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推荐书
四川郡泗水渡口。
停泊在渚中的一座双层楼船。
曹霜吊着一只手，走在楼船上。胳膊上包扎着白色布条，一层层整整齐齐，像拿尺子量过似的。
在他前方带路的，是双方有过节最后和解的，一高一矮两人。去的位置是楼船二楼，西河商会一郡的首脑人物，船主的日常卧居所在。
前面几任船主，日常居住在锦绣如花的繁华郡城中，在楼船这里留下的房间，不过是虚应故事。而这位新船主来了，不但命人重新整理房间，还打通楼船二楼的隔断，将隔壁会客厅里摆设的君侯公主物品全清理出去，占为已用，大大扩充了船主的客房面积。
这位大人物，竟然真的在楼船上居住下来！
高矮两人，高个叫范疆，矮个叫范达。
高个子范僵，摸着背后肩膀的伤口，脸上对曹霜犹有敌视之色。
矮个子范达，就是那位被一剑差点扎在下身要害的仁兄。他则是神色微妙的，看着后面这位曾用“执事”身份唬骗自己，如今却在商会里连升三级，职位和自己差不多的“船主面前红人”。
两人带领曹霜，来到船主卧居门前，便自行离开了。
作为曾经摆设精美物件，用来迎接商会豪客的所在，新客房格外宽敞堂皇。高居于楼船二楼，有河边清风徐徐吹进来。观赏用的大雕窗外，能看到水面波光潋滟。室内陈设不多，临雕窗处，却摆放有一架桐木瑶琴。
曹霜暗暗瞧了眼那架瑶琴，这才把目光转向正室内。案牍后处理西河商会事务的身影，正是掌握一郡的船主。和扁舟高人的形象不同，如今大获全胜的船主大人，斗笠和蒙面巾都不见了，神情俊朗无比，一身紫袍朱带。
说是一位商人头目，更像一位官吏文士。
见对方在处理事务，曹霜便安安静静的侯在一旁，暗思这次他喊自己来的用意。
狸猫换太子般从卫氏取得的那柄剑，当天晚上，他就亲手交给了眼前这位大人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大人物当晚居然亲临县城，就呆在城门外不远。当时大人物还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原以为，即使你能拿到此物，也可能会潜逃。看来，进过稷下学宫的你，当真不知道这件物品的价值了。”
跑是跑不掉的，和奔出城外的卫氏一样，都是瓮中之鳖，何况曹霜并无多余的心思。天下第一势力.......大秦帝国的铁拳之下，纵然天下疆域之大，能跑到哪里去？入学过稷下学宫的他，虽不明白这件物品价值，却知道西河商会底下的一些隐秘！
“你考虑得如何了？”
大人物终于抬起了头，打断了他的思绪。
曹霜则是满脸苦笑。
“先生，我不是早登上你的船了吗.......若是反悔，出门便要刀斧加身了吧。”
先生是一种尊称，尤其在某些地方，比如说稷下学宫等尊贵地方。刀斧加身的典故，则是说去敌方营中为使，若一言不合上意，便有拖出去砍头之祸。
大人物顿时呵呵的笑起来，递过来一卷竹简。
“这是你的推荐书。你可以准备下，参加今年官署的吏试了。”
曹霜双手接过，脸上有种掩盖不住的迷惑。
“莫非，你以为凭我一句话，就可以加入我们...”大人物脸上的表情，同样夹杂种奇怪的笑意。他接下来的话，更是玩味非常。
“加入我们这个官方势力，同样需要参加官署每年的吏试。你这个三次替别人作弊考试的人才，想必通过正常吏试途径，拿一个吏员名额不难吧。你还找人修改好了，自己的出生年月，倒省去了我们的一番手脚.......”
