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回校园

    录像厅早已被淘汰出历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满街的网吧，每个里面几乎都是人满为患。李乐的过去也像风一样飘逝，那些女人早已不知去向，李乐也不想知道她们的下落；街边的台球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后，随着丁俊辉的巨大成功又兴盛起来。那些哥们像苍蝇闻着肉味一样迅速地找到了李乐，又把他包围起来，所不同的是，那些游手好闲的孩子都变成了男人，有职业，甚至都有小孩了。出狱后的第一顿饭，李乐是和他们一起吃的，而且彻夜未归。第二天才和家人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生活似乎在一夜之间恢复了正轨。没有丝毫的适应过程。只是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让他有几分迷糊，他几乎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家在哪了。热情总是短暂的，生活里终究充满了平淡和乏味。过了几天，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了，李乐又进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一个假日，他去找李雨。两人在学校里漫步，话语不多，李乐看着来往的人们，突然感觉自己是多么的不合群。他问李雨：“你觉得我像大学生吗？”李雨回头望了望哥哥，他戴着眼镜，板寸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藏蓝的西服，浑身散发着儒雅的气息，甚至比学校的任何一个男生都像学生，李雨笑了：“当然了，你比任何一个学生都像！”李乐嘴角一咧：“可惜我不是！”李雨把头偏向一侧，吐了吐舌头。李乐又问：“你有男朋友吗？”李雨扑哧笑了，“你瞧瞧，这学校的男生，你也看到了！我是以你为标准的，像你这么帅的这学校里有吗？”李乐不再吭声，心里暗暗想：“傻妹妹，以我为标准，你的一辈子就赔上了！”

    两人走到街面上，很热闹，在一个台球桌旁停下了，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来一盘！”那个台球桌靠着一幢基本废弃的楼房，破旧又黑暗的楼房在一大片槐树的掩映下显得更加沧桑，剥落的墙面，裸露的砖块在夕阳中有一种古建筑的风味。那个台球桌上落着很多槐花，有淡淡的清香。李雨拂去了花瓣，李乐交了钱，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拿来了球杆。和往常一样，李雨一个都打不进，而是看着李乐一个个消灭桌上的球。球撞击的声音很响亮，仿佛这个年纪人的斗志，充满激情。最后一个球了，李乐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妹妹，出杆了，母球有力地撞击了最后的黑球，黑球向右边底袋冲了过去，却在袋口弹了一下，相反方向运动，停在了中间。李乐目送球的方向，直到它停下。李雨站起来，走过去，对着球开始瞄准，不断调整着击球部位和方向，出杆了，几乎没什么声音，球应声向底袋滑去，缓慢的滚到袋口，“咚！”掉了下去。李雨很高兴，冲李乐做了个鬼脸，这是她平生打进的第一个球。李乐也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快乐地接受对手打进球。两人离开了，像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