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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火花 异客

    艾利奥特看着迷不断扔起再接住的打火器,这个艾利奥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源石装置。

    “看呆了?”迷看出艾利奥特的渴望,将打火器扔给他。

    在拿到打火器后,艾利奥特没有去摩擦出火焰,而是将其轻松的拆卸。

    果然,无论外形,内部结构,源石回路都与三十年前老师带艾利奥特接触的新型源石引擎一模一样,就是这大小……

    但这不妨碍艾利奥特的思绪发散,短暂的失神过后,艾利奥特重新正视迷,他确信眼前这人明白他要做什么,至于这是不是凯尔希告诉他的反倒不那么重要了,他并不需要助力,沙卒势力的庞大,一个王酋无法阻挡,他需要:见证

    普通人和贵族人士不能知晓,会让艾利奥特的计划被打乱,说来说去,无所不知的凯尔希是唯一完美的观众。而眼前这人代表凯尔希的立场,也自然能代表凯尔希见证。

    无需过多寒暄,艾利奥特询问道“我可以开始了吗?”

    “适度。”迷自无不可,当然也没忘出于礼貌提醒一句。

    “明白。”艾利奥特慢步离开占卜屋,而迷依然留在内部,看着萨弗拉难有一次的入睡,就那么看着“时间这玩意啊,无趣。这么说来之前一次的迭代是什么时候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屋内的一切都未曾变化,直到格特鲁德闯进占卜屋。

    “你要的火,波及了不少无辜者。”格特鲁德没好气的说道。从酒馆赶来的路上,格特鲁德还顺手救了两个可怜的小鬼,现在在门口站着呢,狮蝎和sharp则是马不停蹄的在各处救人,火不小,还要预防某些贪婪的雇佣兵的觊觎。

    “哈哈哈”迷打了个哈哈“马上好马上好。”从王座之上坐起,一步跨越虚空,和格特鲁德走到艾利奥特身边。

    “您?”艾利奥特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到,无人机的枪口早已对准了他们,当然,在看清来者是谁后便收了起来。

    “火小点,你不觉得很呛人?”

    “我以为您是要阻止我。”

    “你手下的人接了死命令,正常情况下就算你死在这,这件事也会如你所愿的继续下去。”当然,迷出手的话那就不叫正常情况了。

    “您?”艾利奥特问道,他听得出话外音,所以不知迷为何如此自信。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观影席,我把火灭一点,带你看场好戏。”

    说着,不用迷做什么,乌云开始聚集,慢慢下起了小雨,并不大,但扑灭艾利奥特用作伪装的火,也够了。

    伊巴特的平民庆幸这场雨的到来,保存了他们仅有的财产,救了可怜人的命。雇佣兵趁火打劫到了不少,只是感慨这及时雨来的也算刚刚好,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销声匿迹。

    格特鲁德看到这里也没多话,微笑一下,转身离开。

    “看来您是为了您夫人。”艾利奥特观察力非常敏锐,虽然还无法看出迷怎么召来的雨,但二人的关系不难猜测。

    “那当然,我的宝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美丽善良,为她摘星探月我都可以,更别说这点小事了。”

    “这点,‘小事’吗。”艾利奥特轻轻复读一声。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确实,这是件再小不过的事,对于各国的精英人士而言,求雨不难,也正因此,艾利奥特的这场火,对一般的求雨有准备相应的措施,但迷求?或者是叫来的这场雨,异客完全没有察觉到,更别提想办法反制了。

    “有些时候,别想那么多,想的多,疯的快。”迷不知为何的补充了一句,让艾利奥特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就带着异客离开。

    萨尔贡从来不缺乏黄沙与仙人掌,哪怕是沙卒,哪怕是艾利奥特,也不敢说自己记住了每一处沙漠,每一根仙人掌。

    但记住那么一两份还是没有问题的,两人再次出现的地方,引得艾利奥特的深思。

    一颗被开了壳的仙人掌,早已枯败,本该存放汁水的内部也被黄沙填满,甚至这颗仙人掌的残骸本不应存在。艾利奥特当然记得这株仙人掌,十数年前,他和凯尔希走在这片无垠的沙漠,这株仙人掌救了他的命。

    “您,很了解我,是凯尔希医生告诉您的吗?”