这些隐秘的事情，对方竟然都知道！商会只是表面的幌子，作为能和官军策应的官方人员，对这些犯法事居然不追究，还一定程度上默许承认。这位大人物的真实身份，和背后的势力，就耐人寻味了。
曹霜脸上多了些尴尬。
这是一股密探势力。
秦国密探势力，便是隐藏在西河商会下面，特殊的官方组织。
秦统一六国前，秦国密探势力在六国大地上早无孔不入。等天下一统后，在自身实力和触角远不及的六国旧地上，不能随意动用秦军的约束下，秦国官方密探组织的势力越发变得庞大。更别提在北地和洞庭之南，藏匿着一群三天两头要造反的人。
而这位船主大人物，是配合郡军行动的一方密探首领。
他对曹霜有所青睐的原因，也很简单。最早由齐国资助创立，后面不局限于一国一地的临淄稷下学宫，非常清高，素来对朝廷官方不感冒。而秦国政府，最喜欢去天下硕果仅存的这几处钟灵琉秀、人才辈出的地方，取材国用。而且，凡是从这几个地方走出来的人，不问良莠，全部包容录用。
尤其是那些原本混得不得意的！
假如说郡县官吏，是明面上的政府人员，那密探也是，后者同样有官吏等级和俸禄，上层人物一样佩印挂绶。和咸阳极不对眼的稷下学宫里，甚至私下流传一则小道消息，说咸阳一座九卿官邸，便是秦国密探势力的官署总部。
似乎因为曹霜接了由他亲笔署名的推荐书，成为了密探组织的自己人，这位身上有浓浓稷下学宫痕迹的大人物，温和地开口道。
“以后，你可以称呼我为——荀先生。”
这位大人物姓荀。
这同样是一种示好，在同样一个出身地方的示好。
曹霜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件物品已经送往临淄，准备查验真伪。按照事前的兵棋推演，郡军应该能将卫氏全部人在城外擒获，顺便取回那柄假剑。不想郡军承平日久，实力颇有下滑，被卫氏逃脱走数人，其中就有那位携带假剑的人.......”
荀先生没有忌讳，讲述了事情的结果。
曹霜脸色正常。当初他将那柄从卫氏换出来的剑，亲手交给这位，对方细细观察一番后，便将之交给城门口的郡府军。他熄灭了这位密探首领想私吞或争功的想法后，庆幸不会被无辜灭口之余，当时心里也满是一阵无奈。
想必自己的设伏行动，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影响大局，两柄剑最终都会回到官军手中。他深更半夜的，在野树林里和人打生打死，最后却得知，这仅仅是被别人特意安排的一场考验，这付出和收获太不成正比了.......
“跑得真好！那个半夜跳崖的卫什么，真是个大英雄！”
曹霜心里暗暗道。
英雄跑掉才能显示自己的能耐。
他内心感激这位好人万分，不然自己哪会有如今，商会明面身份的破格晋升。连升三级，换做以前，没有后台，这得在商会肝个多少年？眼前的切实福利，虽然还没看到，那高矮两人不是不敢开口找自己讨钱了么。
果然，荀先生继续开口了。
“你功劳颇大。除了接纳你成为正式官方成员，还将你在西河商会的身份，运用特权，破格提升......我再考较你一回，那晚我从你手中取到剑，便相信了你手中之物，是从卫氏替换出来的。我是如何确认结果的呢？”
这个问题，曹霜也想过很多次。
“先生现在还端坐不动，对卫氏脱逃人员带走的那柄，置若罔闻。想必判断他们带走的那柄为赝品，是因为我交给先生的剑，与先生交给我的赝品，两者存在细微差别。旁人看不出来，先生应该知道赝品的一些特征，才会如此。”
“你是根据结果倒推么？这种剑，即使是赝品，在短时间内内，或者在这个地方，是没条件伪造出来的。正因为你交给我的，和我给你的赝品不一样，我才判定你通过考验。”
荀先生赞许的点点头。
“判断卫氏家中那柄为真，也是同样的原因。前面你提交的宝剑绘画，无论形状还是花纹，和实物相差无几.......试说你两年都呆在城中，和卫氏没瓜葛的人，如何能绘制出这幅图。根据这份情报，我们派出人手去卫氏家中确认，果然发现那柄被刻意藏匿的剑......这也是你这次功劳的一部分。”
“于是，你们果断安排了官军去抄家......”
