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牢
“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天牢内，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铜墙铁壁中回荡着。
在他的对面，铁链架上吊着一个女人。
女人浑身颤抖着，后背的伤口汩汩往外冒血，但她的疼痛不止来自这一处，只见她浑身上下布满了鞭痕。
“他奶奶的，别以为不说话就拿你没办法，跟你说，老子对付女人可是有一套！”男人上前用手拧住女人的下颌，另一只手从她脸颊轻轻划过，很难想象，眼前这个长相粗鄙的男人也会有如此轻柔的力度，可这明显让女人感觉恶心，她往男人身上啐了一口。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方才还带着淫笑的脸立马转成阴冷：“不说是吧，那就别怪老子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他刚要示意手下继续打，却被从审讯室门外走进来的人打断了。
“高都督。”
女人挣开迷离的双眼，看清了走进来的这个人，正是他从背后射中了自己。那人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惜跟着赫连天光，真是糟蹋了这幅长相。
“公子，这丫头嘴太硬了，看来得下点狠手。”高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男子走到她面前，扫了她一眼，女人能感受到，那双黯淡的眼眸下藏着的一束冷冽。
“是不是陛下派你来的？”男子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女人冷笑一声：“没人指使我，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天下人！”
高潜骂了句脏话想要上前抽她，却被男子挡住。
他问道：“你真的那么想杀他吗？”
“哼，不光是我，全天下的人都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你们也一样，都是帮凶，都不得好死！”女人吼道。
男子闭眼摇了摇头：“罢了，高都督也不必再费力。”他斜视了女人一眼，扔下一句，“也别太痛苦，明日就送走吧。”说完，转身走出审讯室。
高潜可没觉得费力，本来他已经起了兴致，可男子都发话了，他也不好违抗，便骂骂咧咧地让手下把东西都收了，感叹了句，这女人命真好，然后把她关进了死牢。
女人回到单独关押的囚房，趴在草堆上，她体能下降的厉害，视力也有些模糊，只远远听见有脚步声向她靠近，接着是一阵门锁被卸下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走到她身边。
“晚吟。”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那是非常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对方一开口立马能认出来。
“萧大哥......”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自己撑起来，可惜失败了，萧瑾庭一把扶住了她。
她卧在萧瑾庭怀钟，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度。
“萧大哥，你怎么来了。”女子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我听明彦说，你行刺赫连天光未果，被抓起来了，便偷偷收买了牢头进来看看你，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萧瑾庭看着她一身的伤，一阵揪心，他觉得愧对老师的嘱托。
“萧大哥，你不用管我，这里太危险了，你快离开，万一被他们发现......”女子一口气没提上来，大声咳了几下。
萧瑾庭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顺气，女子欣慰的笑道：“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萧大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她攥着萧瑾庭的手，“请你一定要替我父亲报仇！”
这句话一下子戳进萧瑾庭心窝里，他甚至不敢正脸面对她，不敢对她说，其实，她父亲的死他也有责任。
他咬了咬嘴唇：“晚吟，我不会让你死的，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牢头来催了，萧瑾庭扶晚吟坐好，临走前握住她的手。
她的头顶上有一扇小窗，一丝月光恰好洒在她晶莹的秀发上。
牢门被重新锁上，她望着通道出口的那扇门，嘴角浮起微笑。
“我等着你。”
第二日午时，晚吟走出天牢，她抬眼望着正上方的太阳，举起一只手试图握住阳光。
差役催她快点上囚车。
他们经过国子监，经过宣阳门，这些都是留有她重要回忆的地方。
最后到了刑场。
她带着脚铐，一步一跨上了刑台，他们把她按跪在地，听判官宣读判书。她听不清判书上写了什么，也不在意写了什么，她闭上眼，内心没有一丝恐惧，因为她知道，她马上就能见到父母了，只是，她再也见不到她的萧大哥了。想到萧大哥，她紧紧握住了拳头。
她只听见了签板落地的声音。
后来，她忆起，那天她确实见到了她父母。父亲没有了往日的严肃，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母亲则是穿着她记忆中那身最爱的素花蓝裙。他们站在一处带着园圃的草屋前向她招手。她记得父亲说过，母亲最爱花了，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在房子旁边辟出一片空地种了许多好看的花，后来随父亲进京，刚开始他们租了一处小房子，没有院子，母亲便在屋脚下用小木盆埋点土种上花，就这样围了一整圈。
母亲牵着晚吟的手领她到屋里，她看到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她爱吃的菜。父亲夹了几块肉到她碗里，母亲给她盛了一碗汤。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场景！
