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 陵
“别松手，我拉你上来。”周少恒的声音，夹着风声强势又有些沙哑。
全身吊在20层高半空中的顾子纾有一瞬间的恍神，他会先松手吗，还是说要她相信他。
赵雅芝看到周少恒时，先是一惊，然后开始口吐鲜血，用手触摸嘴角，她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鲜血，又看向即将被拉上来的顾子纾，失望的大笑几声，对着周少恒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我以为......”
话没说完，就从边上缓缓跳了下去，却用一双纤细的手将顾子纾抱住，使劲将她往下拽。
周少恒抓着顾子纾的手向下滑了一滑，一个人艰难地拉着两个吊在半空中的人，渗出的红色液体顺着手里领带缝隙不断滴到顾子纾的脸和凌乱的秀发上。
周少恒的整个身子都快翻出楼外了，李志抓着周少恒的身子拼命向上拉。
突然，顾子纾感觉抱着她的人松开了双手，将她往下拽的力消失了，她往下看去，赵雅芝掉向了无尽的黑暗中。
她还没有问赵雅芝，这个他是姓赵、姓顾还是姓周，她潜意识里希望她能告诉她那个人姓赵。
她向上看去，她和周少恒只有四个指尖抓在一起，冷风中，一滴红色液体滑进了她的嘴角，一股血腥味从她嘴里散开，她松开了那个向上拉她的手，感受着刺骨的风，风吹着头发拍打在脸上，她也不觉得痛。
赵雅芝等的人到底是谁，此刻真相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的她，更多的是一种解脱的轻松感，虽然遗憾于没有和贺知章好好告别，但她就要去见15年前那个白衫校服的阳光少年了。
向黑暗里坠落中，顾子纾完全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失重的不适，让她闭上了那双凝视星空的双眼，错觉中，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听到了周少恒那熟悉的沙哑声“顾子纾，你怎么敢放手。”
顾子纾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的在想，都要离开人世了，怎么因为畏怯周少恒还能听见他说话。
顾子纾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12岁的那个夏天。
1999年6月20日
正值盛夏时节，位于西北地区的内陆城市西街古城，天气格外的炎热，今天是西街红星小学6年级毕业的最后一天，。印有烫金色红星小学字样的大理石校门口，从北到南的马路右侧停着的接学生的车像是看不见尽头的长龙，校门口周围更是围满了接学生的家长。
下午6点正是放学时间，大理石边的折叠大门一开，门外马路上便铺满了灰白相间校服的学生，中，往南方向的人行道上，一个扎着两个牛角辫的灰白校服小姑娘跟在一个身形削瘦，白衫灰白校服，但个头比她高了半截的男生旁边。另一边还有一个寸头，背着比自己还大的书包的灰白校服小不点。
“路修，你到底教不教我打台球？”扎着牛角辫的杨纾撅着嘴，生气地紧跟在男生旁追问。
看着比自己高半截的路修，也许这就是比她多出生3天的关系吧，杨纾不甘心地给自己的矮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一旁的小不点杨夏，在路修另一边吃力地走着。
没走几步，路修停了下来，没有理杨纾，而是向小不点摊了摊手，小不点立即将比自己还大的书包取下来递给了路修。
“路哥哥，我也想学”小不点娇声娇气地说。
“你连台球桌都够不上，在这添什么乱。”杨纾凶巴巴地对他说。
路修看不下去杨纾这作威作福的样子，出声道
“那你一个女生学这个成什么体统。”
“我怎么就不能学了，谁规定女生不能打台球。”
“这样，过段时间，等我攒够钱，买副羽毛球拍，我教你打羽毛球。”路修安慰的边说边往回走。
“我不，我两个都要学。”鬼灵精怪的杨纾立即抓住了路修话里对她的退让。
路修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又说
“一会儿先去我家吧，让杨夏先写作业。”
路修见杨纾不说话，又说“我爸妈回来得早，等杨叔叔和余阿姨摆摊结束了过来，正好杨夏也写完作业了”
“咱们一起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
“太好了，路哥哥，一会你还可以教我做数学作业”小不点杨夏开心地说道。
“你都二年级了，回家还要人教，数学课听哪去了。”杨纾气势凶凶的凶着杨夏。
她虽然无法凶路修，对她的弟弟还是要有威严的。
“这回你姐说得对，以后你要学会自己完成作业，不能依赖别人。”路修一手提着杨夏的书包，一手搓了搓杨夏的头说道。
“你又不是别人，我姐要嫁不出去，你就是我姐夫了。”杨夏傻乎乎地说道。
杨纾一听脸一红，恼怒地敲了几下杨夏的头，“你一天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嗯，也不是不可以”路修像是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路.....修”杨纾拉长了音，红着脸用手去挠路修。
“你这样，我可要重新考虑要你了啊....”路修和杨夏一边跑一边说。