曹霜内心补充了事情最后一点始末。
他试探着问道：“我雇佣的那位朋友？”
荀先生挥手制止了他后续的话语，不在意的提点了句。
“我说过，我只在乎结果。身为组织新成员的引荐人，我必须告诫你一点。下次不要提这种.......在组织里自己人面前，隐藏自己的筹码，比在里面做事更重要。”
好真诚的提醒！
“我明白了。线索是先生派人发现的，那副图画是那位绘制的，功劳也是那位的。”
荀先生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我再告诉你点，有意思的事情吧。你知道赝品的来历吗？当初商会在北地，在卫氏身上取得一柄剑，没想到是假的。而这件假的，就是交给你的那柄。就是不清楚北地那些.人，当知道他们拼命带回的那柄，就是他们当初造假蒙骗商会的那柄.......”
他呵呵一笑，这位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人物，随即莫名问了一句。
“你刚进来时，我看见你眼睛，频频光顾那具瑶琴。莫非你在稷下学宫中，对音律学问，也有所涉猎？”
“我素喜欢临淄的歌舞。”
曹霜态度认真的说。
稷下学宫教授有一门音律。临淄城，甚至半个齐地，最好的歌舞便存在学宫之中。
“我也常常观看，学宫那群水灵的人儿。”
荀先生脸上，带上了俏皮的神色。
莺莺燕燕，秉持只收女学生的传统，里面纯粹一个女儿国。
夕阳下。
回去时，曹霜回身看向那艘威武华丽的双层楼船。踏上这条船，好是好，摇身一变就成为大秦的公务员，成为众多业绩优秀密探中的一员。
可这条船，说不定什么时候.......
就翻了啊！
停泊在渚中的一座双层楼船。
曹霜吊着一只手，走在楼船上。胳膊上包扎着白色布条，一层层整整齐齐，像拿尺子量过似的。
在他前方带路的，是双方有过节最后和解的，一高一矮两人。去的位置是楼船二楼，西河商会一郡的首脑人物，船主的日常卧居所在。
前面几任船主，日常居住在锦绣如花的繁华郡城中，在楼船这里留下的房间，不过是虚应故事。而这位新船主来了，不但命人重新整理房间，还打通楼船二楼的隔断，将隔壁会客厅里摆设的君侯公主物品全清理出去，占为已用，大大扩充了船主的客房面积。
这位大人物，竟然真的在楼船上居住下来！
高矮两人，高个叫范疆，矮个叫范达。
高个子范僵，摸着背后肩膀的伤口，脸上对曹霜犹有敌视之色。
矮个子范达，就是那位被一剑差点扎在下身要害的仁兄。他则是神色微妙的，看着后面这位曾用“执事”身份唬骗自己，如今却在商会里连升三级，职位和自己差不多的“船主面前红人”。
两人带领曹霜，来到船主卧居门前，便自行离开了。
作为曾经摆设精美物件，用来迎接商会豪客的所在，新客房格外宽敞堂皇。高居于楼船二楼，有河边清风徐徐吹进来。观赏用的大雕窗外，能看到水面波光潋滟。室内陈设不多，临雕窗处，却摆放有一架桐木瑶琴。
曹霜暗暗瞧了眼那架瑶琴，这才把目光转向正室内。案牍后处理西河商会事务的身影，正是掌握一郡的船主。和扁舟高人的形象不同，如今大获全胜的船主大人，斗笠和蒙面巾都不见了，神情俊朗无比，一身紫袍朱带。
说是一位商人头目，更像一位官吏文士。
见对方在处理事务，曹霜便安安静静的侯在一旁，暗思这次他喊自己来的用意。