她拿起筷子大口吃着，母亲说，慢点吃，别噎着。她抬起头，见父母没有动筷，只是一直对着自己笑。
父亲缓缓开口道：“晚吟呐，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父亲，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你们吗？父亲......父亲......母亲......”她看到父母在她面前慢慢变成透明，就像小说里头成仙那样，化作一团气，从窗户里飘出去了。她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父亲！母亲！”她全身颤抖，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晚吟！”明彦看到晚吟醒来，一激动直接过去抱住了她。
晚吟一时没有分清，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不，刚刚那些，明明那么真实，她明明抓住了母亲的手，是一双有温度的手，还有花香，对，她分明闻到了花香！
“我......没有死吗？”
“你当然没死！”明彦抹了抹自己的脸，不想让晚吟看到他流泪，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喜极而泣”。
“多亏瑾庭和元朝救了你。”
晚吟转头，看到一旁站着的萧瑾庭。萧大哥似乎永远保持着那股温润的笑容。
萧瑾庭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那处刑台连夜做了特别的改造，在下面加了一层隔板，刽子手行刑之时，我们找了一帮人在场边制造混乱，然后趁大家不注意将隔板下藏着的一位女死囚与你掉换了。”
“那怎么可能会有没一个人注意到呢？”晚吟不解道。
明彦轻咳了两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瑾庭元朝他们回朝虽不过数日，已经暗中扶持了不少青年士子，那些判官都是我们自己人。”
晚吟听到这些，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庆幸或解脱，她的内心始终埋着复仇的焰火和失手的懊恼。
萧瑾庭对她说道：“不过你毕竟是‘已死之人’，所以暂时先不要露面，过几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出京。”
“不，我哪都不去！”晚吟一听到要离开京城，一时激动。她现在一个亲人都没了，天下之大，她能去哪呢？况且，萧大哥还在洛阳……
“瑾庭，你就让晚吟留在洛阳吧，我......我们会保护好她的！”明彦维护地说道。
萧瑾庭看着他俩，思忖了一下，开口道：“好吧，既然如此，晚吟、明彦，我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
俩人看看彼此，一脸疑惑。
“我和元朝要组建一支军队，一支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军队，你们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吗？”
在他的对面，铁链架上吊着一个女人。
女人浑身颤抖着，后背的伤口汩汩往外冒血，但她的疼痛不止来自这一处，只见她浑身上下布满了鞭痕。
“他奶奶的，别以为不说话就拿你没办法，跟你说，老子对付女人可是有一套！”男人上前用手拧住女人的下颌，另一只手从她脸颊轻轻划过，很难想象，眼前这个长相粗鄙的男人也会有如此轻柔的力度，可这明显让女人感觉恶心，她往男人身上啐了一口。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方才还带着淫笑的脸立马转成阴冷：“不说是吧，那就别怪老子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他刚要示意手下继续打，却被从审讯室门外走进来的人打断了。
“高都督。”
女人挣开迷离的双眼，看清了走进来的这个人，正是他从背后射中了自己。那人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惜跟着赫连天光，真是糟蹋了这幅长相。
“公子，这丫头嘴太硬了，看来得下点狠手。”高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男子走到她面前，扫了她一眼，女人能感受到，那双黯淡的眼眸下藏着的一束冷冽。
“是不是陛下派你来的？”男子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女人冷笑一声：“没人指使我，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天下人！”
高潜骂了句脏话想要上前抽她，却被男子挡住。
他问道：“你真的那么想杀他吗？”
“哼，不光是我，全天下的人都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你们也一样，都是帮凶，都不得好死！”女人吼道。
男子闭眼摇了摇头：“罢了，高都督也不必再费力。”他斜视了女人一眼，扔下一句，“也别太痛苦，明日就送走吧。”说完，转身走出审讯室。
高潜可没觉得费力，本来他已经起了兴致，可男子都发话了，他也不好违抗，便骂骂咧咧地让手下把东西都收了，感叹了句，这女人命真好，然后把她关进了死牢。
女人回到单独关押的囚房，趴在草堆上，她体能下降的厉害，视力也有些模糊，只远远听见有脚步声向她靠近，接着是一阵门锁被卸下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走到她身边。
“晚吟。”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那是非常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对方一开口立马能认出来。
“萧大哥......”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自己撑起来，可惜失败了，萧瑾庭一把扶住了她。
