出我李家。”
王老实为人胆小，一听这怒吼，加之救母心切，一下子就蔫了，软瘫在地，面如死灰。
“好了，到我李家当仆人有吃有喝，又有二十两银子救母，何乐而不为呢？说实话，我是看在你一片孝心上才出此善举，其实我李家根本不缺仆人，相当于我白送你二十两白银还得养你。”
在地主李仁的软硬兼施下，王老实服软了，手拇指牢牢地按上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王老实已经站在李家宅门外，虽然手捧二十两银子，但他已经不是原本的王家王老实，他已经成了李家的一个仆人，说得不好听点，他已经成了李家的一条狗。
王老实想蹲在地上痛哭，但他不能，家中的母亲还在等他请郎中回来救命，他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
东面五里地就是就是郎中的家，王老实提腿就往东面赶，走了约有一里地的时候，路过一家菜馆，他当然没有时间关心这些事情，但菜馆传出的熟悉声音还是让他忍不住瞥了一眼。
果然是七哥呀！他有钱进菜馆吃肉却没钱给娘看病。
没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请郎中要紧，赶紧走吧！虽这样想，但王老实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由于加快了脚步，王老实很快便远离了闹市，此时已经到达了乌门县的县东，这是一片密林丛生的郊外。
突然，路旁的野林蹿出一个蒙面汉，手持一把匕首。
抢劫！这是王老实的第一反应。
快跑！这是王老实的第二反应。
他捂紧怀里的二十两白银，右脚绷紧，准备扭身往身后跑。
刹那间，王老实感觉眼前一黑。
原来是后脑勺被人砸了呀！疼痛感瞬间席卷王老实的整个脑袋，与此同时，意识也慢慢脱离他的身体。
“妖怪进县了！妖怪进县了！”一个身穿官兵服饰的矮胖子在人群中高声喊道，“请各位父老乡亲互相传告！请勿单独行动，晚上切记管好门窗。”
和人群的担惊受怕不同，人群外侧的一个少年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越过人群，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少年叫王老实，他并不是不害怕妖怪，而是他有糟心事，心思全在那上面，官兵说的什么他一句没听进去。
“王老实！”王老实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县里的混混，那金奎，此人偷鸡摸狗，打架斗狠，王老实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
“叫你好几声了！去哪呀？”
“李老……”王老实突然收住口，他觉得自己去李老家借钱一事还是不说为妙，见那金奎身边站着一个彪形猛汉，随即话锋一转，问道：“金奎哥！您身边的壮汉好像不是咱县里的呀？”
“外地的，我远房表哥。”
“难怪啊！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喽！”王老实想赶快结束话题。
“走吧！”那金奎挥着小手，同时眼神揶揄地看向其身边的猛汉，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王老实扭头迈步向前走，走了两步又扭回头。
“怎么了？”
“没！”王老实连连摇头，心想，那人不是三哥吗？
王老实之所以扭回头，是因为他在扭头迈步向前走的那一瞬间看见了长相酷似自己三哥的人脸，扭头定睛细看，那人果然是自己的三哥，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散，三哥似乎也看见了王老实，但一瞥见王老实，便往人堆里钻，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三哥！你躲啥呢？难道怕我再跟你要钱吗？唉！王老实长叹一口，扭头往李老爷家走，走着走着，那段心酸的回忆不断往脑袋上涌。
……
半个月前，王老实的母亲病倒了，也不知道得的是啥怪病，一下子就瘫了，整天躺在床上，话也开始说得不利索，家中老人得病，这在哪朝哪代都很常见，这并不算什么心酸回忆，但在出钱给母亲治病的这件事情上却让王老实受尽了心酸。
王家有十个儿子，按道理，十个儿子分摊一个母亲的治病费用相对还比较轻松，但除了王家老幺王老实，其他的九个儿子并不愿意出钱给母亲治病。
十个儿子商议出钱给母亲治病的时候就打了起来，只不过并不是因为争论是否出钱治病，而是因为在商议如何瓜分王家那半亩地产的时候发生了争执，其中三哥和五哥直接打了起来，三哥体格弱，反应慢，被五哥打得鼻青脸肿，淤青至今还没有消散。
王老实真想给母亲治病，但光请郎中诊病就需要一两银子，之后的开方子抓药就更贵了，七七八八下来，起码需要二十两银子，王老实手里只有几块碎银和铜板，饭钱都不够，何谈看病呢？
再看看吧！说不定母亲能把这病熬好喽！王老实抱着一丝侥幸。
可昨夜半夜，母亲却突然咳嗽不止，到最后咳出一团鲜血才停，原本就没有多少生气的面孔更加苍白，犹如一张死人脸。
不能再熬下去了，王老实知道必须得请郎中才行，不然娘绝对熬不过明天。
至于钱的事，王老实也知道不可能从哥哥们那里拿到一分钱，他只能向县里的地主们借钱，他在李老爷家帮过工，所以他决定向李老爷借钱，在农村，跟地主借钱，无异于走了一道黄泉路，可见王老实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王老实已经看见了李老爷家的房子，再走七八十米就能达到李家房子。
很快，王老实已经站在李家宅门面前，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敲门。
不一会儿，房子里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谁啊？”
王老实经常在李老爷家做帮工，所以李家的仆人他基本认识，听说话的声音，女丫鬟应该是吴春花，这女孩人好，打饭的时候压的很紧，饭菜都是满满一碗。
“是我！王老实！还记得吗？”
“哦！”吴春花打开房门，“有什么事情吗？”
“找李老爷有点事！”王老实挠头苦笑。
吴春花上下打量一番王老实，斟酌再三后，缓缓说道：“进去吧！”
