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春寒料峭
转眼就是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
阁楼上各种家具摆列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一边开着窗户。
一道娉婷身影，穿着旧衣裳，扎着袖子，在桌案旁收拾新鲜野菜，眉目间专心致志。
不远处的红炭炉里，放着粗砂瓦罐，瓦罐口被红砂碗盖住，吱吱的冒着热气。炭炉旁边蹲着一个浓眉后生，望着冒着香味的狗肉瓦罐目不转睛，满脸乐呵呵的，就差流水了。对前面桌案前旧衣裳女子的一脸不满，熟视无睹。
换回正常女儿家妆扮的夏侯樱，当然有些不满。
喊他来家过节吃饭，陡然见到自己真身，这小子却毫不惊讶，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自己在自家中，还不做女儿身妆扮，才是真傻。
这人甚至还挤眉弄眼，暗示“你这旧时衣裳太小，不合身，该买身新的了”。直到自己拔出剑，问要不要帮忙，“大家一起做对好姐妹”，这才迅速闭嘴。好像很多常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是正常不过。
说他是老成皮厚吧，这时却乖乖巧巧的，听凭自己指东拿西......浑身就是透露三个字：看不懂。算了，夏侯樱摇了摇头，不去想了，这种妖孽想起来就头疼，还是换别人去治吧！
“老姐！”
耳边传来曹霜的一声呼唤，夏侯樱精心修饰的眉头顿时疼得弯起来了，重重的哼了一声。
于是那边马上改口。
“姐！吃饭还要等多久？”
夏侯樱已经听命了，下命令道：“你下楼拿两副碗筷上来！”走过去拿粗布包了瓦罐盖子，轻轻揭开，将野菜慢慢的一点一点倒进瓦罐，拿根竹筷子在里面缓缓搅动，动作细腻轻柔。
这边曹霜已是熟练的，将碗筷桌子上摆好，不多不少，就两双。阁楼本不是烹饪的地方，只是炭炉放在楼上，狗肉在下面庖厨里焖熟，然后端上来煨的。见状，他不禁问道：“野菜配狗肉，倒是第一回见。这里面放了什么调料，这么香？”
“还有你不知道的。”
夏侯樱倒有些好心情了，却不解释，反而随口问道：“说实话，你的剑术到底几级？”
曹霜不为所动。一副我不懂，别问我，我是弱鸡的表情。
稳稳放下瓦罐盖，说句“还要一会”，夏狐樱也走来桌子旁，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视线相对。
夏侯樱睁开眼睛，双手脱起下巴，衣袖从手腕掉下去，双眼亮晶晶的，带着股蛊惑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挺喜欢我那把佩剑的。你若把剑术等级告诉我，说不定我一开心，就舍得借你摸摸。”她今天妆容，用的心思不少，配上那副狐狸脸，一种叫做天生优势的气场自觉散发。
回应的，是后者一双大大的白眼，瞳孔无神的那种。还有不停抽搐的嘴角，像极度犯病了一样。再继续抽下去，估计得真出事。
夏侯樱呵呵一笑，一拍桌子。
“谈正事！”
曹霜也马上端正的坐好，似乎刚才犯病的也不是他。
这一顿，除了过节邀请，还有上次代考的尾款，真的拿到了！
两人进行分账。
“算算，去郡城一路上的花费，这次改成七三分。”
某人笑意盈盈。
“分成规矩一直五五开，里面包含这些杂费。何况你压根没出过路费。”
另一人据理力争。
“说说，我们是不是好友！”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不然朋友感情坏得快。”
“看看，我现在是女子，你得让我！”
“男子女子都一样。女的又不能给钱生孩子。”
“嗯嗯......？你说的什么！”
带上了女子不满的后鼻音。
“六四分。这是最后底线了，你六我四.......”
年轻男子瞄了下桌子，确定还没被翻掉，有些犹豫的说道。
“成交！”
心情极好的夏侯樱，这才比划了个数，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开口说道：“上次郡里考试，你替那人拿了全郡笔试成绩第三名。雇主十分感激，在事前谈好的对应名次报酬外，还额外加了三成，作为谢礼。”
说完，她伸指又比划了个数字，示意加起来一起是这个数。
代考这种事，本来就是一年开张一次，开张吃一年。只是没想到，这次报酬如此丰厚。数目之大，连曹霜都为之动容。何况还额外加了三成，只能说，不愧为郡里的富贵人家，出手就是豪阔。
夏侯樱也没想到这个结果，有点好奇的的问道：“有点奇怪，这次郡里阅卷没出意外。你半路跑了，那家伙居然还敢交没名字的白卷，这么信任你？还感激得送礼。”
曹霜撇撇嘴，当然感激了，那小子在考场上，睡觉都考个第三名，能不感激么。
躺赢，或许这就是有权有钱人家的福利了。咱们就嫌点钱，人家直接当官发财去了，不能比，不能比。
这笔财物过于丰厚，夏侯樱貌似随意的问曹霜，打算如何使用。
曹霜当即直接问道：“老姐，你这是想借钱?”