她和杨夏去路修家，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熟，路爸和杨爸是战友，不仅在同一个小区，连楼都是前后栋，从杨纾幼儿园起，就和路修在同一个班。彼时，路爸和路妈在铁路上工作，下班比较晚，杨建国时间比较自由，他就会把路修和杨纾一起接回摆路边滩的地方，让他俩吃完滩上的炒饭后边写作业边等路国伟或赵芸下班，再将路修接回家。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杨纾和路修上小学一年级，杨纾和路修下学时间，刚好是路爸和路妈下班可以接的时间，于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杨纾都是跟着路修回路家吃完饭等杨建国晚上摆滩回来再接她回。
后来，从三年级开始，路修和杨纾不用被人接了，开始自己回家。但是，从此他俩也开始每天放学后先去接上幼儿园的杨夏，然后三人回路修家一起写作业，一边等赵芸做好饭一起吃。
今天是她和路修两人小学毕业的日子，杨建国和余前早上说会特意提前一会回来给他们庆祝。
一晚上，两边的家长为庆祝杨纾和路修小学毕业，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而杨纾却因为路修不教她打台球而一直闷闷不乐的。
杨纾放假的这几天，一直忍着没有去找路修，她躺在床上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从她4岁时，余前嫁给杨建国起，她几乎每天都和路修在一起。
以前俩人也会吵架，但每次都是路修找她和解，虽然大多数情况都是她无理取闹在先，但从那天到今天为止已经第4天了，路修还没来找她和解。
杨纾看杨夏倒是每天往路修那跑，回来时还一脸神秘兮兮的，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让她愈发的好奇了。
第5天下午天气有些阴沉，凉风习习，她终于忍不住决定去看看路修和杨夏在密谋什么时，杨夏却先找到她，要她到旁边的古城城墙上去一趟，当她到时，从远外一个人影手向上举着，逆风朝她这个方向跑来，正是路修，头顶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孙悟空风筝在飞。
杨夏早已去迎接路修，杨纾看着几天没见的路修一身纯白t恤，黑色运动裤，正有些出神时，路修人已经到了她跟前。
“喏，给你”气喘吁吁地说着把手中的风筝线给了杨纾，杨纾本就等着路修给她台阶下呢，抻手接过风筝线，向逆风方向跑去，原来他还记得曾许诺她的孙悟空风筝。
身后还传来路修让她慢点跑的声音。
和路修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傍晚回家的路上路修和她说他和台球室老板说好了每天早上人不多时，可以带一个人在那里练习打台球。
那一刻，杨纾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对她这么好了。
全身吊在20层高半空中的顾子纾有一瞬间的恍神，他会先松手吗，还是说要她相信他。
赵雅芝看到周少恒时，先是一惊，然后开始口吐鲜血，用手触摸嘴角，她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鲜血，又看向即将被拉上来的顾子纾，失望的大笑几声，对着周少恒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我以为......”
话没说完，就从边上缓缓跳了下去，却用一双纤细的手将顾子纾抱住，使劲将她往下拽。
周少恒抓着顾子纾的手向下滑了一滑，一个人艰难地拉着两个吊在半空中的人，渗出的红色液体顺着手里领带缝隙不断滴到顾子纾的脸和凌乱的秀发上。
周少恒的整个身子都快翻出楼外了，李志抓着周少恒的身子拼命向上拉。
突然，顾子纾感觉抱着她的人松开了双手，将她往下拽的力消失了，她往下看去，赵雅芝掉向了无尽的黑暗中。
她还没有问赵雅芝，这个他是姓赵、姓顾还是姓周，她潜意识里希望她能告诉她那个人姓赵。
她向上看去，她和周少恒只有四个指尖抓在一起，冷风中，一滴红色液体滑进了她的嘴角，一股血腥味从她嘴里散开，她松开了那个向上拉她的手，感受着刺骨的风，风吹着头发拍打在脸上，她也不觉得痛。
赵雅芝等的人到底是谁，此刻真相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的她，更多的是一种解脱的轻松感，虽然遗憾于没有和贺知章好好告别，但她就要去见15年前那个白衫校服的阳光少年了。
向黑暗里坠落中，顾子纾完全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失重的不适，让她闭上了那双凝视星空的双眼，错觉中，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听到了周少恒那熟悉的沙哑声“顾子纾，你怎么敢放手。”
顾子纾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的在想，都要离开人世了，怎么因为畏怯周少恒还能听见他说话。
顾子纾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12岁的那个夏天。
1999年6月20日
正值盛夏时节，位于西北地区的内陆城市西街古城，天气格外的炎热，今天是西街红星小学6年级毕业的最后一天，。印有烫金色红星小学字样的大理石校门口，从北到南的马路右侧停着的接学生的车像是看不见尽头的长龙，校门口周围更是围满了接学生的家长。
下午6点正是放学时间，大理石边的折叠大门一开，门外马路上便铺满了灰白相间校服的学生，中，往南方向的人行道上，一个扎着两个牛角辫的灰白校服小姑娘跟在一个身形削瘦，白衫灰白校服，但个头比她高了半截的男生旁边。另一边还有一个寸头，背着比自己还大的书包的灰白校服小不点。
