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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 王牌铁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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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都第三传媒设计所

    普拉微·██·███

    █级公务员

    皇都所在的岛屿被称为贝伊岛,这还是旧历的事,空域联合成立后,皇都岛就改名成了雅克,这种变化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将这个岛从大司祭的私产中摘罗出来还给民众一样,不过这个由当时尚且年轻的贝蒂尔大司祭本人主导的更名并没有在民众中产生什么观念变化,皇都就是皇都,大家还是照旧的叫着,管他什么“贝伊”什么“雅克”的,咱皇都就是皇都。第一列海上列车的起点站便是皇都,而我的“采访”也和海上列车有关。

    萨里昂每天挂着和喝了三斤塔菲原浆一样的表情学到昏天黑地有阵时日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见到传闻中的珠玉大学士,我本想在他的问题集里加上两问:“葬铃的人用酒精灯和粗玻璃就完成了三种灾病的培养您是否感到讽刺?”和“整个空米尔只有您所在的机构拥有如此先进的仪器,您有没有计划在他处进行推广呢?”

    先不管可行性与否,这问题我都嫌刁钻,还是别给头大的好说话同事添堵了。里尔前辈已经问过了蔷薇庭院,去过了军胄的办事处,海岸卫和皇都守也全打过了招呼,鲨陨向来是我们的好伙伴不用他亲自去,收到信函的当天,皇都鲨陨安全承包公司的副总裁带着两个小分队就冲过来把里尔护了个严严实实,让只派了一个人“跟着”的各军方都看傻了眼。

    这也导致了现在三所外面支起了一堆军用帐篷,不知道的还以为三所成了军事隔离区。里尔不愧是执行组的组长,我们中最年长的智士,他现在只需要坐着往塔菲里加糖等着各方吵出个结果就行。有趣的是,只是一个标志的一部分罢了,到底是子弹还是枪械,还是什么别的,听说他们吵了几天了一点结果都没有,而且最后帮忙定下调子的人和这帮在桌子上扯皮干仗的人还没多大关系。

    这个定调子的人是九月份公布的“九启明星”提名中的韦恩·佩恩,里尔组长“托关系”找来的外援,他和“蔷薇”一样,两者都拥有荣誉称号,本该是一山二虎争一争首席的关系,可目前的信息来看两人却是分外和谐。韦恩定下的图案是“战争机器”,得到了一致认可,毕竟那可是佩恩家的九启明星,荣誉称号为“闪耀”的大机械师,他定掌握了些机密,不如也卖个面子好了,于是这些住在军用帐篷里的人对着机器的型号又吵了起来,明明辰哲那边已经确定这个图案只会是个剪影,不会有太多细节。

    说回我的任务,“去咨询海上列车六号线路·微风的线列长琼尔的意见”。这绝非一项好差事,因为六号线路没有皇都站点,我需要经历一次讨厌的公费长途跋涉。始发于尤拉韦薇岛,途经雷克雅岛,终点为璨蒂葛岛的微风线路也被戏称为“乡下人专线”,但这总比通向南屿的九号线路被称为“鬼线”要强上不少。

    三所的职员大多年轻,还能闯能冲,所以我们才会得到这份工作,我们不需要去管这背后有多少博弈,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的同时保护好自己就行了。我不需要知道在琼尔线列长答应见面前的六天中发生了什么,也不需要知道从他答应见面,到今天正式见面的三天里发生了什么,我只管领着上级给我安排的护卫和他见面,问问题就好——我信任李莉所长,信任她背后的愿意为空米尔的建设和争取百姓福祉付出生命的勇士们。

    虽说不用去揣测,不用去推测,但为了促成一次双方尽欢的交流,必要的了解仍是不可或缺,一路浪花,琼尔先生家的门牌号我都快背下来了。如资料上所言,琼尔先生是个硬汉,不然怎么也不会有这样的履历:

    1673年7月在时任列车长的带领下与葬铃劫车人员在卅川路段交火,在列车长不幸被流弹击伤失去指挥能力后,亲手击毙后被证实为海贼内应的有投降倾向的列车警卫队队长,带领愿意继续作战的人冒死分离藏有炸弹的第七节车厢,亲手灭敌23人,身中三弹但均未在要害处,夺回列车控制权后昏迷;