夏侯樱矜持的点点头，意思很明显，既然你看出来了，就看你的表现了。连称呼都不计较了。
“二成好了。”
曹霜满不在乎，给出了数字，“我自己留一半。”
“还要多借一成半。”
夏侯樱脸上有点发红。这一大笔钱财，现在都在自己手上。说好的五五分成，自己多拿一成，然后借掉剩余的大头，就给对方留下半成。归还时间，遥遥无期......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她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在对方脸上，就差问到底借不借了。
曹霜倒有些意外，认真的看了夏侯樱一眼，确认她神情认真不是玩笑后，马上直摇头。“我以为你借钱，是好心怕我乱花，替我收着。这是宁愿我去街上讨饭，死也要给自己攒私房钱！这些私房钱你攒得太多，以后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说着，他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意思就是借出这些辛苦钱，只会被某人以后向外倒贴。
饶是夏侯樱早有准备，脸上也有些遭不住，正准备说些什么。那边曹霜已经在骂骂咧咧，最后来了个暴击。
“借，四成都借给你。总不能因为要借钱，还去找冤大头使美人计吧！”
现成的冤大头认栽。
美人计，感情今天玩这一套，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借钱！
夏侯樱大窘，头直接抬不起来了。
“夏侯先生！”
正当室内气氛逐渐微妙之时，楼下有人擂门喊门。
夏侯樱恢复了正常神色，脸上有些绯红，微微偏头，示意自己这身打扮不方便，要曹霜下去打发掉来人。
见有外人来到，曹霜也收起顽笑神色，点头表示知道，离开坐位，施施然的走下楼去。不忘顺手把桌旁的佩剑也拿了，做了个剑鞘敲人的动作，示意尽管放心。
看得剑的主人心疼之余，满是无语。
曹霜将佩剑挂在腰间，踱步到楼下，却不先开门，隔着屋舍门户问：“哪位？”
擂门声停了，门外却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我找夏侯先生，请问他在家吗”。
他正准备顺口说句不在家，请回。不过想到，刚自己问话，对方知道屋里有人，大白天的，屋里反锁着大门，有些惹人生疑。
于是曹霜直接打开屋门，道一声“请进”。
门外是个小姑娘，小脸圆圆的，不到十五岁的模样，梳了两个抓髻儿。尚未及笄，却学着大人涂脂抹粉，脸上抹了厚厚一层。小巧伶俐，腰间挂了一柄短剑。曹霜个子不算高，这小姑娘比他还低半个头。
不过她进门后也不乱动，先是认真的敛衽一礼，做的有模有样。
曹霜眼前一亮，这个小圆脸家教不错，懂得礼仪。
看着如出一辙的单薄身形和佩剑姿势，看来楼上那位不仅小弟众多，下面居然还有小妹。楼上的相貌算她那个野生游侠团的c位的话，这位还未长开的小姑娘也能站个前排洗脚位了。小圆脸妹妹，我给你打CALL哦！
曹霜口中却是十分客气，礼貌的问道：“夏侯先生有事出去了，我替他守家。你有什么事情吗？”
人则是站住不动，有意无意的，将对方拦在门后一小块地方，挡住瞧向里屋的视线，一副我只是替主人看家的小心谨慎样子。
圆脸小姑娘顿时哎呀呀一声，面露为难之色。
“我有急事找他，知道先生多久回吗？”
曹霜摇了摇头，假装好意道：“不知道多久回来。要不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等他回来我转述给他。或者你先回去，他回来了自己再去找你。”
被说得有点意动，圆脸小姑娘点点头。
她正要挪步时，小巧的鼻翼动了动，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疑惑问道：“莫不是你在家里做饭，狗肉都快焖熟了。”
又嘻嘻笑道：“我不蹭饭。夏侯先生是不是也快回来了，那我等会再过来。”神色倒也天真烂漫。敢情以为曹霜是怕蹭饭，故意推脱，说不知道多久回来。
曹霜脸上的微笑顿时僵硬了。
望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姑娘笑嘻嘻的离开。这小圆脸人也太实在了点吧，你就是知道，也别说出口呀。
丢人丢在别人家门口，掩面，赶紧关门！
阁楼上各种家具摆列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一边开着窗户。