“路修，你到底教不教我打台球？”扎着牛角辫的杨纾撅着嘴，生气地紧跟在男生旁追问。
看着比自己高半截的路修，也许这就是比她多出生3天的关系吧，杨纾不甘心地给自己的矮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一旁的小不点杨夏，在路修另一边吃力地走着。
没走几步，路修停了下来，没有理杨纾，而是向小不点摊了摊手，小不点立即将比自己还大的书包取下来递给了路修。
“路哥哥，我也想学”小不点娇声娇气地说。
“你连台球桌都够不上，在这添什么乱。”杨纾凶巴巴地对他说。
路修看不下去杨纾这作威作福的样子，出声道
“那你一个女生学这个成什么体统。”
“我怎么就不能学了，谁规定女生不能打台球。”
“这样，过段时间，等我攒够钱，买副羽毛球拍，我教你打羽毛球。”路修安慰的边说边往回走。
“我不，我两个都要学。”鬼灵精怪的杨纾立即抓住了路修话里对她的退让。
路修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又说
“一会儿先去我家吧，让杨夏先写作业。”
路修见杨纾不说话，又说“我爸妈回来得早，等杨叔叔和余阿姨摆摊结束了过来，正好杨夏也写完作业了”
“咱们一起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
“太好了，路哥哥，一会你还可以教我做数学作业”小不点杨夏开心地说道。
“你都二年级了，回家还要人教，数学课听哪去了。”杨纾气势凶凶的凶着杨夏。
她虽然无法凶路修，对她的弟弟还是要有威严的。
“这回你姐说得对，以后你要学会自己完成作业，不能依赖别人。”路修一手提着杨夏的书包，一手搓了搓杨夏的头说道。
“你又不是别人，我姐要嫁不出去，你就是我姐夫了。”杨夏傻乎乎地说道。
杨纾一听脸一红，恼怒地敲了几下杨夏的头，“你一天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嗯，也不是不可以”路修像是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路.....修”杨纾拉长了音，红着脸用手去挠路修。
“你这样，我可要重新考虑要你了啊....”路修和杨夏一边跑一边说。
她和杨夏去路修家，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熟，路爸和杨爸是战友，不仅在同一个小区，连楼都是前后栋，从杨纾幼儿园起，就和路修在同一个班。彼时，路爸和路妈在铁路上工作，下班比较晚，杨建国时间比较自由，他就会把路修和杨纾一起接回摆路边滩的地方，让他俩吃完滩上的炒饭后边写作业边等路国伟或赵芸下班，再将路修接回家。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杨纾和路修上小学一年级，杨纾和路修下学时间，刚好是路爸和路妈下班可以接的时间，于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杨纾都是跟着路修回路家吃完饭等杨建国晚上摆滩回来再接她回。
后来，从三年级开始，路修和杨纾不用被人接了，开始自己回家。但是，从此他俩也开始每天放学后先去接上幼儿园的杨夏，然后三人回路修家一起写作业，一边等赵芸做好饭一起吃。
今天是她和路修两人小学毕业的日子，杨建国和余前早上说会特意提前一会回来给他们庆祝。
一晚上，两边的家长为庆祝杨纾和路修小学毕业，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而杨纾却因为路修不教她打台球而一直闷闷不乐的。
杨纾放假的这几天，一直忍着没有去找路修，她躺在床上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从她4岁时，余前嫁给杨建国起，她几乎每天都和路修在一起。
以前俩人也会吵架，但每次都是路修找她和解，虽然大多数情况都是她无理取闹在先，但从那天到今天为止已经第4天了，路修还没来找她和解。
杨纾看杨夏倒是每天往路修那跑，回来时还一脸神秘兮兮的，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让她愈发的好奇了。
第5天下午天气有些阴沉，凉风习习，她终于忍不住决定去看看路修和杨夏在密谋什么时，杨夏却先找到她，要她到旁边的古城城墙上去一趟，当她到时，从远外一个人影手向上举着，逆风朝她这个方向跑来，正是路修，头顶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孙悟空风筝在飞。
杨夏早已去迎接路修，杨纾看着几天没见的路修一身纯白t恤，黑色运动裤，正有些出神时，路修人已经到了她跟前。
“喏，给你”气喘吁吁地说着把手中的风筝线给了杨纾，杨纾本就等着路修给她台阶下呢，抻手接过风筝线，向逆风方向跑去，原来他还记得曾许诺她的孙悟空风筝。
身后还传来路修让她慢点跑的声音。
和路修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傍晚回家的路上路修和她说他和台球室老板说好了每天早上人不多时，可以带一个人在那里练习打台球。
那一刻，杨纾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对她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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