    “我也许比她更早就在关注你,好了,别想这么多,来这里,我请你看一场烟花。”迷说着,就那么径直的坐了下去,艾利奥特刚指使无人机扶过去,但随即就发现迷的身下早有一架透明的王座。

    艾利奥特一愣,接着只是轻轻一笑,也不在乎是否舒适,坐在自己的无人机之上。

    “嘭”随着艾利奥特坐稳目视前方,王酋领地喷发起火焰巨浪,只是这火焰,太像了,太像几十年前在伊恩老师的带领下,艾利奥特使用的源石装置所迸发的火花的形状。

    哭喊,哀嚎并没有在王酋领地停下,沙漠本就稀缺的水资源难以遏制火势的蔓延,长达三日的大火肆虐,王酋已是尸骨无存。

    王酋当然不是泛泛之辈,火势刚起便发现不对,前后两次派人灭火却只是收到死讯,怎会不知道有人在针对他,带上几位随从决定亲自上阵,然后他便在火源处发现一位披着斗篷的男人骑着无人机等候。再之后嘛,据相关报导,因为大火导致部分源石机械突发爆炸,王酋及其随从不幸逝世。

    “艾利奥特”占卜屋内,迷轻喊着身边人的名字。自王酋领地的大火开始,艾利奥特除了不时的傻笑,便是这副扑克脸。

    “您有何吩咐?”

    “别您您您的,心情怎么样?”

    “还不错?”

    “呵,没神力倒是有了神性。”迷捻起一块苹果,艾利奥特已经帮他削好了皮,切成块状,塞进嘴巴,含糊不清的说到“那,接下来想干嘛?”

    艾利奥特定在那里,这是迷第一次问他,但早在这之前,他便自问了不下百遍,而答案是“我不知道。”

    迷嘴角勾勒,这个答案,他一点也不意外。或者说,他本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才会答应凯尔希的请求,先一步与艾利奥特有了交集。

    “不知道答案的话,跟我们一起回家,如何?”慢慢说出那个词,这是艾利奥特最渴望,最需要的,而迷很好的把握到了这一点。

    “家?我,也能有家吗?”艾利奥特咬钩了,那么他也就逃不掉了。

    “当然,艾利奥特,你认为这里是你的家吗?”迷走近艾利奥特身边,替他披上一件衣裳“走吧,罗德岛,接纳来自远方的异客。”

    “异客……”艾利奥特重复这个名字,将肩上的衣服抓起,最后看了眼身上破旧的斗篷。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老伊辛……”艾利奥特刚刚开口,就看到迷扯了扯蛇皮袋,向沉睡中的老伊辛走去,缓缓闭上了嘴巴。

    两日过后,依巴特的人民还在因为王酋的死亡或恐慌或兴奋,自然没多少人注意到一家占卜屋内几位人员的更换,随着越野车重新驶入罗德岛。

    代号:异客

    参与人员:须臾小队

    队长:迷、格特鲁德。

    任务目标:建立罗德岛驻萨尔贡基地,召集干员狮蝎,sharp,异客。

    任务进度:完成。

    任务过程:训练干员狮蝎,结识干员sharp并签订合同,帮助干员异客解决纠纷并撤离黑市沁礁。

    一份简易的任务报告,也不知道符不符合标准,反正迷和格特鲁德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大地让步,狮蝎等人又是第一次参与任务,想要更详细的报告,还是以后带上巫王黑蛇交给他们算了。

    不过回到罗德岛,才知道赫尔昏佐伦和特蕾西娅趁着两人出去度蜜月的时间也跑出去了,好在赫尔昏佐伦比较老实,有特蕾西娅看着,也没必要担心,把新成员丢给凯尔希,最后和卡西奥佩娅短暂沟通,自己朝着大炎赶去。

    “事情重要吗?”格特鲁德看着迷准备再次启航,问了一句。

    “当时捡回来的那两条鱼崽子醒了,你休息就好。”

    “早点回来。”

    茫茫大雪飘荡,积雪不曾融化但依然寒风刺骨,不过作为玩火的神明,还穿着一身紧身皮衣,卡西奥佩娅肯定不会怕冷,隐藏在一棵大树之下啃着苹果思考人生。

    一方面,她真不懂为什么迷不干脆把科西切伯爵杀了,只是把所有佣人换掉。另一方面,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科西切伯爵在被当着塔露拉的面暴揍一顿以后,还能那么去试图同化塔露拉。只能说要不是巫王,他还真不太能发现迷和科西切脑子都有点大病。