一道娉婷身影，穿着旧衣裳，扎着袖子，在桌案旁收拾新鲜野菜，眉目间专心致志。
不远处的红炭炉里，放着粗砂瓦罐，瓦罐口被红砂碗盖住，吱吱的冒着热气。炭炉旁边蹲着一个浓眉后生，望着冒着香味的狗肉瓦罐目不转睛，满脸乐呵呵的，就差流水了。对前面桌案前旧衣裳女子的一脸不满，熟视无睹。
换回正常女儿家妆扮的夏侯樱，当然有些不满。
喊他来家过节吃饭，陡然见到自己真身，这小子却毫不惊讶，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自己在自家中，还不做女儿身妆扮，才是真傻。
这人甚至还挤眉弄眼，暗示“你这旧时衣裳太小，不合身，该买身新的了”。直到自己拔出剑，问要不要帮忙，“大家一起做对好姐妹”，这才迅速闭嘴。好像很多常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是正常不过。
说他是老成皮厚吧，这时却乖乖巧巧的，听凭自己指东拿西......浑身就是透露三个字：看不懂。算了，夏侯樱摇了摇头，不去想了，这种妖孽想起来就头疼，还是换别人去治吧！
“老姐！”
耳边传来曹霜的一声呼唤，夏侯樱精心修饰的眉头顿时疼得弯起来了，重重的哼了一声。
于是那边马上改口。
“姐！吃饭还要等多久？”
夏侯樱已经听命了，下命令道：“你下楼拿两副碗筷上来！”走过去拿粗布包了瓦罐盖子，轻轻揭开，将野菜慢慢的一点一点倒进瓦罐，拿根竹筷子在里面缓缓搅动，动作细腻轻柔。
这边曹霜已是熟练的，将碗筷桌子上摆好，不多不少，就两双。阁楼本不是烹饪的地方，只是炭炉放在楼上，狗肉在下面庖厨里焖熟，然后端上来煨的。见状，他不禁问道：“野菜配狗肉，倒是第一回见。这里面放了什么调料，这么香？”
“还有你不知道的。”
夏侯樱倒有些好心情了，却不解释，反而随口问道：“说实话，你的剑术到底几级？”
曹霜不为所动。一副我不懂，别问我，我是弱鸡的表情。
稳稳放下瓦罐盖，说句“还要一会”，夏狐樱也走来桌子旁，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视线相对。
夏侯樱睁开眼睛，双手脱起下巴，衣袖从手腕掉下去，双眼亮晶晶的，带着股蛊惑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挺喜欢我那把佩剑的。你若把剑术等级告诉我，说不定我一开心，就舍得借你摸摸。”她今天妆容，用的心思不少，配上那副狐狸脸，一种叫做天生优势的气场自觉散发。
回应的，是后者一双大大的白眼，瞳孔无神的那种。还有不停抽搐的嘴角，像极度犯病了一样。再继续抽下去，估计得真出事。
夏侯樱呵呵一笑，一拍桌子。
“谈正事！”
曹霜也马上端正的坐好，似乎刚才犯病的也不是他。
这一顿，除了过节邀请，还有上次代考的尾款，真的拿到了！
两人进行分账。
“算算，去郡城一路上的花费，这次改成七三分。”
某人笑意盈盈。
“分成规矩一直五五开，里面包含这些杂费。何况你压根没出过路费。”
另一人据理力争。
“说说，我们是不是好友！”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不然朋友感情坏得快。”
“看看，我现在是女子，你得让我！”
“男子女子都一样。女的又不能给钱生孩子。”
“嗯嗯......？你说的什么！”
带上了女子不满的后鼻音。
“六四分。这是最后底线了，你六我四.......”
年轻男子瞄了下桌子，确定还没被翻掉，有些犹豫的说道。
“成交！”
心情极好的夏侯樱，这才比划了个数，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开口说道：“上次郡里考试，你替那人拿了全郡笔试成绩第三名。雇主十分感激，在事前谈好的对应名次报酬外，还额外加了三成，作为谢礼。”
说完，她伸指又比划了个数字，示意加起来一起是这个数。
代考这种事，本来就是一年开张一次，开张吃一年。只是没想到，这次报酬如此丰厚。数目之大，连曹霜都为之动容。何况还额外加了三成，只能说，不愧为郡里的富贵人家，出手就是豪阔。
夏侯樱也没想到这个结果，有点好奇的的问道：“有点奇怪，这次郡里阅卷没出意外。你半路跑了，那家伙居然还敢交没名字的白卷，这么信任你？还感激得送礼。”
曹霜撇撇嘴，当然感激了，那小子在考场上，睡觉都考个第三名，能不感激么。
躺赢，或许这就是有权有钱人家的福利了。咱们就嫌点钱，人家直接当官发财去了，不能比，不能比。
这笔财物过于丰厚，夏侯樱貌似随意的问曹霜，打算如何使用。
曹霜当即直接问道：“老姐，你这是想借钱?”