王老实知道李宅的规矩，一般都得请示李老爷之后才能放外人进去，自己之所以能直接进来，是因为吴春花觉得自己算是李宅的熟客，这才直接放自己进来，因此他低头向吴春花说道：“谢谢了！”
穿过庭院，吴春花带王老实来到了书房，而此时李老爷正在书房练字，乌门县的地主们几乎都是文盲，这在乌门县的地主里很罕见。
“老爷！家里来人了！”吴春花小声朝李老爷说道。
李老爷扭头回看，见来者是县里的佃农，又把头扭回纸面上继续练字。“有什么事？”
王老实扭扭捏捏，挠着头，半天说不出一句清楚话来，“那……这……我……”
李老爷见王老实如此扭捏，继续问道：“借钱还是借粮？”
王老实一脸惊讶地看着李老爷，就差把“你怎么知道”写在脸上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你不是第一个向我借钱借粮的人，你们这些的佃农找我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借钱或者借粮，不过只要有担保，李老爷我向来都是来者不拒，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时李老爷才停下手中的笔，往椅子上坐，抿一口热茶。“借钱还是借粮？”
王老实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借钱！我娘生病了，急需银两请郎中治病……”
“停！我没心思听你这些借钱的理由，我只要听你借钱的数目以及拿什么做担保。”
“我……”王老实一下子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我需要借二十两银子。”
“担保呢？”
王老实低头不语。
“你不会没有想过吧？”
“我一定会还的！”
“你拿什么还？你家那半亩地产早就被你的哥哥们分光了。”
“我会到老爷家帮工抵债！”
“只有春种和秋收才需要帮工，那得还到什么时候去？你这二十两我可不能借。”
听这话，王老实一下子跪地痛哭，唉声乞求：“李老爷！求求你了，再不请郎中来家里看病，我娘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似乎被王老实的孝心打动，李老爷皱着眉头，一脸难办地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来我家当仆人怎么样？这样我就能借钱给你了。”
“行……行……”王老实连连点头。
“不过得在卖身契上签字之后我才能借钱你！”
“行……行……”王老实除了摇头已经做不出其他动作。
李老爷“奋笔疾书”，没一会儿，一张卖身契就递到了王老实的手上，与此同时，吴春花顺势将印泥递到王老实的手里。
“签了字，”李老爷从怀里掏出二十两白银，“这二十两白银就是你的了，你的老娘就能得救了，赶紧签吧！”
“行……行……”王老实一边点头一边接过印泥。
手拇指按过印泥，接着对向按手印的地方。
手拇指即将与纸张接触的时候，王老实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千万不要跟地主借钱！”
这是王老实他爹临死时说过的一句话：“千万不要跟地主借钱！他们是吸人血的鬼，他们比吃人的妖怪还要可怕！”。
这句话提醒了王老实，卖身契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就能按手印呢？
王老实收回手，定睛往卖身契上看，但他只读过半年的私塾，根本不认识几个字，瞥了一眼，只认识“四十”二字。
王老实以为这是卖身所得的银两，因此问道：“李老爷！我只要二十，您怎么给我四十两银子呢？”
“不是四十两银子，而是卖身四十年给我李家做仆人，银两还是二十两银子。”
“四十年仆人，二十两银子，这……这价格也太低了吧！”王老实虽不知道卖身的行价，但他一年四处帮公也能挣个四五两银子，这四十年好歹也能挣个百来银两，卖身四十年，挣十二两银子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银两不低了！整个县子除了我李家，还有谁能买你呀？”
“这……”一想到四十年为人奴仆，王老实心里就后怕，“能不能改为二十年啊？四十年有点……”
李老爷眉毛一皱，鼻孔微张，“爱签不签，就这个价，你要想拿钱救母就签，不然就滚出我李家。”
王老实为人胆小，一听这怒吼，加之救母心切，一下子就蔫了，软瘫在地，面如死灰。
“好了，到我李家当仆人有吃有喝，又有二十两银子救母，何乐而不为呢？说实话，我是看在你一片孝心上才出此善举，其实我李家根本不缺仆人，相当于我白送你二十两白银还得养你。”
在地主李仁的软硬兼施下，王老实服软了，手拇指牢牢地按上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王老实已经站在李家宅门外，虽然手捧二十两银子，但他已经不是原本的王家王老实，他已经成了李家的一个仆人，说得不好听点，他已经成了李家的一条狗。
王老实想蹲在地上痛哭，但他不能，家中的母亲还在等他请郎中回来救命，他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
东面五里地就是就是郎中的家，王老实提腿就往东面赶，走了约有一里地的时候，路过一家菜馆，他当然没有时间关心这些事情，但菜馆传出的熟悉声音还是让他忍不住瞥了一眼。
果然是七哥呀！他有钱进菜馆吃肉却没钱给娘看病。
没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请郎中要紧，赶紧走吧！虽这样想，但王老实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由于加快了脚步，王老实很快便远离了闹市，此时已经到达了乌门县的县东，这是一片密林丛生的郊外。
突然，路旁的野林蹿出一个蒙面汉，手持一把匕首。
抢劫！这是王老实的第一反应。
快跑！这是王老实的第二反应。
他捂紧怀里的二十两白银，右脚绷紧，准备扭身往身后跑。
刹那间，王老实感觉眼前一黑。
原来是后脑勺被人砸了呀！疼痛感瞬间席卷王老实的整个脑袋，与此同时，意识也慢慢脱离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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