    当然了,现在的问题不是两个人谁脑子更不清楚,而是眼下这本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一幕。手无缚鸡之力的埃拉菲亚紧抱着怀中的竹篮,而周遭瘦弱却凶狠的一群人将他包围,觊觎着她手中那本是村民卖给孩子们的蔬果。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科西切并没有欺骗塔露拉,世界从来不像塔露拉所想那样美好:每个人都能够手拉着手一起奔赴未来。不然的话,阿丽娜怎么会陷入危险,甚至死亡。当然,这说话说一半,和说假话也没多大区别了。

    “战争与压迫?借口,恶的存在仅仅是因为‘存在’……”迷说过很多话,卡西奥佩娅记忆最深刻的还是这一句。不过也正是听迷说了太多话,卡西奥佩娅才不会只拿半句话当圣经“也就是因为‘存在’,才存在有善。这生灵啊,因为‘存在’而区分,因‘存在’而不同,也因‘存在’而有趣。”

    卡西奥佩娅其实并没有完全理解迷所言,当然她相信这不是因为自己愚蠢,信息不对等注定了有些事她无法知晓,巫王,王女,甚至格特鲁德也无法知晓,但本能告诉自己,跟着迷,她能一点点去吃透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她站在这里,时刻准备出手救下这只小鹿崽。

    卡西奥佩娅对阿丽娜本身也十分感兴趣,她甚至在思考这只小鹿真的不是科西切所派来的一个棋子吗,在迷耳濡目染这么多年的情况下,卡西奥佩娅算是知晓那未来的“暴君塔”,而经过这几年的秘密接触,在她看来,暴君的出现,阿丽娜“功不可没”

    一个叛逆的理想主义者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友人,然后亲眼见证自己所否定的一切带走了自己的光。噗嗤一声,卡西奥佩娅想象到了塔露拉的绝望,随即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吸引了在场人士的目光,他们这才发现一个漂亮女人躲在树后,比起那被皮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那一个没吃完的苹果更能吸引这一帮劫匪的目光。

    “这是……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两三口吃完剩下的苹果,将果核抛出去,打在为首那人的刀上,直接震断了刀身“滚。”

    “就一个臭婆娘,还让老子滚?我宰了你!”看到刀断了,一瞬间的惊讶并不足以让这群歹徒畏惧。而卡西奥佩娅也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右臂和左腿?整个人全砍了不更方便?”众人的目光中,眼前这女人自言自语一番,随后拔出佩剑,一剑劈下,让人裂成两瓣,踩在首领的尸体之上,想了想,砍下他的右手,再砍烂他的左腿。

    其他人看到这血腥一幕,也不再想着争夺甚至行凶,大难临头各自飞一向是欺软怕硬之人的传统美德。卡西奥佩娅也懒得追去,砍了两个跑得慢的,剩下的就不再管他。

    回过头,阿丽娜也抱着竹篮逃跑,但身娇体柔的她,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蔬果散落一地。本想着就近捡起几个继续逃跑,但卡西奥佩娅很快跟了上来,手上的佩剑还滴落着鲜血。

    “救...”阿丽娜本想求救,但她看到刚才这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弯腰捡着水果,壮着胆子说道“这是给孩子们准备的蔬果,还请您发发慈悲,别抢走它。”

    卡西奥佩娅可不缺这一点蔬果,越是感受到阿丽娜的良善,笑容越是灿烂“当然,孩子,才是帝国的希望,不是吗?”

    阿丽娜也是没想到卡西奥佩娅如此好说话,不减警惕的接过蔬果,问道“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们有营地吧,我想跟过去。”

    阿丽娜没有说话,这女人刚才杀人的模样历历在目,一个强大的危险分子,绝不能轻易带去他们的营地,即使有爱国者先生和塔露拉还有霜星,可一旦发生争斗,对孩子们和士兵的休养无疑是不利的。

    “别那么紧张,我虽然不是好人,但现在也没那么坏。”卡西奥佩娅看着警惕的阿丽娜继续说着“算了,你这么防着我,去了也没意思,走了。”将剑收鞘,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阿丽娜待在原地反而不敢动了,她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跟着自己偷偷去到营地,起码短时间内不能回去,假装饶了绕路,她知道塔露拉发现自己不在一定会出来找自己,有塔露拉陪着,起码不用担心会被跟踪。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在天色渐渐昏暗的时候,塔露拉从营地方向急匆匆的跑来,而躲藏在树后的阿丽娜及时叫住了她,说清楚事情缘由后,一边开导塔露拉,一边向营地方向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