    1673年12月正式在███的举荐下加入空联,作为海联列车特别部队的四分队队长开始了海上游击战。

    1674年初,在夺回八号线行动中,临时受命作为海联前线指挥官指挥东线作战,成功歼灭流窜的葬铃海牙部队和与之为伍的三支久扰航线的海贼,其直属的四分队伪装成补给船只在战役末期炸毁了敌钟声舰队的旗舰“哞里”并全员生还。

    ……

    1684年12月在第二次葬铃入侵,即“葬铃之灾”中,在璨蒂葛岛充当海岸卫军与叛军的调停人之一。

    第一次葬铃入侵的英雄选择了隐退当一名列车长。由于工作出色,被升至调任成为唯一一条途径家乡璨蒂葛岛的海上列车线路的线列长。第二次葬铃入侵中没有被征召,也没有指挥过一次部队,一位青春全部奉献在南方大海上的硬汉选择在家乡维系脆弱的和平。资料里没有标注琼尔目前的身份几何,但不难推测出他没有退出空联,他的建议可能是远离皇都的实干空联人的建议之和。

    海上列车的车轮经过枕木时不会和陆地上的列车一样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海浪冲刷礁石一般的声音。还在智校的时候有学到过,这种声音的学名叫转鸣,既不是海水的声音也不是轮子的声音,而是枕木中轴转动的声音。我与琼尔先生的会面就在微风二号车上,此趟列车自璨蒂葛返程时,琼尔先生会登车来到这个车厢。

    琼尔先生仿佛石头刻出来的人,我这样眼里极差的人都能看出他身躯中潜藏的力量,他人立在那就能给人安全感。我们没有过多寒暄,我直接阐明来意,他也没有遮遮掩掩。空域联合是很奇特的政治力量,在琼尔口中,其就地变成了“不彻底的抗争成果和因地制宜的民生福祉”,空域联合的权力不来自于民众而是来自大司祭,空域联合的合法性不来自于学序联盟而是来自于代议会,而基层所有人员的任命权都归属于各地方,属于各地的“民众”,愿意站出来的民众。

    琼尔先生愿意以他的名义为“十字蔷薇”的标志提些建议,前提是答应他一些条件,同时回答几个问题,条件可以慢慢考虑,问题必须即刻回答。

    “不要拒绝他有关代议会和学序有关的任何条件,以考虑为理由延迟回复;强硬拒绝有关空联的任何条件,若两者有冲突,以后者为准。回答他我给你的工作簿中存在的问题,其他问题立即回复不知情,记住,其他问题你一概不知,不要节外生枝,可以表现出急切,但不可装出沉稳,不管他的问题你是听过还是没听过,知道答案还是不知答案,全都按照工作簿和我的要求回答,切记。”我按照所长的指示翻开了工作簿。

    “那位传言中的‘灰蛊’和蔷薇有关系吗?”“不知。”

    “那‘灰蛊’和‘灰光’有关系吗?”“不知”

    “‘十字蔷薇’并非大司祭一人的想法对吗?”“不知”

    “‘十字蔷薇’和大司祭是盟约关系对吗?”“【玛丽·恩泰尔女士,前任九启明星首席将在授予仪式前五天正式宣布自己提名人的身份。】”

    听到这里,琼尔先生“刷的”一下站起身,粗大的手细致地理了理衣服,有意望了眼我的护卫,咧着嘴对我说:“那我再问普拉微小姐一个你一定会回答‘不知’的问题吧,‘蔷薇先生也好,灰蛊先生也好,都会是空域联合的朋友,都会是我们的朋友’。”李莉所长交予我的工作簿中有类似的一个问题,本子上记载的答案赫然是——

    【不知。】

    “那列车到达雷克雅岛之前的时间,我去找找车上的旧友叙叙旧,普拉微小姐你一个人陪着护卫应该不要紧吧?”在我回答前,琼尔已经披上了大衣,在车桌上留下一封封好的信封。我起身想要挽留,但被琼尔谢绝,他说我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剩下的自然有人会替我完成,有关空联对于“十字蔷薇”标志的建议会在几天后发送给三所,让我注意查收,署名会是以我的名字。

    琼尔离开前我便收好了信,待送他离开车厢后,我仔细端量了下这封信,信蜡是一般货色,印章是私印,看不出什么,没有贴邮票,寄信人是空着的,收信人是……普拉微的护卫?这时,我的护卫不动声色地取走了信封,我没有阻止。

    因为所长还说过一句话——

    “最后,记住你要时刻配合护卫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