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八年光阴

    漫长的生活枯燥乏味，而八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安琪来看过李乐，也就几次。只是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后来就再没有来过!而李乐的哥们也来探视过李乐，只是在口袋里偷拿了些好吃的，带了进去。李乐曾在厕所里打了个电话，那是两年来他与李雨的第一次通话，那时李雨正在准备中考，中午艳阳高照，李雨正要去睡午觉。电话铃响了。

    李雨接过电话，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喂！”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李雨又说了句“喂！你好！你找谁！”

    李乐的声音响起：“小雨，是我！”

    李雨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情绪有些激动：“哥!是你吗？”

    李乐压低声音：“小雨，你还好吗？我在厕所里不能让别人知道！”

    李雨说：“哥！你好吗？伙食怎么样？累吗？听说你在食堂里了！”

    李乐笑着说：“没事，我好着呢！你要好好学习啊！”

    李雨声音有些哽咽了：“哥，你要好好的，我等你出来，我们再玩！”

    李乐低下了头，挂断了电话，湿润的眼睛里有无限悲哀。

    李雨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久久不肯离去。

    春节到了，李雨跟着家人去探望哥哥。那天刚下过雪，湿润的街道上行人很少，一家人浩浩荡荡，在街道上多少有些扎眼。前面的人都说着，李雨在发呆，隔着玻璃隔着电话，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有些窒息，尤其是看到李乐那双眼睛，那飘逸的眼神几乎要把自己的一生都吸引进去，李乐在淡淡地笑着，一如既往，他已经完全沉醉于这特殊的家庭聚会里了，那种很职业的微笑依旧俊朗，却苍白牵强了许多。终于轮到李雨了。

    李乐直视着妹妹，李雨低着头，不敢看哥哥的眼睛。静静的，她准备的千言万语似乎都说不出口了。李乐在等着她开口，可她也在等着李乐开口，正当两人准备开口时，一名警察走过来，严肃地说：“探视时间已到，请家属回去吧！”李乐旁边的警察开始催促李乐，家里人也在催促李雨，两人在起身的瞬间，看到对方的眼睛。

    李雨赶忙抬起将要放下的话筒，轻声说了句：“哥，我等你出来，打台球！”李乐一愣，微笑着放下话筒，点点头，进去了，蓝灰的衣服朴实无华。

    几乎每一次去看李乐，徐淼都要伤心地哭一场，就这样她哭了八年，八年的时光并不漫长，一晃就过。八年后的故事从一个拥抱开始。五月的天气已经是初夏时节，李雨的大学马上要毕业了，李娟也是。李雨来到她曾多次来过的地方，抚摸着冰冷的墙壁，仰望遥不可及的带枪武警，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哥哥了。那扇小门开了，那扇圈住多少人岁月的门终于开了，李乐缓慢地走出来了，走向迎接他的人群，很多亲戚都在等待，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大家都在祝贺，突然，李雨从人群里冲出来，李乐笑了：“小雨！”李雨没有说话，一如既往地沉默。歪着头坏笑了一下，便冲上去抱住了哥哥。思念也好，企盼也罢，这一刻李雨希望是永远！她再也不想和哥哥分开了，八年时间的分别已经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