夏侯樱矜持的点点头，意思很明显，既然你看出来了，就看你的表现了。连称呼都不计较了。
“二成好了。”
曹霜满不在乎，给出了数字，“我自己留一半。”
“还要多借一成半。”
夏侯樱脸上有点发红。这一大笔钱财，现在都在自己手上。说好的五五分成，自己多拿一成，然后借掉剩余的大头，就给对方留下半成。归还时间，遥遥无期......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她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在对方脸上，就差问到底借不借了。
曹霜倒有些意外，认真的看了夏侯樱一眼，确认她神情认真不是玩笑后，马上直摇头。“我以为你借钱，是好心怕我乱花，替我收着。这是宁愿我去街上讨饭，死也要给自己攒私房钱！这些私房钱你攒得太多，以后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说着，他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意思就是借出这些辛苦钱，只会被某人以后向外倒贴。
饶是夏侯樱早有准备，脸上也有些遭不住，正准备说些什么。那边曹霜已经在骂骂咧咧，最后来了个暴击。
“借，四成都借给你。总不能因为要借钱，还去找冤大头使美人计吧！”
现成的冤大头认栽。
美人计，感情今天玩这一套，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借钱！
夏侯樱大窘，头直接抬不起来了。
“夏侯先生！”
正当室内气氛逐渐微妙之时，楼下有人擂门喊门。
夏侯樱恢复了正常神色，脸上有些绯红，微微偏头，示意自己这身打扮不方便，要曹霜下去打发掉来人。
见有外人来到，曹霜也收起顽笑神色，点头表示知道，离开坐位，施施然的走下楼去。不忘顺手把桌旁的佩剑也拿了，做了个剑鞘敲人的动作，示意尽管放心。
看得剑的主人心疼之余，满是无语。
曹霜将佩剑挂在腰间，踱步到楼下，却不先开门，隔着屋舍门户问：“哪位？”
擂门声停了，门外却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我找夏侯先生，请问他在家吗”。
他正准备顺口说句不在家，请回。不过想到，刚自己问话，对方知道屋里有人，大白天的，屋里反锁着大门，有些惹人生疑。
于是曹霜直接打开屋门，道一声“请进”。
门外是个小姑娘，小脸圆圆的，不到十五岁的模样，梳了两个抓髻儿。尚未及笄，却学着大人涂脂抹粉，脸上抹了厚厚一层。小巧伶俐，腰间挂了一柄短剑。曹霜个子不算高，这小姑娘比他还低半个头。
不过她进门后也不乱动，先是认真的敛衽一礼，做的有模有样。
曹霜眼前一亮，这个小圆脸家教不错，懂得礼仪。
看着如出一辙的单薄身形和佩剑姿势，看来楼上那位不仅小弟众多，下面居然还有小妹。楼上的相貌算她那个野生游侠团的c位的话，这位还未长开的小姑娘也能站个前排洗脚位了。小圆脸妹妹，我给你打CALL哦！
曹霜口中却是十分客气，礼貌的问道：“夏侯先生有事出去了，我替他守家。你有什么事情吗？”
人则是站住不动，有意无意的，将对方拦在门后一小块地方，挡住瞧向里屋的视线，一副我只是替主人看家的小心谨慎样子。
圆脸小姑娘顿时哎呀呀一声，面露为难之色。
“我有急事找他，知道先生多久回吗？”
曹霜摇了摇头，假装好意道：“不知道多久回来。要不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等他回来我转述给他。或者你先回去，他回来了自己再去找你。”
被说得有点意动，圆脸小姑娘点点头。
她正要挪步时，小巧的鼻翼动了动，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疑惑问道：“莫不是你在家里做饭，狗肉都快焖熟了。”
又嘻嘻笑道：“我不蹭饭。夏侯先生是不是也快回来了，那我等会再过来。”神色倒也天真烂漫。敢情以为曹霜是怕蹭饭，故意推脱，说不知道多久回来。
曹霜脸上的微笑顿时僵硬了。
望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姑娘笑嘻嘻的离开。这小圆脸人也太实在了点吧，你就是知道，也别说出口呀。
丢人丢在别人家门口，掩面，赶紧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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