狸猫换太子般从卫氏取得的那柄剑，当天晚上，他就亲手交给了眼前这位大人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大人物当晚居然亲临县城，就呆在城门外不远。当时大人物还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原以为，即使你能拿到此物，也可能会潜逃。看来，进过稷下学宫的你，当真不知道这件物品的价值了。”
跑是跑不掉的，和奔出城外的卫氏一样，都是瓮中之鳖，何况曹霜并无多余的心思。天下第一势力.......大秦帝国的铁拳之下，纵然天下疆域之大，能跑到哪里去？入学过稷下学宫的他，虽不明白这件物品价值，却知道西河商会底下的一些隐秘！
“你考虑得如何了？”
大人物终于抬起了头，打断了他的思绪。
曹霜则是满脸苦笑。
“先生，我不是早登上你的船了吗.......若是反悔，出门便要刀斧加身了吧。”
先生是一种尊称，尤其在某些地方，比如说稷下学宫等尊贵地方。刀斧加身的典故，则是说去敌方营中为使，若一言不合上意，便有拖出去砍头之祸。
大人物顿时呵呵的笑起来，递过来一卷竹简。
“这是你的推荐书。你可以准备下，参加今年官署的吏试了。”
曹霜双手接过，脸上有种掩盖不住的迷惑。
“莫非，你以为凭我一句话，就可以加入我们...”大人物脸上的表情，同样夹杂种奇怪的笑意。他接下来的话，更是玩味非常。
“加入我们这个官方势力，同样需要参加官署每年的吏试。你这个三次替别人作弊考试的人才，想必通过正常吏试途径，拿一个吏员名额不难吧。你还找人修改好了，自己的出生年月，倒省去了我们的一番手脚.......”
这些隐秘的事情，对方竟然都知道！商会只是表面的幌子，作为能和官军策应的官方人员，对这些犯法事居然不追究，还一定程度上默许承认。这位大人物的真实身份，和背后的势力，就耐人寻味了。
曹霜脸上多了些尴尬。
这是一股密探势力。
秦国密探势力，便是隐藏在西河商会下面，特殊的官方组织。
秦统一六国前，秦国密探势力在六国大地上早无孔不入。等天下一统后，在自身实力和触角远不及的六国旧地上，不能随意动用秦军的约束下，秦国官方密探组织的势力越发变得庞大。更别提在北地和洞庭之南，藏匿着一群三天两头要造反的人。
而这位船主大人物，是配合郡军行动的一方密探首领。
他对曹霜有所青睐的原因，也很简单。最早由齐国资助创立，后面不局限于一国一地的临淄稷下学宫，非常清高，素来对朝廷官方不感冒。而秦国政府，最喜欢去天下硕果仅存的这几处钟灵琉秀、人才辈出的地方，取材国用。而且，凡是从这几个地方走出来的人，不问良莠，全部包容录用。
尤其是那些原本混得不得意的！
假如说郡县官吏，是明面上的政府人员，那密探也是，后者同样有官吏等级和俸禄，上层人物一样佩印挂绶。和咸阳极不对眼的稷下学宫里，甚至私下流传一则小道消息，说咸阳一座九卿官邸，便是秦国密探势力的官署总部。
似乎因为曹霜接了由他亲笔署名的推荐书，成为了密探组织的自己人，这位身上有浓浓稷下学宫痕迹的大人物，温和地开口道。
“以后，你可以称呼我为——荀先生。”
这位大人物姓荀。
这同样是一种示好，在同样一个出身地方的示好。
曹霜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件物品已经送往临淄，准备查验真伪。按照事前的兵棋推演，郡军应该能将卫氏全部人在城外擒获，顺便取回那柄假剑。不想郡军承平日久，实力颇有下滑，被卫氏逃脱走数人，其中就有那位携带假剑的人.......”