她卧在萧瑾庭怀钟，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度。
“萧大哥，你怎么来了。”女子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我听明彦说，你行刺赫连天光未果，被抓起来了，便偷偷收买了牢头进来看看你，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萧瑾庭看着她一身的伤，一阵揪心，他觉得愧对老师的嘱托。
“萧大哥，你不用管我，这里太危险了，你快离开，万一被他们发现......”女子一口气没提上来，大声咳了几下。
萧瑾庭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顺气，女子欣慰的笑道：“你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萧大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她攥着萧瑾庭的手，“请你一定要替我父亲报仇！”
这句话一下子戳进萧瑾庭心窝里，他甚至不敢正脸面对她，不敢对她说，其实，她父亲的死他也有责任。
他咬了咬嘴唇：“晚吟，我不会让你死的，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牢头来催了，萧瑾庭扶晚吟坐好，临走前握住她的手。
她的头顶上有一扇小窗，一丝月光恰好洒在她晶莹的秀发上。
牢门被重新锁上，她望着通道出口的那扇门，嘴角浮起微笑。
“我等着你。”
第二日午时，晚吟走出天牢，她抬眼望着正上方的太阳，举起一只手试图握住阳光。
差役催她快点上囚车。
他们经过国子监，经过宣阳门，这些都是留有她重要回忆的地方。
最后到了刑场。
她带着脚铐，一步一跨上了刑台，他们把她按跪在地，听判官宣读判书。她听不清判书上写了什么，也不在意写了什么，她闭上眼，内心没有一丝恐惧，因为她知道，她马上就能见到父母了，只是，她再也见不到她的萧大哥了。想到萧大哥，她紧紧握住了拳头。
她只听见了签板落地的声音。
后来，她忆起，那天她确实见到了她父母。父亲没有了往日的严肃，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母亲则是穿着她记忆中那身最爱的素花蓝裙。他们站在一处带着园圃的草屋前向她招手。她记得父亲说过，母亲最爱花了，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在房子旁边辟出一片空地种了许多好看的花，后来随父亲进京，刚开始他们租了一处小房子，没有院子，母亲便在屋脚下用小木盆埋点土种上花，就这样围了一整圈。
母亲牵着晚吟的手领她到屋里，她看到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她爱吃的菜。父亲夹了几块肉到她碗里，母亲给她盛了一碗汤。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场景！
她拿起筷子大口吃着，母亲说，慢点吃，别噎着。她抬起头，见父母没有动筷，只是一直对着自己笑。
父亲缓缓开口道：“晚吟呐，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父亲，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你们吗？父亲......父亲......母亲......”她看到父母在她面前慢慢变成透明，就像小说里头成仙那样，化作一团气，从窗户里飘出去了。她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父亲！母亲！”她全身颤抖，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晚吟！”明彦看到晚吟醒来，一激动直接过去抱住了她。
晚吟一时没有分清，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不，刚刚那些，明明那么真实，她明明抓住了母亲的手，是一双有温度的手，还有花香，对，她分明闻到了花香！
“我......没有死吗？”
“你当然没死！”明彦抹了抹自己的脸，不想让晚吟看到他流泪，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喜极而泣”。
“多亏瑾庭和元朝救了你。”
晚吟转头，看到一旁站着的萧瑾庭。萧大哥似乎永远保持着那股温润的笑容。
萧瑾庭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那处刑台连夜做了特别的改造，在下面加了一层隔板，刽子手行刑之时，我们找了一帮人在场边制造混乱，然后趁大家不注意将隔板下藏着的一位女死囚与你掉换了。”
“那怎么可能会有没一个人注意到呢？”晚吟不解道。
明彦轻咳了两声：“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瑾庭元朝他们回朝虽不过数日，已经暗中扶持了不少青年士子，那些判官都是我们自己人。”
晚吟听到这些，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庆幸或解脱，她的内心始终埋着复仇的焰火和失手的懊恼。
萧瑾庭对她说道：“不过你毕竟是‘已死之人’，所以暂时先不要露面，过几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出京。”
“不，我哪都不去！”晚吟一听到要离开京城，一时激动。她现在一个亲人都没了，天下之大，她能去哪呢？况且，萧大哥还在洛阳……
“瑾庭，你就让晚吟留在洛阳吧，我......我们会保护好她的！”明彦维护地说道。
萧瑾庭看着他俩，思忖了一下，开口道：“好吧，既然如此，晚吟、明彦，我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
俩人看看彼此，一脸疑惑。
“我和元朝要组建一支军队，一支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军队，你们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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