荀先生没有忌讳，讲述了事情的结果。
曹霜脸色正常。当初他将那柄从卫氏换出来的剑，亲手交给这位，对方细细观察一番后，便将之交给城门口的郡府军。他熄灭了这位密探首领想私吞或争功的想法后，庆幸不会被无辜灭口之余，当时心里也满是一阵无奈。
想必自己的设伏行动，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影响大局，两柄剑最终都会回到官军手中。他深更半夜的，在野树林里和人打生打死，最后却得知，这仅仅是被别人特意安排的一场考验，这付出和收获太不成正比了.......
“跑得真好！那个半夜跳崖的卫什么，真是个大英雄！”
曹霜心里暗暗道。
英雄跑掉才能显示自己的能耐。
他内心感激这位好人万分，不然自己哪会有如今，商会明面身份的破格晋升。连升三级，换做以前，没有后台，这得在商会肝个多少年？眼前的切实福利，虽然还没看到，那高矮两人不是不敢开口找自己讨钱了么。
果然，荀先生继续开口了。
“你功劳颇大。除了接纳你成为正式官方成员，还将你在西河商会的身份，运用特权，破格提升......我再考较你一回，那晚我从你手中取到剑，便相信了你手中之物，是从卫氏替换出来的。我是如何确认结果的呢？”
这个问题，曹霜也想过很多次。
“先生现在还端坐不动，对卫氏脱逃人员带走的那柄，置若罔闻。想必判断他们带走的那柄为赝品，是因为我交给先生的剑，与先生交给我的赝品，两者存在细微差别。旁人看不出来，先生应该知道赝品的一些特征，才会如此。”
“你是根据结果倒推么？这种剑，即使是赝品，在短时间内内，或者在这个地方，是没条件伪造出来的。正因为你交给我的，和我给你的赝品不一样，我才判定你通过考验。”
荀先生赞许的点点头。
“判断卫氏家中那柄为真，也是同样的原因。前面你提交的宝剑绘画，无论形状还是花纹，和实物相差无几.......试说你两年都呆在城中，和卫氏没瓜葛的人，如何能绘制出这幅图。根据这份情报，我们派出人手去卫氏家中确认，果然发现那柄被刻意藏匿的剑......这也是你这次功劳的一部分。”
“于是，你们果断安排了官军去抄家......”
曹霜内心补充了事情最后一点始末。
他试探着问道：“我雇佣的那位朋友？”
荀先生挥手制止了他后续的话语，不在意的提点了句。
“我说过，我只在乎结果。身为组织新成员的引荐人，我必须告诫你一点。下次不要提这种.......在组织里自己人面前，隐藏自己的筹码，比在里面做事更重要。”
好真诚的提醒！
“我明白了。线索是先生派人发现的，那副图画是那位绘制的，功劳也是那位的。”
荀先生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我再告诉你点，有意思的事情吧。你知道赝品的来历吗？当初商会在北地，在卫氏身上取得一柄剑，没想到是假的。而这件假的，就是交给你的那柄。就是不清楚北地那些.人，当知道他们拼命带回的那柄，就是他们当初造假蒙骗商会的那柄.......”
他呵呵一笑，这位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人物，随即莫名问了一句。
“你刚进来时，我看见你眼睛，频频光顾那具瑶琴。莫非你在稷下学宫中，对音律学问，也有所涉猎？”
“我素喜欢临淄的歌舞。”
曹霜态度认真的说。
稷下学宫教授有一门音律。临淄城，甚至半个齐地，最好的歌舞便存在学宫之中。
“我也常常观看，学宫那群水灵的人儿。”
荀先生脸上，带上了俏皮的神色。
莺莺燕燕，秉持只收女学生的传统，里面纯粹一个女儿国。
夕阳下。
回去时，曹霜回身看向那艘威武华丽的双层楼船。踏上这条船，好是好，摇身一变就成为大秦的公务员，成为众多业绩优秀密探中的一员。
可这条船，说不定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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